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我为峰-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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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穆丰。
他不知道,这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到底是何等尊贵的身份,竟然让谈家贵人亲自引领到小谷村,又将木楼奉上。甚至还亲自从上看到下,然后又将庄主特意叫出,吩咐以后的安排。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甚至连大小姐和大少爷玉趾亲临都没有过的架势。
他哪里能做到,大小姐和大少爷是自家人,任何一次出行都会有管事跟随。
如何招待是早有安排的。
而穆丰是外人,事发突然,没有任何准备,再加上穆丰身上披了一层世家弟子的外衣,谈家要是有所怠慢,万一传出去,脸面不好。
只是,这些内幕岂是他小小年纪能知道的事情。
傅一搏的确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知道,麻烦来了。
原本他一个人生活,虽然孤独些,却贵在安静。
现在倒好,不但不得清静,头上还多了一个祖宗需要他来侍候。
瞬间,少年好不愿意,就连那张小脸都扭曲起来。
这一切,显然都落在穆丰的眼里。
笑了一笑,穆丰向傅小子挥了挥手,让他随意。
而自己一头扎进二楼,接连好几天都再也没出来过。
现在的他,一心只知修复功力,那有心思去关注别人。
这倒让傅小子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那张古板的脸都轻松了许多。
“傅一搏,傅一搏。。。”
就在傅小子提着一篮野果,走回小院时,阑珊外突然传来一阵低弱的呼叫声。
傅一搏一愣,呆滞的眼珠骤然变得灵动起来,竹篮轻轻放下,身子一低,一溜烟的跑到木楼东侧。
木楼建在山腰,那是大山里难得的一片平整舒缓的土地,不仅能轻松的建筑一栋木楼,还圈起好大的一个院子。
一小片湖泊,一小座凉亭,几株果树,几株梅,在一片竹篱笆的包围下,显得即风雅又充满了生活气息。
可惜,如此雅致的小院,穆丰却自从来欣赏,因为他从来的那一天,就未走下过二楼。
傅一搏知道,蹲在竹墙外低低呼喊的苏久文却不知道。
此时的他宛如一只小猫般蹲在地上,双手用力掰开竹篱笆,半只脑袋探了过来,露出半张青一块红一块的脸,焦急却又不敢高声的呼叫着。
“怎么了,你的脸,又挨打了你。。。”
傅一搏人还未到,就已经看到苏久文那张红肿难看的脸,不禁声音尖锐高亢起来。
“嘘嘘。。。祖宗,祖宗,你小点声。。。”
傅一搏的尖叫一出口,苏久文顿时半张小脸扭曲起来,手指在嘴唇前一竖,连连呼叫。
同时他用小脑袋顶着竹篱笆的狭空,斜着眼睛向楼上窥去。
显然苏久文怕傅一搏的失声惊叫惊扰到穆丰,受到训斥。
“没事,那个少爷应该听不着。”
傅一搏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真听不着吗?都说他们这些贵人各个都是武修,耳朵好使得狠。”
苏久文闻听,焦急的心稍做舒缓,身子向后一仰,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严重吗?”
傅一搏身子向前一凑,小脸紧紧的贴在竹篱笆狭空,紧张的看着苏久文。
“没事,没事,胸口让傅一仲捣了两拳,有点狠。不过,他们也没好受,我一对四,没吃亏。”
苏久文龇牙咧嘴的揉着胸口,嘴上却做不在意的犟着。
“傅一仲敢跟你下重手,一会儿咱俩找他去!”
傅一搏古板的脸一沉,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双手忍不住用力攥了攥。
“行,我等你!”
苏久文重重一点头,随即又有些担忧的向上挑了一眼。
“那个那个,贵人的事不耽误吧?”
傅一搏一梗脖子,不在意的道:“没事,那位少爷很好侍候。我俩偷偷的去,偷偷的回,耽搁不了事。”
“这俩小家伙。”
傅一搏、苏久文却不知道,他俩一系列动静尽入穆丰耳中。
几天的时间过去,穆丰的身体恢复了很多。恰好今日功课做完,正倚着窗口休息,不经意听到两个小家伙鼓鼓球球的搞着小动作。
“这才是正常的童年生活,羡慕啊!”
