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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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才发现一切都是梦,即将到来的攻防厮杀再次涌上她的心头,将她拉回了现实,急忙站起身来,匆匆出了营帐。
几百米外的营地外围,密密麻麻地围了两千多的士兵。
营中的女兵们脸上全是紧张和畏惧,尽管昨天小胜一场,却丝毫没有让她们感觉到一丝放松。
面对绝对的人数优势,连张氏都不免心中惴惴,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初次面对瓦岗正规军的女人,不久以前,她们还都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能保持至今队形不散,已经是难能可贵。
营外的传话兵再次喊起了瓦解妓营女人们斗志的传话,张氏听完,暗叫一声不妙,回头看了看四周的那些女兵,果然,她们脸上全都露出一丝求生的**。
面对这拥有压倒性优势的敌人,被困在营中的她们本来抱着必死的绝望,如今听到有一线生的希望,软弱的那一面立刻占据了上风。
“姐妹们,别上他们的当,他们对我们没有办法,想要瓦解我们!别忘了我们奋起反抗的初衷,你们若投降,邴元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别忘了面团是怎么死的!请相信自己,一定会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一定会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别气馁,别放弃!”
张氏大声喝道,其他人闻言神情一震,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弓弩,原本有些动摇的人也都醒悟过来,坚定了许多。
那些包围的人也不急着进攻,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外面传达着招降的话语,动摇着妓营中那些被困女人的军心。
第一天转眼过去,没有一人出营投降,张氏却并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她久盼的单云英并没有出现。
晚上时分,一名女兵端了一碗咸菜稀粥上来。
“张妹妹,营中的米只够吃几天,她们私下里在议论着什么,已经有一些对你不利的怨言,你快想想办法吧。”
到了第二天,单云英依旧没有出现,包围的瓦岗军无形的压力让营中的女兵们开始感到焦虑恐慌。
若是对方进攻,营中的人忙于防卫,可能不会想太多,闲着没事,反而让她们神经紧张。
第二天晚上,有几个负责巡逻的女人偷偷瞒着张氏,离开了妓营,出营投降。
张氏得知这事时,妓营已人心慌乱,她当然知道逃兵是军中大忌,她经验不足,不知道军心的重要,换了是甄命苦,在这种时刻一定会派亲兵防范逃兵,敢有投敌叛逃者,一律砍头示众,以儆效尤,否则军心大乱,十万大军也会在瞬间化为散沙。
杀伐果断,军法严明,在任何一个军队中,都是铁的定律。
只是,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下这种命令。
没有杀鸡儆猴的结果很惨痛,到了第三天,跑出妓营的人达到了总数的一半。
“张妹妹,快下决定吧,这样下去,她们要跑光了。”
张氏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出帐篷。
帐篷外,剩下的两百多个妓营女人齐集在一起,等着她出来。
张氏环视了她们一眼,从她们脸上看到了焦虑和不安,全都在指望着她,希望她能创造奇迹。
“姐妹们,请你们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度过难关的,我与单将军有过协议,她一定回来支援我们的,再撑一天,明天若是单将军还是不来,我就带你们一起突出重围,杀出城去!”
人群中一人大声喊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我们丢下一个人跑了!”
张氏身边的一名亲兵喝道:“张妹妹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她若是要逃,凭她的身手,随时都可以离开,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啊,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吗!”
“哼,我们呆在这里原本好好的,能吃能喝能睡,出去干什么,自从她来了之后就惹是生非,让我们一刻不得安宁,现在还招来那么多人围剿,邴将军说了,他只是要抓她一个人,她却要拉我们一起为她陪葬!”
此话一出,其他人登时乱成了一团,议论纷纷起来。
看着一张张慢慢变得猜忌疑虑不信任的脸,张氏再次体会甄命苦所说的那种无力感,强自打起精神,大声说道:“姐妹们,我们是在为自己争取自由,自由从来不是靠别人施舍,是靠我们用意志和坚持争取的,今天我们投降了,我们就失去了自由,再次成为那些男人的玩物,你们还想这样继续下去吗?”
