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宋-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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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递上名帖:“麻烦通禀一下王爷!”
家丁进去一会的功夫,府门两边大开,王旁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见来人忙上前行礼:“韩相,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小子也不会去看我!”
说话的正是宰相韩绛韩子华,论辈份他是王安石的好友,仁宗年间来这府上劝说王安石到群牧司做判官的就是他亲自来的。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王安石正式到京城做官,三十五年沉浮,几次辞官几次罢相,如今王安石已经隐居山野,韩绛却已然成了一朝的宰相。
这种身份和交情,王旁再大的架子也得亲自来迎接。
将韩绛让进府中,王旁命下人设宴款待,韩绛来也是听说了王旁回到京城。他是真羡慕王安石能够如闲云野鹤般,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养老。他这次来是也是看出了皇上有心留王旁在朝中,想到自己已经到了古稀之年,朝廷规定大夫七十而致事,人至七十,老而衰,不便在官场趋走办事了。换句话说,眼看就退休了,他来也是希望旧友之后能在朝廷中有所作为。
王旁当然知道韩绛的意图,他能劝父亲做了弼马温但是劝不了自己,不过跟老人聊聊肯定没坏处。正说着话,又有家丁来报:“门外有为姓吕的求见!”
“怎么是他?韩相,这吕惠卿跟我可没什么交情?!这会来见我难道是为了和您一样的事?”
韩绛冷哼了一声:“他要是来,别说我在这里!”
王旁一笑转头对家丁说道:“告诉他我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说完将名帖递了回去。
家丁转身出门,王旁问道:“韩相,此人我有耳闻,算是支持新政的中坚人物,您怎么不推举这个人呢?”
韩绛不知道王旁故意这么说,他嗤之以鼻的说道:“这个人小,要是将他委以重任,那肯定会出大事!不过他想来与令尊貌合神离,不知道他怎么来这里了?”
王旁回京城了的事神乎其神的传的满城风雨,这里有高兴的也有不安的。比如吕惠卿,李定等人,可是等了好多日子也不见王旁上朝,心中更是忐忑。听说王旁仍然是王爷,但从此不参议朝事这些人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这日退朝之后几个人又聚在一起,李定显得有些焦虑不安,见他唉声叹气的,吕惠卿说道:“你那唉声叹气的干什么?
“你们说也奇怪了,这王旁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入朝?”
“你难道还盼着他上朝不成?”吕惠卿停下看着手中各地上报的公文。
李定站起身来一边在房里走这一边说道:“我还真盼着他入朝议事,这么多年发生这么多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你说他在他那府上怎么能坐的住呢?”
吕惠卿嘿嘿阴笑了两声:“我看你是怕苏轼苏子瞻那事儿吧?当年你就是小心眼,那事可闹的不小,差点坏了咱们朝廷不杀文官的祖训。”
“他那诗是白纸黑字,我不过帮他解释了意思而已。”
“得了吧,我看你是看上人家娘子,求亲不成才诬陷苏轼的。”
这句话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定脸一沉:“我再做什么事也不如吕参政你啊,终究我也没霸占什么,不像吕参政你,害怕王公复相,打什么小报告又诬陷人家。想那王安国和王元泽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对了,苏轼不管怎么说还好好活着,倒是王元泽命都没了,真要担心的我人我看是你吧?!”
吕惠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被李定这么一说他有些挂不住:“我有什么担心的?政见不同都是常有的事,况且这停止新法的事也是皇上的意愿。王元泽是他自己短命,碍着我什么事?王旁不提也就罢了,他要提我还要参他一本呢?!”
两个人面红耳赤的各自一肚子火,吕诲劝道:“算了吧,你没听说王旁专门给皇上采药炼丹?要是耽误了皇上长生的大计,你真不怕掉脑袋?再说,就王旁那祖宗,他不来朝廷议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你还招惹他干什么?”
吕惠卿气哼哼的站起身来:“新政实施具体内容都是我做的,连皇上都赞我成绩卓著。王安石说不干就不干了,难道他说再复相就复相了?以后要是出什么事还不是我当替罪羊。王旁回来,要是挨个算账的话,当年不管是反对新政还是弹劾王公的,哪怕是后来不想提拔王旁府上人的,我看各个都要被清算,你们别在这装没事人一样。”
他说着一转身迈步出了议事堂。
李定撇了撇嘴,吕诲说道:“你也是,少说两句不行?这吕惠卿可是小心眼的狠!”
