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龙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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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天哈哈一笑:
“小兄这不拘于物的心怀真让老夫自愧不如啊。”
第13章 见峰山上()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吃过午饭,龙飞婉拒了马啸天赠送的骏马和大宗的盘缠,只接受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卷了个小包袱缠在背上,再次孤身上路。
这次上路就轻松多了,顺着官道,穿乡过镇。路上所见,繁华虽然谈不到,比起荒无人烟的大戈壁那肯定是强多了。
想走就走,欲停便停。路上把第一次和人动手的过程想了又想,夜晚便找个无人的地方演练,却怎么也使不出当时的那一刀。
到现在还在回味那种人在战场偏又抽离战场,一刀击出无人无我的空寂感。当时全身经脉跳动,真气如沸水一般包裹着全身,刀击出,整个智识随刀刃如投石机甩出的巨石,分毫不差地投掷到马贼头的枪尖。整个天地似乎瞬间凝结,智识、刀刃、真气以无间入有间,尽管功力没用上个十足十,依旧一刀将马贼头斩退。
幸好龙飞也是乐天安命的性子,武功啥的虽不至于得过且过,倒也不太放在心上,当然这也有自幼修习镜藏心法的关系,一切若有若无,徘徊于经意和不经意之间。
三百多里路,走了六七天。
每天停停走走,第一次下山,看什么都新鲜,路边琳琅满目的小吃,走了一路吃喝了一路,若不是先天真气修行有成,可以天然调节身体气血,这一路最少长十斤。
前面三五里处,便是天珍山庄的入口。
走进了才发现,远远看见的山门竟然只是一座高达三丈的石牌坊。
两根一人合抱粗的汉白玉立柱,牌坊顶部粗看颇为敷衍潦草,内里却透着一种质朴和刚健。简单的两根石柱,一座牌楼,映着身后的云路稳如泰山,身后明明就是百丈的见峰山,小小一个牌坊却有着分庭抗礼的气势。
牌坊上三个金字古篆龙飞凤舞,看模样应该是“见峰山”
牌坊后一条石阶蜿蜒而上,尽头没入云雾飘渺。
石阶应该是半人工半天然,远看就像郁郁葱葱的见峰山被劈了一道刀痕,两旁山树野藤枝繁叶茂,石阶根据山势曲折变换,最宽处可以十人并行,最窄处俩人迎面而来就得彼此错身,每级石阶最高不超过一尺半,最矮可能只有三五寸,但无一例外都以青石铺就,或者直接开山凿石而成。
整条石阶长路有缓有疾,漫步其上自有几分山趣。
龙飞穿过山道口的牌坊,拾级而上。
三五里地之外便是一个热闹的市镇,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一路走来,街道两边的打铁铺排成了行。
叮叮当当打铁声是不绝于耳,叫卖声车马声鼎沸嘈杂。
三五里之后,便像换了一个世界。
清风徐来,云飘雾荡,石阶被蒙上一层淡淡的湿气,偶有几片飘零的落叶,脚踩上去沙沙作响,鼻内全是沁人心脾的青草山花树叶香。
皮肤感受着这风浮云动,心神却提升往另一个层次,静怡、悠远、无人无我。
石阶左折右弯,几个转折后豁然开朗。
石阶尽头左方一块高达丈半的巨石碑,龙飞凤舞六个火焰红字:
“见峰山百丈坪”!
第14章 石坪乱斗()
正对着石阶小路是座小城门般的四柱二楼的牌坊,上面同样是四个古篆——“天珍山庄”,字体与山下牌坊如出一辙,应是出自一人之手。牌坊后依然是蜿蜒的石阶,尽头处一片绿瓦红墙的建筑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
牌坊前的石坪近似奇迹,如果说镇北将军府前的广场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这方石坪便只能推之为“只得天造!”
尤其是从林木之间那险峻和舒缓齐备的百丈石阶拾级而上,穿过郁郁葱葱的天然树荫,猛然看到这一片平整如镜的石坪,忍不住有种山峰被上古天神一刀劈去了锋尖的错觉。
石坪上三五成群稀落落地散布了五十来人,看见龙飞出现,一青衣汉子带着五人迎了过来。
龙飞依旧沉浸在这出尘的山色之中,即使看见来人迎面而来依旧不愿苏醒。
青衣汉子离老远便抱拳高声道:
“这位仁兄请回,天珍山庄不接待外客!”
