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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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意以为妹妹又在使性儿,气道:“你来都来了,还闹腾些什么?你一个人这么老远往回跑,我能放心吗?不许回去!给我就跟这儿老老实实呆着,等国丧之后迎了亲一同往回走!”
“谁说我要一个人回去啦?我还有伴儿呢,不用你操心!”云娇说着继续往楼上跑。
“站住!”
玄意喝住云娇,追上楼梯:“你要跟谁一同回去?”
云娇附在哥哥耳边低语了几句,玄意陡然色变。
“你疯啦?”他又惊又怒,低声斥责道:“你都十六了,还这么胡闹!父亲说了,此番我迎娶飞琼之后,便要为你说亲。你怎能就这么带着一个男子跑回家,而且这男子还是……”
玄意说着看了看四周,将声音压得更低:“还是韩崇道那个奸臣的儿子!你忘了宗政老伯父一家是怎么惨死的了?居然还跟他儿子攀扯不清!你趁早给我离姓韩的远远儿的。不然就算你把他带回家,也定会把父亲气死!纵然父亲再惯着你,到时候也一定打断你的骨头!”
“谁说坏人的儿子就一定是坏人啦?他就是因为看不惯他爹伤天害理才离家出走的,我倒觉得他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真君子呢!”
“住口!无论如何也不准你带那个姓韩的回去!”
“我偏要带!你能怎样?”
云娇脖子一拧,闪身进了屋,将房门“砰”地关上。玄意气结,本想硬冲进屋里好好教训妹妹一番,但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便只得冲着云娇的房门重重“嗐”了一声,一甩袍子,快步下了楼。
听见哥哥的脚步声远了,云娇将门开了个缝儿,瞅瞅楼梯上已经空无一人,便“嗖地”拎了行李包裹,猫儿一般灵巧地闪出了驿馆,直奔河间沈家接俊风去了。
4、上钩
卢侍郎府。
“唉,真是赶得不巧。都怪老夫当时随口说了个七月的婚期。本是要就着天气凉爽、不冷不热,时间上又刚好不急不缓。谁也没料到中间会隔着国丧。要是早知道,咱们或早些、或晚些,却偏选了这个么不前不后的日子!”
卢寿庭坐在厅中,十分郁闷地向准女婿李玄意发着牢骚,实则是为自己选这时日不当而内疚、懊恼。
“岳父大人莫这么想。您考虑得何尝不是!本来这日子是再好不过的,可风云变幻之事,岂在你我预料、掌握之中?岳父大人不必烦恼。玄意既来之则安之。路途遥远,不值得来回空跑,玄意既到了京,就索性在驿馆住下,待到国丧期过,十月间再迎亲回西南,刚好能赶得上新岁。”
卢寿庭听见女婿这般通情达理,非但没抱怨被这婚期耗在京城,反倒掉过头宽慰他,心下不由十分和暖,愈加觉得这门亲事是捡着了。
心下一琢磨,还有两个多月才过国丧期,再略微一蹭,就快到十一月了。等女儿到了西南,不等着熟悉和习惯,就要过新岁。想想女儿自幼娇生惯养,从没离过家,更别说去那么远的地方,举目无亲。要在那儿过新岁,人生地不熟,得有多难受啊。不如趁着女婿如今在京里,叫他们二人先熟络起来,也叫女婿多跟飞琼说说李家的规矩、境况,以及各人都是何脾气秉性、有何宜忌,免得飞琼去了两眼一抹黑。
如此打定了主意,便说:“贤婿啊,老夫这里有一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玄意忙道:“岳父大人有何话教诲,请尽管直言,玄意无不恭听。”
“老夫想着,贤婿这一路月余劳顿,本已疲乏至极;如今又要在京中整整耗上两个多月。虽说驿馆并不差,但毕竟不比家中自在。如今你我已是姻亲一家,虽你跟飞琼还未正式拜过堂,但夫妻已是眼前的事了,何况还是奉旨。依我看很不必拘着那许多俗念,不如贤婿就带着贴身的亲随住到府中,余下的人且在驿馆候着。这样你跟飞琼还可多些接触了解,以便她到了侯府能不错规矩。”
屏风后的飞琼一阵心喜,暗夸父亲开明体贴,急等着听玄意的答复。
玄意一听,正方便了自己的打算,于是说:“多谢岳父大人体恤怜爱,玄意自是十分感激。只是如此一来玄意倒是自在不少,只恐太过叨扰岳父大人府上。也恐会令小姐不便。”
飞琼在屏风后直说:不会不会,不叨扰,方便得很!