“就他?你看他嘴上这么说,要是王旁真入朝了,估计第一个跑着过去迎接的也是他!”
话是这么说,吕惠卿也并非只会投机,他是曾神宗皇帝的一名重要顾问,王安石变法的中坚者,当时正值均输法青苗法助役法、农田水利法陆续推行之时,具体内容都由吕惠卿亲手拟就,奏请并颁发的。他主管司农寺期间,就像他说的赵顼都夸他:吕惠卿言农行,事甚善,然尚未了五分,若司农,即天下事大定矣。而且他主管军器监时,经一番整顿,裁定中外所献枪刀样式,规定枪刀质量标准,又编制弓箭一书,供制造弓弩参照。所制兵械精利,改善了的武器装备。
更让吕惠卿自以为荣的是,熙宁年间的两次灾荒(1073…1074年)期间,他京城卖了数以万计的粮食,稳定了京师居民的生活。尤其是在河北、江浙等为地区,利用贮的青苗钱米,募集受灾农民兴建水利的从事其分工役,度过了灾荒,这是变法前所未曾见过的。为此他深得神宗帝嘉许。
这么多成绩,难道自己不够做宰相的资格吗?如果王安石复相,那么自己多年的功绩不都成了王安石的了吗?吕惠卿在王安石罢相的时候被王安石想赵顼推举做参政知事,他可一点都不感激,他觉得这是他自己做的好,甚至有些埋怨王安石,明明自己就是他的接班人,难道还不配做宰相吗?
想到过往吕惠卿颇有怨气,朝回府的路上走的时候。不如去见见王旁,怎么说自己也是参政知事,要知道这官职基本相当于副宰相,宰相候选人。如今韩相也快退了,王旁还不给自己几分面子吗?见到他自己再见机行事拉拉关系,万一能劝王旁入朝参政也算是自己体恤皇上心情,又做了好事一件呢。
第544章 无耻小人()
吕惠卿吃了闭门羹心里有些不痛快,可谁让自己是上赶了来的?而且如果王旁见了他,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他也好知道王旁的想法,可这个不见难道是王旁对自己看法颇深?越这么想吕惠卿心里越是不安。琢磨了半天,忽然想到也许有个人能和王旁说上话,便命令轿夫向王珪的宰相府而去。
要说起来,宰相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可是自宋太祖开国后,不断加强皇权,分化、削弱相权。宰相并不是一个正式官名,它实际上就是一个群体。宋初实行“二府三司制”,宰相职权被一分为三,中央虽设三省,但三省及六部长官不经特许不得管理本司事务,成为闲职。实际权力归属“中书门下”这一机构,又称政事堂、都堂等,管理国家行政事务,以同平章事为长官,多由中书、门下两省侍郎担任,无定员。此外,以参知政事为副相,分割行政权。
这样的官职制度,必然导致机构重叠无定员,无专员的局面。熙宁变法的期间,王安石主张,只要各个机构能恢复职能和作用,就算达到了改革的目的。如司农寺、都水监等已对革新发挥了重要作用,收到“董正官制之实”。宋神宗并不以此为满足,熙宁末年,又令校勘唐六典。即便这样,赵顼仍然不满足元丰三年,又对职官制度作了改革。这次赵顼不用征求王安石的一件,但是改革之后,行政效率没有提高,比过去还显得拖沓,神宗有些后悔。但由于冗员和机构的裁撤,节省了两万缗的开支,神宗又颇感安心。
由此可见,赵顼变革之心这点是不可否定的,但他之所有用王安石就是在他变革初期,有人能让他学习到如何改革,并且成为他的挡箭牌,这点上恐怕现在也只有潜心修佛,将政事置之度外的王安石能够看的清楚了。
所以这也是韩绛羡慕王安石的地方。回到韩绛和王旁的餐桌上,见王旁对做参与政事毫无兴趣,又见王旁打发了吕惠卿,韩绛暗自觉得刚刚王旁亲自到府门迎接,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
“还是令尊有远虑啊,就拿当年托我为贤侄你找一位名师的事来说,就可见王公的考虑的长远。本来想将贤侄送到包丞相门下,想不到那时候你已经锋芒毕露。真是人才啊!只可惜你义父走的早,不然的话就他那脾气,恐怕早容不下这吕惠卿兴风作浪了”韩绛既是夸了王安石,又赞了王旁而且还缅怀了一下包拯,最后才说到吕惠卿。
王旁见他提起于是问道:“我也曾有耳闻,对这位吕惠卿所作所为实在不敢恭维!”