语声入耳,心中的静逸烟消云散。
龙飞一震回神,心底便油然而生两分不悦。
龙飞抱拳回礼:
“这位大哥请了,小弟来此是受人之托,想求见天珍山庄的老庄主胡幻玉胡老”
严犹未己,青衣大汉爆喝一声:
“住口!”
身后几个汉子睁眉突目也是一脸怒容。
龙飞一怔。
青衣汉子戳指骂道:
“看你长这么大个子,父母就没教过你做人处事的规矩吗?怎么什么东西都能从你嘴里沁出来?!”
龙飞面容一沉:
“这位大哥,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恨,为何出口伤人?”
青衣汉子一捋袖子:
“出口伤人?老子还动手揍人呢!”
身后跟的几个汉子提衣襟挽袖子也往上拥,一群人嘴里呼喝着:“揍他,揍他!敢跑咱们天珍山庄闹事儿,活腻了这是!”
龙飞还想问,身前的青衣汉子已经一拳奔前胸打来。
想也没想,侧身、抬手、小臂往青衣汉子腕上一格。
“喀吧”一声,青衣汉子一声惨叫,捧腕后仰摔出去四五步。
龙飞一愣。
来人身后跟着的五人分出一人去照看青衣汉子,另外四人抽剑拔刀便冲了上来。
百丈坪上五十来人,一看见有事儿发生,立刻便聚了过来。
龙飞犹豫了一下,没敢拔刀,空手和几个人斗在了一起。
龙飞的战斗经验极浅,下山二十多天,霸州城外那个马贼头算是第一次开荤,好死不死平生第一场动真格的战斗就遇上了个一流好手,虽说没赢,但这战斗的直觉,这内力的运行,这身法的速度,这心法的感悟,比起百丈坪上这群愣头青高了何止十倍。
伸手就伤人的意外和内疚,让这心地善良的少年在武功上忽然多了几分束手束脚的谨慎,招不敢用全,势不敢去尽,仅凭灵活的身法在这群人之间游走,间或用指掌推开临身的兵刃。
一盏热茶的时间,围上来超过二十人,刀剑棍棒起处少年身影忽隐忽现。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何况本来就是少年心性的龙飞。
时间长了,心里的不耐和气愤便积累到了顶点。
再出手便多了几分火气。
第15章 无谓之灾()
从小跟大师兄这个千年银猿,二师姐这个墨玉白额虎玩在一起,加上授艺的牛鼻子师父,自己怎么捣乱,怎么没大没小人家也不放在眼里,虽说跟大师兄、跟师父喂招也是常事,但自己这点功夫在这两位面前就是小孩子的玩闹,结果空有一身不下江湖一流好手的内力,身法反应更是可以雄踞普通武林人的顶尖行列,但这实战经验、武学修养连个街头混日子的小流氓也不如,依旧处于既不知人也不知己的懵懂状态。
初期动手还带着几分谨慎,人隙中游走时顺手在对手的肩膀、后背等不着紧的地方推一下,拍一掌,点一指,内力控制依旧不稳,重的也就是把人摔出去个跟头,半身麻木爬不起来,轻的连点皮外伤都没有,经脉麻一段时间暂时无法动手也就是了。
结果越打人越多,龙飞的性子也就上来了。再把人打出人群,胳膊脱臼、锁骨臂骨肋骨小腿骨折、内腹受了震荡、经脉错了位等半重不重的伤便多了起来,半盏热茶的时间百丈坪上便躺了一地。
一边打一边还颇有心得,该用几分内力,指掌拳臂肘,头肩背腿胯该怎么运用,师父虽然传过几套掌法拳法,但是到了这人群的混战中,拼招式好像没啥意义,全凭耳目的灵活的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便游刃有余。
一边打一边体悟,脑子动起来,情绪就让了道,越打越平和,眼前这群乌合之众的刀剑棍棒之间的空隙和破绽也就越明显。
两盏热茶的时间,百丈坪上就躺下了二十多号人。
还围着龙飞的四人武器已经不敢往里递了,吆吆喝喝看着很凶,连动个手的装腔作势都没了。
龙飞也不好意思乐。
身法猛停,沉气爆喝一声:
“咄!”