一个女人尖声嚷道:“好坏都是你说的,人死了还有什么自不自由的,我也不觉得有呆在这里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躺躺就有钱赚,都是你自以为是,煽动我们争取什么狗屁自由,让我们自寻死路,现在倒好,惹来他们,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样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张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她这两天一直在想办法,试图联系上甄命苦,让他帮忙出个主意,可惜他始终没有接她的手机。
不少人看见她这神情,对她仅有的一点指望也烟消云散,看着张氏的眼神也渐渐起了变化,悄声议论着,话越说越大声,越说越难听。
555 计将安出?()
张氏本以为自己坚强,听到这些恶毒谩骂,还是忍不住眼眶泛红,硬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看着这些人嘴里抱怨着她将她们拖下水,害她们丢了饭碗,弄不好还要丢了性命,无不忿忿地扔下手中简陋的兵刃,转身朝营地外走去,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来。
她并不怪她们,毕竟人都是想要活着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规定她们一定要活得高尚,也没有规定她们人要为了无法实现的梦想不惜性命,更何况,她们看不见任何赢的希望。
她现在明白了,她背负的是一份多么沉重的责任,也理解了甄命苦的苦心,理解了他为什么不愿让她留在这里。
转眼间,两百多人走得只剩下了几十人。
张氏看着这些依旧留在原地的人,红着眼眶,问:“你们为什么不走?”
其中一人是曾经欺负过她的妇人,没想到这些人反而留在了身边,对方脸上带着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笑说:“我们相信你,张妹子,别放弃,她们被人欺压得太久了,已经忘记了怎么反抗,是你让我们知道了人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也可以跟男人一样,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自由自在不受束缚,我已经活了快四十岁,至今孤苦伶仃一个人,活够了也看够了,什么苦没吃过,今天拿这老命想要赌赌看,就算不成,我也不会怪你,你千万不能放弃,一定要带我们离开这里。”
张氏环视了其他人一眼,从她们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任。
她转身擦了擦眼角,再次转过身时,脸上已换上了平日里那自信阳光的妩媚笑容,娇喝道:“就让我们放手一搏,生死无悔!”
“诺!”
远在几百里之外的荥阳李密府邸。
“已经十多天了,还没有秦叔宝的消息,仓城只怕已经落入邴元真的手里,形势危急,甄将军,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李密转过头看着坐在他右侧上首的甄命苦问,这些天甄命苦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木头人,没有生气,没有灵魂,不过脑筋反应倒是挺快,句句直中要害,眼光独到。
此时甄命苦手腕上的那个奇怪小玩意此时正在发着亮光,发出嗡嗡的震动声音。
他只是低头稍微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犹豫,却并不理会,听见李密问他,这才抬起头淡淡地说了句:“事到如今,不是李当家你死就是翟让他亡,先下手为强,李当家不能再犹豫。”
李密环视了众将一眼:“我虽有意,可如今的荥阳人心惶惶,不知所从,若贸然动武,内乱之下,瓦岗军四分五裂,恐怕要被城外虎视眈眈的宇文化及坐收渔翁之利,计将安出?”
甄命苦微微一笑:“流血在所难免,为了瓦岗军的前途,该狠心时不能有妇人之仁,甄某想引荐一人与李当家认识,有此人在,李当家就能兵不血刃地夺下荥阳兵权。”
李密大喜道:“快快请来!”
