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嫁-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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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覃纭修什么时候从宫里头出来,她吃饱了,喝两盅暖胃的热茶,散着步去了仲桑堂看看陈氏和笑笑,陈氏执意留笑笑在仲桑堂,薛茗予也没有客气,笑笑也不是没留过,何况陈氏这是好意给他们小俩口留空间,她给笑笑喂了顿奶,哄了睡下,就又陇上厚厚的鹤氅回了翠微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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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第1004章 归来4()
戌正一过,薛茗予梳洗好刚从净房里走出来,锦瑟正在将罗汉床上的被褥铺好,帘子就被挑开,薛茗予还以为是锦绣送茶水进来,也没回头看,直到几息过去,后头还没有锦绣的声音,而铺好床的锦瑟转过身来却直愣愣的立在床前,薛茗予眼皮子一跳,回头一看,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圆桌前,面容消受清矍的覃纭修正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她。面色黄暗,鬓角带着湿冷的露水,腿上盖着厚厚的毛皮毯子。
“你回来了?”薛茗予喉咙里哽咽道,眼眶里忍不住就湿气萦绕起来。
“嗯,我回来了。”覃纭修斜斜勾起唇角,那淡淡的俊逸笑容,仿佛是冰山融化时那一瞬间的天地恍惚。他从宽大的披风里朝薛茗予伸出手来。
缓缓走过去,薛茗予在轮椅前蹲下,伸出白皙的手指捧住覃纭修指节宽大的手掌,轻轻放在脸颊上。推了轮椅进来的无琴,将手上的热茶摆好,就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后面跟着刚刚回过神来大气都不敢出的锦瑟。
“孩子呢?”覃纭修扫视了一下屋子,罗汉床尾的小床上,搭着小小的被褥,却是空空的,也没听到孩子的哭闹声。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笑笑在太夫人那边睡下了。明儿一早就送过来的。”薛茗予咬咬唇,想到那个联系起他们骨血的孩子,嘴角终是有了温柔的笑意。
“笑笑……乖不乖?”这是当初他们一起选的名字,覃纭修在齿间回味。
薛茗予点点头,“乖。能吃会睡,白白胖胖的,丫头嬷嬷们照料的也好,出生后都没病过一回的。”
覃纭修几不可闻的叹气,他错过了那么多的重要的时光,自从踏进了山庄大门,才觉得心房又有温度了一般。“让厨房给我下碗面吧,在宫里头没怎么吃。”感觉到指尖湿漉,覃纭修叹息着去擦拭埋在自己腿上的小脸,又怕自己指腹的老茧弄痛了她,只敢换了手背轻轻抚拭。
薛茗予吸吸鼻子,拿袖头胡乱揉了揉眼睛,“好,我让丫头去传,红油肥肠面可好?”
覃纭修笑了,“好,就想吃红油肥肠面。”
薛茗予急急出去,片刻再回来时,除了还有点红红的眼眶,面上已经平静了许多。“面一会儿就该来了,先梳洗一下吧?
见覃纭修点头,薛茗予就上前憋着气才推动了轮椅往净房走去。净房的侧门那边听到动静,立马有婆子机灵的送了热水过来。薛茗予试试水温,又添了两瓢热水,才红着脸仰头问道,“我……我帮你洗?”从覃纭修一进屋,她当然就看到了他坐在轮椅上不曾起身,她心疼得都不敢问出口,可是此时问出口脸上又臊得慌。
覃纭修胸口闷笑出声,他捉狭的挤挤眼,“为夫岂能那般没用,你去给我找衣裳去吧。”说着推开腿上的厚毯子,就站了起来。薛茗予立马脸更红了,赶紧转身出去拿他换洗的衣裳和干净的巾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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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第1005章 归来5()
等到里面的水声渐歇,薛茗予才捧了衣裳进去,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低眉垂目的服侍着张开手臂的覃纭修一一穿戴好。 她目不斜视,脸上还是晕染了水雾蒸腾的红云。还是外面轻轻的瓷器相碰的声音,才让薛茗予在尴尬中找到话头,“该是面来了,正好趁热吃去。”
覃纭修忍住笑意,并没有急急走出去,而是又坐在了轮椅上,将厚毯子重新盖好。薛茗予微愣片刻,才又咬牙使劲儿推了轮椅出去。
无琴拿着托盘正要出去,覃纭修抬眼看了她一眼,“这几****在外头值夜吧,皇上旨意让我好生修养几天,晚上想睡舒坦点儿。”这后半句却是跟薛茗予交待的。
无琴福了福,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薛茗予素来是不喜欢人值夜的,只要覃纭修在家,院子里就没让丫头值夜的习惯。但是若是覃纭修不在家,无琴就会在紧挨着正房的小厢房里歇息,也算不得值夜,但是能将院子里的动静都听个清楚,断然是不会让一般人摸进来的。
