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武侠-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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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王安石脸色一下凝重。
秦仙傲来电中前面的话都是废话,人人都会说,可是后面点到‘阶级矛盾’。
虽然‘阶级’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时代,但王安石什么人,岂会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好一个阶级矛盾。”王安石眯着眼。
阶级矛盾现代人自然是很容易明白,可在这个时代根本没人会想到这一点。但是王安石脑子一想,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矛盾。
“其原因在于我大宋纵容土地兼并。使大量土地被官僚和豪强兼并,自然……”
这里讲叙的是阶级矛盾的原因、后果,以及早期大宋上层,比如说范仲淹、欧阳修等的解决方式。
王安石完全沉入进去。
秦仙傲并没有做太多说叙,所有都是点到即止。
“此种种即为天下人眼中所大宋积弊的标与本。”
“我认为,这‘本’之后还有‘本’。”
“人病倒。是因为阴盛阳虚,但阴盛阳虚便是‘本’么?良医眼中这便是‘本’,神医眼中,这后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譬如生活习惯。譬如家中无钱买衣食,譬如好吃某种食物……”
“我大宋积弊之本后本,在于文化,在于士大夫读书阶层。”
“千年以来以儒家治国,以士大夫治国这种文化氛围造成了现在的制度,造成了现有的种种弊病。”
“生活习惯不改,贫穷不改,病治好了,终究还会复发。文明方式,文化不改,大宋的病治好了也会再犯。”
“而先生提及的《文化改良刍议》,便是找对了根子,找到了大宋积弊的本后之本。”
王安石眼睛里闪出无穷的亮光。
“没错,饥寒交迫使人病,即便治好了,饥寒的穷病若不去,病依然会来,千年以来文化不改,思想不改,治好了大宋的病也不过一时而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安石眉飞色舞,一口气将后面的看完,这才看向吴奥:“吴先生,你发封电报过去,就说我想问问秦先生对于我的‘积极开源’如何看待。”
“是!”
嘀嘀嗒嗒声音响起。
没一会,这边的电报人员停下发电报动作,也就几个呼吸时间,电报机自动响起,收电报的人员连用笔快速写了起来。
片刻后。
“王相公。”吴奥递上纸张,王安石连看了起来。
“王相公询问的应该是对您的改革富国之法的看法。司马相公持‘节流’之法,这是消极的,他只看到了改革会引起混乱,动乱,可是这种动乱,他不该怪在您身上,而应该怪在那些国家蛀虫身上。要想不犯错,最好的方式就是缩起头来不做事,他这种怕事的作风并非我所喜。”
王安石一挑眉,脸上笑容谁都看得出。确实,改革说到底,就是与人作对,而且是与社会最大的力量阶层,即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作对,这得罪的人自然多,自然严重,那些人反对,一起兴风作浪,王安石岂能不出事?
“这‘做事才会犯错’这句话倒是说得好。”王安石继续往下看。
“至于您所持的‘积极开源’,其方式与段海峰的印刷术是一个道理,同样是印刷书籍,只要调整得当,一者印《资治通鉴》要五六年,一者只需要一两个月,孰对孰错,不必多说。”
“好,好一个孰对孰错不言自明。”王安石点头,王安石的理财方式‘积极开源’,就是在国家社会上实行各种手段,提高生产力,优化资源分配,电报上说与段海峰改革印刷术是一个道理,也是说得通的。
“吴先生,你再问问秦先生,他认为我的新政成功还是失败?”王安石说到这心里有些紧张,毕竟,对于自己的新政,王安石看得太重了,其他人评论王安石不在意,可是……
电报发来。
“我认为变法的巨大成就在于一定程度上扭转了积弱积贫的局面……”
“1、改变积贫局面……”
“2、抑制兼并……”
“3、改变积弱局面……”
……
“进步性则表现在……”
“1、变法措旋的推行,增加了政府的……”
“2、变法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客观……”
“3、能够对大宋的积弊进行……”
……
“其失败在于……”
这一次整个电报很长,一条条对变法成功与失败的叙述,鞭鞭见血,针针到肉,王安石越看面色便越沉重。电报中并没有简单的说是成功还是失败,而是指出了成功之处,更指出失败的地方,看到成功的地方王安石很欣慰,可是看到失败的各种描述则是心情格外沉重。
许久王安石走出了报社。(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效用渐显()
花驴晃悠悠的出了城,驴背上的王安石脸色始终很沉重。△↗,
“老爷,吴先生所说的电报是真的么?”旁边的老仆低声询问。
王安石瞟了老仆一眼:“印刷术是真,电报么,理智告诉老夫是假的,可是……”王安石心中暗叹,如果电报是假的,那说出那些话的人又是谁?
王安石可是清楚的知道。
与他对话的那个人,能说出那些话,其水平有多高,绝不可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扑朔迷离,扑朔迷离呀!”
“还有那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真有没想到的?”
王安石的文章并没有发表,而是放在报社等合适的时期,当然秦朝也委婉提醒王安石,这《改良刍议》虽然已经尽善了,但还可以增加更多的内容,更加的完善。
转眼又是两期报纸时间。
百通园。
赵挺之扫了下面众弟子一眼:“这个问题,回去好好想想,别下次又说出这么可笑的理由。”
“是,老师!”
