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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第七重封印 by:朱夜(rednight)-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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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省吾点头说:“恩,我到医院去核实过,差不多6500。你再想想,他在中信大楼包的这个劳务多少钱?4000!一共才4000!” 

  “那也不能说明问题。他好象已经干了几个年头了,总有些存款的。” 

  “你好好想想,他给那胖女人钱的时候他还没有拿到这笔数目比较大的劳务费。其他全是些小零小碎。他们公司平常一个月开销完毕只有1、2千块节余,现在突然有钱买一辆6万块的二手车……” 

  我瞪大了双眼:“就算你翻新过外壳,这么烂的金杯7座车要卖他6万块?” 

  “什么话!什么叫烂车?我可不是…”自费密探一时语塞,额角流着大股大股的汗,狠狠地摸向自己的口袋。 

  “我家禁止吸烟。”我面无表情地说。 

  他捶了自己的腿一拳:“哎呀!你听我说嘛!这种时候是最容易查出问题的。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想弄清他的财务状况。你要说我乘人之危,随便你。我无所谓。我告诉你,曹剑刚和季泰安有一个招商银行的秘密存折,平时从来不动用,上面用的大概是曹剑刚的名字。这个存折上的数目到底有多少我还不清楚。不过肯定很多。今天买车的时候他就是用招商银行的‘一卡通’卡去取钱付给人家。如果能找到这个存折,到银行去拉一下,看看上面款项的进出,肯定会有线索。” 

  “那很容易,把阿刚手里的一卡通卡号记下来,让你的弟兄们到银行去不就行了?” 

  “你脑子清醒点!我告诉过你,我现在不是执行任务,是我自己在搞。” 

  我笑了一下:“就是说你的兄弟们的权利只限于警局内部?” 

  他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腔调:“怎么了?笑话我?告诉你,虽然我给上面打了好几次报告,一次次汇报我收集的情报和这些线索的重要性,没有一个人理睬我。在人家眼里,我只能做做跟踪、盯梢之类的二传手,不可能从头到尾侦查一个大案要案,说到底是个二流货色,可我好歹一直在努力。如果查出来曹剑刚他们这帮小子没问题,至少说明他们确实没有问题。如果不去查,那还不是大家都蒙在鼓里,让他白白被人误会是贼骨头?”他凑近我,看着我的眼睛说:“干?还是不干?随便你。” 

  我轻叹了一声:“如果查到最后是你冤枉了好人,你会不会去向阿刚道歉?” 

  自费密探用力挥了一下手,大笑道:“切!如果是我为他洗清冤枉,他该不该请我好好吃一顿?”他收起笑脸,严肃地问:“存折会不会在你这里?把季泰安的行李给我!” 

  我沉思不语。 

  走廊上传来“嗵嗵”的脚步声。 

  “快!”瞿省吾催促道,“季泰安回来了。你干还是不干?” 

  门外钥匙的悉沥声,门锁在转动。 

  瞿省吾焦急地催问:“快!给我个答复!” 

封印六 永恒的真理 上 

 

 

  我快速用脚跟把泰安的包拐回床底下。 

  门开了。 

  泰安看见我和瞿省吾面对面地坐着,随意地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慢慢地走过我面前,踢掉脚上的鞋,没有弯腰,小心地保持身体正直的姿态曲起左膝爬上床,在我背后直着身子躺下。 

  “你们在聊天?”他抓过扇子摇着,“接着聊吧。我睡会儿。” 

  “你…”我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好几个圈。自费密探死死地盯着我,额头上青筋毕露。 

  “干什么?”泰安突然吼道,“干什么这么怪兮兮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打了个冷战。 

  “你神经啊!”泰安说,“我10来天没好好睡,别的又没什么。你干嘛这样怪兮兮地看着我?没看到过想睡觉的人啊?” 

  “听阿刚说…”我斟酌了一个中性的词,“你受伤了?” 

