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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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宫中,翟让正与他手下的将军们一起庆祝这几天来取得的战果,杯光酒影,酒酣耳热之际,一旁的单雄信突然开口提议歌舞助兴,众人纷纷叫好,单雄信令人传歌舞者入殿献舞,不一会,一名盛装打扮,彩衣飘飘的婀娜女子便抱着一个琵琶从殿外娉婷而入。
一声清脆的琵琶响起,女子翩翩起舞。
大殿上几十位文武官员无不为之放下了酒杯,盯着这舞技琴艺无双的女子,眼中闪烁着惊艳迷醉的神色。
翟让转过头问单雄信:“雄信,这位是?”
“翟大哥,这位就是我跟你长提起的那位名冠洛阳的牡丹仙子了,琴舞无双,你我号称精通十八般武器,她可算是精通十八般乐器,堪称女中豪杰,单某有幸得此女,此生已别无所求。”
翟让眉头一皱:“自古红颜多误国,雄信可不要沉迷女色,误了我瓦岗的大事。”
单雄信本正在兴头上,闻言登时觉得有些扫兴,暗想你当初为了一个女人差点让瓦岗四分五裂,如今倒好意思跟我说什么红颜误国,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悦,回了一句“翟大哥多虑了,区区一个女子,岂能左右我单雄信!”
翟让笑道:“你能如此想最好了。”
门外传来通报,说是魏公求见,翟让此时已有些醉,摆手说了句“他不是在仓城拒敌吗?来见我干什么?不见!”
537 人命如蚁()
门外传来通报,说是魏公求见,翟让此时已有些醉,摆手说了句“他不是在仓城拒敌吗?来见我干什么?不见!”
话音刚落,李密已带着一行人从殿外闯了进来。
翟让见状脸成了下来,李密这样硬闯入宫,摆明了就是不把他这个大当家放在眼里。
一旁的王儒信察言观色会意,从筵席上站起来,朝李密喝道:“魏公不得无礼!”
没等李密开口,李密身边的王伯当毫不退让地争锋相对,冷笑一声:“魏公要见大当家,几时轮到你一个小家奴说话!”
一句话噎得王儒信哑口无言,王伯当说得其实没错,他只不过是翟让府中的一名记室,虽有官职,却只是区区小官,而且尚无功勋,不比李密手下一批建立赫赫战功的手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惜冒得罪李密的危险,鼓动翟让出兵迎击宇文化及,为的就是能将李密手下这些仗着军功便目中无人的将军们一举铲除。
他自知身份和功勋都不如王伯当,也不多顶撞,冷笑道:“王将军有所不知,大当家如今已是大冢宰,即日就要举旗号称王,招纳各方豪杰贤士到我瓦岗旗下,大当家已任命我为瓦岗军师,若论身份,王将军你未必就比王某高多少,大当家不是已经着人通知魏公了吗?魏公不在仓城退敌,莫非是想要赶回来为大当家庆贺不成?”
李密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已知这场夺权的阴谋背后一切都是这个王儒信的主意,从进入瓦岗那一天起,这个王儒信对他就是一副戒备防范的态度,屡屡与他唱反调。
翟让自任大冢宰,下一步就要称王,这本是他李密所打的算盘,却被翟让抢先一步,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看到了瓦岗军未来的美好前景,区别在于翟让无能,只会让瓦岗覆灭,而他李密有能力让瓦岗成为最有希望夺取天下的一支雄厚势力。
他故意无视这王儒信,目光越过他,朝坐在上首龙椅的翟让望去,翟让也与他双目对峙。
“大当家,请你立刻下令收兵回城,迟恐荥阳有虞!”
翟让冷笑说:“魏公何出此言,有单庄主与徐将军两人率军迎击丧家之犬宇文化及,擒下宇文化及指日可待,莫非魏公是怕本司徒抢了你魏公的功勋,盖过你魏公的风头不成?魏公在丢下仓城,却来对我指手画脚,难道就不怕仓城有虞吗?”
