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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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如果有什么,那个方衍肯定不会是一副看笑话的表情,一定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浑身赤…裸地躺在邱波的床上。
嗯,一定是这样的。
“小四眼,究竟怎么了?破破烂烂就这么来找我?”
“我离家出走了。”
“啊?快!快给我眼镜,让我表演一下大跌眼镜的样子!”邱波夸张地引着我笑。
“邱波,我已经很久没有戴眼镜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可我还是喜欢叫你小四眼。”
半夜三更的,他可以大刺刺地牵着我的手,而我也可以明目张胆地紧紧握住他的手。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家楼下。
“邱波,你和那个方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你跟他关系匪浅,说你跟黑社会是一伙的?”
“上去吧,上去告诉你。”
好吧,反正今晚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身上又挂着布条,脸上还疼。
进了屋子,邱波一边给我上药清理伤口,一边告诉我,“我初中的时候,的确做过一段时间不良少年,这之前告诉过你。当时,有个女孩子特别喜欢我,追着我不肯放。方衍就去勾引她,女孩子么,你也知道,长得好看的,又温柔体贴的男孩子,肯定就心动了。当时我不知道。”
我转过头去看着邱波,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你老实点,别弄眼睛里了。”
他扭转我的脑袋,继续给我上药。
“一个初中生,怀孕了,而那个男的却失踪了,你说她会怎么样?如果,她知道,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喜欢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男人,你说她会怎么办?”
大概,是不想活了吧。
“方衍存心让人散布谣言,说我和那女孩子纠缠不清,目的很明显,他想让我走投无路,然后对他投怀送抱。我讨厌他那样,讨厌他像对待自己的物品一样占有我。”
我突然开口问,“邱波,你爱我么?”
“爱?”他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谈论爱情,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为时过早?
那个晚上,我主动勾引了邱波,而那个精虫上脑的家伙自然是经不起我的诱惑的,我们做了一个晚上的爱。后果当然是不堪设想的,第二天,我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干脆,我们两个都翘课了。
“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参加市里的跳高选拔赛了?”
“是啊。”
“这样纵欲会不会影响成绩?”
“小四眼,你需要补课哦!男人需要经常发泄一下才有益身心健康的。”说话间,他的手拍打了一下我的臀部。
“嘶~~”我吃痛地叫了起来。
“嘿嘿,宝贝,sorry,sorry,我这就下去给你买些好吃的补补!”
“猪~~”
以往都是我伺候家里那么多人,现在被人偶尔这么服侍一下,感觉还是非常受用的。
我一直没有回家,对那天我过激的行为觉得抱歉,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和邱波一起生活,挺开心的。
我习惯了早起,做早餐,做午餐。
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我为他弄的每一餐,心里挺舒爽的。
我依旧会陪着他练跳高,放学后跟他一起打打篮球,或者去打打街机,偶尔在外面的小馆子吃一两顿。
一天放学后,浩然来找我。
“季悠然,你到底怎么回事?真的不打算回家了?觉得丢人了是吧,那天发那么大火。”
浩然果然很了解我心里想什么。
“爸爸也是看你那副落魄的样子急了,他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一会,安然也跑来找我,“悠然哥哥,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回家吧。”
于是,我觉得我很没骨气地回了家。
爸爸看到我,对那天的事只字不提,大家还算是相安无事,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
家里果然是不成样子了,到处都乱七八糟的,厨房里堆满了泡面盒子和快餐垃圾,我勤快地打扫着。
“悠然,爸爸还是要劝你,别与那个邱波在一起了。”
这一次,我想听听,爸爸为何那么固执地要求我和他分开。我是个男孩子,根本不会吃亏,我无非是喜欢了一个男人而已,我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悠然,我和你童叔分分合合那么多年,其中有多少痛苦,走了多少弯路,你是不知道的。当初,我跟你一样,认为自己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可是到后面,什么都不受控制了。悠然,光有喜欢,那是远远不够的。”
“爸爸,你告诉我吧,除了喜欢,还需要什么?”
