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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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子!”门口,不知店小二是何时出现的,他手中佩剑直指袭夭,急急撞来,眼中杀气腾腾。
袭夭转目时侧身,轻盈地将那杀气略过,抬手一挥将那佩剑打落,妖瞳终将那人魂魄看清,凄然道:“你是那时杀我的人——嵌离。”
“师父?!”盖昶有些不相信,不过一夜怎么师父又换了宿主,那么裘泰……
“昶儿,你可看见了,妖鬼子还未冲破封印就已经如此狠厉,他日必将为祸人间,应除之而后快啊!”嵌离魂魄看着地下离盖昶不远的佩剑劝说道。
“休要胡言!”他日杀己之仇未报,今日挑唆之仇又起,袭夭愈怒,她容不得任何人在她的昶哥哥面前诋毁自己,容不得!
湖蓝的身躯移逼嵌离身前,不足三寸的距离,使得身体里一股子虹吸力蠢蠢欲动——嵌离魂魄百年修为加上十八年阴魂灵愿的确是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本章完)
第114章 佛铃劫渡(二)()
嵌离魂魄逐渐离体,因着袭夭体内强大的虹吸力,面容扭曲作了一团,言语惊恐万状:“噬魂!!!”
“师父~”盖昶看着嵌离魂魄扭曲痛苦的模样十分心痛。
然而,噬魂一事未曾减缓半分,以魂补阴,阴盛而妖魂愈强,虹吸之力愈发不可抵抗,嵌离魂魄极尽全力对抗,却不忘呐喊着——
“昶儿,你记住为师的话,至阴同至阳不可相交,否则必遭天谴!”
“妖鬼子生,则天地精气少,留不得!”
“妖鬼子……”
嵌离魂魄话未尽,已被袭夭蚕食殆尽,只是袭夭之力尚不可控,连带那店小二的魂魄也一并被蚕食了,换言之,小二死了。
“师父!”
盖昶发出惊呼,他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子,妖瞳冰蓝,凉得叫人心寒……
也不知做了多少挣扎,盖昶才拾起地上佩剑,剑指前方孤立的的女子,绝望道:“袭夭,你变了,冰冷得我都不认识了。”
阴气而盛,同体的寒凉却也抵不过盖昶一言叫她寒凉入骨,她前进一步,将自己的喉咙送抵剑锋,幽幽道:“昶哥哥,你要杀了我么!”
盖昶别过头,不敢看袭夭幽瞳:“你是妖鬼子!”
“昶哥哥,自我一出世你便知道我是妖鬼子,十八年了,你爱我护我,如同至亲,而今你却又拔剑向我,究竟是哪里不同了?”袭夭看着面前忽然冰冷得男子问,却因着一人一句话找到了答案。
“盖大哥,妖鬼子修为高深,噬魂食阴,你要当心呐!”不远处传来虫悦的声音。
是因为这个女子么,袭夭看向虫悦的妖瞳阴鸷起来,一手抓起佩剑,将佩剑利刃离得自己喉咙更近了些,盖昶下意识缩剑,厉刃划破袭夭,地上一大朵红花滴落,只听女子的声音愈发哀怨:“昶哥哥,你舍不得杀我么?”
盖昶不答。
此刻袭夭嘴角忽然盛开一抹笑容,美得好像冬日里的苍白蝴蝶,她忽然松开手,说:“如果我们之间哪里不同了,便就是多了一个她!”袭夭尾音之处狠绝起来,心念着是不是杀了她一切就能回到从前了。
所以袭夭化出一掌阴寒,朝那虫悦横劈而去!
袭夭身形之快,虫悦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微阖双眼,最后呼出了盖昶的名字!
袭夭本不愿伤人,奈何人总要伤她!
盖昶不知受了什么样的力量驱使,也许只是无意,佩剑飞出,从背后刺穿了袭夭右肺,精准地避开了心脏!
他不过是想阻止她而已,杀她么,他还做不到……
他心说,袭夭,对不起。
然而,至阳才能伤至阴,即便是避开了心脏!
从剑口处,袭夭体内的阴寒似乎渐渐流失,窗外忽然飘落一瓣雪花,阴气转回,天地成雪……深秋八月汴京忽然冬至!
这一日常羊仙脉丹果之花又凋落数瓣。
(本章完)
第115章 佛铃劫渡(三)()
汴京四下忽然惊恐而呼:“下雪了!下雪了!八月天怎会天降大雪!”
