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宋末-第5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下童贯便开口道:“唯有此贼颇得军心,若于阵前斩之,只恐大军不服。且此次失利,世人岂知乃此贼之过,但言我等筹划失策。不若将其押回京师,明正典刑,复昭告天下,如此方好替相公正名!”
蔡攸点头应下,却犹自恨恨未已。
二人这才商定,又有亲卫来报,败军已次城下,请示是否放入?
蔡攸便领着童贯前往城墙而来,到得城上。
和诜败退之时,见得宋兵阻路则斩之,故此第一个逃回。蔡攸赶紧开门放入。
约莫一炷香之后,复见种师道领着数千骑兵溃败而来(步卒跑不快,面对辽国骑兵追击大多只能投降,没降的也远远的还在后面路上。),身后沙尘滚滚,大队辽军尾随追击。
蔡攸赶紧喝令关上城门。
数十里地不要命的逃来,溃兵们到得城下,已经人马皆乏,无力再战。眼见着身后辽军追杀而来,种师道赶紧命人朝城上呼喊,请求城中派出援军,或者放自己等人入城防守。
蔡攸及童贯闻听得此言,便命城上士卒回道:“尔既卖阵诈败,复有何面目请援?且欲要献雄州于辽人否?”
城下众西军自是勃然大怒,明明是和诜那王八蛋的过错,怎么推倒大帅身上了?
种师道喟然长叹,既然蔡相公同宣帅均疑心自己诈败卖阵,便唯有战死以表清白。虽知军心已溃,人马已乏,也不得不组织了几百溃兵回转身来,欲要和追击的辽军大战一场。其余溃兵自是绕城乱跑,希冀能入城逃命。
耶律大石领着辽兵追击得宋人到此,猛然间想起王叶事先曾有言,若是大军到得雄州城边,万不可复追。此事自己尚有后手,如此方可发动。
见得雄州在望,且种师道领兵欲要拼死一搏,耶律大石大枪一挥,不肯交战,但领着众人徐徐而退。
眼下辽人胜券在握,若非种师道同辽人勾结诈败卖阵,辽人又岂肯退去?城上蔡攸同童贯再无疑问。
种师道见得辽人退去,心下又喜又急,正要领军追击。
就在此时,城门轰然打开,闯出来一队童贯亲卫,二话不说便将种师道拖于地上,捆绑起来,押入了雄州城中。
第82章 密议栽赃()
眼见着种师道被擒,周围的西军自是不服,更别提里面还有种师道三百多名亲卫。
今日里只能光挨打不能还手,众人心中早就受饱了鸟气,如今又见得大帅被擒,众人当下便鼓噪起来,数千人一起替老种喊冤,但围在城外不肯入城。
随后又有许多西军陆续逃回,闻听得此事也纷纷加入鼓噪的队伍,城下传来的鼓噪声也越来越大。此时即便有一二大将逃回,也只是埋头躲在人堆里,不肯出面来维持。
听得城下众人齐齐不服,蔡攸自是大怒,转头对着旁边的童贯开口道:“西军欲要谋反!雄州之中尚有士卒几何?速速出城平叛!”
见得此情此景,一条恶毒的计策便在童贯脑海中一闪而过。若是当真内讧,则种师道必死无疑。然则瞬间又将此念头收回。今日大败,能逃回来的宋军还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再行内讧,到时候自己如何同朝廷交代?又如何再驾驭西军?
想清楚了利弊,童贯便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便笑着对蔡攸道:“相公息怒。彼等目不识丁,又如何懂得是非对错?无非是受种师道亲卫唆摆而已。相公位居宰执,自能包容天下,又岂会同这些兵痞计较?军中之事,当交托于军中之人。可将和诜唤来,使其出面安抚即可。”
实在是前面蔡攸对和诜赞誉太过,童贯虽然说不上吃味,却也不得不预防一手,便不声不响的给和诜下套。
见着底下宋军集体鼓噪,蔡攸又何曾见过这等事情?心下已是又惊又慌。方才口中喊打喊杀,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闻听得童贯之言,便转头吩咐亲卫将和诜唤来。
和诜好不容易才逃回雄州城中,犹自喘息未定,心跳不已。闻听得蔡相公、童宣帅召唤,却也不得不来。
来到城头,和诜尚未来得及开口。底下宋军见着今日败仗的罪魁祸首现身,愤怒更甚,顿时嘘声四起。更有甚者便从地上捡起土块石头,抬手朝和诜掷来。
蔡攸、童贯等人同在城楼,众人自是不可能真的将东西投掷上来。饶是如此,和诜也闹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先挑起事端,再自己出面平定事端,借机表现。这正是官场升级十三秘诀之中的无风起浪。
见得此情形,童贯心中暗暗高兴,便转头对着蔡攸开口道:“事已至此,唯有下官亲去安抚众人。”
蔡攸失望地看了看和诜,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童贯一个从人也不带,但孤身一人来到了城下。
底下众人见得宣帅亲来,纷纷跪地申诉,但言此次战败实乃和诜之过,于大帅无关。何以和诜无事,反倒大帅遭擒?