今儿覃纭修这样提出来,无琴自是知道不是叫她留在小厢房睡觉的。她下去去翠微山房守门的婆子那边转了一圈,又去侧门交待一番,这才回屋换了身利索衣裳,脚尖一点就翻身上了正屋房顶。
屋里正抱着海碗哧溜溜对付面条的覃纭修抬眼瞟了下屋顶,竖着耳朵听了两下动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这面好吃吧?”薛茗予见他点头,还以为他是好久没吃着这么劲道的手擀面,还有口味这么火辣的汤头,瞪着大眼睛跟讨赏的小姑娘般。
“嗯。好吃。”覃纭修笑眯眯的捧起碗刺溜儿喝下一大口汤,说实话,艳京这大冬天的,吃这么一碗面将那寒气从毛孔都逼将出去,不光是胃里头大大的得到了满足,简直是浑身上下都舒爽了。
薛茗予像是得到嘉奖的小丫头一般,笑吟吟的无比狗腿的捧上漱口水,和净面的毛巾,覃纭修接过去后,她又体贴的倒上两盅热茶。也没喊丫头进来,而是将碗筷放到托盘上亲自端了出去。
再挑帘子进来时,覃纭修已经半躺在了床上。虽然刚刚薛茗予还不放心的小声嘱咐锦瑟明儿一早早点去看看笑笑闹不闹腾,一回屋看见覃纭修靠在床头双手交握在胸前闭目养神的样子,薛茗予心里像是暖风吹鼓了风帆一样。
她脱了外衫,利索的爬上床,钻进被窝,头轻轻靠在覃纭修臂弯里,顿时觉得心里面踏实极了。“嗯,你跟皇上谈的如何了?”
覃纭修将怀里温热的娇躯揽紧了,嘴角得意的一勾,“当然是如我所愿,不然我就不会这时候才回来了。”
白日里挽弓的口才太差,嗯,好吧,覃纭修的口才倒是比挽弓好不了多少,但是奈何薛茗予问的有技巧。夫妻俩久别重逢,倒没有急着用行动去胜新婚,而是捂在暖暖的被窝里正儿八经的聊起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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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第1006章 寒症1()
事情的走向基本是确定的。%覃纭修回来,皇上激动叹息之余,对他与顾大胡子的商议非常赞同。梧州地大物博,与东沧那些海岛上的海盗们谈事儿,那底气自然是足足的。但是地大物博也是有两面性的,就是因为地界儿太大了,皇上屁股刚坐出点热乎气来,不能随意点火。
此时正是堵不如疏,方显梧州的胸怀和仁义。而覃纭修回来,这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他的事了。东沧那边唐执剑的郡守当的好好的,当然这也是为了确保覃纭修和顾大胡子的协议能顺利不打折扣的进行有个更好的保障。而梧州是给岛上居民送种子送救济还是在东沧开市互惠互易,就是接下来几****议的首选议题。
“那你的腿?”薛茗予依偎在覃纭修身边,很分明的感觉到他身上瘦的只剩骨架子的真实感,挽弓说他腿不好了,进门都是无琴推进来的,可在净房里明明他能站起来,最后还是暗示她将他推出屋。
“嗯哼。”覃纭修清清嗓子,“我这腿,当然不能好的太快了。还得留点病根子才好。”他怕薛茗予担心,倒是说的详尽起来。其实在最后一次交战之前,覃纭修就和顾大胡子不打不相识了。顾大胡子是个人物,不然就不会屡屡鸡蛋碰石头上岸找食儿了。
而此次覃纭修如此凄惨的回来,和皇上促膝交谈的中心思想,却是在最后一次交战之前他就和顾大胡子有过共识的。所以最后战败,恰巧只有他亲领的那一队人马被俘,恰巧执剑领的人逃脱了然后迅速的接下了东沧郡的安抚重建和防守工作。被俘八个月,只是一个幌子,所以月泷沙月月初六都会卖那么有且只有一盘儿的双椒排骨。
在海岛上八个月,覃纭修“被迫”被提讯,“被迫”与海盗居民们探讨农桑事宜,这期间,他是的确受苦的,被人看管的牢房,清苦的饭菜,因为他本身带上岛的就不全是自己人。若是哪天被放了回去,光凭他自己一张嘴到御前为自己辩解,那可信度可没集体哭诉来的真切。
八个月的时间,足够皇上把皇权理清一遍,足够唐执剑在东沧站稳脚跟,足够他覃纭修落魄潦倒的。而八个月里,覃纭修机缘巧合之下在海岛上发现了一个契机。
这些在海浪里摸爬打滚的海盗们,最常见的伤病就是潮气。海岛上有户姓周的世代为医的居民,由于海岛上资源的局限性,这户里的大夫,经常被海盗们偷偷送上岸去采办常用的药材。老周大夫已经年老昏聩,在病榻上还不忘悉心教导小周大夫。
覃纭修等人“被迫”教导当地人伺候庄稼,就经常出入各家。有一回在周家干完活儿吃饭时,他耳力好,听到正在给老周大夫喂药的小周大夫悉心听取教导的过程。老周大夫一遍遍啰嗦,说最常见就是寒湿入体,切不可误诊了,海边有种水草带毒,中毒的症状跟积年老寒腿那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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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第1007章 寒症2()
覃纭修回去就动了心思。在试验了无数次,又偷偷在小周大夫身边转悠套话之后,他在回来的途中,就“很不巧”的寒湿入体,痛不欲生了。
薛茗予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恨不得掐他一把,一想到他身上都没几两肉可掐的了又下不去手。“你你……你用了那水草?那会不会有后遗症啊?”
