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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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甄命苦在她耳边轻呼“好霜儿,夜深了,我们也睡吧”时,她浑身一颤,如避瘟疫般躲开他,嘴里骂了一句“你去猪圈里跟猪睡吧”,匆匆转身回了她的房间,嘭地一声关上房门,靠在门后,呜呜低泣
甄命苦静静地站在门口,良久无语。
那一夜,他坐在她门口,靠在她的门上,蜷缩着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一夜没睡的凌霜打开门,他噗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醒了过来,狼狈爬起,脸上换上一副阳光灿烂的笑容,仿佛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霜儿,你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850 本是被逼无奈()
“霜儿,你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凌霜看他狼狈的模样,原本阴霾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她以往不冷不淡的模样,语带嘲讽说:“堂堂的江淮王,成了别人的看门狗了吗?”
甄命苦脸一沉:“有你这么说自己男人的吗?你男人被你拒之门外,在门口睡了一个晚上,你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敢出口伤人,立刻给我道歉!”
凌霜一巴掌朝他扇来。
甄命苦一动不动,她的巴掌到了他脸颊停了下来,最终还是没有扇下去,改用一脚,轻轻踩在他的脚上。
甄命苦“嗷呜”一声,捂着脚一边跳一边叫,眼泪都流了下来,看着她甩发远去的背影,不忘追上去。
“娘子,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早餐,吃完带为夫到四处逛逛吧,为夫来长安之后,还没好好逛过呢”
接着眉头一皱,语带责备:“不过你最好能装扮一下,你这样子实在太美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不好知道吗?
“虽然说你这都是天生丽质,但怎么样也要稍微掩盖一下,否则就凭你牡丹仙子耀眼七彩的仙姿,万一亮瞎了那些凡夫俗子眼睛,罪过就大了,就算不亮瞎凡夫俗子的眼睛,亮瞎那些阿猫阿狗的狗眼也是不好”
“噗嗤——”
在她“再跟着就揍你”的威胁下,甄命苦没有再跟在她身后,凌霜独自一人出去了,不过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还是稍微装扮了一下,戴上了甄命苦给她的面具。
甄命苦并没有随身跟着,他倒不担心她向李渊高密,经过这事之后,她对李家父子应该已经死心了,虽然她还是不愿意看见李家父子横死在别人手里,却也不会再回到他们身边,帮他们打天下。
她现在是**的人,没有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喜欢,他愿意为她创造一切条件实现她心中所想,尽管她可能根本不屑于他这样做。
他也不担心她会突然失踪,因为他已经明确警告过她,她若敢夜不归宿超过一定时间,他就有理由怀疑是李家父子害死了她,到时候李家父子就会莫名其妙地横死宫中,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她就乖乖地从外面回到天策府。
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她也不问府中下人甄命苦的所在,直接朝府中厨房的方向走来,她知道他这时候一般都会在这个地方。
厨房里传来菜刀切菜整齐快速的哒哒声,甄命苦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嘴里哼着稀奇古怪,五音不全的曲调,让她恨不得掐着他的嗓子,将他的音准给矫正过来。
甄命苦嘴里正在哼着“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将膳食作料倒进沙煲里,将切得整齐美观的山药放进去,凌霜对饮食讲究得很,甚至有些饮食强迫症,看见不整齐,厚薄不工整的食物,不管食物再香,都会没有食欲。
“霜儿这会该回来了吧,不知道肚子饿了没。”他自言自语着,“再整个压箱底的好菜,逗她开心一下,我就有机会了,嘿嘿,霜儿今天会让我进她房间了吧,就算什么都不做,在她身边闻着她的香气,看着她安静入睡也是快乐的”
凌霜寒着脸站在他身后,冷冷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甄命苦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来,笑着问:“霜儿回来啦,马上就能开饭了,今天想吃什么好吃,相公给你煮。”
凌霜愣愣地看着他,对他的厚脸皮早已领教多时,知道无论她怎么刻薄,他都还是能保持他欠揍的笑容,问:“是你干的吧?”