童贯欲要尽收西军之心,故此虽然心里恨不得种师道早死,替自己背锅,口里却完全是相反的说法。
且童贯久历军阵,自然清楚这些兵痞的禀性。当下也不拿空话套话来忽悠大家,只回顾自己领军以来,同种师道相交的点点滴滴。十余年来,一起守西疆,一起开河湟,一起平乱贼,二人感情之深,名为上下,实同兄弟。说到动情处,童贯还偶尔掉下几滴泪来。
说完这些,童贯又拍着胸脯对同宋军们保证,自己即便拼着以往军功不要,也要在官家面前求得种师道平安无事。
兵痞们好哄。听得此话,宋军们便稍稍安静下来。加以此时不断有大将逃回,种师中、赵明、杨志等人纷纷现身,见状也只能相帮着安抚。好歹才把此事对付了过去。
待到诸将将士卒领回,蔡攸、童贯二人又招诸将大堂相见,细细的问明了事情的详情。诸将本来就拥护种师道,看不上和诜。且此次种师道临阵决策的确未有不妥之处,众人自是将实情一一禀上。
蔡攸、童贯二人相看了一眼,便命诸将退去,二人重又密议起来。
前次曾亲口夸过和诜,蔡攸不肯丢了面子。且和诜同自己一样,都是力主招揽耶律大石,若是将罪名改由和诜承担,朝廷自然得否定招揽之事。方才听得诸将回话,耶律大石似是降意未改,否则不会下令俘虏宋军。到了此时,蔡攸犹自不肯放手招揽之功。故此欲要回护和诜,一门心思将罪名栽赃到种师道头上。
童贯又何尝不是如此,和诜乃自己亲委,夺帅之令乃自己亲下。若是和诜担责,只怕自己一个失察之罪是逃不过。加之西军有老种在,自是铁板一块。即便自己扶持了辛兴宗,也不过小打小闹而已。若能去了种师道,自能分化西军,且不说如此官家必喜,自己也能乘机招揽得一批得力士卒。故此童贯也一门心思欲要将罪名栽赃到种师道头上。
二人心思相同,却又不敢说破。
沉默的半晌,童贯便试探着开口道:“若依诸将之意,此次大败当归咎于和诜。唯有和诜位卑,只怕担不起如此大的罪名,说不得还得分润我等一二。”
蔡攸听得童贯此言似有深意,便开口道:“宣帅有话不妨明白说来。此地又无外人,但出你之口,入本官之耳,无需担心外泄。”
童贯便开口道:“今日之败,大军必当折损数万。如此大罪,岂和诜一知州所能承担?杨可世自不必说,除此之外,还得再有几名重臣受罚,如此方能对朝廷交代过去。只怕相公同下官均在劫难逃,此其一也。”
不待蔡攸开口,童贯又问道:“今日西军之桀骜,相公曾见否?”
蔡攸便开口道:“于本官前西军尚且如此放肆,可想而知平日里又是何等模样!”
童贯便开口道:“正是如此!若我等就此将种师道释之,西军上下必以为在彼要挟之下,我等不得不如此。丢了我等脸面不说,只怕日后西军气焰再加嚣张,不可复制。此其二也。”
蔡攸深恨方才宋军鼓噪之事,当下点头道:“以文御武,乃是祖制。我等又岂可助长西军歪风!”
事已至此,二人心思均已表露明白。
见得彼此心思相同,二人心中均是大定。
其余废话也无需多说,童贯便开口道:“下官欲要遮掩此事,又恐朝廷派员复查,担心兵痞坏事。”
蔡攸想了想,便开口道:“此亦无妨。即便朝廷派员复核,也逃不过王宰执那一关,且不说所派何人自是由王宰执定夺,即便口供到了京师,本官亦能改之。”
童贯闻言大喜,可算栽赃成功,便开口道:“既有相公此语,下官这便放心了。敢问相公,这种师道之罪状,又当如何拟定?”
