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仙武-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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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李师道纷飞化身千万刀法的无上刀招，傅采林的剑术也是不遑多让，青湛湛的弈剑移动之间，现出漫空星点。每一点都向着刀招的弱点攻去，自身如同星辰般永恒不动，一招一式中都有一种恒常不变的味道。
跃马桥四周，习练刀剑的人全都觉得不虚此行，看到精妙处高兴的抓耳挠腮，恨不得大喊大叫。可偏偏精奥的刀招剑法层出不穷，让他们的心思一波接着一波起伏不定，那种欣喜欲狂却又不得不压抑的憋屈心情，别提有多难受了。
傅采林自身灵觉与手中的弈剑化身成天地之间最为精微的一点，将李师道的刀意瞬间看的清清楚楚，即便是转化刀意和刀势，也仍能及时应对，奕剑清光不断在数丈之内变化游走，将狂风暴雨般的刀招一一化解。
面对仿佛能够洞穿自身思维的弈剑之术，李师道不仅没有觉得挫败，反而嘴角掠起一丝笑意，手中霸刀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刀鸣清音，刀体泛起层层精芒，而自身灵觉则是越发清灵，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傅采林四周不断盘旋转动。
蓦地，傅采林眼中精光一闪，奕剑连点，将李师道还未出招的刀法封死，继而不再防守，而是剑光一变，青湛湛的异芒闪耀虚空，点滴纵横之间，四周顿时一片杀气盈盈，弥漫四周，与刚刚只守不攻形成两个极端。
剑是君子之器，却也是杀伐之器！
绝世大宗师的战斗除了比拼精神和招数，更重要的还有体力，傅采林成名数十年，即便功力深厚，注重养生，体力也比不得年轻的李师道充沛。故而在刚开始的专心防守中窥到他刀法的诀窍之后，便立即转守为攻，奕剑术杀伐之招全力展开，务求以最快的速度击败对方。
一瞬间，李师道仿佛被剑影组成的星河笼罩，一块纵横笼罩天地的棋局隐隐间笼罩四周空间，点与线的交缠编织，令手中的霸刀变得越来越重，甚至都有一种要将他的身躯都勒断的感觉。
李师道淡然一笑，转瞬之间，霸刀抽回，斩出了平平无奇的一刀。就是这一刀，让傅采林的奕剑攻势全都消弭于无形，更不得不以硬碰硬。
——叮！！
刀剑碰撞，不再是以往锵然有力的撞击声，而是清脆悦耳，仿佛乐器一般的声音。随即便见到刀剑一触即走。
傅采林继续出剑，锐气不减，李师道刀法化巧为拙，速度放了下来，刀法也是平平无奇。可就是这么平平无奇的刀法，却令傅采林脸色骤变，不得不改换剑招，而当他改换剑招之际，李师道的刀法立即转变，迫使他继续变招。
四周的武林群豪只见两人不断的变招换招，顷刻间便已经换了数十种剑招刀法，不可思议的却是刀剑在这一过程中从未又一次的碰撞交击，远远看过去，就仿佛是两个不通武功的庸手在瞎比划似的。
许多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却只有少数人能够看清其中的奥妙。
“想不到宋师道居然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看穿并且掌握了傅采林的奕剑术！此战，傅采林已然没有胜算了！”
福聚楼内，宁道奇淡然看着战局，口中轻轻叹息，转向身边的少女言道：“‘奕剑术’以人弈剑，以剑弈敌，封死对手的一切后招变化，达到破招守身的作用。妃暄若想尽快突破目前的限制，务必用心体会两者的招数变化。”
“妃暄省的。”
明媚玉人点头，仔细观看李师道和傅采林的一举一动。
宁道奇身为“中原武林第一人”，实力虽然未复，眼力却还在。他一眼便看出李师道在战斗之中学走了傅采林的“奕剑术”，并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奕剑术”对付傅采林的“奕剑术”，这才有荒谬的局面出现场中。
“奕剑术”的原理就是以人弈剑，以剑弈敌，封死对手的一切后招变化，达到破招守身的作用，一旦被对方料中去路，那就成了被破的一方。
