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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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楼中并不见张氏的踪影,泳池也已经很少人光顾,十月的天气渐渐凉了,秋意来袭,百花楼的秀女们也都穿上了厚衣裳。
不见张氏,他心中越发地狐疑,如果是李靖送她回来,她定能安然回到月桂楼,自从鞠芷薇散布了很多关于她的谣言之后,她已经很少出去表演了,不在月桂楼的原因只有一个,去封地视察封地的经营状况了。
他上了三楼,找到了小月和小莹,两人见他突然出现在百花楼中,无不惊喜万分,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起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来。
原来,张氏回到月桂楼后不久,洛阳东边的瓦岗军就开始了全力进攻,往北攻下了黎阳,夺大隋储粮重地黎阳仓,有了粮食,各地贼寇归顺着日达数千人,兵势日盛,然后一鼓作气攻下了洛阳东面坚城荥阳郡,与宇文化及所占的汴州东西遥相对峙,阻断了隋朝旧将的西归之路。
另一方面,王世充以抗击瓦岗军为由,用屡战屡败之法,迫使杨侗深陷泥沼,不得不将更多的禁军指挥权交到王世充的手上。
现如今,除了由罗士信所掌管的皇宫禁卫,甄命苦暗卫军,皇甫无逸的有武卫军,王世充已基本大权在握,至少有十个卫府以上都受他节制调配。
以至于王世充虽屡吃败仗,杨侗却不得不出言安慰,鼓励其振作,抵御瓦岗军的攻打,王世充越发嚣张跋扈,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带剑上殿,提拔自己的亲信和族人,担任朝廷要职,杨侗已渐渐被架空,元文都等人毫无实权,也只能干瞪眼,跟王世充打口水仗。
王世充虽跋扈,却也不敢取杨侗而代之,只要左翎卫军的死对头暗卫军一天不除,洛阳就很难完全落入他的掌控。
几天前,长安方面传来李渊登基,恭帝暴毙的消息,杨侗大为震怒,王世充又乘机将在长安收集到关于甄命苦帮李家平定河西的消息向杨侗回报,污蔑甄命苦蛇鼠两端,阳奉阴违,勾结长安李家谋害杨侗家人。
杨侗虽不愿相信,却也难堵悠悠众口,只得下令让王世充彻查此事。
王世充出师有名,第一件事就是查封了甄氏票号,本来他就一直苦于无法找到甄命苦的把柄,眼看甄命苦的龙门镇封地越来越兴旺,难民们都得到了妥善安置,百姓安居乐业,甄命苦的声望空前高涨,如今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甄氏票号被查封了,王世充搜刮走了甄氏票号储备的所有真金白银,一共三十多万两,全部据为己有,并贴出公告,指责甄命苦身为暗卫大将军,却利用自己的权势地位欺骗百姓,发行一些毫无用处的废银票,搜刮民脂民膏,根据皇泰朝的律法,甄氏票号给予查封,并下令捉拿甄命苦接受审讯。
一时间,洛阳城极其附近州县的商铺老板,握有甄氏票号银票的老百姓,全都涌到了龙门镇和洛阳各处的甄氏票号门口,试图将手中的银票兑换成银两,结果被告知银票已作废,无法兑换。
群情愤涌,纷纷让暗卫大将军出来解释清楚,结果却发现甄命苦不在洛阳,被王世充的喉舌四处散播甄命苦畏罪潜逃的消息,并暗示将矛头指向了月桂楼的张氏,说她与他两人是同谋,惶恐不知真相的百姓和商铺老板无处讨公道,全都涌到了红杏别院,让张氏出面解释。
张氏深知众怒难犯,也不敢独自一人面对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愤怒农户,幸好有罗士信和李靖两人在她身边,不然她早已经被一群愤怒的农户给揪上街头,乱棍打死了。
宫中的昌盛长公主听说后,立刻派人前来接张氏入宫,张氏这才躲过了这一劫,却已如惊弓之鸟,不敢回月桂楼,日夜都在盼着甄命苦回来。
听完小月和小莹两人忿忿不平地说出事情的经过,甄命苦二话不说,出了月桂楼,策马朝洛阳皇宫赶去
朝堂之上。
群臣对甄命苦无不怒目而视,杨侗脸色阴沉,甄命苦一五一十地把协助李世民平定薛举之乱,在浅水原大败薛举军的事说了,却只字不提跟长孙贝儿之间发生的事,此时前景尚未明朗,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跟长孙贝儿的关系,否则她也难免要受到牵连。
“皇上与长安签订了同盟协议,臣奉皇上旨意前往长安解释秦王妃被劫一事,助李家平定河西也是为王大人洗脱嫌疑,出手帮盟友平定祸乱,本是分内之事,何罪之有?”