四人抱头鼠窜,躲出去一丈有余。
“住手!”一黑衣锦服中年男子步出天珍山庄的步道来到龙飞面前。
先回头看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挥手赶散拥上来叫着“大师傅”行礼的弟子,冲着龙飞一抱拳:
“弟子不懂事,冒犯了小兄,请小兄不要介意。”
龙飞回礼:
“前辈客气。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在下姓胡,胡月,是现在天珍山庄庄主的子侄,暂任这帮不成材弟子的教习,不知小兄因何事与这群蠢材动手?”
龙飞一摊手: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说求见贵庄老庄主胡幻玉胡老”
“且慢!”胡月连连摆手。
“若小兄再如此出言不逊,就不要怪胡某不客气了!”
龙飞讶道:
“出言不逊?前辈何出此言?”
胡月怒道:
“小兄口中的胡幻这称呼岂可随意挂在嘴边,江湖人谁不知道铸圣的名号,他老人家的江湖地位、辈分,那是老神仙,岂是你这个年龄的可以随意叫的?”
龙飞脸一红,暗骂了牛鼻子师父几句,当然心里也有三分不以为然,抱拳道:
“前辈恕罪,小子初入江湖不懂规矩,不知道这胡胡老前辈的名号不能随意叫,并非有意冒犯。”
胡月点点头:
“不知者不罪,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不过小兄打伤我这么多弟子,我这当师傅的也不能毫无表示就是个看字,也让我领教小兄几招绝技可好?”
龙飞心里便有三分不快,想拒绝,又懒得费唇舌,一甩衣襟,脚下不丁不八一站,抱拳道:
“晚辈恭聆前辈教诲!”
第16章 异人天降()
胡月蹲身,前拳后掌,当胸一击。
龙飞侧身避过,右手朝胡月肩膀一推。
胡月再矮身,拳头由下往上直击龙飞的下巴。
“咦?”龙飞惊讶地出了声。
右手由掌变勾挂胡月的手腕,胡月拳变掌往下一沉又奔胸腹而来。
“好玩!”龙飞暗自惊讶,“这不是四五岁时师父教我的打铁拳么?这人怎么也会?”
索性也不找对手的破绽了,跟小时候一样一板一眼顺着套路打了起来。
旁边观战的人都看傻了——怎么打着打着师父变俩了
两条人影在百丈坪上翻滚,越打越快几乎看不出人形。
这套拳法从三岁多就开始练,刚开始跟师父练,然后又跟大师兄练,一连练了六七年才换别的,闭着眼睛也能拆解,却不知这人是从哪学来的。
从武功方面来看,这人和师父之间好像还有点渊源,招来招往之间便留了几分谨慎。
但是打来打去打了得有半刻钟,龙飞有点儿不乐意了:
“这么大人怎么一点儿不知道进退,打这么久还看不出我手下留情么?”
一掌击出,脚底涌泉一道热流过血海、冲门、乳中,过巨骨、手五里、曲池,汇聚掌心劳宫,似发未发。
掌到半途忽然变得精洁如玉,掌尖掌缘在夕阳余晖映照下仿似笼罩了半寸许一团氤氲的白气。
“糟糕!”正在掌势欲收难收之际,一团白影从天而降。
眼前一黑。
方圆三丈气温爆升,周身就像忽被投进了一个巨大的熔炉,若非龙飞的先天真气本就有无须动心,自发护主的特性,值此骤变,逆火攻心,多少得受点内伤。
胡月就没这个修为了,白影下扑,胡月就像暴风里头的滚草,一路翻滚摔出去好几丈,龙飞双眼一花,连胡月单掌撑地勉强跪定都没看到,身体一软,鼓荡全身的真气就像皮球遇上了铁锥,瞬间消散。
从来都没感觉过如此无助。
不由想起小时候被大师兄夹到肋下从一个山头蹿到另一个山头,从一棵巨树荡到另一棵巨树的情景,这待遇四岁以后也就享受不到了,谁知道十几年后,又来这么一回!
少少的区别就是鼻子里没有了那个熟悉的兽臭,以及大师兄下手可是没有那么狠,要不是胸膛被憋得吸不进一丝空气,龙飞肯定喊出来:
“卧槽!轻点,肋叉子要折了!!”
身体动不了,但是视听能力仍在,虽说只能看见那人的半条腿两只靴子,比昏过去毕竟强多了。
两只脚丫子蹬了一下地上的青石砖,接着是牌坊上的红色琉璃瓦,再之后就是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