李密心中暗怒,表面却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淡淡说:“仓城有邴元真与秦叔宝两人驻守,再加上新降的罗士信,有五万大军守仓城,王世充这个草包不足为虑,倒是大当家你,放着雄城不守,却用荥阳五万精锐出城与急于求战的丧家之犬作意气之争,实在是下策,李某是特地赶回来劝大当家退兵拒守的。”
翟让登时有些语塞,论口才,他岂是是李密的对手,不由地望向一旁的王儒信,王儒信会意,大笑道:
“魏公此言差矣,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荥阳五万精锐,对付宇文化及十余万残兵弱将,简直是砍瓜切菜,魏公岂不闻有以战养战之法,羽翼要珍惜,却不是一味怯战,否则军心涣散,就算兵多粮足,又有什么作为?更何况天下大乱,遍地饥荒,而瓦岗粮足,只需开其中一仓赈灾,必定从者如流,招兵买马也只是举手之劳,别说五万,就算是十万,我瓦岗也照样损失得起!”
甄命苦此时正盯着坐在单雄信身边,冷若冰霜的凌霜,正暗自疑惑,不知道她此时为什么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跟平时并无两样,要知道,换做平常女人被抓入这山贼出身的狼窟来,只怕早已花容失色,哭哭啼啼。
听到王儒信这话,他这才收回了打量凌霜的目光,回头看了这王儒信一眼,暗自警惕。
这王儒信表现出来的冷酷几乎是这个时代所有权谋者的特质,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和狂妄,任何人都只是可堪利用的棋子,为了达到自己封侯入相甚至称王登帝的目的,几万人性命对这些人来说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哪会管那些被迫逼上战场,死在战场上的那些人背后还有千千万万孤儿寡母的凄凉和悲痛。
或许这个王儒信知道几万兵卒死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习以为常,觉得无所谓而已,这个时代人的生存哲学就是,要么牺牲他人,成就自己,要么牺牲自己,成就他人,没有共存共赢这回事。
这是最残酷的丛林法则。
没等李密开口,甄命苦满脸堆笑,抢先站出来很有礼貌地问:“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此话一出,原本木无表情地坐在单雄信身边的凌霜突然抬起头看,嘴角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容,眼中闪动着好奇地打量着甄命苦,眼中带着一丝疑色。
很快,她脸上的疑色变成了惊讶,最后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再看他,恢复了原来冰冷的模样。
其他人也是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神情,柴孝和是李密的秘密军师,几年前招降之后,就一直在仓城镇守,今天才与王儒信见面,但也不可能不知道王儒信这个翟让第一幕后军师。
王儒信对他怒目而视,冷笑道:“区区一个失节降将,也配问我姓名!”
甄命苦笑道:“这位公公这话可得罪太多人了,据我所知,在座不少人都是大隋的将领投靠,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禽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那些死磕愚忠的人才叫禽兽不如呢。”
王儒信怒喝一声:“我不是公公!柴孝和,你故意的是不是!”
甄命苦对他视而不见,转过头对翟让说:“大当家,这次魏公回来,是为了阻止大当家你将瓦岗军的有生力量葬送在宇文化及的手上,请大当家你能尽早认识到严重性,悬崖勒马,及早收手”
此话一出,连他身边的李密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明显是在激怒翟让,造成两人之间的矛盾,柴孝和一向稳重慎言,今天一反常态,实在太过蹊跷。
539 悲情戏()
虽然他已经决意要废了翟让,可翟让毕竟是瓦岗军的大当家,如果不能占尽公理道义,就算将翟让废了,瓦岗军的人心恐怕从此就散了,瓦岗军本为绿林盗匪,身上痞气甚重,兄弟义气是瓦岗军能凝聚在一起的根本,失了义气,瓦岗军也就不复存在,所以废掉翟让,也必须高举义气的大旗。
在没有绝对占理之前,他不想跟翟让正面冲突,闹得人尽皆知两人不和,有些事只能在暗中操作,台面上却必须弄得冠冕堂皇。
如今在对方的地盘上,万一起了冲突,他李密不占一丁点理。
对柴孝和的举动,他甚是不解,可惜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甄命苦有这种神奇的易容之术,不等他仔细思索其中的意味,翟让身边的筵席上跳出一人,大喝一声: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胆敢以下犯上,来人,把他们给我拉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众人朝这人望去,说话的人是翟让的堂兄翟弘,本是一个村野之夫,自从翟让占山为王之后,便来投靠。此人言谈举止粗俗,胸无点墨,无勇无谋,却忌才善妒,尤为好赌,与翟让军中的屡屡犯禁开赌,把翟让军搅得乌烟瘴气。
自恃与翟让是兄长,常以瓦岗军首领自居,对瓦岗军中将领呼呼喝喝,全然不放在眼里,一看他这摇摇晃晃的模样就知道,他喝多了,在瓦岗军中,谁敢打李密的军棍。
这个翟弘,别的本事没有,地痞流氓坑蒙拐骗那一套却是一流,翟让将瓦岗军全权交给李密打理之后,就一直找机会寻李密的不是,说话从来不给李密留情面,还经常引诱李密府中的人参赌,然后几个人合伙将对方坑得哭爹喊娘,得亏李密城府深,不然早被这人活活气吐血。
甄命苦转头看了这醉汉一眼,微微一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这叫嚣?”
