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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风起宋末-第6部分

小说: 风起宋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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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低了声音,王叶又继续开口吓唬道:“于辽国君臣计,亦万不可真降。林牙可知南唐后主故事?”

    李煜降宋后被毒死一事,如今已是街知巷闻,耶律大石便开口道:“贤弟说的有理,只可诈降,不可真降!奈何为兄身为大辽宗室,看来想诈降也得大费周章!”

    王叶又把话倒转来说:“好在林牙虽说身为辽国宗室,同天赐帝之间却已经出了五服,无有继位的可能。虽然如此,贸然投降只怕难以取信。唯有燕地汉人豪强纷纷递送降表,童贯必以为辽国大势已去,以此为铺垫。此种情形之下,林牙再去诈降,则童贯必有三分相信。”

    耶律大石便接着开口道:“剩余七分又当如何?”

    王叶便开口道:“若有一可信之人力证,则童贯必有七分相信。”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可信之人何在?”

    王叶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开口道:“可信之人便是在下。在下身为南地汉人,倘若前去相投,童贯必不起疑。若是林牙见准,在下当尽以林牙军中虚实相告童贯,以此取信于彼。待到童贯深信在下,再为宣帅招降林牙。如此便有七分把握。”

    耶律大石也笑了起来,良久之后,开口继续问道:“即便如贤弟所说,亦只有七分,另外三分又当如何?”

    王叶便开口道:“到了此时,便是该林牙表明诚意的时候了。可允许宋军派小队前来白沟河北岸巡逻,每队不许超过三十人,最多三队。除此之外,可以允许宋军检阅咱们的军械、人数,甚至可以允许宋人派使者常驻新城。”

    耶律大石想了想,点了点头,开口道:“如此,童贯想不信也难。只是宋军过河巡逻之事,只怕不妥。”

第9章 倘若不以大石鲁钝,愿拜先生为军师() 
王叶便开口道:“此事紧要,关乎后面的计策。咱们临阵诈降之时,偷袭宋军的借口,便着落在这些人身上。即便童贯不允,也请林牙再三请求。”

    耶律大石还在沉思,旁边的李睿徳便开口了:“允许宋军过河,同意宋军检阅,甚至同意宋军派使者常驻新城,如此岂叫诈降?真降也不过如此。王大人身为南国汉人,莫非是替童贯来赚我等?”

    耶律大石闻言之后,也将眼光投了过来,等着王叶继续解释。

    王叶笑着看向耶律大石,开口道:“若欲取之,必先与之。此道理想必林牙也明白。林牙的身份摆在这里,不那么容易诈降。咱们若要童贯中计,便得先与之。北地汉人望风而降,乃至林牙亦请降,此等大事,童贯事后必向赵官家报捷。待到赵官家知道此事,便由不得童贯了,总不能刚上报朝廷说招降了耶律林牙,转眼间又说此事落空吧,岂不是欺君。待到此时童贯必然骑虎难下,如此便到了咱们取之的时候,有些要求便可趁机提出来。”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开口道:“贤弟留了何等后手可以翻盘?”

    王叶便开口道:“自然是让宋军自缚手足。”说完此话,王叶起身来到耶律大石身边,压低声音开口道:“林牙新掌兵权,只怕军心未曾尽附,底层将领及士卒之中,亦有想投降宋国者,待到偷袭宋军之时不肯用命向前。”

    耶律大石撇了一眼旁边的李睿德,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叶便继续开口道:“此事,在下也一并替林牙解决。”

    然后退回了座位,开口道:“到时便可谣传金人杀降。咱们中京附近某路人马投降了金国,结果数万人马被悉数坑杀。故此辽军军心震荡,人人都担心投降之后小命不保,投诚之事容后再议。见到林牙反悔,童贯为了给赵官家一个交代,必定派人过来谈条件。此时咱们不妨漫天要价,请童贯奏请赵官家,赐予林牙免死铁劵,并昭告天下,绝不杀降。”

    耶律大石心中暗暗叫绝。这二千士卒自己临时东拼西凑弄来的,没来得及整编过。如今先使人流言金人杀降,待到自己领军诈降之时,阵后传来宋人偷袭的消息,士卒们不往杀降的事情上去想也难。进亦死,退亦死,不得不背水一战。都不用自己催促,必然会拼命向前。

    想了想,耶律大石开口道:“妙计!此事只怕童贯不会答应。”

    王叶笑了笑,开口道:“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咱们的底线也很简单,只要童贯颁下军令,林牙率军前往投诚之时,宋军不得杀害辽军一兵一卒。”

    李睿徳便在一边开口道:“此事怕也不易。”

    耶律大石想了想,开口道:“此事倒是有可能。童贯的本意必定是不得主动杀害辽军一兵一卒。实际下了这条军令后,下面的将领即使遇袭也不敢抵抗。此计确实绝妙!”