“悠然,你童叔为我放弃了什么,你是知道的。而他呢,那个邱波呢,他能为你放弃什么?”
我想,他不会为我放弃什么,他除了他自己,还拥有什么呢?
如果,他为了我,放弃了他自己,我还会喜欢他么?
可是,我也无法反驳爸爸。他是知晓我性格的,我不是邱波那种,对感情可以轻易拿起又轻易放下的,喜欢一个人,但不能与他在一起,对我而言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对邱波来说可能不是。
我想要的,是相伴在一起,而邱波需要的,是一时的兴起。
爸爸是看懂了我的。
“爸爸,为那天的话,我道歉。”
“悠然……”
“可是,爸爸,我想试试,我想试试另外一种人生,和以往不同的人生。”
“你可以试,但不应该以这种方式。”
“怎样的方式?”
“颠覆以往的那个自己。”
我只是想做一个,忠于自我的人罢了。或许,我是被邱波蛊惑了。他那样随性而自我的生活着,无牵无挂,让我心生羡慕。
我和爸爸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给彼此留一些思考的空间,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爸爸坚持着,我也固执着,我们谁也不能说服谁。
人活在世上就是跟随着生活的长流顺流而下,奔向不知道的地方,逆流而上很难做到。我已经渐渐习惯那种随性的生活,我意识到我在改变,常常,我享受那种改变,偶尔,我怀疑那种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
我珍视我的家人,我愿意为他们付出,但我不想用自己执迷的东西去交换家人对我的珍视,邱波就是我的执迷不悟。
我痴迷于他在夕阳下纵身一跳的那一刻,没有人能够独占他,他不属于谁,就连他身后的那片天空都是属于他的。
可是,有些改变来的太突然,竟变成了鸿沟阻隔了原本亲近的心。
谁又会想到,那个方衍竟会为了邱波丧心病狂到想要我的命,谁又会想到,泰然替我挡了那一刀子。
“你给我滚!”第一次看到爸爸对我如此发怒,他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暴怒着,哀伤着。他暴怒于我给家人带来的伤寒,他哀伤于他将会失去一个曾经万分信任的儿子。
确定泰然的生命没有威胁后,我悄然无息的走了。
关上家门的刹那,心里有一种痛在蔓延,我究竟失去了什么?我将要失去什么?
我抱着小小的包蹲在邱波的家门口。
“我找了你很久,你居然给我蹲在这儿?!”邱波用脚踢了踢我,活像踢他迷了路忘记回家的宠物。
我发现我根本无力回答他任何话,全身无力。
“你……弟弟怎么样?”
我摇摇头。
“没事了?”
我点点头。
“呼,”他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我无家可归了。”
邱波也不进门,蹲下来坐在我的身旁,“无家可归的滋味其实挺好,我几年前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十分庆幸自己终于无家可归了,哈哈哈。”
这样不好笑。
“给他们点时间,过段时间就可以回去了。”他搂着我的肩膀,将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怜的小狗,叔叔收留你哦,只要你给叔叔做好吃的,叔叔保证你有温暖的窝。”
我笑不出来。
“我的肩膀借给你。”这一次,他很认真地对我说。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整夜,什么话也没说,一滴泪也没留,一只到天明。
生活还在继续,在学校里遇到浩然和安然,会问问家里的情况,彼此却不再提起回家的事。幸好,很快就是考试,考完了就是暑假。
真正生活在一起,才发觉邱波真是活得太随性,钱总是刚刚够用,有了这顿,或许就没了下顿,饿肚子是常有的事。这样下去不行,期末考试结束后,他还有集中训练,他得准备参加全市的跳高选拔赛,若是取得好成绩,他就可以被保送体育大学。
所以,暑期一开始,我四处打工,为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赚钱。为了备战市跳高比赛,邱波早早的就要起床去学校训练,我则出门去打工。
有空的时候我会去看他训练。
晚上的时候,我们喝酒,抽烟,听歌,看电影,看电视,聊天,有许多做不完的开心事。
肆意挥霍着短暂的青春。
“你就不想想以后?哪天饿死街头怎么办?”看着满屋子的啤酒罐、烟头和臭衣服,打工回家的我一时气结。
“以后?谈什么以后呀,享受每一天最重要咯。”吐一口烟圈,翻看着体育台的电视节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们的以后呢?为你放弃那么多,我想要永远。
我开始贪心,明明知道他不要什么永远。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放弃了随心地去爱,追逐着‘永远’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日光灯下打着赤膊的邱波突然有些模糊。
“没有我打工赚钱,你以前的生活费都是从哪儿来的?”我顿时心生好奇。
“以前?谈什么以前呀?”喝一口酒,依然无所谓。
气结!