听着听着,忍不住嘴角流出一丝温馨的笑意。
第二百零四章 触动()
穆丰的目光透过窗扇,看着外面一个硕壮的少年带着一个清瘦的少年,一阵风般的跑向山下。
跑着、跳着,半路上看到山鸡野兔,两个小子还会恶作剧般的冲击一下。甚是开心。
任谁看到他们的样子,都不会想到他们是去拼架。
实际上,即将发生的战斗也并没有被他俩放在心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小孩子打仗那有隔夜仇。
今天你打我了,算是你赢。
明天我打你了,算是我赢。
打来打去,都知道打架,谁又能想到他们是为什么打吗?
“看我神拳。。。”
“飞刀夺命。。。”
穆丰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两个少年,敏锐的耳朵即使隔着数百丈仍然能清楚的听到少年清脆的声音。
“少年,真好!”
穆丰低低的笑了一下,他却不知道他的眼中充满了羡慕,还有意思怀念,悠久沧桑的怀念。
今生他是没有童年的,哦,不能说是没有童年,应该说是没有童年生活。
困在谿谷重狱里,囚在那个人吃人的阴暗角落中,他能有什么童年。
拼命、搏杀、算计是生活中的主旋律。
在穆丰的记忆中,他的童年除了血就是血,欢声笑语、阳光明媚是没有的。
前世呢?
穆丰想到前世,不禁缓缓的闭合上双眼。
前世他的童年是跟表哥高宠一起长大,生活在山上,虽然衣食无忧,虽然平淡无奇,没有压迫、没有算计、也没有拼杀。
可,除了练武就是练武,嬉笑玩耍的时间是要用挤来形容。
挤出来的时间是很珍贵的,那几乎就是穆丰脑海里最为稀有的记忆。
当然,穆丰和高宠都是武痴,即使长年累月的练武,即使他童年记忆里满是枯燥无味的重复、重复再重复,他仍然感觉甘甜如饴蜜。
因为里面有高宠,他如师如父般尊崇的男人。
“似乎,我的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是。。。是对他们有点小嫉妒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耳边早已没有了那欢悦的笑声,穆丰从回忆的沉湎中清醒过来,突然失声笑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竟然能让我嫉妒,不行,我必须得报复回来。”
穆丰嘴角一翘,前所未有的带上一抹坏坏的微笑。
这个算是童心未泯吧。
穆丰前世的后半生虽然衣食无忧,却重伤缠身,功力尽失,一直在病痛中挣扎、徘徊。
重生到了这里,虽然年纪不大,可谿谷重狱里出生,天牢里成长,如若不是他有着前世记忆,如果不是那几个人时不时的能给予他一些关爱,天知道他会长歪成什么样子。
阴暗、狡诈、邪恶、虚伪,重重天底下最变态的词汇集合到大成吧。
直到现在,傅一搏苏久文两个小家伙天籁般童真的笑声将他惊醒,让他心底保留的一点点甜蜜,海浪般翻涌而出,他的整个心态幡然转变,心境猛然一动。
魂元、神识。。。
穆丰心神萌动,神识流转,瞬息在身体内打了一个回旋,竟比往时快了那么一丝丝。
就是一丝丝,如果不是穆丰全身心附着在神识之上,几乎感觉不到差异。
穆丰仅是太玄境初起,这时功力的增长不比往时,难点几乎都在神识上,任何一点增加都需要耗时耗力。
尤其是初期、末期这两个时间段,往往耗费以月和年轮算都不见一丝增长。
现在他仅是心神萌动就有一丝增长,不禁让穆丰有些惊喜,有些欢悦。
“这两个小家伙竟然还是我的福星。。。”
穆丰揉了揉下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到了现在,穆丰除了恢复身体以及淬炼神识外,几乎没有什么可练的了。
前世大宗师境界足以支撑穆丰修炼到凝魂境,同时他对身体的掌控也达到了某种极致,而招法的演练有梦中练法,也无需占用他现实的时间。
穆丰曾经对自身武学做过一个梳理,真正对他有帮助的,也最为耗费他心神和时间的,除了神识之外,似乎只有乾坤悟像十全谱。
神识,是他前世武学达到巅峰才触及到了。
他前世的巅峰时期,几乎就是整个武林界千百年的巅峰。那一世,神识是神话,除了臆测外没有真正的记载。
