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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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得极具威仪和压迫。
中宫李皇后命在旦夕,娓娓姣姣二人自不可能继续背靠皇后,她二人出身不高,如今唯一的依靠便就是博懿侯姜煜。
娓娓性子较姣姣沉稳些,及时将姣姣喝住,朝其使了个眼色,“姣姣,殿下面前不得放肆。”起身朝淳襄赔了个礼,“请恕吾妹僭越了。”
不说话的老虎往往更凶猛,淳襄最应该当心的人不是姣姣,而是看似内敛柔弱的娓娓。
“无妨。”淳襄行至石桌坐稳,朝绿芜吩咐,“你去吧,本宫同二位侍妾有几句话讲。”而后,示意二人坐下。
“殿下……”
娓娓兴许愿意同淳襄寒暄几句,可惜淳襄并不大愿意同她们多费唇舌,及时打断娓娓的话。
“不必多言,直奔主题吧。”
娓娓浅浅一笑,倾国倾城的笑容里不知落了多少刀子,她含笑道,“想不到殿下还是个爽快人。”
她二人走后,晴夜里倏然起了大风,刮得淳襄心里一阵哆嗦。
就算娓娓所言里有参假的成分,但其原委至少不会假。明明到卧房的路并不长,淳襄却忽然觉得前路漫漫,没有方向。
(本章完)
第198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四)()
尚历十四年,八月十五,注定是个人月难以两圆的日子。
就在这一日,淳襄从娓娓口中得知折子公公和其父皇楚啸不堪重刑,已死于音零檻的消息。她说得婉转,只说了从音零檻抬出的尸体一胖一瘦,皆为中年男子。淳襄对这个消息将信将疑,持保守态度。
这一日,大周国再次易主,颜京公主终究是没能如愿嫁入姜家。楚珏同楚泓湛的对峙,成败的关键最后便落在了姜煜的站队上。
楚珏早已将西周国大部分兵力调回汴京,雄兵十万,可保帝都不失。而楚泓湛仅有精兵一万,虽得骁胜公子亲自领兵,则胜算亦是渺茫。
那时在益州,当楚泓湛听说姜煜孤自一人迎战澄观法师,而将淳襄平安救下。他心中就已了然,淳襄的事,姜煜定不会弃之不顾。楚泓湛打起了感情牌,向姜煜表明了身份及来意,姜煜的倒戈,是意料之中的事。
楚珏欲以一桩赐婚拉拢姜家,可姜家效忠的始终都是大周,而不是西周。颜京公主以为终要嫁予情郎为妻,可惜她的夫君在成婚当日并未换上吉服。送亲的队伍,甚至连博懿侯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入。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一身凤冠霞帔的颜京公主被准驸马挟持,永和门上,一袭红衣凌风绽放,颜京知道她的驸马不爱她,她亦甘心为质。
城外是楚泓湛的精兵在虎视眈眈,城内是百姓万民在指指点点。
姜煜一身玄甲劲装,竟比往日里更加好看,他以锋利的刀刃抵着她的喉,她只是看着他,听他在城门上细数当今皇帝不仁不义的桩桩件件。颜京方才知道,她一直崇拜的父皇,她一直敬重的父皇,竟是如此不堪。
最后,姜煜以她的性命相要挟,令楚珏大开城门。
楚珏为君不仁的事公诸于众,城内十万精兵已是军心涣散,楚珏兵败已定局,他楚珏也许不是个好君王,但也不能做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所以,他令大开城门。
楚泓湛的义军长驱直入,未损一兵一卒。
终于在毓坤宫,发现了楚珏同其皇后的尸身。
西周覆灭,颜京公主一身红装从城楼一跃而下,而姜煜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就连眼皮子亦未曾抬一下。
大周终于复国,楚泓湛登机,称孝和帝。
孝和一年,八月十六日,帝大赦天下。朝堂之上,论及功赏,博懿侯姜煜求娶淳襄长公主,婚期定在八月十八。
大局安定,淳襄已迁回关雎宫。
淳襄终于可以明正言顺成为姜煜的妻子,可惜她高兴不起来。登机的人是楚泓湛,这么说她的父皇的确是殁了……
姜煜要她信他,她无条件信了,不问一句,可他纵有千般苦衷,不得不在音零檻对要犯施以极刑,可他应该知道,那受刑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她的父皇啊!
