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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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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意将手中两串琴穗交与丫鬟递给沈时:“沈姑娘看可是这个?”
  沈时微笑点头:“正是。区区琴穗,竟劳动李公子兄妹亲自登门送来,沈时实在不安。多谢两位。”
  说着起身行礼道谢,玄意与云娇也忙起身还礼。
  沈员外呵呵笑道:“李公子、李姑娘古道热肠,性情中人,老朽喜爱!既来了,便请多坐一坐,咱们叙叙话。”
  玄意巴不得,连忙答应了。
  沈员外问道:“不知贤兄妹从何而来,做何营生啊?”
  不等玄意答话,云娇已经脆声说:“我叫李云娇,我哥叫李玄意,我们是打西南军营来的!我爹打发我们进京来给皇上谢什么恩,皇上不让走,硬要我们在京城多住些时日,一住就是好几个月。我们呆得无聊,就四处走走,这才来了景和镇。”
  “云娇,这样多话!”
  玄意见妹妹当着人把家底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十分懊恼。
  沈时心中早已吃了一大惊:原来他们竟是西南李鸣鹤叔叔家的儿女,这位李公子就是玄哥哥!早先曾听父亲说过,李叔叔家也有一双儿女,儿子玄意长自己与哥哥两岁,女儿云娇小他俩一岁。因李叔叔一家极少进京,故而从来未曾见过,却不想今日在这里如此相见。适才听云娇的话里,似乎他们进京的事也有古怪……
  正沉思间,听见沈员外也颇惊讶问道:“听李姑娘话间,两位莫非是西南李将军家的公子与小姐?”
  云娇向来心直口快,不会说谎转弯,也不理哥哥的脸色,连连点头道:“嗯嗯,正是,皇上才刚还封了我爹做定远侯呢!”
  “云娇,你……”玄意气结。
  沈时心中又是一惊:果然有古怪。皇上突然恩封李家,只怕是跟自家的事有所牵连。
  沈员外已是慌忙起身:“草民有眼无珠,不知是小侯爷与小姐驾到,有失礼数,还请小侯爷、小姐恕罪。”说着便要行礼。
  云娇这下慌了,连忙摆手:“哎呀沈老伯,您怎么这样客气!我们都是小孩子,您跟我们行礼,我们怎么受得起呀!”
  “还说,还不都是你多嘴显摆!”
  玄意边抢步扶住沈员外,边回头斥责云娇。又转朝沈员外道:“舍妹年幼无知、口没遮拦。老伯千万莫要见笑。我们不过是客留京城的异乡人罢了,老伯不必如此多礼。”
  “诶,李小姐率性活泼,足见真性情,小侯爷莫责怪她。”沈员外笑道。
  云娇瘪瘪嘴不理哥哥,上前亲热地拉住沈时的胳膊:“沈姑娘,我十四了,你呢?”
  沈时微笑:“十五。虚长了小姐一岁。”
  “那你就是姐姐了。我叫你沈姐姐可好?”
  沈时依旧微笑:“李小姐侯门千金,沈时怎么敢当?”
  云娇急道:“沈姐姐,你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别跟我哥一样酸!有什么敢不敢当的,我喜欢你!别叫我什么姑娘小姐的了,叫我云娇,好不?”
  沈时也十分喜欢这个直爽天真的小姑娘,便不再推托,含笑点头:“云娇妹妹。”
  云娇高兴得笑了,一屋子人都笑。
  沈时心中另惦记着要紧的事,便趁机说:“妹妹,你我女儿家,厅中人多,到底不便。还是到我房里说话自在。”
  沈员外看了女儿一眼,没有做声。
  云娇求之不得,乐得直拍手。沈时便向玄意道了失陪,向爹爹告了罪,携了云娇的手往后面自己屋子里去了。
  玄意在厅中与沈员外聊些京中见闻、沈时待选的闲话,不提。
  
