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幽明水云闲-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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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如巨石朝他沉重地碾压过来的时候,耿家辉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父亲说杜玉清和师妹交手时两人水平相差无几,还是在最后才反败为胜的。可是刚才杜玉清和他也是不相上下的,难道她的武艺是牛筋不成?和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表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内家外家()
早上,耿家辉被父亲叫起来的时候还昏昏欲睡,气得耿其峰拿了擦脸的湿布巾直接糊在他脸上,他才一下清醒过来。
“你能啊你,睡到现在还不起床,待会让人家等我们吃早饭,你好意思啊?”耿其峰怒其不争地说道。
“我昨天睡得迟,起不来嘛。”耿家辉一边洗脸一边嘟囔着。
“干嘛睡得迟,晚上去捉贼啦?”耿其峰不满道,杜家人对他们客气,他觉得自己更要知礼数,不然就很难相处下去。
“昨晚去练了几趟拳,遇到了杜家大小姐,就交手比试了一下。诶,对了,爹,您说她和师妹水平差不多,可是我看她和我也能打个平手,而且拳锋凶悍,完全不亚于男子,您会不会看错了呀?”
“怎么会?”耿其峰大吃一惊,小五的水平他知道,虽说这孩子懒散一些,但有灵性,武艺是不低的,杜玉清竟然能和他战平了,这不能不让他感到奇怪了。不用说杜玉清和季敏的交手是他亲眼所见,就是他自己也和杜玉清交过手,他可没有觉得杜玉清凶悍,虽然杜玉清和他交手时能维持到百多招,那是他没有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喂招的成分居多。莫非那只是杜玉清的伪装?还是她的武艺能根据对方的实力发挥不同的水平?或者还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你说说看,你们是怎么交手的。”
闻言耿家辉便把自己和杜玉清交手时两人怎么来,怎么去的情景描绘了一遍,耿其峰更是一惊,他沉吟了片刻,想到常胜和吴贵显比试时那种举重若轻,灵机一动,难到他们练的是传说中的内家拳?
“可是她打出拳架是寻常的长拳的招式,长拳不属于内家拳啊?听说内家拳主要是练气的,或者他们有什么秘笈?”耿家辉小小年纪就开始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耿其峰摇了摇头,“也许我们原来理解有误,人说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我年轻时还不以为然,这两年精力不济,才发现其中的道理。也许我们真正的内家拳不在于招式,而在心法。内家外家只是我们武艺对待的不同方式。”耿其峰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话怔住了,眼前一亮,“对啊,正像姚先生所说的一样,内家外家也许只是我们武艺待世界的不同方式,招式只是外表,重要的是内在,蕴含内在心法的拳法便是内家拳。”
耿家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内在心法?那要怎么练?”
耿其峰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要怎么练。”心疼地看着儿子黯淡下来的眼神,心里说:孩子,我没有机会了,你还可以争取。爹会为你倾尽全力。
耿家辉在早餐时遇到了杜玉清,发现她面色透亮红润,头发湿润,透着运动后梳洗完的清新健康的气息,不禁感到奇怪,难道她刚才她又去锻炼啦?那她晚上才睡了多久?得多勤奋呀。由此一想,不由地观察了在座的杜家人,他发现除了杜玉清,还有好几个人都面色红润,露出大汗淋漓后的梳洗痕迹,阿志的头发上甚至还冒着水珠。
在桌上,杜渊之邀请耿家辉今天一起去爬黄山,他们准备在黄山上过一两夜,提醒他带些过夜的东西。耿其峰呵呵笑着替儿子答应了,杜玉清看着耿其峰惊异而欣喜的神情,觉得奇怪,昨晚她就和耿家辉说要一起去黄山事情,让他回去和自己的父亲交代一下,看样子耿家辉并没有和自己父亲说。杜玉清还记得当时他突然亮起的欣喜,随即又平静下来的眼神,对这个五哥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为了照顾父亲爱玩乐的他竟然能够理智地遏制自己的欲望,孝心可嘉,意志力可叹。
“爹,我还是不去了吧,不然我走了您怎么办?”回到房间,耿其峰便催促儿子整理行装。耿家辉于心不忍,还是想留下来照顾父亲。
“臭小子,你爹我现在能吃能走,还需要什么照顾。再说了,杜家还有下人留下来,你担心什么!”耿其峰臭骂道,这傻孩子,多好的和杜家人拉近关系的机会,他怎么会让儿子放过呢?