房里云牙终于醒来,心中有种不安涌动,袭夭你怎么了。
八月乱雪,将整个汴京银装素裹,袭夭眼里的冰蓝化尽,一双腿终于支持不住了,那身躯眼看着就要坠下。
盖昶终于回神,急急冲去,好想将他的疯丫头揽在怀里,然而却有人先他一步。
那一抹白影忽现,将袭夭尸身紧紧揽下,疯狂地嘶吼着:“袭夭!”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说话,没想到竟是在他心爱之人死的时候。
这一声嘶吼,令得数丈外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波,屋内的地板都被掀飞,飘出窗外,重重地砸飞一地乱雪。
忽而云牙体内一股子强力气流涌动,冲破天灵,往世记忆悉数找回,渡劫而堕天,他,云牙,是九重天首尊仙圣!
云牙怀里的人儿冰凉,气息全无,云牙掌抚袭夭天灵,源源不断仙力灌输,那穿破袭夭右肺的佩剑忽然形化为无,然而却只得将袭夭伤口愈合,怀中的人儿始终醒不过来。
不远处一声颤抖,“袭夭……死了么?”
盖昶想渐渐靠近袭夭,然而每一步都如同被千万斤铁石束缚,走得极为艰难。
云牙起诀,一丈为径形成结界,生生将伤害袭夭之人阻挡在外,他沉声冷道:“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了!她若是活不成,你也必将一世孤独!”
也不等盖昶回应,一簇银光过后,结界里的二人已然消失不见。
盖昶痴痴看着那光圈消失的地方,右眼一滴星泪滑落。
虫悦艰难的立起,想要安慰些什么,又觉得此刻一切言语都是徒劳,便将眼前这个失落的男子拥住,低低呢喃,“盖大哥,没事了。”
那一刻,袭夭妖瞳显露,墩薨山妖神自感系出同脉的修为显现,却因着袭夭之死忽然失了踪迹,然而妖神却得到了一个印证,他的三千年修为的确在妖鬼子身上,于是嘱咐半妖杨妗去汴京寻人。
那一刻,仙界崇明仙君也生忧喜,他忧的是仙圣披露仙气,不多时自会重返九重天,他喜的是,常羊仙脉丹果仙树万万年来终于要缔结一枚玄乾丹果,若是他能将这丹果服下,必将增加万年仙力,那时一个仙圣便也不足以同他抗衡。
那一刻,鬼厉之夫君——鬼帝苦苦修炼三千年后来犯冥界,欲重掌冥界,却再度被冥君姜夔打败仓皇逃窜。二人激战了整整两日,姜夔因此修为大损,又重回童子形态。为尽快填补修为耗损,白面童子又重返人间以汲取精魄。
那一刻,柢山百花皆放,鯥鱼繁衍,生生不息。
柢山,是妖鬼子出世的地方,生死当归于一处,所以,云牙将袭夭带来了此处。
柢山鯥鱼,冬死而能复生,云牙便取了鯥鱼之血日日灌于袭夭五内。
阳石公子的寒冰玄床,取自天山之巅万年不化的紫冰,云牙便夺来铸成紫晶冰棺,以保袭夭尸身不腐不化。
云牙心知单凭“妖鬼子”三个字,柢山之上便会招来许多祸事,妖鬼子渡劫能不能成,全凭造化,断不可叫旁人搅扰了!
云牙作势起诀,佛铃指下,生出琉璃莹华,腾空而欲布下结界。
此刻云牙腰间红光忽然化出,仙圣使出佛铃指,便是要耗损仙力,黛姒近乎哀求道:“仙圣,三思啊!”
却听云牙缓缓吐露,“黛姒,我待她一如你待我,你便不要阻挠了。”
同是心持执念,云牙不曾阻挠她爱他,那么她又何苦阻挠他爱她呢。
佛铃指下终于造就柢山结界,隐于三界俗世。
(本章完)
第116章 佛铃劫渡(四)()
浮屠梦,迷魂凼。
袭夭身披红妆嫁衣,凤钿垂坠,胸前一抹绣莲的金边抹胸绽开妖冶的殷红,一双锁骨清冽,美得像冬日里的苍白蝴蝶,摇摇欲坠。红盖头下,袭夭静静地坐在凤塌,等着她的良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儿时的梦,终于成谶,在阳石公子的见证下,今日盖昶同袭夭终于结成连理,今日就要洞房花烛。
袭夭能感觉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男子的身形愈来愈近,微带着酒气。不用多想盖昶今日饮了不少。
一想到古人说春宵苦短,也不顾那小心脏蹦得有多么的厉害,什么矜持也全然都不要了,袭夭便自顾自揭开盖头,上前将那微醺的情郎拂稳,含羞含情道:“昶哥哥,你喝多了。”
男子抬眼,醉意未解,他说:“悦了,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一语天堂,一语修罗。
盖昶一语却是将袭夭此刻所有的美好都破坏,她虚弱地问:“悦儿,悦儿是谁?!”最后眼里生出了些痴狂。
“叮咛叮咛……”
忽然有一个女子进入,百窟银铃的声响如此清脆,却又如此刺耳!
