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宋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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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为兄再西迁自立,辽国国势原本便所剩无几,到时尚且要两分,且双方之间犹自要互斗,如此又岂会有益于复辽大事?”
停得一停,耶律大石又开口道:“若是天意在我,自不许贤弟如何动手脚。若果有那日,也不许贤弟相劝,为兄自会西迁。只如今贤弟休要厌烦,只再委屈得一段时日。”
王叶听得此言,心下也苦笑起来,便开口道:“既然如此,且看看再说。”
耶律大石犹自担心王叶不肯放手,便开口道:“若是天赐帝为贤弟所算计,为兄也只有自刎以谢天下。”
王叶呵呵笑了数声,便开口道:“大人且请宽心,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学生既然已经承诺得不算计天赐帝,便死也不会对其下手!”
耶律大石这才转忧为喜,拉着王叶道:“君子一言,幸勿有违!”
王叶笑了笑,不说话。只答应你不算计天赐帝,可没答应你不算计南京道。
既然这货不肯西迁,便怪不得自己主动帮其搬家了。
只当日耶律大石名声、士卒、粮草、钱银全无,自己便不得不帮其守住南京道,乘机图谋得立身之资。
如今这货名声、士卒、粮草、钱银全有了,却又死守这南京道不肯西去,看来自己又得暗暗帮宋人一把,来一招釜底抽薪,将这南京道夺了去。
南京道既失,且看耶律大石西迁不西迁!
当日阻止宋人夺取南京道,如今又要相帮着宋人夺取南京道,可见世事又是何等的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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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欲以辽国南京道相献()
二人商议得一阵,耶律大石便命人召入刘舜仁
刘舜仁一见着王叶,顿时便愣了一下。老熟人啊!当初在宋人处曾见着此人,如今在耶律大石之处又见着此人!怎么哪里都有这货!
此时耶律大石同郭药师尚且互为敌手,便不欲将底牌透露,故此便只言王叶乃自己至交好友,方才从宋人处投奔得来。
听得此话,刘舜仁倒也未曾深究,便开口道:“我将郭帅使某家拜上林牙!且郭帅有云,当日林牙势薄,萧干位重,实非我家大人相负,良禽择木而栖,此亦人情。万望林牙将此事撇开了去,休要妨碍今日联手之事。”
耶律大石随意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便继续开口道:“阁下前来示警之意,本官自是感激于胸。只本官于郭将军之间曾稍有龃龉,不知郭将军今日何以遂施以援手?”
听得此话,王叶心里哈哈大笑。只怕郭药师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若要将南京道献于宋人,眼前这郭药师实为不二之选,此人反复无常,史有六姓家奴之称,想来忽悠其投诚宋人不难。
刘舜仁迟疑了一下,又见得王叶在场,若要说谎自当为王叶所拆穿,便唯有照实开口道:“自萧严为宋人所杀之后,萧干老贼便迁怒于郭帅,常有暗害之意。郭帅亦自知,待到老贼破得林牙后,便会向自己下手。故此郭帅不得不早早为备。且如今萧干老贼所深恨者,一位林牙,二位郭帅。老贼势大,林牙同郭帅势弱。既是如此,双方自当抛下成见,携手共渡危艰才是。”
耶律大石听得此语,转头便朝王叶看来,正有询问真假之意。
王叶正要将南京道献于宋人,逼得耶律大石不得不西迁自立,便开口道:“学生于宋人处,亦见得刘将军来访,只言萧干欲要加害,故此郭药师便欲要联手宋人,共图萧干。”
见得王叶肯定了此事,耶律大石这才放下心来,便转头对着刘舜仁开口道:“双方联手共度时艰,此事本官倒也不反对。只不知郭将军又欲如何行事?”
刘舜仁苦笑了数声,这才开口道:“如今郭帅正于老贼军中,周围全是老贼人马。一时之间也不敢轻动。且即便双方联手,只恐犹非老贼之敌,故此郭帅正是束手无策。郭帅使下官前来者,一为向林牙示警,二来也是欲要向林牙求计。当日宋人南撤之时,林牙未曾跟了去,只孤军留在辽地,如此说来,想必定有良策为恃?”
