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烽火战神-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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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希望团长能准许他们撤退,让一营接手这条防线。
谢团长何尝不知道,不光面前的三营长,还有正在第二道防线备战的孙玉民,都在盼望着他把一营派上去。可他也有他的苦衷,临来南京城时,桂总队特意交待他一定要好好保住一营,就只单单因为一营是他的起家部队。谢承瑞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只能在别人的异眼中硬挺着。
轰隆……
近距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碉堡内的二人都感觉到了强烈的震感。
谢团长连忙走出来一看,吓了一跳。
城楼左边的城墙让一颗航弹直接命中,条石青砖的城墙硬生生地被炸蹋了一截。这一截足足有四五米的距离,还好城楼下面没有日军。
谢团长急忙对身边的三营长命令:“赶快用沙袋堵,晚了就来不急了。”
三营长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跺了下脚。
招呼着城楼上不多的三营士兵扛起沙袋就往缺口下扔。还好二营在构筑防御工事时在城楼城墙和城下都准备了大量的沙袋。当时自己还问了二营长孙玉民,有必要需要这么多沙袋吗?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又是这个孙玉民,谢团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还好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部下。
远处的日军大佐胁坂次郎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一颗足有两三百公斤的航弹直接命中了城墙,坚固的条石青砖城墙立刻被炸蹋出一道四五米长的缺口。
他阴蔼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笑意,机会来了。
他对围站在他身边的一堆军官连续下达了几条命令。
日军终于又进攻了。
城楼上的三营伤亡很惨重,还要冒着敌机的轰炸和扫射将这么大的缺口堵住,三营有点力不从心了。
“鬼子上来了。”有人喊道。
谢团长骂了句该死的,也朝远处望去。
只见在十多辆坦克的带领和掩护下,蚂蚁似的日军步兵小跑着往城楼攻来。
隔着几百米,坦克车上的37mm炮就开始发出火光,还有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也停留在远处开始炮击。
这两种炮虽然口径小,但是它们是直射炮,可以抵近射击。相比于榴弹炮和加农炮等超远距离曲射炮盲炸来说,守军士兵更怕它们,直接原因就是它们可以抵近射击,而又拿他们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缺口是一时半会堵不起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这个缺口。
谢承瑞急忙打电话命令一营火速前来支援,又打电话将城墙被炸塌的情况报告给了旅长周振强。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打电话求援时,二营已飞快地在内城城角用沙袋垒起一道临时防线,几挺轻重机枪已经架了起来,方向正指着外城墙那个被炸塌了的缺口。
一夜的安宁换来的是更加疯狂的进攻。天上的飞机还在轰炸,地上的重炮又响了。九二式步兵炮,37mm坦克炮,迫击炮,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反正是各式各样的炮弹下雨似的落在光华门阵地上。
城楼上除了碉堡内的机枪和机关炮还在开火外,没人敢在城墙上冒头。
以三营现在的人手和武器弹药想要守住这个缺口已是天方夜谈。
可即使是这样,三营的士兵们都仍未退缩。猫着爬着都拼命的往城下甩着手榴弹。
城下的日军用坦克炮和步兵炮硬生生地用炮弹将原本就炸塌的城墙缺口扩大扩深了两三米。
在强压住城楼上碉堡的火力后,几十名日军扛着厚实的方木和木板,飞快地在护城河上,在缺口前面架起了座七八米宽的临时木桥。
虽然说不能过坦克车之类的重型装备,但是步兵们已经可以直接冲进城去了。