  “恩。”他闭上眼睛,用力摇着扇子,不予评质。 

  “要上医院去看看吧?伤在哪里了?”自费密探热心地凑上前去探摸他的身体,一边朝我大使眼色。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这种热心很容易招打。 

  “没事。我已经去过了。”泰安拨开他的手,难得地没有发脾气,摇着扇子睡。被风吹乱的额发在他面前不耐烦地跳来跳去。 

  “唉!很可惜啊!”自费密探大声说,“今天阿刚买的新车你看不到了。” 

  泰安“嚯”地睁开了眼睛。 

  瞿省吾得意地说:“啊呀!就是我上次说过的,我那个朋友最帮忙了,本来很多人想买那辆车,阿刚说等几天才能付钱,人家就好心好意地等了。我看呐,阿刚这小子福气还不错。你要知道现在一个牌照都是好几个人抢,不要说是便宜的有牌照的二手车了…” 

  泰安转过头,咬牙问:“多少钱?” 

  “上次就说好的价钱,6万呀?你忘记了?” 

  泰安“腾”地坐了起来:“你是说6万?6万块?” 

  “6万。就是6万。” 

  “钱全部都付清了?” 

  “是啊。全部都付清了。” 

  “阿刚付的?” 

  “是啊!”   

  “拿什么付的?” 

  “招商银行的‘一卡通’。他取了现款直接付给我。因为超过5万,还是提前了一天去预约呢。” 

  泰安翻身下床,拨开我的腿,从床底下拉出他的旅行包,伸手到夹袋里摸出一个信封,一捏,里面硬硬的。他抽出里面的招商银行存折,快速地扫了一眼数字。自费密探背着泰安冲着我吹胡子瞪眼睛。我也暗自吃惊,完全没有想到在他们为了很少的一点钱连日苦干的时候,我的床底下就有属于他们的大笔钱财。 

  泰安把存折往怀里一揣,套上鞋,“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你看你!都是你!”自费密探搡了我一把,“延误时机!现在被他拿走了。” 

  “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吗?”我说。 

  “不对个屁!我只知道以后更难弄到这张存折了!唉!快走!跟上他,有好戏看了!” 

  我们下楼的时候,泰安已经走出弄堂。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飞快地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大步疾行,撞上了别人也不道歉。被撞到的人狠狠地丢下一句“神经病”,却也无可奈何。我开口叫“泰安!回来!”瞿省吾扯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吱声。 

  没几分钟便过了两条小马路,新康坊灰色的房子就在眼前。梧桐树边的路灯下,阿刚一手拿着抹布,不时地在面包车上这里擦一下,那里抹一把,一边焦急地向四周马路望着。他看到了泰安,又惊又喜地呼道:“呀!你终于回来了!哎,你没事吧?看,我们的新车!” 

  我瞟了一眼瞿省吾,他只是冷笑,不紧不慢地跟着。 

  泰安铁青着脸,突然拉大了步伐,几乎是冲了上去。 

  阿刚愣了一下,感觉到了异常,举起双手道:“你等等…听我解释!” 

  他的话音未落,泰安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他的左脸。“砰”地一声闷响。 

  “泰安!住手!”我高声喊着奔上前去。泰安充耳不闻我的叫喊和阿刚窒息的咳嗽声,左右开弓地猛击他的肩和胸部。“住手!别打了!你发疯啦!”我从背后抱住泰安的肩膀,大声叫嚷着,“拉住他!拉住他!”小王听见叫声,从百帮办公室里出来,慌乱地叫喊着,边嚷嚷边跑上来拉住泰安的肩膀。阿刚并不还手,只是举起双臂抱着脑袋,一下一下地挨着飞来的拳头,背靠着面包车,嘴里不停地说:“你听我说…听我说”。泰安胳膊肘一抬把小王撞开,一拱身体撞开我,又一记重拳猛击在阿刚鼻子上。他的手扬起时,掠起的鲜血飞溅到雪白的面包车车门上,形成一个经典的飞溅带。“泰安!住手!”我趁机一脚踹向他的后膝弯。他毫无防备,自然地向前屈身跪倒在阿刚面前。 

  这时我听到了号哭声。 

  阿刚满脸是血,毫无掩饰地大声哭着。小王和我愣在一边。泰安跪坐在地上,两手握拳撑在小腿旁边的地面上,侧仰着头,冷冷地瞥着阿刚。 

  “我…我对不起你…”阿刚双手握拳抱着脑袋,很慢很慢地背贴着车门跪下来,仿佛没有这点支撑他很快就会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我对不起你…”他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抓起泰安的手,把自己的脸往上撞,“你打我吧…打吧…打呀…你要打就打…我来替你打…我自己来打…你千万不要激动…” 

  泰安的手指缓缓地张开,握住了阿刚的脸颊。阿刚猛地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是来不及和你说…我知道…我真的不该用你妈妈的钱。” 

  瞿省吾脱口而出地骂了一句粗话。 

  我向他立着看好戏的地方看去,他身后自然聚集了一圈看好戏的人。我朝他使了个眼色,他顿了一下,回头一看,正了正衣襟,大声说:“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你爸和你妈打架?走啦走啦!走起来!没戏看的!走吧!” 