“哼,岂止是不敢恭维,想起来我就生气。当年司马光就对皇上说过吕惠卿阴险狡诈,并不是什么好人。正是他的作为,使得王安石受到内外各界的批评。可惜王安石虽然贤德,却刚愎自用,不通世故。吕惠卿出主意,令尊就去施行。而且司马光还亲自告诫令尊他:阿谀谄媚的人,现在对您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可是,假如您失去了权势,他必然会反戈一击出卖您。”
王旁点头:“这话说的没错,他看人还是挺准的。我听家父说当年他竭力反对新政,被命为枢密副使,坚辞不就,熙宁三年出知永兴军。次年退居洛阳,以书局自随,继续编撰通鉴,我估计现在通鉴已经快成书了吧?。”
“哦?想不到令尊和司马君实还有来往,这两个人朝堂上谁也说不服谁。可退朝之后,常有并肩出殿,真是一对冤家。其实如果不是吕惠卿从中作梗,多数反对新政的人也是一些政见不同,未必不好沟通。可当时这吕惠卿可是激进的很,又因为皇上赏识,所有凡是政见不同都遭到贬黜或者弹劾。现在想来还是令尊的决定是对的,若是有一天真要是宣布彻底废除新法了,一切回到原点,那些官员再回到朝中,恐怕会有一大批人要因此受累啊。”
还用等到那一天?从王安石辞相之后,就已经看出来不少人受了牵连。王旁心想着口中说道:“若是听韩相这么说,这吕惠卿的确是够可恶。
“可恶的还不止这些!”老头一生气,就把这些年吕惠卿所作所为一一向王旁道来。
原来,熙宁七年(1074年),王安石首次罢相。吕惠卿由于王安石和宋神宗的赏识,而被提拔为参知政事,作为王安石的继承人。但吕惠卿的野心很大,他看出来,宋神宗虽罢王安石,其实不过是迫于旧党势力的舆论压力而做出的暂时回避。他梦想彻底搞掉王安石,以取代其地位。故而,想方设法地迫害王安石,以避免其再度复相。其手段之卑劣。凡可以迫害王安石的伎俩,几乎无所不为。为了彻底排挤王安石,他采取了两个办法。其一,借郑侠上流民图之际,唆使自己的党羽诬告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并借李世宁一案败坏王安石的名声,他罗列王安石兄弟的所谓罪行秘密上奏宋神宗;其二,他把王安石给自己的私人信件拿给宋神宗看,内中的“无使齐年(暗指反对变法的参知政事冯京)知”和“无使上知”两句自然引起了宋神宗的极大反感。对宋神宗与王安石的关系是极大地打击,造成两人君臣知遇裂痕的产生。据说,此后宋神宗才开始对王安石有很大的不快。
吕惠卿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他既想使王安时永远不能复相,变着法子使宋神宗失去对王安石的信任,又阴谋取代在自己位置之上的首相韩绛。但韩绛已经觉察到了吕惠卿的险恶用心,便秘密向宋神宗建言,如果王安石不能迅速复相,则朝中政局必然会发生混乱。加上,号称“传法沙门”的韩绛,优柔寡断,的确缺乏独当一面、襄助宋神宗主持变法大业的能力。更使得宋神宗决定让王安石复相。
王安石复相后,认为吕惠卿人才难得,故而对其不计前嫌,照样信任有加。但为权利和野心所腐蚀的吕惠卿,已经不是当初的吕惠卿了。他大肆扶植亲信,先后把自己的弟弟吕升卿、吕和卿和妻弟方希觉等人放到了重要职位上;利用手中的权力谋取私利,大肆置办田产家宅;还排挤曾与自己共同主持变法的同僚,以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些,不但变法派中的沈括、韩绛等人颇有意见,就是宋神宗本人也认为吕惠卿私心太重、心胸狭隘,提醒王安石:“吕惠卿不济事,不是帮助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