三营长亲自扛着一挺捷克式疯狂的扫射着涌入缺口的日军们。连续打光了两三个弹夹,强烈的震动和后作力致使他握枪的手都已经在轻微地发抖。
八九式中型坦克车上的机枪手发现了如杀神般的三营长,瞄准他扣动了车载九七式重机枪的扳机。三营长身中数弹,倒在了血泊中。他还没有死,冒着血泡的嘴里面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谢团长两眼发红,俯身想听他讲话。
三营长鼓着铜铃似的大眼,使出全身的劲推倒了跪在他跟前的谢团长,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在日军坦克车上机枪手惊讶的目光中,拉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手中的炸药包的导火索。
三营长在三营已为数不多的士兵们关切的目光里,抱着炸药包跳下了缺口,缺口中正有着大量的往城里冲锋的日军。谢承瑞眼中猛地落下泪来,发疯似的操控起扔在城楼上没人敢使用的反坦克炮,一发炮弹射出。那个射中三营长的机枪手连同坦克车被击中了,那辆八九式坦克的弹药仓位置被谢团长一发命中,巨大的爆炸力将这十几吨重的钢铁怪物翻了个个。
几名碉堡内的机枪弹药手冲了出来,替谢团长装填弹药。才打开弹仓门,日军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就发射过来一堆迫击炮弹和轻榴弹。如若不是两名士兵将他扑倒在地并死死地压在身下,谢承瑞也得紧随三营长的脚步而去。
他推开压在身上的两名土兵,看到他们满背的碎弹片,不禁心有余悸。如若不是他们拼死相救,变成刺猬的将会是他。
远处城角响起了马克沁和捷克式的声音,刚从缺口冲进去的鬼子兵们如倒草般被收割。
谢承瑞心中纳闷,他不记得那个城角有防御阵地呀,怎么突然间冒出来了一块救命的阵地。
鬼子兵们疯狂的往里冲着,哪怕前面倒下一片一片的同胞。
二营的机枪片刻都不敢停歇,临时阵地里,周洪亲自操控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弹着点就从没出过那个四五米宽的狹小的缺口。
三营的士兵见二营的机枪已快压制不住不要命往前冲的日军,有人高喊了一句:“不能让阵地在我们三营手上丢了。”谢承瑞在那喊声过后便看到一个一个抱着炸药包往缺口下跳的三营士兵。
缺口里已经垒起了一层层的日军尸体,在谢承瑞操控反坦克炮炸掉了又一辆坦克后,城楼下的鬼子兵们终于开始撤退。
一营的士兵们终于上到阵地上了。
在自己电话命令的一小时三十七分钟后,在三营拼尽了最后一滴血后,他们终于来了。
看着自己面前军装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一营长,谢承瑞没有一丝犹豫,扣响了手枪的扳机。
第十九章 血战光华门(六)()
刘振强亲自来到了光华门阵地上。看着颓废不堪的谢承瑞,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一营长是总队长的亲信,不能报贻误军机被枪毙,只能说他英勇奉战,身先士卒跟三营长一样牺牲在前沿。
这样做既把桂总队长的口堵上了,又能让一营官兵们觉得不那么自卑,一举两得的事谢团长是想不出来。
孙玉民却很清楚旅座的良苦用心,他将这事这样上报既能堵桂永清的口又能防止他秋后算帐;这样处理既能减轻一营官兵的自卑感又能提高一连的战斗力。难怪人家能做大官,难怪人家能身挂将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
刘振强不光是他一个人来了,还给二团带来了援军,一团的一个营和宪兵团另一个团。
对于整个教导总队来说,二团在光华门用的兵力最少,但是堵住的日军是最多的,受到的攻击也是最为猛烈的。
二旅三旅四个团扼守紫金山阵地,所受到的攻击和炮火远远不如光华门,但还是把原本担任总队预备队的,总队直属步兵和炮团二个团搭进去,才将将守住。
而自己的二团只动用了一个要装备没装备,要人没人的宪兵团,就将光华门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当在桂永清的满口称赞中,自己的一团变成了总预备队时,周振强高傲的头更加的显得不可一世。
谢承瑞显得很颓废,三营长抱着炸药包从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的怨恨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三营长,是自己害死了整个三营。
副总队兼旅长周振强到城楼上来视察慰问时,他瘫坐在地上都没有起身,也没有对这个直接上司说哪怕是一句话。
在一营和援军的辛苦努力下,缺口终于被沙包堵死了。
