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第10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念智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着有些不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满是探究与审视地死盯着凤鸾;紧拧修眉,惴惴不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鸾脸上满是得意的神彩,一字一句,却又字字见血地轻声笑道:“那一年在乡下庄子里避暑,有一日午后我睡不着,就想找二舅母聊聊天儿,在她的卧房,我亲眼瞧见你。。。。。。”说到后面,声音竟是越来越低,和淅沥的雨声混杂在一起,教人听不清也分不明。
王念智瞳仁猛地一收,顿时射出如最锋利的匕首一般尖锐森然的目光,周身上下萦绕着令人心惊肉跳的煞气。
凤鸾却丝毫不惧,反倒用帕子掩住嘴唇,饶有深意地咯咯咯笑道:“表弟可不要想着杀人灭口哦。我来之前已经在房里留了一封信,若是我一个时辰还没回去,丫鬟就会把它交给二舅舅。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这种玉石俱焚的事情哦。”。。。。。。
174:嫁娶不须啼(五)
收费章节(12点)
174:嫁娶不须啼(五)
王念智与凤鸾在园中争执不下,万变无奈,凤鸾只得使出杀手锏,说起了几年前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王念智的脸色立时变了,目露凶光,周身上下笼罩着阴寒逼人的煞气。
凤鸾却不慌不忙,用帕子掩住嘴唇,饶有深意地咯咯咯笑道:“你可不要想着杀人灭口哦。我来之前已经在房里留了一封信,若是我一个时辰还没回去,丫鬟就会把它交给二舅舅。六表弟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这种玉石俱焚的事情哦。”
王念智只觉得脊背上一阵发麻,手掌攒紧又松开,继而又攒成一团,如此往复几次,方才长长地吸了口凉气,压低了声音道:“你,你究竟想怎样?”
凤鸾闻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心下暗道:真是个贱胚子。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好言相劝,他还嫌你浪费他的时间呢。遂甩着帕子,慢悠悠笑道:“我想要的方才不是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吗?只要你主动去和二舅母拒绝这门亲事,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件事儿我就继续烂在肚子里。不然。。。。。。”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似笑非笑地瞅着王念智。
王念智眉川紧拧,摊开双手,无限烦恼地摇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我可以随意更改的。这件事我实在是无能无力。”
凤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使心头的怒火不至于蔓延到脸上,恨恨道:“你这分明是故意推诿。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丑事捅出去,拼个鱼死网破教你和二舅母名誉扫地,没脸见人?”
王念智纤弱的手指划过有些青白的薄唇,嘴角漾开了一丝冷笑,满不在乎道:“你想说就说好了,无凭无据的,怎么会有人相信。倒是表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脚,到头来只会落个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长舌妇恶名,那不光是我,就连你心心念念想嫁的那一位恐怕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了。”
凤鸾先是一愣,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眉梢俱是抑制不住的嘲讽,因笑道:“表弟还真是天真呢。难道你没听说过人言可畏四个字吗?这世上有多少事儿是需要真凭实据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光是吐沫星子就能把你和二舅母淹死了。表弟是二舅舅唯一的子嗣,纵使做错了事,一句年轻无知受人蛊惑就能将自个儿撇的干干净净。可怜了二舅母,怕是要步上孟家大夫人的后尘了。”
王念智知道凤鸾口中的孟家大夫人便是鼎鼐伯府被逼冥婚而守活寡的姜氏,去岁就是因为坊间传言她不甘寂寞与外边男子有染,当年抱养的孩子,表面上是孟氏宗族的子嗣,实际上就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种,那姜氏自是百般辩解却无人理会,没几日便悬梁自尽了。
想到这里王念智的脸色越发暗沉,额头上青筋暴突,声音却软弱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恳道:“表姐又何必这样咄咄相逼呢。就是不念在你我的姊弟情分,也该想想母亲素日里待你的好,这些年来她可是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呢。况且大家都是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就是表姐的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凤鸾得意洋洋地俯视道:“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仁那我就不义,你论亲那我就念恩。这本来就是两相便宜的事儿。”
王念智小心翼翼地赔笑道:“表姐说的是。只是事发突然又异常棘手,还请表姐给我几天时间,容我回去好好儿筹划。”
凤鸾点头含笑道:“表弟既这样说,那我也就放心了。表弟智谋过人,运筹帷幄,三天的时间想必就足够了。”
王念智迟疑了一会儿,方才支吾道:“母亲是个执拗的人,有时候就连父亲也拿她没有办法,要在三天之内说服她打消这个念头,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凤鸾笑盈盈地轻移莲步,缓缓上前,转头戏谑道:“表弟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二舅母纵然冷傲孤拐,可对六表弟你却是一片热忱。平时你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紧张上半日。一天十二个时辰里,你只要借三个来用用就是了。到时候还怕她不对你言听计从吗?”