离八月十八仅剩两日,而这两日对淳襄来说却是无尽的煎熬。同样受煎熬的人,还有曾经的东宫太子。
西周覆灭,楚珏身死,颜京公主香消玉殒,这一夕的变故,对楚宏康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今晨,淳襄第一次见到了太子妃,太子妃为人低调,她究竟姓什么淳襄一时也想不起。她来的目的不过是有求于淳襄。她跪在冰凉的地板前哀求,“殿下与太子由来亲厚,如今吾辈已是罪臣之后,只求殿下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饶宏康不死。”
淳襄问她,“二哥并无过错,当今天子为人宽厚,嫂嫂这是何出此言?”以淳襄对楚泓湛的了解,他应当不会罪及无辜。
太子妃瞧了瞧左右,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直到淳襄摒退侍从,她才堪堪开口,“宏康此刻只怕是已身在音零檻……”
音零檻,鬼门关,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都说最无情是帝王家,这话是一点儿没错。
(本章完)
第199章 重生:()
孝和一年,八月十七日,淳襄同当今皇帝闹僵,原因是楚泓湛不肯留后患,定要秘密处死楚宏康。
音零檻是姜煜的地盘,所以淳襄私自离宫,快马行至博懿侯府。
可是,姜煜不在府中。人命关天的时候,姜煜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侯府的丫头将淳襄引到姜煜的书房等候。
淳襄在姜煜书房如坐针毡,偏偏这个娓娓来得不是时候。她依旧是盛装打扮,笑意盈盈,淳襄知道,她是来说消息给淳襄听的。
可是,不管她存了什么居心,她即将说的事情必然是淳襄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淳襄为自己添了杯茶,饮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说吧,这一次你要告诉本宫什么事情。”淳襄没有为她赐座,任由她站着,只是觉得,叫她站着听训,也挺好。
对方唇角一牵,“殿下倒是个急性子。”边说边靠近一些,端起茶壶准备为淳襄的空杯添满,一个“不慎”,将茶水浇到桌案上一些,平铺的一张宣纸湿了好些。
又听她佯装怪自己,“是妾身手拙。”而后,她将那张已湿润的宣纸移开,一幅画像便印入淳襄眼帘。
画中女子,臻首娥眉,形容俏丽,面若桃瓣,秀丽的卷发漆黑绵长。其下角有一行题字,“桃之夭夭,逆风摇摇,眺望之人,千里迢迢。桃之夭夭,迎风招招,盼望之人,姝影窈窕。”字里行间,是道不尽的思恋。淳襄认得,这是姜煜的亲笔字迹。
宣纸已泛黄,它的陈旧,更显得其主人对它的珍视。
“画上的女子亦是卷发,说起来这女子当真同殿下有几分相似呢!”
娓娓的话又从淳襄的耳边响起,这一次竟有些刺耳。
娓娓又仔细将画像打量了一遍,“桃之夭夭,怪不得侯爷饮醉酒时,常常唤‘夭夭’,又是妾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侯爷应当唤的是‘襄襄’,现在想来,原来侯爷心里的那个人是她呀!”她唇角的弧度牵得愈美,“殿下真是好命,不过是因为长得像她,侯爷便这般爱惜殿下。”
冥界神君喜欢袭夭,但从不唤她“夭夭”,他只唤她“袭夭女子”。可惜这一切淳襄并不知情。
原来她只是别人的影子么?姜煜啊姜煜,你的情,你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娓娓瞧见淳襄眼底里重重的黯然,便欣然离去。她知道,这淳襄长公主是再也不可能嫁给博懿侯了。
娓娓并不知道画中女子的名字,只晓得她的侯爷对这幅画像宝贝得很,一句“桃之夭夭”,她便大胆推测,画中女子唤做“夭夭”。
西周国的长公主是个尊贵而傲自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是容不得爱情不纯粹的,这是淳襄的弱点,更是娓娓的契机。
自娓娓走后,淳襄便一直在原地等着姜煜,等着同姜煜对峙,是的,对峙。她早已知晓姜煜必不是个平凡的人,她只不过没料到,许多事,他一直瞒着她。
待姜煜回来,已至月沉灯烬时。
他推门的一瞬,和风吹进来重重的酒气,这更使人心中沉闷。
他醉了,说了好些胡话,有一些淳襄听不懂,有一些却如同利刃,狠狠扎进淳襄心里。