  沈时房中。
  “沈姐姐,你真是个才女!又会弹琴、又会女红,还有你的这些字画,都那么好。不像我,只会打架!”
  云娇拿着沈时的绣绷子,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墙上的字画,不住地赞叹。这还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由衷地羡慕一个女孩子。
  “云娇妹妹过奖了。我倒是佩服你的豪气,没有一般女儿家的拘束,难得的真率。”
  云娇很少听见人这样夸她,何况还是一个她喜欢、佩服的人夸她,说得又这么诚恳,心里不觉又是得意又是害羞,美滋滋地笑了。
  “对了妹妹,你们进京谢恩,怎么会逗留这么久呢?眼看就要岁末了,你们难道不打算赶回去同父母过新岁么?”
  沈时开始不露痕迹地引入话题试探。
  果然,要从云娇这样毫无心机的女孩子嘴里套任何话,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云娇听见沈时问这话,顿时发起了牢骚。
  “别提了!那个昏君……”说到这,想起哥哥每回的斥责,本能地吐吐舌头,放低了声音。
  “幸好哥哥没在,不然又要骂我!皇上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怕我们李家造反,送了封什么密函来试探我爹。我爹为了让皇上放下对我家的猜忌,保我们一家平安,这才打发我哥进京。说是谢恩,其实还不就是表忠心呗!结果皇上还是不放心,把我们扣在京城不让走。说得倒挺好听,什么叫我们好好逛逛。听我哥说,他这是在看我爹的动静跟反应呢!”
  沈时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妹妹适才说皇上做了亏心事?还有什么密函……这话怎么说?我不大明白。”
  云娇眼睛瞪得老大,凑上前小声问:“你不会还不知道京城里辅国大将军家的惨事吧?”
  沈时只觉得心头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别过脸,掩饰道:“听说过几句。不甚清楚。”
  这里云娇便开了闸,把自己知道的、听说的,关于宗政家灭门案的始末都说了一遍,沈时这才知道当日父亲的罪名因何而来。
  云娇最后恨恨地总结了一句:“昏君奸臣,没一个好东西!宗政老伯父一家实在死得冤屈!听说宗政伯父家还有一双孪生的哥哥姐姐呢。我都还没见过无弊哥哥跟无愆姐姐,他们便就这么没了。真是想想就恨死那个昏君了!”
  果然是韩崇道父女使的诡计。沈时心中生出一股切齿的痛恨。
  “沈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云娇突然发现沈时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不打紧。”沈时勉强一笑。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听说皇上这么昏庸多疑又残暴,想起自己马上要进宫伺候他,心里害怕是不是?也是的,好好的人,谁愿意去陪那个昏君啊!沈姐姐你生得这样好,难保不被选中。真的要去伺候皇上,我都替你难过。还不如嫁给我哥呢!”
  “云娇妹妹莫乱说话,仔细祸从口出。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人各有命,我愿不愿意,又能怎样?求天可怜罢了。”
  沈时语气平静中带着听天由命的无奈。
  云娇无限同情地看着她,安慰地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
  
  沈员外热情相留,李家兄妹便欣然在沈家盘桓了几日。云娇不肯住客房,硬要跟沈时在一屋。沈时零零碎碎又问了许多,心中愈发清晰。
  三日后正是沈时入宫的日子。
  才过了寅时,河间府呈送良家子的马车便已经停在了门外。
  沈家合宅灯火通明,送别沈时。沈员外、杜安人带着丫鬟家丁们站在院中,沈时向他们拜别。李玄意、李云娇兄妹也在,跟着沈家人一起相送。
  玄意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只说保重。云娇拉着沈时的袖子百般不舍。沈员外夫妇一面拭泪,一面又嘱咐了许多话。沈时哽咽着一一应了。
  外面马车催着出发,沈时拭干了泪,辞别家人和李氏兄妹,出门登车去了。
  天明之后,用过早饭,玄意、云娇也要回京城。临走时沈员外相托,若是有机会,请他们兄妹代为打听沈时入宫后的境况。两人应了,告辞而去。
  玄意虽封了定远侯世子,但在朝中并无职衔,非召不得入宫。故而虽心中记挂,也只能等候初三应诏入宫时再寻机会打听。
  对于沈时入宫,玄意心中一直十分矛盾。他对沈时有种难言的好感,但却不得不警告自己,沈时是入宫待选的良家子,自己切不可生出非分之想,为李家招祸。
  看着她入宫,玄意私心里一面盼着她落选,想着反正她不愿为妃,自己或许还会有机缘。一面又怕她落选,因为他知道落选便意味着要被充为宫婢。沈时那般柔弱,他不知她若一旦成为宫婢,将要如何在残酷冷血的宫廷中生存,如何煎熬过一个又一个风刀霜剑的日子……
  