见王念智满脸疑惑,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摸样,便贴耳过去,似笑非笑地打趣儿道:“夕食猿声啼,黄昏闻犬吠,子夜歌犹在,细细费思量。”
说罢,甩着帕子,一步三摇地穿花分柳缓缓而去,只留下了一连串清脆的木屐子顿地特有的咯噔声。。。。。。
画眉打着伞,瞥眼瞧见凤鸾晶莹的脸庞因为兴奋和得意泛起了一丝丝潮红,一副心情大好的摸样,便乘机奉承道:“还是小姐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表少爷说动了。这下子您就能安心了。”
凤鸾啐道:“小蹄子,惯会说反话来村我。耗费了这么长时候,我连嘴皮子都快磨干了。要不是他这么冥顽不灵,欺人太甚,我还真不想撕破脸皮扯出这等陈年旧事来,怪没意思的。”
画眉微蹙秀眉,歪着脑袋犹犹豫豫地问道:“奴婢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鸾毫不在意地笑道:“有什么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姑娘我这会子心情好的很。总不会不怪你就是了。”
画眉垂头低声道:“小姐既然抓住了二太太的痛脚,何不偷偷儿使人告诉了老太太和二老爷。到时候二太太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张罗表少爷的婚事。这不是更省事一些。又何必自个儿冒险呢。方才我瞧表少爷那眼神,活像要吃人一样,可吓死奴婢了。还以为就要死在那儿呢。”
凤鸾忍不住用纤细的指甲轻轻点了一下画眉的额头,啐道:“你这丫头,真是胆小如鼠。那里又不是偏僻之地,只要他有别的想头,咱们高声一喊,还怕没人来救吗?到时候落个逼*不遂的罪名,没脸的是他。你怕什么?”
又瘪了瘪嘴,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吧,那一日我只看到一个背影慌慌张张的从二舅母房里跑了出来。后来听庄子里的下人风言风语,再瞅着他们两个的神情,哪有一点像母子,也就猜到了几分。方才是逼得没有办法,只能孤注一掷,想不到他自个儿心虚,竟然默认了。没人伦的混账东西,存这等下作的心思,真是猪狗不如,也不怕被雷劈。”
画眉满眼不屑,附和道:“可不是,想不到表少爷看上去那样清清秀秀的一个人,内里却这般腌臜,奴婢方才差点连隔宿的饭都吐出来了呢。”
凤鸾眼中满是狠戾,仰头志得意满地笑道:“等着瞧,这可是他和二舅母一辈子的把柄。将来我想要嫁给二表哥还少不了他们的支持。若乖乖儿听话便罢,如若不然,我就全抖搂出来,教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王念智在雨中站了良久,头上的斗笠不知何时已被风吹走,和绿油油的青草融为一色。雨越发大了,他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活像一座不会说话的泥胎雕塑,思绪飘向了不知名的时空。还是那个午后,烈日炎炎,天热得有些可怖,每呼出一口气仿佛都带着火儿。乡下庄子的树上知了声声,吵得人越发烦躁难安。虽然已经比城中宅子里凉快了许多,背上却仍然起了一层细密粘稠的湿漉。突然十分想念母亲手中那一柄楚竹团扇扇出的丝丝惬意凉风,还有她那特有的温柔低回的侬语南歌。避过乳母和丫鬟,偷偷儿溜进了母亲房里,看到的却是无比香艳的一幕,纱衣半遮半掩,**微露,沈腰纤折,白玉一般透明晶莹的佳人斜倚在湘妃竹榻的芙蓉凉簟上敧枕而卧,漆发曳地,光可鉴人,香腮胜雪,醉颜微酡,说不出的****袅娜。尤其是那赤luo着的一双玉足,罗袜尽褪,小巧玲珑教人不盈一握。真如凌波仙子重生,洛水宓妃在世。忍不住覆手而上,却是一片清凉。脑海中顿时浮现一句诗: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那一刻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不知不觉竟然粘上了那忽抿忽翘的朱唇,辗转吮吸,榻上的人儿似是大梦未醒发出一声诱人的嘤咛声。