他说,“襄襄,今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他说,“颜京死了,姜宣翎死了,楚宏康死了,就算他们都死了,你也不要伤心,这都是命。”
他说,“凡人的身子就是不好,稍饮点,这地就晃得厉害。”他醉得不轻。
他说,“袭夭历劫已近尾声,她很快就要回来了。”
……
果真有个女子,名字里有个夭字。
所以她对他说,“姜煜,明日我们不要成亲了。我悔婚。”情绪平平,内心却是莫大的哀伤。
(本章完)
第200章 楼廷养尸人(一)()
她说,“姜煜,明日我们不要成亲了。我悔婚。”
“嗯?嗯。”姜煜终于醉倒。
淳襄看到醉倒在懒塌的男子忽然有些失神,她好想质问他:你要我信你,可是结果呢?父皇死了,折子公公死了,二哥亦死了。颜京她有什么错,一个女子在最美的年华嫁给你,却倾覆了整个国家,她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你。而我的错,便是信了你。
指尖在醉卧男子的脸颊上停留,“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目光终落到他精致异常的眉眼上,“我爱上你是在什么时候呢?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在晚风淑柳御池边,还是在折花云台听雨轩……”长睫一敛,有些黯然,“这些都不紧要了,因为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爱你。”
淳襄离开之前,终是决定留书诀别:“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锦水汤汤,与君长诀!”不辞而别,不是淳襄的作风。
八月十八日,淳襄已在宣室殿前跪了整整一夜,她乞求孝和帝允她至皇陵守孝,三年不嫁。可是君子一言,圣旨已下又岂有收回成命的道理?孝和帝金口玉言,婚期不可改,姜家是复国功臣,一个君王怎能失信于要臣?
这一日在新帝的授意下,淳襄被迫穿上凤冠霞帔,淳襄心中不愿,初阳姑姑看了很是心疼。在出嫁前,初阳姑姑只身前往博懿侯府,请博懿侯到御前悔婚。只是博懿侯怎么肯?不管是袭夭还是淳襄,这是姜煜唯一的一次机会同她拜堂成亲,他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姜煜毫不客气地撵走初阳姑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初阳姑姑再也没能回到皇宫。
铜镜前有一女子绯衣妖艳,她背后立着的女子问她,“你猜,若是连初阳也死了,咱们的长公主会不会崩溃?”
绯衣女子说,“我赌你赢。”
隔了会儿绯衣女子添道,“姣姣,派人到宫里去报个信吧。”
二人脸上俱露出狡黠的笑容。
适时,关雎宫里,传来初阳姑姑被杀害的消息,适时,姜煜身披大红的喜服亦闯入了关雎宫。有宫人拦着说于礼不合,他还是硬生生闯入了淳襄的寝殿。
呵,还是那般霸道。
他怒气未减,将那诀别的字条拧成团,丢到一边,问淳襄,语气里夹杂着极大的隐忍,“你要悔婚?”
淳襄失笑,清冷的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小折子,姜宣翎,颜京,楚宏康,初阳……这些人的名字,你有没有觉得耳熟?”
姜煜眸色一沉,“大喜的日子,你提他们做什么……”
“我提他们,因为他们的结局可能也是我的结局。”
姜煜有些恼怒,“你胡说什么?!”他们死了,你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死。如果妖鬼子终有一天要重生,姜煜也希望能同淳襄先走完凡人的一生。
他语气渐渐变得柔软,更像是哀求,他说,“襄襄,不要闹了。”他渐渐靠近她,可她却连连后退。
“姜煜,你走吧……我想静一静。”她的语气有些凉,像是看淡了尘缘。
姜煜不肯,淳襄的性子执拗,他一刻也不敢离开。可是她竟拔下发簪抵在喉咙,她在逼他离开。
姜煜舍不得淳襄,他不能在此刻离开,至少等他确认她安全。所以他预备在此地动用鬼力,至少令淳襄没有能力伤害自己。
可惜淳襄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她决心一死,当她看见他手心一团黑煞,她便毫不犹豫地将发簪刺破喉咙。
红色的血落在红色的嫁衣,分不清究竟是鲜血染红了嫁衣,还是嫁衣本就如血鲜红……
“生若相负,死必相忘。奈何桥前,我只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