一群书生脸色都有些难看,却恭敬的离开。
“秦仙傲是人,段海峰也是人。”赵挺之心中摇头,“同样是人,我这些弟子,有些都三四十了,却连秦仙傲、段海峰一半都差得远。”想着先前和众弟子对辩的话题,赵挺之便忍不住叹息。
屋外一群书生沉着脸进了一处屋子,这才露出脸上的愤愤之色。
“毛师姐,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我们都是对了,到了老师那就说我们错了。”
“是啊,这一次可是大伙儿都已经达成了共同的答案,我们全都认为是正确的,可到了老师那……”
“偏偏老师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这还真是见鬼了。”
……
一个书生个个义愤填慵,这种事他们遇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毛文秀轻轻一叹,这种情况一而再发生。她一直有些模糊的想法,可也只是模糊想法,并未重视,直到最近一个月的报上那部书出现。
“各位师兄弟们。”毛文秀一开口。众书生都静了下来,毕竟论才智,毛文秀他们中最高的,即便是那个杨得,也远远不如毛文秀。
“原本师妹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最近有了答案。”毛文秀沉声道。
众书生一愣。
毛文秀微微一笑,一指一个地方:“答案就在那。”众人连看过去,只见她手指处,是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些书,文房四宝,还有一份报纸。
“你是说在那些书中?”一书生连问。
毛文秀笑而不答。
“难道是报纸?”
“不是报纸,不是书,难不成还是那些纸墨笔砚?”
……
一个个疑惑,忽然其中一个书生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报纸,是报纸上那连载的文章,来自神仙国度的那些文章。”
“神仙国的那本书?”
一些书生还在苦思,一些则是看向毛文秀,可也有一些聪明的,对《工具论》研究得比较多,比较透彻的,甚至应用过《工具论》中的方法来做事的,也拍起手叫了起来。
“没错,就是那篇文章。”
“我也想起来。就是《工具论》。”
“对,《工具论》中讲的不就是说话么?”
……
这些人一说开,其他一些对《工具论》熟悉的也觉得有些道理。
“对,假如我们跟老师讲这个道理的时候。先是遵循《范畴篇》,把定义搞清楚,规定好,堵死一切引起歧义的地方,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
“没错,如果我们讲时也该按《解释篇》来讲。”
“至于道理的推理方式。可以按其中的《分析篇》来。”
……
一个个发言。
亚里士多德是个全能人才,在各个学科领域都做出过不朽的贡献,其中一个便是他是逻辑学之父,而开创逻辑学的书籍便是《工具论》,这本书主要讨论了命题、范畴、三段论等问题,阐述了证明、定义、演绎等方法。
这些东西平时感觉不到它有多重要,只有在思想混乱一团时才感到其必不可少。
商容派毛文秀等感觉到了《工具论》的真正作用是让人讲逻辑,大宋天下,其它书院,各个阶层很多受《工具论》影响很大的,或多或少也开始感觉到书中所讲的各种整理思维的方法的好处。
“哈哈,原来如此。”
“这个东西本来我怎么也想不通,按神仙国书中方式一梳理,轻而易举便答案清晰了,好,好一个神仙国的书,看似没用,其实有大作用,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呀!”
“这套书籍,就算神仙国是秦仙傲捏造的,我也认了,这道算学题我可是十年没弄清,每次一看到就头晕,可这一次,只是拿着《工具论》里的方法试一试,没想到就这么试出来了,这还真是……”
“这《工具论》的作用原来是告诉我们真正该如何讲道理。”
……
虽然查觉到了《工具论》的真正作用,可是这些人反而藏着揶着不告诉外人,自然更不会写文章投到报社说明此事。
很快《工具论》已经载完。
汴梁城宰相府前。
“秦公子,我家相爷说了,他事情很忙,没有空,您请回吧。”
“又没有空?”秦朝脸色很难看,这已经是他第七次拜访司马光,除了第一次见了面外,每一次都被拒绝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秦朝离开了宰相府。
改良,单是靠我是不行的,可这司马光……
秦朝脑中出现了一幕,那是第一次拜访司马光,司马光沉着脸接待了秦朝,可是那一次。
“荒谬,你用白话文办报,用白话文写文章,写诗词。我没有禁止取缔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还想让我支持你全面实行白话文?”
“老祖宗不好的可以扔,可是好的东西,宝贵的财产我们怎么也当垃圾一样抛弃?”
“我若当真如此做。死后也没脸见列祖列宗,我便是千古罪人,死后要上书的。”
“秦仙傲,老夫劝你,扎扎实实做学问。你的聪明才智用在正途,才是国家社稷之福!”
“那个什么神仙国,如此荒唐,老夫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宁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年轻人做事不要急,要一步一个脚印。”
……
司马光根本不与秦朝辩理,而是自说自话,说完后直接将秦朝给赶了出来。
“司马光说王安石是拗相公。他自己比王安石更拗。”秦朝苦笑,七次求见,只见一次,那一次司马光仿佛知道辩理未必辩得过秦朝,所以根本不与秦朝说理,而后秦朝写了三封信给司马光,都没有收到回信。
“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韩忠彦、范仁纯、吕大防、刘挚、曾布……”
凡是司马光一党有名望的,地位较高的秦朝都去拜访过,投过信。可是都不怎么理睬秦朝,甚至反劝秦朝不要搞什么白话文,搞什么标点符号。
“呼!”
一道身影落于秦朝身边。
“秦大公子,我早说过。司马光、文彦博那帮人是老顽固,你是劝不动的,吃亏了吧,我看你还是算了,别白费心机了。”怜妙玉笑说道。
君月如也出现在秦朝身边:“秦公子,你别听妙玉她胡说。你之所以劝不动他们,主要还是你的信中虽然说了一大堆理由,可是这些理由不够,无法真正证明白话文改革真比文言好。变法向来就是大事,王安石只是在治政方针,理财方面作一些改变,都遭到如此大的反对,而你这是……从思想上变法,这危害的严重性可比王安石要严重千万倍不止,他们哪里敢轻易答应你?”
“我知道。”秦朝苦笑,天下事哪里是那么容易证明的,能证明的,即便是一个小道理,比如说一条数学定理,都往往能给社会带来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