  宫中。六合殿。晨。
  “禀万岁爷:御林军统领邓通邓将军侯见。”
  “宣。你们都出去。”
  “末将邓通见驾,吾皇……”
  “罢了。西南可有什么动静?”
  “回禀皇上:一切如常,并无异动。据给定远侯送信的人报说,定远侯夫妇收到皇上书信,涕泣遥拜,感戴皇上厚恩,叩谢皇上对世子的优宠。”
  “李玄意可有私下给他父亲传过书信?”
  “回皇上:驿馆和便差都报说未曾发现任何京城与西南之间的消息往来。李少侯兄妹在京期间,除了四处游玩,便是在驿馆歇息,不曾与任何官员、军士有过交际往来。”
  片时的沉默。
  皇帝缓缓开口,面上没有表情,声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告诉西北、东南各路守将,继续监察。待李玄意返回西南后,两个月内仍无异动,可撤除临时布防。”
  “是,末将遵旨。”
  “下去吧。”
  
  正月初三。李玄意奉召进宫,向皇帝贺岁。
  叩拜朝贺已毕,皇帝赐了坐,忽作如梦初醒状:“哎呀玄意,朕都忙糊涂了,险些把你的事忘了。朕因爱你少年英气,舍不得放你就走,便多留了你些时日,直到将你回家过新岁都耽误了。想来你父母在西南天天盼着,这心里不知多怨怪朕呢!”
  玄意一听,慌忙离了座跪下:“皇上此言,令臣惶恐无状!皇上对臣一家恤爱已极,宠遇非常,臣与父母感恩犹恐不及,何敢有一丝怨意!此次蒙皇上相留,臣才得有幸遍览京畿风光、开阔见闻。臣叩谢皇上隆恩!”说毕接连叩首。
  皇帝笑了,离了龙案,上前拉起玄意:“起来起来!到底年少,经不得逗。朕不过一说,玄意何需惶恐至此?定远侯父子皆忠臣良将,朕心甚慰。此次你代父进京,时日也不短了,恐你父母记挂、想念,朕也就不多留你了。过了初五,便动身回去吧。”
  玄意不敢露出喜色,只跪下叩首道:“谢皇上。皇上政务繁忙,臣初五就不进宫来叨扰辞行了,就此叩别皇上。”
  “嗯。往后什么时候想来京玩耍了,只管来便是。”
  “是。多谢皇上。”
  
  玄意出了承泰殿,暗自舒了一口气:被扣在京中数月,终于可以返家了。
  本该立即出宫告诉妹妹,赶紧收拾行装准备回程的,可他心里还记挂着沈时的事,故而没有急着出去。
  玄意悄悄看了眼送自己的小太监有禄,从怀里摸出两个银锭子塞到他手里。
  有禄吃了一惊,忙推辞道:“哎呦小侯爷,奴才不过送您走几步路,都是奴才份内的差事,哪儿当得起您这么大的赏啊!”
  “欸,公公是御前的人,玄意何德何能,竟劳动公公相送。新岁大节下,公公就当个彩头,留着喝茶吧。”
  “这奴才怎么好意思……”
  “公公莫要客气。玄意还想向公公打听个人呢。”
  有禄听了这话,方才把银子揣了起来,眼珠子朝四周骨碌碌转了几转,低声道:“小侯爷要打听谁?”
  “敢问公公,此次入选君侧的良家子中,可有一位叫沈时的?”
  有禄果断地摇头:“没有。此次入选的统共只有四位。其中并无姓沈的。”
  玄意心头说不上是喜是忧,忙又问:“那公公可知被分赐给王侯宗室的女子里有无此人?”
  有禄凝神仔细想了想,仍是摇头:“好似也不曾有这个名字。御赐出去的良家子名册,恰好是奴才经手誊录的,也无此人。想必是在内侍省就被淘汰下去,充做宫婢了。”
  玄意感觉心又落了落:“再敢问公公一句:可知此人现在哪一处当差?”
  有禄面露为难之色道:“哎哟小侯爷,这奴才可就不知了。这事儿没打奴才跟前儿过,奴才知道不着哇。”
  玄意又摸出一锭银子:“能否劳烦公公找人替玄意问个信儿?玄意并无他求,只想知道沈宫人现在何处当差、境况如何。”
  有禄并不接银子,疑惑地打量着玄意,问:“小侯爷,恕奴才多嘴问一句:宫内的事儿,本不该小侯爷打听。不知这位沈宫人是小侯爷的什么人,令小侯爷如此挂怀?”
  玄意赔笑道:“不瞒公公,沈时的父亲与家父有旧,此次她被征选入宫,家人心中惦念。玄意正是受了世伯之托,代为打听的。”
  “哦,是这样……既这么说,奴才少不得冒一回险,悄悄儿替小侯爷当一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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