“欸,贤婿太外道了,都已经是自家人了,就不必讲论这些。既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下老夫就派人跟贤婿去驿馆帮着收拾行装并引路,尽早搬过来住。”
玄意拱手称谢,道了从命,卢寿庭称心满意,连声吩咐下人为玄意预备这那。屏风后的飞琼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宫中。端华宫。
小全儿如期而至,照例奉上了一碗“补身”汤药。韩贤妃如获至宝地接过,如饮甘醴般一气儿喝了下去。
自从那晚皇上说“为朕添个皇子”之后,日日都会送来这样一碗汤药。名为“补身”,实则大家心照不宣,都知是助孕宜子的补药。韩贤妃如同已经得了什么承诺一般,将每日的饮药之事当做一件极其庄严要紧的大事看待,小全儿但凡来得稍微晚那么一时半刻的,她都会心神不宁、如坐针毡。
信王府。焕霞阁。
风尘仆仆、一身便装的陆定非正跪地复命。近一个月的四处奔波劳顿,使得他憔悴邋遢了许多。然完成了使命、将功补过后的兴奋仍令他的双目熠熠生辉。
“王爷,窦将军,属下们兵分三路,沿着京畿分别向东、西、南三向一路访察追踪,终于在东昌府将韩绍拿住。那厮改换了装束、又贴了络腮胡子,还真不易辨认。若不是他自己心虚,有点风吹草动便惊惶逃窜,属下们真不知何时才能逮住他。”
“很好!你们一路辛苦,本王有重赏!叫人将韩绍也关了,不可泄露。你们都下去歇了吧。”
“是,谢王爷!是否要将韩绍与马彪关在一处?”
“不。不可叫他二人碰面,以防密谋串供。将他们分别关押。”
“是,属下明白!”陆定非拱手退下。
“王爷,既然马彪与韩绍都得了,何不立即将他们送进宫去,由皇上亲自审问,也好速速将韩崇道这奸贼问罪,还宗政将军一家清白!”窦虎摩拳擦掌。
信王淡淡一笑:“不急。人已经齐了,韩崇道自是可以立办。可若此时问罪,他定会舍车保帅,那就太便宜了韩贤妃。还需暂且忍耐,等韩贤妃入瓮,将他们父女二人一道揪出,方才是天理昭彰。”
自打玄意应邀住进了卢家,卢寿庭夫妇就时常制造时机令他与飞琼多多相处。几日下来,两人对弈、论琴,闲谈问答间,彼此已熟悉了不少,相互也颇有好感。玄意不着痕迹地几番试探,对飞琼的性情、人品有了大致的掌握,便开始思忖着如何按皇帝的谋划设局。
这一日,卢侍郎府小花园。玄意心不在焉、愁眉不展地默然随飞琼走着。
飞琼偷眼观瞧,心下猜疑。到了园中的凉亭边,飞琼道:“小侯爷,请到亭中一坐如何?”
玄意颔首:“小姐请。”
两人在亭中石桌前坐了,宝玥、宝珏在亭外台阶下远远侍立。
“小侯爷,可是有何心事、烦恼?”
玄意对她暖暖一笑,却仍带着抹不去的愁容,并不答言。
飞琼心里更不踏实了:“小侯爷,你我就快……还有何话不能讲呢?莫非小侯爷心中,并未把飞琼当作可信赖之人?”
“小姐莫多心。玄意绝无此意。只是……唉!”
玄意故意地欲言又止,吊足了飞琼的胃口。
“小侯爷,飞琼虽是女流,未必能为您分忧解愁,但飞琼既已被圣旨许配于君,又蒙君厚意,不纳妾室,许共白头,飞琼心中感激难尽。就算不能为小侯爷实实在在地担当、襄助什么,至少尚有此心与您休戚与共。”
玄意见飞琼情意殷殷、目光切切,觉得可以放心开口了。
“小姐如此情意,玄意感佩莫名。既然小姐这么说,玄意也就不再相瞒了。两年前辅国大将军以谋逆之名阖家遭戮一案,小姐想必听说过吧?”