盖昶看清了来人,便狠狠将袭夭扶着的手打落,免不了一番嫌弃:“怎么是你!”转而又疾步跃至虫悦跟前,说着这世上最令人痛心的话——“虫悦才是我的新娘,你怎么穿了红妆!”
那对男女并立,男才女貌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二人是再合适也不过了。他二人冷眼看着袭夭,忽然袭夭一身红妆开始淌血,辨不清究竟是云裳红还是血液更红。
这个梦,美好的部分未免也太短暂了些。
在一片幽深不见阳的枯木林子里,迷雾沾襟,袭夭好似一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却始终辨不清方向,探不明去路。
四里总有无数个声音在指责——
刘少祁:“我旧仇未报,你为何要将我的魂魄吞噬!”
嵌离仙师:“我是因你修为散尽而死,又因你魂魄失离而亡,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店小二:“我何错之有,你为何要吸食我的魂魄!”
虫悦:“我美貌无双,你姿容平平,又凭什么同我争!”
虫悦:“我同盖大哥已有夫妻之实,而你什么也没有!”
盖昶:“妖鬼子!你还我师父!”
盖昶:“妖鬼子生,则天地精气少,你必须死!”
盖昶:“我爱的人是虫悦,不是你!”
……
妖鬼子生于三界之外,不堕六道轮回。袭夭死后,魂魄自然不可下奈河,不得归地府,唯有迷魂炼狱才是她的去处。
袅袅迷魂凼,一梦一浮屠。
不过是因为求而不得,才会浮屠梦陷,不肯醒来。那紫晶冰棺内,袭夭仍是冰冰凉凉,杳无生趣,却因着迷魂炼狱眉心愁思又深重了几分,只怕是很快,她便会深陷泥淖,永世不得出离!
(本章完)
第117章 佛铃劫渡(五)()
汴京这一场乱雪足足下了三日,直到一日天狗食日,天地间一片混沌。
姜夔再次来到人间,却见得八月乱雪,汴京之中已然失了袭夭女子的气息。急急如焚,遍寻九州仍探不明袭夭踪迹。
此刻明明是正午,天地间却是一片混沌怖黑。说到黑,那时一滴黑血不正成了娲女金镯么,找到娲女不就辨明了袭夭去向么!
所以循着黑血感应,姜夔便赶到了柢山,却因着山外的强大结界停滞难前。
姜夔修为耗损,目前仍是童子身形,以他的法力,这结界倒不是不可破,只不过此结界并非寻常,强行运功破除,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故而,姜夔掌贴结界,传音铸结之人前来相会。
来者竟是云牙,姜夔是意外又不意外,能铸造此等结界的人功力当可与他匹敌,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仙人中有此能力的只能是仙圣一人。
姜夔舔了舔唇,“原来你就是仙圣。”
“冥君,你来此做甚?”云牙所铸结界隐匿性极强,三界之内当是无人可找见,这一个白面童子并非凡体,从前做仙圣时倒是同他有过几次照面,心底里对他有个结论,此人不算坏,如此而已。
“袭夭女子。”
云牙听见这几个字,眼神忽而黯然,一下子默了。
“汴京八月乱雪,袭夭女子……”姜夔沉吟了一瞬,终于才讲出了他一直回避的事实,“袭夭女子出事了!”
“袭夭是妖鬼子想必你也知道了,至阳伤至阴,她已死过一次了。”云牙回想起那日情景始终无法释怀,“她如今被我安放在紫晶冰棺之内。”
姜夔虽然心知不妙,却也没料到袭夭有一天会死,至阳伤至阴,杀袭夭的人便是至阳体魄,那时袭夭一吻,瑶山才会百鸟坠毁,至阳同至阴本就是死劫。然而云牙的话,意思是袭夭尚有机会活?不觉心中燃起一丝狂喜,急急追问:“死过一次?你的意思是……”
“十八身死,是妖鬼子的劫渡,袭夭须遍历情劫、修罗狱劫方可得妖魂重生。”云牙也不知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他只知他那时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