耶律大石听得此话,复转头朝王叶看来。
王叶便开口道:“林牙亦无良策可恃。唯有自宋人去后,反倒不时有大军来投。如今林牙麾下已远超五万之数。”
明明只有三万多,王叶只诈称五万多,便是要忽悠得郭药师脱离萧干麾下。
刘舜仁听得此语,心下大喜,便开口道:“下官临行之时,郭帅亦曾有言。彼早有领兵脱离老贼之心,唯有林牙兵力不足,即便双方联手亦难以抵抗老贼。且喜如今林牙有得众人来投,军势复盛,即是如此,下官斗胆,敢为郭帅请得于林牙结盟!
说完此话,刘舜仁便举起手来,欲要与耶律大石击掌为誓。
见到此状,耶律大石倒是犹豫了起来,实在是这郭药师名声太臭,为人太过骑墙。即便结盟,鬼知道郭药师这货甚么时候便会背约?这盟约不过约束自己一人罢了。
王叶便赶紧于一旁打圆场道:“所谓唇亡齿寒,老贼既有相图之心,双方自当联手以抗。只天底下背约的事情多了去了,即便击掌为誓,也并不见得便有保障。林牙信誉昭着,今日便有言在此,若果萧干有图郭药师之举,危急之时,林牙自愿率军相救。只望你家郭帅休要再度失信!”
郭帅的名声是不怎么样!发誓和喝水一般,也不能怪对方不肯定下盟约。刘舜仁便收回了手,开口道:“王大人说得甚是。只唇亡齿寒一事便是双方联手的保证。郭帅亦非痴人,若是林牙为老贼破了去,自己也只能孤身面对老贼,照样落不下好来。”
说完此话,刘舜仁便要告辞,将耶律大石这边军力暴涨的消息禀告于郭药师。
见得刘舜仁欲要告辞,耶律大石也不欲相留。
此时王叶却开口道:“刘将军且慢!”
刘舜仁虽不知何事,便停了下来,等待王叶继续开口。
谁料得王叶反而走近耶律大石身边,双方压低声音密议得一阵,这才见着耶律大石点了点头。
王叶这才走得下来,开口道:“林牙已经有得妙计在此,似可解双方之忧!”
刘舜仁闻言自是大喜,便行礼道:“正要请教!”
王叶便开口道:“只不知老贼麾下兵力如何?”
刘舜仁开口道:“实有骑兵三万余,步卒万余。”
王叶开口道:“如今林牙麾下虽得五万大军,然则未经操练。若是对上老贼四万步骑,只恐未能便胜。既是如此,只不知郭将军麾下又有多少人马能听其招呼?”
此事郭药师倒是同自己提过,刘舜仁便开口道:“如今老贼麾下二万五千奚兵,全为骑兵。常胜军士卒万五,多为步卒。郭帅曾言,自己若是领军叛逃,约莫能有万人跟随。”
王叶稍一沉吟,便点头道:“若是郭将军能招呼得万人,此事可成。”
刘舜仁便开口道:“还请王大人明言。”
王叶便开口道:“本官已经说动得林牙,欲将大军迁往新城,据新城而守。待到老贼领大军自相州东来,途径涿州之时,若郭将军能率得万余士卒叛逃,占据涿州以自守,如此则大事可成。新城、涿州一南一北,而萧干在其中矣!若老贼北上攻打涿州,涿州乃大城,城坚河深,郭将军又有得万余麾下,想来守住涿州三五日当不在话下。有得此三五日时日,林牙大军早出于老贼背后矣。反之,若萧干南下攻打林牙,新城虽残破,林牙亦有五万大军在手,旬日之间尚且能支吾。此时郭帅又可使奇兵于后策应。”
刘舜仁听得此语,细细思索的半晌,这才开口道:“果然妙计。只此事并非在下所能做主,尚需请得郭帅示下。”
王叶便开口道:“当是如此!”