所以当傅采林知道自己剑招被看穿的时候，就不得不变招，避免剑招被真的击破。而李师道则是继续用“奕剑术”破招，打起另一层次的攻防战。别看他们的战斗似乎虎头蛇尾，毫无意境可言，但其实两人的战斗早已经从招数的比拼上升到精神局面的争斗，谁能“看”的更深，“看”到对方看不到的自己的死角，谁就将是最后的胜利者。在此之前，局面会一直呈现出不断的变招换招的一幕……
第七十二章摘取胜利
慈航静斋的镇派武学是四大奇书中的《慈航剑典》，全卷分十三章，以静、守、虚、无为主。以气主灵神心五大要诀为纲领，分别是剑气长江、剑主天地、剑灵寰宇、剑神无我、剑心通明。
师妃暄是慈航静斋创派以来最杰出的弟子，未入江湖时便已超越其师梵清惠，接近剑术层次的剑心通明，在江湖上一番历练，又与徐子陵一番情感上的纠缠，此时已然步入剑心通明的层次，跻身宗师之列。
不攻虽然她已经成就了剑心通明，圆融无碍，但是却始终无法臻至更高境界，那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领悟这一层次的境界变化。
剑心通明说白了就是“看穿”两字，在剑术上不但可看破敌人的虚实和剑心，更能看破自己，无有遗漏，圆通自在；而在修行上，则是看破生命和所有事物的假象，直抵佛家所谓的“真如”。
只可惜当初创这门功夫的地尼创立《慈航剑典》的时候也才是刚入剑心通明的层次，后面纵使有所突破，开创了撒手法以及更上一层的死关，她的境界也只在大宗师左右徘徊，还没来及的详细阐述其中境界变化就直接做了死关，光是依靠剑典修炼的师妃暄又怎么可能彻底领悟剑心通明的精髓呢！
原本以师妃暄的天资，就算能弄明白其中的精髓，做到更上一层楼，也需要数年乃是十数年不可。
不过傅采林的存在，却让她有了在短时间内更进一步的捷径。
傅采林的弈剑术“以人弈剑，以剑弈敌”，虽然与《慈航剑典》的剑心通明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并且境界还在地尼之上，在与李师道争斗的过程中，将这一层境界演绎的完美无瑕，师妃暄如果能按照宁道奇所说领会其中精髓，就有可能即便不去坐死关，也能突破到大宗师境界。
同理，观战的梵清惠也有这个机会。
跃马桥四周观战的武林群豪各有所得，但收获最大的，还是自身武功卓越，或者天资聪颖的天之骄子。
别人不去细说，原著的两大主角绝对是收获最大的人群中的两个。
寇仲的刀法是经过宋缺手把手教出来的，先天不利的基础也被李师道的药草弥补上，加上长生诀赋予他无上的灵性，让他在短短时间之中就达到了别人一辈子成就不了的宗师之境，如今观看两位大宗师之战，便如同在迷雾中看到了前路，只等根基夯实就能跻身大宗师之列。
徐子陵的天赋比之寇仲更强，加之性子淡泊，武学造诣也是一日千里，虽然少了原著中杂七杂八的其他功夫，但经由傅君婥教导的奕剑之道却更加专一凝练，如今见到傅采林全力施为，奕剑之道顿时突飞猛进，竟是比师妃暄和寇仲等人还要领悟的更多，得到的更多，在通往大宗师的道路上领先了同辈。
不提其他人收获如何，单说战斗中的两人。
傅采林精于“奕剑术”，在此道中的成就自然不会比不上刚刚学会的李师道，刚开始还能占据主动地位，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师道对于“奕剑术”的造诣突飞猛进，竟是在短时间与他势均力敌，不相伯仲，这就加重了他的负担。
“奕剑术”说来神奇，实质上就是通过高明的心里以及灵觉观察，在脑内模拟对方未出的招数，进而加以封锁。换而言之，这种剑术除了要依仗剑者的剑术修为和高明眼力灵觉，更依赖的则是测算的精神力。
傅采林老而弥坚，凭借过往的积累能够做到不落下风的推演，而李师道则是凭借着修炼《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带来的超然灵觉和无上武学智慧加以运用“奕剑术”，不但在短时间内将其掌握精通，更隐隐然有了超越的势头，予傅采林如山压力。
一边维持局势，傅采林一边暗暗苦笑：“这是何等的妖孽啊！我精研数十年的奕剑术就这么被人在短时间内学走并且赶上了！”