  小王打了热水给阿刚洗脸。我想找几个棉球。百帮公司显然没有这个货物储备,但是我找到几个没发掉的用做广告的小包卫生巾试用装,拆开其中一个,撕掉表面的贴膜,从里面掏出据广告称“吸收力超强,达到消毒级”的内芯,卷成两个小卷,丢掉拆散的外包装,若无其事地拿出去给阿刚用。 

  我走到外间办公室的时候,瞿省吾正在探问泰安:“你真的从来没有用过这个钱吗?” 

  “你真烦人呐!”泰安一边给阿刚擦脸,一边说,“我对你说了几遍了,我从来不去看它。如果不是上次阿刚好奇去银行拉了一次,我根本不知道有多少钱。” 

  瞿省吾丝丝地吸着气,搓着双手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财主啊!有这些钱我们可以投资做些生意,想法赚钱。你看,银行里活期的利息这么低,多可惜!就算放在银行里,也应该存零存整取之类的,可以多赚些利息。要不,买股票或者债券也不错。呵呵呵,我有个朋友是大户室的炒手,信息很多的。投去买股票,保证赚钱呐!” 

  “我不想去动这张存折。”泰安绞着毛巾说,“我看也不想去看它。” 

  “呵呵呵呵…”自费密探眯着眼睛笑道,“所以么,把它给我好了。我会交给我的朋友,让他好好地帮你理财。你什么也不用干,钱就会自动生出小钱来,好过你们这样拼死拼活地干活,又挣不了几个钱。” 

  泰安绝然地摇摇头。 

  瞿省吾咽了口唾沫:“你不要害怕呀!我不会骗你的呀!我可以先写个欠条给你,写好我欠你多少多少钱,什么时候还,给你多少利息。你总可以放心了吧?我的朋友你没见过,所以不放心,我这个大活人天天在这里晃荡着,你总不能不放心吧?” 

  “你的好意他知道,”阿刚嗡着鼻子说,“但是他不愿意动这个钱。对他来说,不管是谁,动了这笔钱等于他接受了他妈妈。他完全不愿意他自己和他妈有任何关系,所以才一直没把存折拿出来。” 

  瞿省吾趁机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有这笔钱的呢?” 

  “整理东西的时候偶尔发现的。我看见这存折丢在橱顶上落满了灰,以为是没用的,差点拿去垫橱脚。” 

  “你怎么会觉得一个存折是没有用的呢?”密探两眼放光地追问,“你第一次打开来看的时候上面有多少钱?” 

  “呃…”泰安碰到了阿刚的嘴唇,他痛得皱起了眉。 

  “那是什么时候呢?存折上有多少钱呢?”自费密探不顾形象地追问。 

  “只有一个开户费。”泰安答道,“我从来没有去拉过,所以上面什么记录都没有。” 

  “存折上写过什么字吗?”自费密探还是不死心,“有你妈的笔迹吗?比如说,写着这个是什么人那里来的,这个是专门给你的。” 

  “什么也没有。”泰安说。 

  “真的什么也没有?呵呵呵呵,不可能吧?老妈这种时候总得唠唠叨叨给儿子写点什么吧?比如,老妈现在为什么会有钱了,人在哪里,等等等等。” 

  “有一封信,给我扔了。”泰安有点不耐烦地说,“我讨厌的东西都给我扔了。这个存折纸挺厚,有段时间地板不平,橱门会自动打开,我就用它夹在门缝里嵌紧。橱修好了就随手一丢,我都忘了丢在哪里。”他拿毛巾卷捣了阿刚的耳朵一下,“这铁公鸡眼睛贼尖,看见和钱有关的东西都不放过。” 

  “有折痕的存折还能用吗?”瞿省吾故作惊讶地说,“上次我也有个存折被折了一下,银行就说不能用了,只好换了一个,真他妈的费事。你这个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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