    王叶接着笑了笑,开口道:“倘若只为击退宋军,到如此已足矣。可惜退了宋军,北面还有金人虎视眈眈,故此联宋抗金之策不可动摇。咱们偷袭宋军,却也不能理亏,让林牙失信天下,得找个人来背锅。”

    耶律大石哈哈大笑,开口道:“贤弟又打算算计谁?“

    王叶也笑了起来,开口道:“自然是宋军。前面进言林牙,务必放几队宋军过河来哨探。某天宋军过河哨探之时,闻道附近有村庄被乱匪骚扰,再有人拿去大批金帛求哨探的宋军前去救援,宋军贪于货利,必会答应。双方交手之后,却发现原来所谓的乱匪骚扰,不过是辽军清除金国细作而已。林牙领兵前去投诚之时,阵后刚好传来宋军攻击辽军的消息,并且拿到了宋军俘虏为证。林牙自可以此为借口,临阵偷袭宋军大营。宋人必然以为自己一方理亏,不敢违背童贯的军令抵抗,只能溃退。而事后谁也说不得什么,哪怕童贯也必然以为此次乃阴差阳错的误会。待到今后时机一到,双方自然可以坐下来谈联手抗金。”

    听到这里,耶律大石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第一次见到阴人阴的这么绝的。连着三个圈套,一环套一环不说,关键是阴死了别人,还能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去。自己也算的上是文武双全,但是和这王贤弟一比,那就真不好说了。

    辽国如今虽说风雨飘摇,好歹也是马背上的民族,冲锋陷阵的武将到处能找到,就缺这种喜欢阴人的国士。

    纵观这王叶,大略上非常厉害,前面献上的迁都西京之计已经让耶律大石折服;小节上照样牛逼,不管是此次诈降之计,乃至于捏制偷袭借口,都让耶律大石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的人才又岂能错过?

    于是耶律林牙走出座位,仔细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王叶面前,一个长揖作了下来,开口道:“如今金兵肆虐,万民涂炭,辽国被屠戮在者何止百万。纵辽国君臣有罪,奈百姓何辜?大石虽有复土之志,奈何缺良才辅佐。先生大才,倘若不以大石鲁钝,愿拜先生为军师。自大石以下,账下诸事,均由先生裁之。大石今后若有寸进,但得粒粟,必与先生其半!俯请先生念在大石拯救元元之心,出手相助。”

    王叶赶紧起身,回了半礼,开口道:“林牙之志,某已尽知。金人逆天屠民,某亦深衔之。抗金之事,岂肯袖手?然,某终为汉人,不敢事辽。唯愿为林牙客卿,联手抗金而已。待到宋辽联手之事已成,金人必择宋人而攻之。某自当回宋,助宋抗金,不敢久留在辽,彼时还请林牙放行。”待到天下三分,乱世已定,从辽国这边捞一票之后,就该回宋国去捞了。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先生肯出手相助,实乃大辽之幸,此亦辽宋百姓之福。至于今后行止,此时言之尚且过早,不妨以后再说。”嘴里虽然这么说,耶律大石心里却想着:“还好这王叶好色。凭借魔理沙的姿色,倘若能成其好事,留下这王叶不难。”

    与此同时,王叶心里却想着:“以谋士待我,未免小看于我!且相帮着你先壮大起来,顺便给自己也捞点争霸的资本。”

第10章 造假?我在行啊!() 
当下二人执手相看大笑。后来者居上,旁边的李睿徳自然心里不好受,便瞥了撇嘴,这二人太假了。

    耶律大石既得谋臣,喜不自禁,当下便一叠声的吩咐周围的亲卫道:“传令三军,王先生已为本官谋主。此乃天大喜事,当速备酒席,本官要大飨士卒。”