耿家辉只得听话,一行人在耿其峰送行的目光中逶迤而去。
黄山果然名不虚传,虽然道路险峻,攀登艰难,但景观独特,那一路的奇松、怪石和云海足以让人忘记疲劳,流连忘返。就连杜三夫人和阿眉,虽然备着滑竿都忍不住下来走了几步,要不是听说他们才走了不到三成的路程,前面的道路更险峻,有的地方甚至还要手脚并行才能通过,阿眉母女还想坚持和他们一起走下去,最后只得恋恋不舍地留宿在半山的寺庙中。
其余人背着行囊继续前行。
范斯远不久就被自己硬撑着体力害惨了,他中午休息时就有些体力不支,杜三夫人建议他和她们一起留在半山寺中,以逸待劳等着明天杜渊之等人返还时汇合。范斯远自然不愿意,能够游览名川大山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看着阿杏戏谑地朝他笑,一副我劝你还是听母亲话留下来的神情,可把范斯远给气坏了,他硬撑起来自己走,滑竿坚决不肯坐,寿平他们来劝却越劝他越犟,把递过来的拐杖都扔到一边,到底体力不行,走一段便要歇息一下,慢慢地落在了后面,而且越落越远,寿平他们有些不足所措,只得一路小跑向杜玉清求助。
范斯远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走到山径的拐角处,正想坐下来歇会,骤然看见杜玉清就坐在前面的石头上,便立马改变主意要绕过杜玉清走到前面。
“嘉善哥哥,陪我休息一下吧。”杜玉清忍住笑,她知道刚才自己不经意的言行得罪了这位范大爷,只得好言好语地哄着,“我知道你能走,可是我累了,陪我休息一下吧。”
范斯远不情愿地坐下,拿出手巾擦汗,头别扭地朝向另外一边,根本不看杜玉清,寿平赶忙递过水袋来给他喝水。
“真美啊!”杜玉清发出叹息似的感叹,范斯远回头,顺着杜玉清的目光回望,但见峰峦叠嶂群山俊秀,山谷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他们矗立半山,来路在山林间蜿蜒若隐若现,向前而望,两侧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天梯般的山径插入云霄。
范斯远不由地点点头,他没有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
他们矗立良久,都被这自然的鬼斧神工之美深深地震撼了。
第一百八十章 登临险峰()
“嘿嘿,”杜玉清突然想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转头对范斯远说:“刚才先生说:无限风光在险峰,他一定要登上前面的莲花峰和天都峰,踏上李太白的足迹,品味一下‘凤吹我时来,云车尔当整。’的感受才不虚此行。他说:为了保持体力,眼下能坐轿就绝不自己走,就叫了滑竿来。轿夫说他体型胖大,要加一倍的价钱。先生说:行啊,他平常坐轿子都是四个人抬的,付一样的价钱,你们也来四个人吧。轿夫说:这里路窄,四个人走不开。先生就说:‘还是啊,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这样吧,还是四个人抬,两两轮流,这样你们就不会累了。’轿夫就答应了。呵呵,不知道他们现在醒悟过来了没有?”