甄命苦据理力争,朝上百官倒也无话可说。
王世充冷哼一声:“话虽如此,可甄将军你别忘了,你前往长安,是跟皇上的亲兄弟结盟,不是向李家效忠,你最大的错,就是在李渊鸠杀了恭帝,篡逆登基之后,不但不举旗讨伐这种乱臣贼子,将李渊一家擒拿归朝,反而助纣为虐,趋附李家,为其效力,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是我皇泰朝的臣子,还是他李家的臣子!”
434 朝堂舌战()
此话一出,朝中百官无不义愤填膺,纷纷出言谴责,一番痛陈厉害得失,无非是做臣子的该如何以死效忠君王那一套,痛斥甄命苦大逆不道天地不容,万死不能赎其罪。
为了拍马,几名御史谏臣痛苦流涕,说着说着就被自己一套说辞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能挖心剖腹表忠,噗通拜倒在地,嘴里哭嚷着“臣知罪,臣万死,臣上不能体察圣意,下不能督察群臣,失职失察,求皇上责罚”,好像甄命苦的背叛都是他们管教无方的样子,声泪俱下,如丧考妣。
甄命苦在一旁看得有趣,这一出可比二十一世纪的清宫剧还要好看,哪在乎他们说的是什么,任凭他们口水满天飞,他自巍然不动如山,水火不侵油盐不浸。
他注意到有三拨人是不经常发言的,而这些人才是真正能影响杨侗拿主意的,一拨是以尚书令王世充和他的族兄族弟为首的郑王府势力,握着有实权,一句顶别人十句。
一拨是以内史令元文都和卢楚为主的旧隋死忠,空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却只是跟王世充打打口水仗,没有多少跟王世充抗衡的实力,王世充这种兵营出身的大臣,想要对付元文都就像捏死一直蚂蚁,留着元文都的原因,是为了让杨侗放心,让朝堂之上能有个反对的声音,也好证明他不是一言堂,塞天下悠悠众口,反正无论元文都反对什么,都是徒劳。
还有一拨是以皇甫无逸,罗士信等握有实权的大将军,派系色彩并不明显,但却是王世充和元文都两人之间的缓冲带,他们倒向那一边,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杨侗听完群臣一番议论进谏之后,扭头望向甄命苦,问:“甄将军有何话说?”
甄命苦想了想,说:“臣想说的早已经跟皇上说过,现在依旧是这个想法。”
杨侗一拍龙案,怒道:“让朕放弃杨家的江山,向长安称臣,做一个庸碌无为,醉生梦死的逍遥王,这就是你的想法,这就是你对朕的建议吗!”
甄命苦脸无愧色:“逍遥王未必就是庸碌无为,醉生梦死的,若是心怀仁慈,有所追求,也可造福一方百姓,未必不能施展皇上治理天下的抱负,更何况治理天下本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除非皇上你想做个为所欲为,酒池肉林的昏君,然后死于乱臣贼子之手,否则这明君实在没什么当头,谁有能耐让谁当去
他不顾杨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着:“朝代的更替本是历史常态,炀帝暴政,尽失了民心,天下百姓苦隋政久矣,这才纷起反抗,杨家气数已尽,这天下早已不是杨家的天下,皇上若认不清形势,执迷不悟,只怕最后难免要跟炀帝一样落得个被乱臣贼子谋害,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皇上如今何不乘手中握有筹码之时,急流勇退,做明智的选择”
他这些年受张氏这御史大夫女儿的熏陶,也渐渐地学会了说些台面话,虽说并不像张氏说得那样义正词严,笃信不疑,却也能装得道貌岸然,占据道德的制高点,秒杀群儒。
“混账!”一旁的老臣元文都终于忍不住跳出来破口大骂,开始追溯起自己当年在隋文帝手下当一个小小御史时,文皇帝是怎样的雄才伟略,励精图治才有杨家的江山,造福天下百姓,说了一通祖宗的基业万万不能断送在皇泰朝的手里,就算死也要保住杨家江山之类的话,并提议将甄命苦这种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下狱,以叛国的罪名处斩,以正视听。
王世充第一次跟元文都的意见达到了一致,出言附和。
倒是皇甫无逸说了句公道话:“忠言逆耳,皇上切勿因臣子敢言直谏降罪于人,否则与先皇何异,以后再无人敢忠言进谏?更何况甄将军所说,并非没有道理,请皇上三思。”
杨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犹豫不定,踟蹰难决,最后看了一眼阶下的甄命苦,叹了一口气道:“李家父子杀我皇兄,谋逆篡位,实在居心险恶,朕若不为自己无辜惨死的兄弟报仇雪恨,恐怕要遭天下人耻笑,朕脸面何存?向长安称臣一事,不可再提,甄将军,朕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命你为征西大将军,河西道行军总管,率军征讨李家!”