待到刘舜仁告辞离去,王叶亦自回得营帐,便将韩德召来,切切的叮嘱了一番,便使其快马出营,直往永兴军路而来,追赶童贯大军,欲以辽国南京道相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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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到底谁为耶律大石谋主?()
却说当日赵良嗣为王叶所算计,将泄密之事栽赃到赵良嗣同种师道头上。
到底是谁向耶律大石透露了宋金海上之盟的密约,知情人就那么几个,除了蔡攸、童贯二人外,要么是赵良嗣,要么便是种师道。
当时萧干已经杀得宋人使者张宪,两国开战在即,童贯尚且要靠种师道麾下的西军出力,故此面对蔡攸的问责之时,也唯有昧着良心暂时将此罪名推到了赵良嗣头上。
临阵泄密乃是杀头的大罪,虽然将此罪名栽赃于赵良嗣头上,然则到底是童贯心腹,又有十余年交情,且今后尚且要倚靠其献策。
故此童贯又尽力于蔡攸面前替赵良嗣求得一条生路,只用赴江南押运粮草的名头,将赵良嗣远远的打发了出来。
赵良嗣身负血海深仇,乃同辽国宗室不共戴天,故此不管身在燕地抑或身在江南,却也时时将心思放在灭辽之事上。
当日听得各种风声传来,耶律大石降而复叛,宋人大溃,为耶律大石俘虏得五万余人等等,乃至于后来萧严南下等事。赵良嗣听得此讯,心中窃喜之余,只埋头督运粮草。
自己此次失败,无非是自己在明,对方在暗,被对方有心算无心,这才中了奸计。此事并不能说明自己便技不如人。????如今朝廷既然吃亏,想来很快便能明白过来。只要二位大人得知耶律大石诈降,则自己必定有复出之日。
如今辽人势弱,只要宋人大军一日不撤,灭辽当不在话下。
且此次自己被发配得出来,便已经转明为暗,如此攻守之势已异,便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且让对付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近日又听得风声传来,宣帅伐辽失败,反倒引得夏人、辽人同时入侵,永兴军路、河北西路同时告急,故此朝廷已有旨意班师。
此时赵良嗣正将一批江南粮草往北押运而来,刚刚得到河北东路地界。
陡然听得此信,赵良嗣顿时便有如五雷轰顶。
自爱妻去后,自己便生无可恋。如今之所以苟延存世者,正为辽国未灭,耶律达鲁未曾授首之故。若是灭辽事歇,自己活着又有甚么意思?
军中铁律,若是粮草出了篓子,押运之人可是死罪,斩立决的那种。
如今赵良嗣也顾不上什么死罪不死罪了,便将押运粮草之事抛给副手,领着两名亲卫便往西追来,欲要面见宣帅密谈,以求挽回此事。
当日童贯领西军击败了萧干,退得辽人这一路后,便欲要领大军继续西去,前往永兴军路击退夏人。
大军这才前行的半日,便有辛兴宗领着八千残破西军来投。
当日萧干使五千常胜军前来攻打,辛兴宗同刘延庆领着万余选锋军前往迎战。
待到大营已为萧干所破,刘延庆便率军先退。辛兴宗见状,便也不得不跟着后撤。
当时宋营既然为萧干所焚烧,大军已乱,全无斗志,皆四散而逃。
萧干主力骑兵自是追杀宋营士卒为主。
常胜军虽同辛兴宗等西军交锋,然则郭药师早有卖阵之心,叮嘱麾下不得下死力冲阵。
见得辛兴宗、刘延庆等人领兵退去,常胜军也不来追赶
当日出战的这一万西军,除掉战死以及溃逃者外,如今尚且剩下八千多人。
见着辛兴宗领着这些残兵来投,童贯自是苦笑不已。当日自己扶持得此人对抗种师道,谁料到今日又是此人坏了自己复燕大事,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丧师辱国,原应重处,唯有当日自己扶持得此人之时,曾有官家暗许。
又加之童贯如今自身难保,眼见着复燕无望,童贯也懒得去治辛兴宗的罪,只将其囚禁起来,他日带回京师,让官家自己去处置罢了。
至于这八千西军,辛兴宗既已被囚,按职位轮下来,便归了刘延庆节制。
当下众人正欲继续西去,然则大军尚且在半途,便有风声传来。永兴军路的夏人闻听得辽人已去,西军已回,便急匆匆的撤围,退了回去。
敌军尽去,童贯正要命西军返回驻地,自己押着辛兴宗往汴梁俩交差。
然则就在此时,赵良嗣终于追上了童贯大军。正所谓风云际会,眨眼又是一场风雨。
听闻得赵良嗣前来,童贯自是大喜,赶紧命人召入。
当下二人一相见,童贯乃执赵良嗣手曰:“若得仲亮在,本官何以至此?”
如今已经分别得近两月,闻听得童贯此语,赵良嗣也是泪如雨下,开口道:“实为下官才疏学浅,故为他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