覃纭修虽然对后遗症三个字有点奇怪,不过他明白薛茗予的担心。“我在周家磨蹭了好几个月,那时候老周大夫都已经不行了,接触不了外人,我仔细问过老周大夫的,他老人家都给我讲清楚了。其实也不算是有毒,更多的是一种对神经经脉的麻痹作用,气血不畅,大夫搭脉就跟寒湿入体一样。”
“这样能行吗?”薛茗予脸色白白的,拜托,那老周大夫自己都不行了,说话脑子还好使吗?
覃纭修敲了下她的大脑门儿,“你想想,老寒腿的人特点是什么?天气恶劣环境艰苦,就犯病。养着养着也能有所好转,但说不准哪里没当持好,就又得发作了。反正是不能根治。”
“啊?那皇上信了?”薛茗予眨巴眨巴眼睛,这老寒腿的确是个不好治的毛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好。一般苦寒地区的老人们个个都是逃不了这个病的,海岛上潮气重,作为俘虏生活起居和医药条件“定然”是好不了的,覃纭修一直没提他走的时候咬牙切齿说的“一劳永逸”,这四个字却是在薛茗予心里头跟那翻腾的胃酸似的,压不下去,又憋的难受。
“怎能不信呢?”覃纭修冷笑一声,“若不是皇上急召了陆医正和太医院上阶的太医一起会诊,我说不准还能赶得上回来跟你们一道吃晚饭的。东沧的事也交待清楚了,我也这样了,现在就开始在家养病喽”
薛茗予心里大喜,只要上面那位信了,也不枉费覃纭修一番苦心孤诣了。只是两人依偎在一起,她实打实的感觉到覃纭修瘦了不少。眼角瞥到床位的轮椅,往日覃纭修龙行虎步策马扬鞭的身影又晃得她心里憋闷薛茗予暗暗握爪,回头一定亲自抓起厨房的日常工作,早日把这位爷掉的肉都养回来
“唉,自此我是不能冲锋陷阵了,好在皇上圣明,边疆清泰。”覃纭修眉梢一挑,煞有介事的扼腕叹息。“若是腿脚修养的好,陪你山上转悠转悠在家带带孩子,那也不无不可。若是痼疾萌发,就劳烦贤妻照料了。”
薛茗予瞠目结舌,吞吞口水结巴道,“爷……爷受苦了。这是为妻该做的。”这冰块脸还有进军奥斯卡的实力啊
覃纭修终于忍不住闷笑出声,搂紧了怀里娇小的身躯,“你这傻丫头若换了旁的女子,怕是要怪夫婿不思进取了。”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薛茗予忽然就想起这两句诗来,憨憨一笑,“反正咱吃喝不愁,不如提前退休。”
摇摇头,怀里这女子是真通透到了极点,覃纭修禁不住问道,“那……听说我被俘虏了,下落不明……你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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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第1008章 寒症3()
“害怕啊。 ”薛茗予把脸埋在他胸膛,“就算每个月初六我能看到月泷沙的双椒排骨,我心里也是怕的。可是怕也要生孩子养孩子啊,怕也得一天天过,一天天等。怕我也装着不怕,你若是杀人放火,唉,我肯定是那后头毁尸灭迹的。”
覃纭修心底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