飞琼点头:“是听父兄说过几句,但……”
说到这儿,四处看了看,见并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但由于此案牵涉到我大嫂与贤妃娘娘的娘家,故而我家十分小心谨慎,并未曾多加议论。其中缘由经过、是非曲直,我一概不知。”
玄意点头:“小姐不知,玄意却一清二楚。因为此案也将我李家牵涉其中。”
“哦?”飞琼峨眉微蹙,粉面含惊。
“我父亲本乃辅国大将军旧部,当年随大将军南征北讨,情谊甚笃。我李家与宗政家也算至交之好。两年前正是韩侍郎一手伪造了宗政将军写给我父亲的密函构陷,说宗政将军要鼓动我父亲随他造反。皇上因此对我李家百般猜忌、试探。我父亲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处处小心应对,这才保得一家平安。皇上也是出于安抚之意,封了我家定远侯,然而始终并未真正放下对我李家的猜忌。”
“小侯爷的意思,李家如今仍是大有隐忧?”
“不错。只要宗政家的案子一天不得昭雪,我李家便一天摆脱不了朝廷的虎视。”
飞琼满面忧色:“这却如何是好?怎么才能令宗政家冤情昭雪呢?”
玄意叹息道:“谈何容易!韩侍郎心狠手辣,又有贤妃为伥,当日他们父女合谋陷害宗政伯父一家,原本圣旨只将宗政伯父问斩,韩崇道却暗施诡计、矫诏欺君,将他们一家屠戮殆尽,所涉人证也皆被灭口。如今知道真相内情的,恐怕也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了,如何取证?”
飞琼将这话听进了耳里,沉思半晌,道:“不知我大嫂会不会也知道一些内情。待我寻个时机从她嘴里打探一二。”
“不可!”玄意慌忙摆手。
“为何?小侯爷信不过飞琼?”
“不不!是韩家人皆狡诈,小姐直接探问,只恐无论多小心,都会打草惊蛇,反而有虞。”
“那该如何是好呢?”飞琼愁道。
玄意看她神色间毫无虚假,便小心地说:“小姐若果真有心助我李家,玄意这里倒有一计。”
飞琼眼睛一亮:“小侯爷快快请讲!”
玄意附耳低语,飞琼点头。
两日后,头午,韩侍郎府。韩崇道书房。
“俊风还没找到?你们这些废物、死人!都给我滚!!再找不回俊风,你们统统给我提头来见,滚!”
俊风失踪多日仍毫无音讯,韩崇道几乎抓狂。正在歇斯底里地斥骂家丁,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跑进来。
“回禀老爷,二姑奶奶回来了!”
韩崇道一怔:“羽裳?跟姑爷一起回的么?”
“回老爷,姑爷没来,只二姑奶奶一个人回来的。”
韩崇道心下大惊疑:“人呢?”
“在上房跟夫人说话呢。夫人打发小的来请老爷。”
韩崇道抬脚便匆匆赶往上房。
日初斜。端华宫。
“娘娘,这真是天助我韩家啊!李家苦于受皇上猜忌,惶惶不可终日。如今欲借着卢家与我家的姻亲关系攀附上来,求娘娘的庇护;娘娘也正可送个顺水人情,趁机将李家收为己用。从此娘娘在前朝,文有为父、武有李家,我韩家何愁不兴!”
“这是羽裳亲口对父亲说的?”
“正是。头午为父刚下了早朝不多时,羽裳就匆匆回了娘家,特为此事。是她那小姑、定远侯世子尚未过门的娘子卢大小姐亲口央求羽裳,请羽裳替她夫家在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并代李家向娘娘转达效忠之意。因羽裳无品阶、封诰,不能入宫,只好叫为父转告娘娘。”
韩氏舒展笑容,微微点头:“如此说来,确实是件大好事!李家既然诚心巴结,本宫自然不好拒人于千里。不过,既是要表忠心,可不是光凭嘴上说说就能算数的。想要获取本宫的信任,李家须得先为本宫办件大事!”
韩崇道眨巴着一双老奸巨猾的眼睛望着女儿,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娘娘是想……”
韩氏一笑:“定远侯世子想必身手不错。干净漂亮地结果一两个侍卫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应该不算是本宫刁难他吧?而且以他们李家目前的处境,本宫完全相信,无论此事成功与否,都不会有人敢跳出来胡言乱语。”
父女俩持久的奸笑声。
☆、亢龙有悔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关于假孕药方与那两位中药,完全是作者杜撰,请切勿当真!!特此说明。
1、收网
去西南的路上。
“哎,韩俊风!你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还惦记着你爹啊?要实在舍不得就赶紧回去算了,别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不是。那个家我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