    王叶连忙举手阻止,耶律大石这货明显没安好心。

    这事儿看起来为了自己,背地里却是要断自己的后路,好让自己一门心思为辽国效忠。

    试想一下,倘若自己身为耶律大石谋主的事情传扬开去,到时候再把童贯揍了个满地找牙,自己还能再回宋国么?只能跟着耶律大石一条路走到黑了。

    眼下名分已定,算得上暂时的宾主关系,以前的称呼自然不便再用。于是王叶便开口道:“大人且慢!眼下此事抖开了有害无益。学生还得去宋军面前诈降。”

    耶律大石哈哈笑了数声,开口道:“贤弟若是以布衣归降宋国,童贯必不看重。宋国一向看重身份,布衣之身来降怎比一军之谋主来降?”

    耶律大石这货不把自己的后路断了还真不死心。王叶赶紧开口道:“非也!宋人之中亦必有谋者,倘若童贯得知学生乃大人心腹,必会扣住学生不放。此亦人之常情,大人无降意,自当断大人之臂膀;大人有降意,此时又何需谋士,徒生变故而已,故童贯必然扣留学生。此其一也。春风得意之人岂肯轻降?唯有学生在大人麾下混的不如意,再加上身为宋人,如此主动归降宋国方合物情。此其二也!”

    清了清嗓子,王叶接着开口道:“非但如此,宋使到来之时,大人当以一书办以待学生。学生身为宋人,误被大人扣押军中,却不得重用。故此一门心思叛辽归宋,如此方能取信童贯。”

    耶律大石想了想,拉着王叶的手开口道:“如此,倒是委屈先生了!”

    王叶赶紧逊谢。

    旁边的李睿徳只看到二人的一番谦让,却浑然不觉二人背地里已经不声不响的交手了一个回合。

    既然定下了名分,自然比不得以前,该主动揽的事情便得主动往自己身上揽了,一切都是为了存辽大计。何况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震一震耶律林牙以前的旧臣,后面的事情反而不好办。于是王叶便开口道:“大人,未知伪造的降表可曾准备妥当?”

    耶律大石拍了拍文案上的厚厚一叠文书,开口道:“南京之地算得上地方豪强的,共计有七十二家。七十二家的降表,均已准备妥当在此。”

    王叶便开口道:“还请借学生一观。”

    如今都是自己人了,自然没有什么保密不保密的说法。耶律大石便开口道:“贤弟请便。”稍微一示意,旁边自然有亲卫走了过来,端过这一叠文书送到了王叶手边。

    王叶随意拿了几份看了起来。

    耶律大石在一边开口道:“贤弟放心,这七十二份降表,乃分别找人所书,笔迹绝不会有相似之处。”

    旁边的李睿徳脸上露出得色,所谓的军中文字一职,专管军中文书之类的拟定、传递、分发,经常能接触机密,算得上主帅的心腹。伪造降表的事情就是这货主持干的。

    王叶挑出的几份降表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放在了一边,却不理会耶律大石,转头对着旁边的李睿徳开口道:“李大人,这幽州雷永功可是雷家家主?”

    李睿徳看了旁边的耶律大石一眼,开口道:“正是。”

    王叶便接着开口道:“永安李德祖可是李家家主?”

    李睿徳勉强开口道:“正是如此。”

    到了这里,耶律大石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不妥,脸色开始变黑。

    王叶便接着开口道:“莫非这冯弘益、卞奇文、昌鸿信都是几家的家主?”

    李睿徳稍觉厌烦,随意点头算是确认。

    旁边的耶律大石猛地一拍文案,喝道:“蠢货!还没听出破绽么?如今宋辽两国尚未交战,胜负未分。背主投敌之人岂敢在降表上直书自己名讳,还一个个都是家主,不怕事发族诛么?”

    王叶在一边补刀:“倘若咱们用雷永功的名讳上了一份降表,幽州雷永功再同样的上一份降表,宋人能无疑乎?”

    李睿徳这才反应过来,嗫了嗫嘴,咽了咽口水,却说不出话来。如今还是四月的天气,春寒料峭,这货额头上却哗哗的流出冷汗。

    王叶又拿起这几本降表,笑着对李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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