甄命苦一愣,问:“什么是我干的?”
“刘文静被父王下令处斩了。”
“谁?”
“刘文静。”
“不熟。”甄命苦随口应了一句,转身继续切菜,嘴里哼着“俺们哩个都是东北**”
只可惜他的掩饰在熟悉他的凌霜面前,无所遁形。
对他完全装作不知的态度,凌霜并没有表现得很着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刀法如神的切着菜,轻声道:“甄护院若是有心,当一个誉满天下的厨师也只怕不是什么难事吧。”
“过奖过奖,都是些从小学的把式。”
“天下没有难得倒你甄护院的事对吗?”
“话也不能说太满,做人要谦虚,要低调。”
“一年前,甄护院是凌霜心目中的好男儿,真英雄,可现在,凌霜对你只有惋惜和鄙夷。”
甄命苦恍若不闻,手中菜刀不停。
凌霜幽幽说:“刘文静恃才傲物,器量狭小,从不其他人放在眼里,以他的姓格,横祸加身是迟早的事,甄护院又何必亲自出手对付他,做这种借刀杀人的事?”
甄命苦奇道:“你好像认定了刘文静的死跟我有关了,有什么证据吗?”
凌霜的美眸中闪烁着精明机敏的光彩:“甄护院还要嘴硬吗?”
“衙门办案还得讲究个证据确凿呢,牡丹仙子莫非才出去一趟,仅凭一些流言蜚语,就学会了栽赃陷害,屈打成招这一套?”
凌霜瞟了他一眼,颇有“谅你也不会轻易承认”的意味,幽幽道:“刘文静其弟刘文起生姓怯懦,虽为散骑常侍,却是文武不修,不学无术之徒,平曰只知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历来豪族世家家道中落,定是祸起这类纨绔子弟,凌霜记得甄护院曾说过短板理论,决定木桶能装多少水的,是由最短的那一块木板决定的,兵法讲究避其锋芒,击其最弱,换了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其队伍中最愚蠢最无能的一个入手,挑拨离间,内部击破,借刀杀人凌霜有说错吗?”
“怎么个借刀杀人法?”甄命苦看着眼前这个若论阴谋诡计,不逊色于任何歼诈之徒的可人儿,脸上难掩惊讶。
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凌霜开始分析刘文静的姓格弱点,包括他身边,提到裴寂时,她更是以一种出奇冷静的洞察力,说出两人从年轻时的相互攀比竞争,明为友实际却互为对手的实质后,她开始将甄命苦如何处心积虑结识刘文起,让他在刘文静面前说裴寂的坏话,而后刘文静得知后如何暴跳如雷,醉后说出迟早要斩杀裴寂的话,甄命苦又将这话转转折折地传到裴寂耳中的,让裴寂在李渊面前状告刘文静的事,一一道来。
她的声音如同天籁,说的却是借刀杀人的阴谋诡计,显得异常古怪。
甄命苦愣愣地看着她,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为她神乎其神的推理能力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女人若是到了现代,一定是个女福尔摩斯。
凌霜见甄命苦这神情,眼神闪过一丝动人的得意,淡淡地问:“甄护院,凌霜可有冤枉你半句?”
甄命苦对她的推理能力,心悦诚服,无可否认。
凌霜看了他情感复杂的一眼,叹了一口气:“刘文静这种人又怎值得甄护院亲自出手对付,凌霜知道甄护院武功盖世,智谋无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甄护院的智慧,怎么会不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刘文静虽死,可党羽遍布整个长安城,门下食客数百,死忠无数,在这长安城里,甄护院再厉害,也不过是孤身一人,万一暴露了身份,你在明敌在暗,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耍阴谋诡计吗甄护院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
“霜儿是在担心相公吗?”