不过前人的智慧高深莫测,臆测也能臆测出千百部典籍,穆丰可以一样一样的测试,不缺指引,也不会迷途。
可乾坤悟像十全谱所记载的意境却麻烦了。
意境在上一世,前人论述很多,描述也很多,却从无有人能真正的将他贴切的形容出来,或讲述出来。
简单的说,意境分两种,意是寓意,意蕴,境是境界、空间。
仔细说明的话,意境就是一种能令人感受领悟、意味无穷却又难以用言语阐明的意蕴和境界。
它是形神情理的统一、虚实有无的协调。
既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
他能体现在诗歌上,能体现在书画上,也能体现在文章笔墨上。
这无关学识,无关情理,甚至都无关智慧的高低,几乎人人都能感觉到他。
就好比一首好诗,一手好字,一副好画,一篇好文章。
只要有意境的,任谁看了都会说话,可好在哪里,偏偏说不出来。
到了武学上,经过千百年推演,大致将意境分成了两种组合。
一组是“如在眼前”所现即所见的现实,被称之为实境。一组是“见于言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虚幻,被称之为虚境。
虚境是实境的升华,体现着实境创造的意向和目的,也就是魂元神识的作用。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除了自身感悟,他人是引领不了的,甚至即使有人真能说出来,听着也是云山雾罩晕头转向。
不理解的还是不理解。
现在,穆丰真正要攻破的就是意境,他选择突破的方向或是助力就是乾坤悟像十全谱。
可惜经过河底两月突破,那本寸步不离身的秘籍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所以,现在的穆丰时间很多,很闲。
穆丰站在木楼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瞰小谷村。
他的目光轻易的透过丛林间隙,看到山脚下的小村边,七八个孩子纠缠在哪里,傅一搏苏久文以寡敌众悍然发起了攻击。
第二百零五章 苦中作乐()
小孩子打架能用多长时间,穆丰还在感慨两人悍不畏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然后,在穆丰感觉无趣的目光里,两个小玩意互相搀扶着往回走了。
“这么快!”
穆丰的目光跳过两个小家伙狼狈的身影,看向另外几个小家伙。
“唉哟,战果卓著呀,人人带伤无一幸免啊!”
上下打量,穆丰忍不住咧嘴笑了。
因为不独是这两个小家伙狼狈不堪,另外几个同样好不到哪去,甚至穆丰敏锐的耳朵里远远的听到哭的声音。
“还有被打哭的,太狠点了吧?”
穆丰幸灾乐祸的捡着笑话,看着远远的山脚下那几个孩子,有的在哭,有的在劝,还有输得十分不乐意,躺在地上郁闷着,也有发着脾气,一扭身走了。
这个时候,山腰上傅一搏苏久文两个小家伙已经钻在树林里,互相依靠着喘着粗气。
显然,他俩也气力耗尽,疲惫得不足以支撑爬回木楼。
这俩个家伙也是犟,不知道是为了脸面还是就这个不服输的脾气,让他们硬撑着爬到山腰才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耷拉着舌头,呼呼直喘。
“虽然没什么用,但这个脾气我喜欢。”
突然间,穆丰对这两个小家伙产生一丝兴趣。
他似乎也是这个脾气,在外面任何事都得撑着,撑不住拼了命也要撑着。
至于结果和代价,我喜欢,关他人何事。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山脚下那帮家伙已然一个都不见了。
山腰间,两个小家伙恢复些体力,又蹦蹦哒哒的跑回木楼小院。
到底是孩子,就是皮,不知道啥叫累。
再疲惫的身体,只要能安静的喘一会儿,立马就能恢复回来。
“来,坐这儿,我去给你弄碗水去。”
“不用,你歇会在去。”
“哎呦我的妈,别拉别啦,疼。。。”
“哈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