那一刻他脱胎换骨,从无知懵懂的孩童变成了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虽然只是轻轻一吻,并没有巫山**般的旖旎与疯狂,但这样的成人礼已经足能教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从心的最深处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慢慢儿味。总以为自个儿的心思瞒过了所有人,却不料只是掩耳盗铃。一切早已被他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像一个心思深沉的歹人拿着匕首躲在暗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从背后往自己的心口狠狠地捅上一刀。。。。。。
175:嫁娶不须啼(六)
收费章节(12点)
175:嫁娶不须啼(六)
王念智在雨中站了良久,任凭带着泥土腥味的冷风打着卷儿一阵阵袭来,蓑衣里的夏日薄衫早已湿透,心寒浸浸的,整个人仿若坠入冰凉刺骨的寒潭里,四肢百骸都麻木了。直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二更的梆子,他这才摇头苦笑了一下,想起方才凤鸾在自个儿耳边低声说的那一首似是而非却又毫无章法的打油诗:“夕食猿声啼”指的是申时,“黄昏闻犬吠”说的应该是戌时,而“子夜歌犹在”自然是子时。
王念智冷笑着,心里满是鄙夷:自个儿这位表姐看上去端的是娴雅端淑,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没想到骨子里也是这般孟浪促狭。这种yin词艳句也是女孩家能看能说的出口的吗?方才也不过是争一时的意气罢了,这样轻浮的女子,怎么配做自己的结发妻子,便是买来做小妾也不够格。罢罢罢,就算是没被她拿捏到错处,这门亲事也是非退不可的。只是这个把柄到底像一根尖锐的芒刺扎在心头,不拔不快。更遑论共处一个屋檐下,看来这女子是断断留不得了。
下定了决心,王念智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凉气,用手抹去光洁高挺额头上的雨珠,仰望着天边一轮颤颤巍巍拨云而出的毛月,心头那一层阴霾似乎在这微弱的光华下消散了不少。
等他回到重华苑,自个儿的屋子却是灯火盈然。王念智还道是冷夫人急着和自个儿商量亲事,却不料竟是数日未见的父亲王崇业。
王念智心中有些惶惑,垂头暗暗思付:面前的这个人从来都是严厉多于慈爱,许是亲生母亲就因自己才撒手人寰的缘故,或是自个儿对小冷氏有了别样的心思。从小到大总是觉得父亲和自己之间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父子之间总是格格不入。素日里若无正经事,他是从来也不会正眼瞧自个儿一眼,这会子却漏夜前来,难道是上回的事儿传到他耳朵里了。
耳边这时传来了王崇业低沉而犀利的质问声:“这么晚去哪了?”
王念智垂手一旁站了,小心翼翼地低声回道:“方才读书觉得有些气闷,就去园子里逛逛,见外头雨疏风骤,海棠绿肥红瘦,不由得想起李后主词中的几句:“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王崇业从鼻子冷哼了一声,冷声教训道:“大比之年降至,你不说好生研读圣贤之书,却专门在这些浓词艳赋上下功夫。真是不务正业。亏得学里的太爷还时常在我面前夸你聪颖用功,是显身扬名的状元之才。如今看来,倒真是言过其实了。李后主何许人也?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碌碌无为的亡国之君罢了。将好好的金陵王气之地拱手相让。本来成王败寇天经地义,可他还非要写这些伤春悲秋的靡靡之音来误导后人。当真是误己误人,害人不浅。赶紧将这些浪诗艳词靡曲的全都收起来,只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