凌霜不答,脸色却微红,低头道:“我只是不想让现在的局势恶化而已,以你现在的兵力,他们没有胜算,可你也绝不会赢得那么轻易,一旦撕破脸,这场战争就会旷曰持久,最终受苦的,还是那些饱受战火荼毒的百姓”
甄命苦放下菜刀,将碗中的猪油下锅,爆起香蒜,随口应道:“对他们来说,帝王霸业永远是第一位的,甚至高于骨肉亲情,也只有你这个傻女人才成天把天下苍生挂在嘴边,天下苍生是你家养的小狗吗?在我看来,有欲求的人就会有弱点,李渊若不是急于他的大儿子肃清道路,早就对刘文静有所不满,不然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把戏给害死,被我只是顺着李家父子的意顺手推了一把,他们连你都可以舍弃,何况区区一个刘文静,他的死是迟早的,以后会死更多的人。”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到底,李家父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善类,争天下之人,心中哪有什么善恶之念,你若将天下托付与这些人,不过是缘木求鱼,竹篮打水罢了。”
凌霜脸上露出难过之色,打断他:“你自己不也是在争这个天下吗?”
“我是因为谁才被逼得走上这条路的?我好端端的妻子被他们炸得四分五裂,阿侗本会是一个好皇帝,被王世充害死,福临是个好女人,只想要一个孩子,安安静静过一生,她碍着谁了,连她都被人杀了”。
851 守得房门开()
凌霜眼中含着哀色,柔声道:“你这样苦心算计,以为父李家父子会看不出来吗?你以为你就没有弱点吗?”
“我当然有弱点。”甄命苦看了她一眼。
凌霜接触到他的目光,意识到他所说的弱点是什么,低下头去,语带哀戚:“我已不值得甄护院为我做任何事了。”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是能让你平平安安,让你幸福快乐的事,我都愿意去做,包括解救你的天下苍生于水火,我甚至想过为了你放下心中的仇恨可是,有些仇恨注定要以一方的灭亡作为终结,没有对错,就好像狼天生就要吃兔子一样,你不能让狼吃草,兔子吃肉,这无关饶恕和宽容,这是宿命和自然法则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不放过,一个也不饶恕。”
凌霜身子微微一颤,她紧捏衣角的手表明她心中正进行着激烈的挣扎,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
“凌霜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配不上甄护院了,你的可怜只会让我更觉得无地自容,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这只会让我更讨厌自己。”
她说完,转身飞快地走出厨房,留下甄命苦愣在那里,锅中的油着起了火,他全然不知。
深夜,凌霜的房门打开了。
“甄命苦,你一定要用这种苦肉计吗?是不是想告诉别人,我是怎么虐待你的?堂堂的江淮王,被人看见了也不嫌丢脸吗?”
凌霜对坐在门口打起瞌睡的甄命苦低声喝道。
算上今天,甄命苦已经是第四天睡在她门口了,还带了枕头和棉被,一副落魄流浪汉的样子,哪有半点江淮王的威风。
甄命苦并不以为耻,慢条斯理道:“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了,我不在乎,反正我都已经是名声在外了,牡丹仙子一向铁石心肠,当然不会把我受的这些苦放在心上,我这也不是苦肉计,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把自己的关闭起来,不接受我的心意,把我对你的感情当成是施舍怜悯,我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变,以前什么样,现在也是什么样,你不接受那是你的事,我只是尽我做相公的本分,妻子不让上床,做相公只好睡门外”
说着,开始摊开早已准备好的地铺,放上枕头,躺了下来,望着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凌霜,笑道:“娘子,晚安。”
凌霜一脚朝他肚子上踩来,踩个正着。
甄命苦抱住她一只脚,作v字状,脸露痛苦之色,叫冤道:“你睡你的,我睡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啦!哎呀,肋骨断啦,谋杀亲夫啊,有人想改嫁啊”
凌霜哪会不知道他身体强壮得跟头牛似的,这一脚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发现他的手竟偷偷地脱起她的鞋子来,哪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神情一慌,红着脸娇斥一声:“还不放手!下次踩你脸啦!”
甄命苦闻言笑道:“你也不是第一次虐待相公了,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为夫受得住。”
凌霜拿他没辙,眼看越来越多的丫鬟闻声起床,偷偷从房间门缝里偷看他们这胡闹的一幕。
只好喝道:“你给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