刘振强没有在城楼上多呆,在众多守军官兵注视的目光中,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这片修罗场。
孙玉民看着撤到自己防线上的三营士兵们,不禁也为之动容,因为整个三营只有区区十七人撤了下来。
早上二营的官兵们还在羡慕嫉妒三营命好,可只是短短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三营八百多勇士就命丧城楼。
他站在城门口亲自迎接三营剩下的十七名士兵。不是因为他亲眼看到,三营长抱着炸药包跳到日军中的那份豪情万丈,也不是因为他看到,接二连三抱着炸药包往敌人中跳的三营官兵们,而是因为哪怕只剩下区区十七人,三营的人都没有一个兵逃离战场。三营的兵们和他们那个高傲的营长一样,有颗骄傲的心,他们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重炮又开始肆虐,那一声声巨烈的吼叫,像是死神的呼唤。
二营的官兵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耳朵里的碎布和张大的嘴巴让三营十七名士兵觉得莫名其妙。孙玉民和周海南帮他们每个人都塞上破布,又示意他们有样学样,三营的人照做以后才发现原本震得发痛发胀的耳膜舒服了好多。
三营的人现在才重新打量这个在二团成神话一样的二营长,再看看周围建制还保持齐全的二营。人家可是守了一整天的一线阵地,昨天的轰炸和炮击可是要远远超出了今日的打击力度。人家二营虽然也牺牲不小,但是却依然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先前不是人家二营帮手,只怕现在已经城破人亡。
谢承瑞望着城楼几百米外用步兵炮和坦克炮不断轰击城墙缺口的日军们,口中什么脏话都在往外崩。
重型榴弹炮和加农炮弹不断落在城楼和城墙上,每一颗落下的炮弹带起的碎石和守军士兵的身体残肢,让谢承瑞心里不禁怀疑,鬼子是不是想把整座瓫城夷为平地。
缺口的沙袋本来就不是太牢固,在日军直射炮的不断轰击下不断变矮,从麻袋流出来的河沙都快要将护城河道堵住了。
胁坂次郎很恼火,本来自己的部队都已经冲进去缺口,可居然又被打了回来。
几百名家乡勇士又命丧城下,不仅如此,参谋长阁下带来的战车也被摧毁了两辆。
胁坂次郎不是个莽夫,他很聪明。
他不打算再次强攻缺口,在用两门九二步兵炮和坦克炮佯攻缺口时,从另外两个大队调上来的,四门九二步兵炮偷偷地瞄准了,城楼上那个不时进出支拿军官的,南瓜型的碉堡。
胁坂次郎从望远镜中看到一个挂着上校军衔的军官走进了碉堡时,他挥下了带着白手套的手。
碉堡内的谢承瑞总感觉到有点心慌,内心里总感觉到不安。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直到看到佩挂银光闪闪的上校军衔的宪兵团长走了进来,他才知道心慌的原因。这傻逼兮兮地宪兵,他是想把全部人都拉着给他陪葬吗?刚想出声让他摘下军衔,却感觉到一阵灼眼的光芒,热浪把自己包围。一股力量把自己狠狠地抛上空中,谢承瑞本能地想用手去遮挡住那刺眼的光芒,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又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自己往地下拽,依稀中他又看到三营长在冲自己招手,看到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榴弹炮在冲自己微笑。
谢承瑞感觉到自己好累好累,他很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是他舍不得闭上眼睛,因为那一排排崭新逞亮的榴弹炮一直在冲他微笑。
胁坂次郎从望远镜中看到了城楼上那个南瓜型碉堡在四枚穿甲弹的攻击下灰飞烟没,不由得大夸:“呦西!”又指着城下的大碉堡叫道:“下面那个也死啦死啦地。”
孙玉民看到了奔跑而来的一营副,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谢团长的尸体躺在担架上,两眼圆鼔鼓地望着天空,两条断臂放在担架的一侧,一只小腿不见踪影。
孙玉民询问的眼神问向一营副,他摇摇头说道:“找了,没找着。”
孙玉民没有言语,他伸手将谢团长睁着的双眼蒙上,替他盖上了蒙身的白布,示意士兵将他抬去后方。
孙玉民没有时间去为谢团长悲伤,他要赶紧准备。既然城楼上的南瓜碉堡都能被摧毁,那么下面城门洞里的碉堡怎么能保得住呢。
孙玉民不知道,为了啃掉这块硬骨头,胁坂次郎低声下气地从第六师团某个联队长那得来了十发穿甲弹①。他不知道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