“站门口干嘛?放蚊子大军进门?你不想我们两个今晚做…爱的时候,我在你屁股上发现一个蚊子包吧?”
关上门,我一阵语塞,他怎么能活得那么无忧无虑?!甚至,没心没肺。
恶狼似的扑过来,“嘿嘿,明天开始集训了,要一星期碰不到我的宝贝了,来,来,来,亲热一下。”
“滚开!”肚子里莫名的起了一阵火。
“怎么啦?打工受气了?谁敢欺负我家小四眼?我明天去揍他!”抱着我又是一顿啃,我立马不争气地被他撩拨起情…欲。
“小四眼,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邱波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他手绘的漫画,上面写着‘送给小四眼’。
一张随手涂鸦,便轻易捕获了我的心。
他进入我的时候,我在想,要什么永远呢,两个男人,能要什么永远呢?
第七章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很快就到了邱波比赛的日子,初赛、复赛、决赛,必须整整参加三个整天的比赛。我曾经最讨厌夏天,粘腻而炎热的日子真真难熬。可是,我却享受这个夏天,汗水、青春、热情,可以尽情的挥洒。
“加油!加油!邱波加油!!”我坐在观众席上,旁若无人地大喊着,跟随着邱波的那班好兄弟一起用汽水罐敲打碰撞着呐喊助威。曾经不会去做的事情,我一一尝试了一遍。我狠狠地抽烟,我狠狠地将烟头甩在地上。
旁边有些大叔大妈厌弃地看着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不良少年。可是,这又有什么呢?不管别人的眼神而故我地欢乐着,竟有一种别样的舒爽,笑到想要哭。其实,往后的日子里,回想起来,才发现太极致的幸福不会是真的。
初赛,邱波轻而易举的通过了。可是,复赛的时候,他好似总不在状态。那种感觉很奇怪,好似装在脚上的弹簧松了一样,跳不起来。
不过,即便状态不好,邱波依然是个厉害的选手。
或许,只是我看花了眼,只是我觉得他不在状态。
因为,复赛之后,他搂着我笑,开心地笑,没心没肺地笑。决赛要在三天后举行,他可以修整几天。
那天下午,是泰然出院的日子,我说我要去医院看看他,趁着爸爸还没有到。他喝着啤酒,吐着烟圈,微笑着点头。
记忆里,那是他最后一次对着我无忧无虑地笑。
晚些时候,我回到租屋,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他和方衍赤…裸的抱在床上,房里一片烟雾缭绕,看得竟有些不真切。
我总是选择逃避,不会迎头痛击,我逃跑了。
临走的时候,我听到邱波起身追我的动静,也听到方衍的声音,他说:邱波,我说过,你离不开我。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或许一直就是这样的。
夏天的晚上依旧是闷热的,我讨厌夏天,粘腻、闷热而烦人。
我无处可去。
我就像那马戏团里走钢丝的人,选择了爬到最高的地方,只身一人向前出发踩在钢丝上。没有退路,除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