群臣见杨侗如此护着甄命苦,也不再多说什么,无不羡慕甄命苦竟能受皇泰主如此隆恩。
甄命苦断然拒绝道:“臣不想再打这种无意义的仗,请皇上准许臣辞官回家。”
朝中大臣闻言无不愕然,这天大的圣恩,甄命苦竟然会当着众大臣的面,提出辞官回家。
当众抗旨,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群臣惊骇,全然不知甄命苦为何如此不识好歹,无不感叹他恃宠生娇,忘乎所以,肆无忌惮。
杨侗气得双手直发抖:“甄命苦,莫非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不成,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的妻子,难道你不想再见她了吗!”
甄命苦昂然道:“我此举正是为了我妻子,龙门镇有今天的繁荣,也多亏她殚精竭虑,尽心经营,我只不过是她的一个马前卒,若能让洛阳免于干戈之苦,我想她会是第一个支持我这个决定的人。”
王世充在一旁冷笑道:“你还好意思提龙门镇,如今洛阳百姓被你的甄氏票号坑得怨声载道,集全洛**力财力来经营你的封地,换来一时的繁荣表象,别人不知道你背后却债务如山,我可是一清二楚,若不是我奏明皇上,抄了你的票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你蒙在鼓里,如今百姓惶恐,百业萧条,为了满足你暗卫大将军沽名钓誉的私欲,却陷全洛阳百姓于灾荒混乱之中,你说你该当何罪啊!皇上,此人奸险狡诈,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绝不可姑息!”
435 探监()
他说着,从官服的手袖里掏出一本账本来,给杨侗呈上,甄命苦一看,正是甄氏票号的总账目,上面详细记录了甄氏票号的运作情况。
杨侗接过一看,翻了几下,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
王世充解释说:“皇上看不明白不稀奇,连臣当初也是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弄明白这里面的账目,暗卫大将军的骗术何止是高明啊,简直是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洛阳百姓口袋里的真金白银搜刮到了他的腰包里,此种行径,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说着,将甄氏票号发行纸质银票,吸储放贷的运作方式跟众人解释了一番,群臣无不惊骇,此等惊天骗术,正如王世充所说,手段极其隐蔽,若不是王世充派兵查封,这甄命苦不知道要搜刮多少的民脂民膏。
顿时间,朝廷群臣无不义愤填膺,纷纷出言指责他的这种欺诈行为,甄命苦耐心地给他们解释自己这种手段的目的和效果,是对于促进经济和商业繁荣有着至关重要作用的措施,奈何众人都认定了他这就是行骗伎俩,也不管甄氏票号开办之后起了什么效果,坚守着他们的观念。
甄命苦沉默下来,突然明白,跟一帮食古不化,只懂风雅诗词的老顽固谈经济,无异于对牛弹琴,跟夏虫语冰,只会让自己内伤到吐血。
王世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问:“暗卫大将军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甄命苦耸了耸肩,表示无话可说。
王世充得意地笑了,接着向杨侗提议将甄命苦先行关押,等候刑部的审讯发落。
杨侗有些犹豫,却也逆不过众多大臣的义愤填膺,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廷尉将甄命苦押了下去。
之后,在群臣的建议之下,杨侗让人起草了征讨长安李家的檄文,谴责李家撕毁盟约,谋逆作乱,鸠杀恭帝,檄文遍贴洛阳。
洛阳的监牢中,甄命苦已被关了四五天。
“相公。”
一声动听如仙乐的声音响起,甄命苦一个骨碌从牢中的稻草堆里爬了起来,飞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