范斯远也笑了,别看姚先生读书授课时威严肃穆,令人不由心生敬畏,但平常有时候开起玩笑来就跟老顽童似的让人哭笑不得。
看着范斯远的脸色终于雨过天晴,杜玉清招手叫来了滑竿,范斯远便乖乖地坐上去。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生气生得有些莫名其妙,平时他和阿杏也常闹别扭,一般他都愿意主动示好两人达成和解,可这次看到阿杏把他抛下和那个耿家辉在前面健步如飞,说说笑笑并肩而行,他心里就受不了。现在看阿杏特意留下等他,他的气就消了一半了,又心知肚明阿杏为了让他坐滑竿处心积虑地拿先生做筏子,他另一半的气早就消到爪哇国去了。
不一会儿他们赶上杜渊之一行,后来的路越来越艰险,到了莲花峰山脚下,轿夫停了下来,说:前面的路他们的轿子上不去了,他们只能在这里等他们。范斯远抬头看见那陡峭的山峦,心中庆幸自己听了阿杏的话,坐着滑竿的时候休息调整了一下,不然他现在只能望崖兴叹铩羽而归了。
他们在轿夫的介绍下请了一个采药人做向导,在他的带领下逶迤前行。
路越来越窄,有些甚至根本没有路,有的地方两山连接就是一块孤零零的岩石,岩石下是万丈深渊;有的地方就是几根木头插入石缝中作为阶梯,悬空在山涧上,身子必须紧贴崖壁才能踽踽通过,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真是令人胆战心惊,不敢有半分的懈怠。不然一脚踏空便万劫不复。
大家异常安静,平常的嬉笑打闹消停了,只听到山谷里回荡着细细呜呜的风声。
快到最险峻的山顶时,杜渊之对人员进行了调整安排,他和常胜负责保护姚先生;春生和宁夏负责保护阿志;杜玉清和耿家辉就负责保护范斯远。范斯远不乐意了,他不敢和杜渊之当面说,就只能和杜玉清嚷嚷:“我不用保护。”杜玉清没理他,转头和耿家辉商量他们应该怎么走。
耿家辉建议说,他走头里,让范公子走中间,比较壮实的寿安断后。为以防万一,在范公子的腰上绑上一根绳子,他和寿安各系一头。杜玉清觉得好,吩咐大家照做。
范斯远本来就觉得自己被杜玉清忽略了,光顾着和耿家辉商量,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已经不高兴了,如今又要他像小狗似的被人牵着,心里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坚决不让寿平他们往自己身上绑绳子。大家怎么劝他都不听。
杜玉清生气了,瞪着眼看着他说:“你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是在学问上我们肯定是听你的,但在生活经验上你还是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人贵有自知之明,”她指了指前面,姚先生身上也系着绳子,正笨拙地手脚并用在光滑的岩石上往前爬行,“像先生那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给大家增加麻烦,这才是真正的智慧。冒险也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的探索,不然就是鲁莽送死。章惇那样的人尚且知道用绳索系树保护自己。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能行,能承担起后果,我们就不管你了。”说罢扭头就走。
杜玉清的话如当头棒喝,把范斯远一下打得心惊肉跳,无地自容,幡然醒悟。
杜玉清这里说的是一个历史典故,北宋时期的两位名臣章惇和苏轼,年轻时情投意合,曾经同游仙游潭。曾慥在《高斋漫录》中记载:“下临绝壁万仞,岸甚狭,横木架桥。子厚推子瞻过潭书壁,子瞻不敢过。子厚平步而过,用索系树,蹑之上下,神色不动,以漆墨大书石壁上曰,‘章惇苏轼来游。’子瞻拊其背曰:“子厚必能杀人。”子厚曰:“何也?”子瞻曰:“能自拼命者能杀人也。”
章惇和苏轼他们当时面临的是同样险峻的形势,对面是巍峨绝壁,下面是万丈深涧,中间仅一根横木作为桥梁,章惇为了能在对面崖壁上留下一个“章惇苏轼到此一游”的题字,便用绳子一头固定在树上另一头缚在自己腰上,神色平静地过桥题字。苏轼笑他说: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将来必能下狠心杀人。章惇大笑。不幸一语成谶,章惇做了宰相之后,党同伐异,压制异己,就连当年的好朋友苏轼也没能逃过被他迫害和流放的厄运。
范斯远顿时出了一声冷汗,他原本可以在中举后一鼓作气去考进士,但父亲说:在社会上做人比做学问重要,以你目前的学问我不担心你不能科第取胜,但你太聪明又太任性,我担心你会在官场上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还不自知。你还是多历练几年吧,就把他弄到杭州来,说是和姚先生学习,实际上是和杜渊之学习。父亲说:杜渊之表面上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实际上他懂得审时度势,内心有自己真正的坚持。才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先生昨天还在说:“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懂得进退、积德修行才是真正的趋吉避凶。自己当时深以为然,还点头赞同,要改掉自己任性的毛病,今日怎么就故态复萌了,呸!枉然自己读了这么多的书,却还是这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