蔡攸呵呵大笑,开口道:“宣帅曾弹劾种师道七大罪状,本官看着颇为妥当。”
听得此话,童贯自知当如何处理,当下便拱手谢过。
如今也算帮了童贯的忙,接下来便轮到蔡攸来提条件了。这货犹自不肯放手招揽之功。
于是蔡攸便开口道:“方才诸将曾言,耶律大石即便大胜,亦不敢过多杀伤我军,但以俘虏为上。此事,宣帅又作何看法?“
王叶这圈套太大,众人都入套已深。即便到了此时,童贯尚且认为耶律大石诚意投降无疑,不过是临阵生变,这才不得拼死一搏。
想了想,童贯便开口道:“下官亦以为耶律大石诚意投诚。彼投诚之前,我军诸多要求,彼从未推诿,但一一答应。如此足可见其诚心。此其一也。临阵投诚之时,彼尚且指天为誓,誓不相叛。此其二也。待到杨可世突袭,彼不得不拼死一搏,虽说阵上有所杀伤。我军既溃,彼复下令不得妄杀我军,但以俘虏为上。想来到了此时,彼也回过味来,心知此事乃误会,然则兵锋已交,不敢收手。方才下此命令。此其三也。今次彼等追击我军到得城下,如此情形下,虽稳操胜券犹自撤兵,除因同种师道勾结之外,亦必有感我等招降之恩德,不肯与我等对敌之意。此其四也!”
说到这里,童贯也不由得兴奋起来,若是能再次招揽耶律大石,要回被俘人员,此次大败当可遮掩过去。
蔡攸也是心下大喜,赶紧开口道:“吾意亦如此。当火速派员北上,释清此误会,且要回被俘人马,再议招降之事。”
第83章 回城()
却说白沟河边,王叶一番咸猪手之后,终于得将种照容救活。复有低头看去,又见种照容大腿处鲜血汩汩而出,想必便是河中一番挣扎,重又挣裂了伤口。
这要是伤到大动脉,那是必死无疑。种照容此人紧要,王叶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此时岸上的两名婢女已经昏阙,也不知何时才能苏醒。所谓事急从权,为救这种照容一命,说不得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当下王叶便喝令岸上辽军们背转身去,休得回头偷看。耶律成、韩德二人自是领着众人遵命而行。
宋人女子衣着大抵为上儒下裙,裙内尚且着长裤。(至于小内内,此处不深究。)
确认岸上没人敢偷看后,王叶便掀开了种照容的裙子,但见一双修长的玉腿显露了出来,虽然隔着裤子,犹自有几分诱人。狠了狠心,王叶瞅准了血迹厚重之处,撕拉一声便将此处撕开,一段赛雪欺霜的凝脂便显露在眼前。
凝脂之上,犹自有一股股血迹流下,两相映照之下,倒也有几分凄美。
沿着血迹往上看去,但见一条已被染成深红的鸳鸯手帕,正紧紧地扎在凝脂之上。此时手帕已经从伤口处移开来,想来正是河中挣扎的缘故。
见着包扎带脱离,而不是动脉破裂,王叶这才放下心来。
忧心既去,王叶调戏种照容的心思又起,如此又何妨留下此地一游的印记?当下王叶便将手帕取下,藏于怀中,又从衣襟上撕下一条长幅,细细的包扎起来。偶尔碰到箭伤之处,种照容虽然已经昏了过去,却也不由得下意识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待到包扎已毕,看了看终于止住了血流,王叶重又替其整理好衣裳,便抱着上得河堤来。
岸上众辽卒背转身去,有令不敢偷看,唯有一个个将耳朵高高竖起。
闻听得河堤下面传来“撕拉”的衣裂声,且偶尔掺杂着一两声女子的呻吟声传来(包扎时动到了伤口。)河堤上辽人们浮想联翩,暗暗发笑。
耶律成愁眉深锁,只怕魔理沙小娘子要多一个姐妹。
韩德叹为观止,大人就是大人,这胆子没边了!
王叶将种照容抱上河堤来,便将其放置于马车之内,又从地上将两名昏迷的婢女搬了过来,一同放入去。这才吩咐众辽卒转身。
旁边众辽卒见得军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