“你爷爷我是大当家的大哥,就是你们瓦岗军的大哥,懂不!我弟弟不想要权,那是他傻,他不要,我要!这个大冢宰他不当我当!轮、轮不到你李密说三道四!”
翟弘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翟让却被这醉汉气得脸都快绿了,本来占理的他,被这醉汉一搅和,变成了无理取闹。
李密神情悲愤,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大当家是对我起了疑心,要收回我的兵权,这又有何难,李密并无意留恋权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瓦岗兄弟能有一朝洗脱贼寇的污名,建立不朽的功业,留名青史,既然大当家见疑,何须用瓦岗弟兄们的性命作试探,只需大当家一句话,李密立刻将兵权交出,只恳请大当家立刻收兵,避免军中弟兄不必要的伤亡!”
他的话掷地有声,合情合理,义字当头义无反顾。
翟弘闻言一脸高兴,差点没蹦起来,兴奋道:“这可是你说的!小让,快,机会难得,快下令让他交出兵权,到时候要将他搓圆捏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还老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几句话就让他乖乖就范,你还快下令啊”
翟让此时恨不能将他这无脑堂哥活活掐死,王儒信与其他一干翟让的亲信也都纷纷摇头叹息。
瓦岗军中几十位将军都在场,面面相觑,眼中明显开始同情起李密来。
若论军功,李密是当之无愧的瓦岗军灵魂,论智谋,李密尚未遭遇过一败,瓦岗军能有此规模,李密居功至伟,如今却落得一个猜忌被夺军权的下场。
李密一脸悲壮地从腰间掏出瓦岗军的虎符,放在地上,回头对身边几人说:“你们是瓦岗军的一份子,从今天起,听从大当家的差遣!”
众人轰然应诺:“是!”
李密说完,转身就走。
翟让已经感觉到形势不妙,急忙劝说:“李兄弟,这混汉醉酒胡言,你可千万别误会!还请快快收回虎符,大哥绝没有任何猜忌你的意思,李兄弟,李兄弟,你这又是何苦”
李密已经大步离开了大殿,身影显得落寞而悲壮。
大殿中众将领全都沉默着,本是一场欢宴,此时却毫无喜意。
连军功赫赫的二当家都最终难免被人猜忌夺权的下场,他们这些将领的未来可想而知,跟着一个无容人之量的主子,就算拼了性命建立功勋,难保也是一个狡兔死走狗烹,又哪还有主臣同乐的心情。
更何况翟让一向给众将的印象就是一个庸碌无才,任人唯亲的人,翟弘敢如此放肆地攻击一个瓦岗二当家,何尝不是他这个大当家纵容的结果,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近臣,君子远离小人当道。
在座的众将全都脸色凝重,没坐一会,便纷纷告辞离去。
由始至终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是坐在单雄信身边的凌霜,目不转睛地盯着甄命苦,若有所思。
在场的人中,只有她这个旁观者清楚这一切的发生,都是这个装神弄鬼的男人挑起,虽然是利用了翟让和李密两人之间早就有的裂痕,但能把挑拨离间干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曾屡次轻薄于她,占她便宜的男人了。
除了凌霜之外,另一个引人注目的,是翟让的那个堂兄翟弘,如今已经喝得七荤八素,摇摇欲坠地走到凌霜面前,举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