甄命苦转过头,向身后的两名卫兵吩咐了几句,两个卫兵转身出了大厅的门,没过一会,便带着一个魁梧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众人看清这人的容貌时,无不惊呼出声,一脸惊骇:“单庄主!”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贤庄的庄主单雄信。
李密与王伯当面面相觑,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甄命苦,眼中带着警觉和不解。
甄命苦微微一笑:“不用惊慌,单庄主是三小姐的人。”
李密彻底被震住了。
别人不知道单雄信,他可是认识他三四年了,一向是翟让死忠的他,从瓦岗军起事时起,就跟着翟让,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成了三小姐的人。
他想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盯着甄命苦道:“莫非百花楼的牡丹仙子凌霜就是李家的三小姐?”
单雄信和甄命苦听到笑而不答,单雄信脸上的自豪和眼中流露出的爱恋痴迷,却向在场的人表明了李密的猜测没错。
李密突然明白了,这两人,都已经成了三小姐美色的俘虏,李家三小姐最拿手的手段,是离间和刺杀,她此行潜入瓦岗寨,本来就打定主意要将瓦岗搅得鸡飞狗跳四分五裂。
她利用了瓦岗本不是铁板一块的弱点,直刺要害,收拢了单雄信和甄命苦,乘瓦岗军出现裂痕之时,顺势推波助澜,这等心机,堪称可怕。
从他带着一众手下进入龙门镇刺杀皇泰主,掳劫月桂仙子逼甄命苦就范之时,他们就已经落入了她的算计。
她故意让人送来关于张氏的情报,故意失手被擒,借机潜入瓦岗寨,迷倒单雄信,又让皇泰主攻打仓城,制造混乱,她则在瓦岗军收拢人心,离间策反,乘着他与翟让决裂的时候添上一把火,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女人算计之中。
这个女人的心计,何止是厉害,简直是可怕。
事到如今,明知中计,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他与翟让已势成水火,无可挽回。
单雄信丝毫没有因他们的震惊而动容,甄命苦转过头朝他笑了笑,说:“单庄主,有劳了。”
单雄信像个接受指令的机器人,木无表情地开口说:“仓城已落入邴元真之手,你们已失凭仗,翟让接下来就是要取你们的性命,不久就会有所动作,你们避无可避,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由我做内应”
李密府中一行人听着从单雄信嘴里说出的除翟大计,却都知道这样天衣无缝的夺权计策,其实是出自一个女人,无不涌起一股寒意。
跟这样的女人作对,恐怕最后会落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单雄信离开之后,李密手下纷纷离开了李密的府中。
刚出大门,甄命苦就被身后一人叫住。
“甄兄弟,请留步。”
甄命苦回过头,木然地看着走到身边的巨汉,正是洛阳的旧识柱子,如今的瓦岗猛将程咬金。
“一起喝杯酒如何?”柱子脸上带着一丝歉疚,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甄命苦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556 各怀鬼胎()
酒馆中,柱子闷声不吭地独自灌了一壶,这才放下酒壶,“甄兄弟,一直没找机会跟你说说话,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今天你要打要杀,请随意,我绝不还手!”
甄命苦笑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吗?知道你的难处,你我的交情,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心照了。”
柱子越发地愧疚,又往嘴里灌了一壶,“我不知道那翟让跟张老板娘嫂有仇,不然我不会将她带到荥阳来,她现在没事了吧?”
一瞬间,甄命苦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仿佛空白了片刻,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知道。”
柱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别人不知道甄命苦对张氏的感情,他可是清楚得很,当初为了娶张氏,甄命苦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不惜得罪整个盐帮和矿帮,还单挑了宋金刚,千辛万苦才娶到她,还不视她为珍宝,一句“不知道”未免也太不负责任,太不像以前那个甄命苦了。
他不解地问:“她不是随军去仓城了吗?你从仓城来,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我还以为你已经送她回洛阳了。”
甄命苦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闷下一杯酒,脸上有不耐烦之色,话音一转:“不谈她了,说说你吧,当年不是跟刘武周尉迟敬德他们一起离开洛阳的吗?怎么会来了瓦岗寨?”
“天下午不散的筵席,合不来就散了,不用什么原因。”柱子摆了摆手,似乎也不愿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