他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弃战认输，毕竟他现在在各方面都及不上对方，胜败早已分明。然而与李家签订的合约却如同锁链般牢牢地锁着他，如果就此弃战，那他代表高丽和李家签署的协议就会作废。
“罢了！豁出去我这身老命，总也得取得一些成果！”傅采林目光陡的变为坚定，奕剑不再进攻，专心放在防御上面。
“奕剑术”是天下第一的防守之剑，他如今全力防御，顿时就将主导权让给李师道，介于后发制人与先发制人之间模棱两可的剑术倾力展开，点点青光如星辰绽放光芒，将三尺空间防御的固若金汤。
“嗯！？”
李师道稍稍有点疑惑，转念一想，便已猜到了傅采林的打算。
李家让傅采林第一个出战，无非抱着能杀就杀不能杀就消耗他体力和真气的打算，毕竟人家的高手众多，李师道再强也只是一个人类，真气和体力有限，有傅采林这个大宗师在，李师道就算能胜也消耗甚大，势必被后面的一众高手击败！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注意。”
李师道瞥了一眼福聚楼上观战的人，的确，这种做法是对付他最佳的办法，就算他的真气恢复速度极快，体力和精神也终究有限，剧战之下，势必会败在宵小之手。
“那就……速战速决吧！”
猛然一笑，李师道真气尽展，仍是朴实无奇的一刀，内有蕴含劈山开岳之力，外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刀招，大巧若拙，堂堂正正的劈出，这一刀逆转使用傅采林的“奕剑术”，封死了对方所有破招的路线，只能招架，别无他法。
面对这堂堂正正的阳谋，傅采林也感觉一阵无奈，奕剑一转，破风急点。“叮”的一声，刀剑相撞，浑厚无匹的真气立即汹涌狂奔而来，沿着剑身飞速蔓延，傅采林脸色一凝，九玄心法全力运转，运气抵抗。
——嘭！！
傅采林倒退一步，脸色失去了血色，一片苍白，奕剑不断凭空抖动，清光闪闪，发生阵阵轻微的震音声。
“好醇厚的内力！”
李师道的内家修为经过种种际遇已经超出傅采林这等大宗师甚多，如果说他们能在几十年对武道的理解和招数的把握上生出他，那在纯正的内家修为上是绝对比不过李师道的。上一次毕玄之所以能战那么久，一方面是李师道用他磨练不成熟的青璇宝鉴，一方面是要诱出藏在暗处的赵德言，一举除掉对中原威胁最大的两人。
如今他在傅采林身上学走了“奕剑术”，并且后面还有不少恶斗，自然不愿意再留手，真气全开之下，傅采林顿时受挫。
李师道不理傅采林的惊讶，刀势一转，又是同样朴实无华的一刀斩出。犹如羚羊挂角，将傅采林笼罩在自身的刀招之中。
傅采林苦涩更甚，却不得不出剑迎击。
在李师道沛然真气冲击之下，傅采林每接一刀，自身就后退一步，脸色苍白一分，五招之后，脸色透出不正常的红晕，这是他真气不敌李师道还逞强硬接的下场。他以往遇到的对手不提招数不济的，内家修为最多也就和他相差仿佛，奕剑术一经施展便先天立于不败之地，而今碰到李师道这种霸道的拼真气的行为，顿时就表现不济了。
“傅采林若是再不认输，只怕回不了高丽了！”
宁道奇眼力惊人，看到这里之后，便已经明白了这一场战斗的最终结果。和他一样的，还有旁边观战的梵清惠和师妃暄两师徒。
——嘭！！
转瞬间，又是十招，傅采林这一次倒退数步，身形踉跄，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蓦然一晃，急忙以奕剑支撑住身体。
见状，李师道收刀伫立，并不乘势追击。
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追击的必要了！
硬碰硬的交锋中，傅采林的生机已经被李师道的真气大幅度的消磨，纯碎靠着深厚的功力撑着，已然药石无救了。
“我说过，你不该来这里的。”
“我也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仍是开战之前的对话，意境却已经大不相同，际遇处境却是两个极端。
“唉！功亏一篑！”
傅采林遥望一眼福聚楼中的人，长叹一声，随手一掷，奕剑脱身飞出，“叮”的一声刺入跃马桥石面，剑身微微颤动。
“傅某这一生最得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