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城:逃婚郡主-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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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就被一只爪子堵住了嘴,发不出声来。
爪子?这爪子怎么这么像——人的手?
她伸手摸摸那只“爪子”,似乎不像一般的鸟爪子那么坚硬,这个比较柔软,而且是五根手指头。
“摸够了吗?”
哇塞,“鸟”居然会说话?鸟当然不会说话,说话的肯定是个人,而且是那个让她厌恶憎恨到了极点的变态狂——东宫无声!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鸟窝里?”
“嘘,小声点,别让上面听到。”
上面似乎察觉到下面不太对劲,问:“公主,怎么样了?”
含羞抬头回答:“刚才不小心脚打滑了,我歇一下!”
无声问:“他们让你干什么呢?”
含羞指指正下方一个鸟巢:“看见没,那人身上背了一个铁盒子,他们要那个东西。”
“里面装得什么?”
“说是一个什么幕府将军的印章。”
“哦,你在这儿等着,我替你拿。”
“你行吗?”
“那你自己去?”
“还是你去吧……”
“哼!如果是妖孽,估计你就不会这么痛快答应让我去了。”
“那是自然的。”
无声没再说什么,顺着绳子很快来到下面的鸟巢。巢里的大鸟似乎被惊醒,抬头发出几声“咕咕”低鸣,含羞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虽然她很烦下面这个家伙,可他怎么都是无争的亲哥哥,她还是不希望他死于非命,尤其是被这凶残的大鸟当人肉干挂起来。
无声不但没躲开,居然伸出一只手,很轻很慢的抚摸大鸟的脑袋,大鸟似乎很受用,发出撒娇一样的“啾啾”声,然后趴回窝里,继续睡觉。
第1365章 骑白鸟的妖孽(5)()
无声顺利从尸体上取下铁盒,回到上面的鸟窝里。
月含羞接过铁盒就要上去,被无声拽住:“你干嘛?”
“上去啊,把铁盒给他们,换回小毛。”
“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东西,冒了这么大风险,就为了换回一个毛孩子?”
“毛孩子怎么了?他是我们天下城的居民,我们有责任保护他!亏你还是城主呢!”
“正因为我是城主,我才要权衡轻重,你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有多重要?”
“多重要?一枚印章而已,还能重过一条人命?”
“可这枚印章要是落在东瀛人手里,就会挑起一场战争,到时候可不止是一条人命了。”
“呃……有这么重要么?”
“现在我来不及跟你细说,总之不能让它落在东瀛人手里。”
“可我们不能不救小毛!”
无声郁闷,知道月含羞的倔强,只好让步:“你现在上去,换回来小毛,听见鹰笛声,就立刻往下跳,我会在这里接着你!”
含羞点点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无声来不及解释,上面的人已经等得焦急,问:“公主,好了没?要不要我们帮你照明?”
含羞赶紧抬头回答:“好了,马上就好,千万不要扔焰火,亮光会惊动大鸟的!”
无声拍拍她的肩:“上去吧,记住,听见鹰笛声,不要犹豫,立刻跳下来。”
含羞扯了三下绳子,上面开始收绳,她徐徐上升,很快,回到洞顶。
*
“盒子拿到了?”
含羞点头,把铁盒扔给东瀛人,趁机赶紧过去扶起小毛,解下腰间的绳子,系在小毛身上,低声耳语:“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状况,你都不要害怕。”
小毛点头。
那些东瀛人拿回盒子,欣喜若狂,跪倒一圈,围着盒子拜了几拜,那头目才捧起盒子,小心翼翼打开,想确认印章是否还完好。这一打开傻眼了,立刻暴怒,冲着月含羞吼:“这是什么!”
月含羞抬头看去,只见盒子里放着一节不知道是动物还是人的白骨,不由失笑:“你们忙了这么老半天,就是为了这么一节骨头啊?”
东瀛人显然气坏了:“印章呢?我们拿到盒子的时候,里面分明放着印章,为什么不见了?”
月含羞心说,这个东宫无声,也太坏了,什么时候把印章换成骨头的?她都没没看见:“我怎么知道啊?难道里面原本不是骨头吗?莫非是被下面的大鸟给换了?它把印章吃掉,把吐出来的骨头放盒子里?反正我是原封不动把盒子拿上来的,我发誓没打开过这个盒子,谁碰过盒子的东西,就让谁变成鸟粪!”
她才不担心誓言会变成真,反正她确实没打开盒子,至于无声和这些东瀛人会不会变成鸟粪,就不关她的事了。
东瀛人暴怒,摔掉盒子,拔出武士刀,逼向月含羞:“公主,请把印章交出来!”
“我真不知道什么印章……”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第1366章 骑白鸟的妖孽(6)()
东瀛人举起钢刀,眼见就要劈下来。
鸟洞中忽然响起高亢的鹰笛声,笛音在洞中盘旋,在甬道中回荡,传出去很远很远,又一层层反射回来,充斥了整个巽宫。
月含羞记得无声的叮嘱,鹰笛想起,就往下跳,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奋力先把小毛先推了下去,等到她想下去的时候,从洞底忽然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气流,向上托起,伴随着密集地振翅声,别说往下跳了,连靠近鸟洞边缘都会被气流掀开。
石洞正上方,徐徐打开一个圆形的空洞,天光透入,从上而下形成一道刺目的光柱,射进鸟洞,霎时,峭壁上的各种发光的石头光彩倍增,仿佛一道彩虹织成的腰带,环绕鸟洞。
似乎所有的大鸟都被鹰笛唤醒了,一起扇着翅膀,发出凄厉的鸣叫,盘旋而起,围着光柱不停地旋转,在石洞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
月含羞被这奇异的场景震惊了,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更奇异,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矫健,浑身雪白的巨鹰从光柱中俯冲下来,那白得伶人炫目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发散出一圈神圣的光晕,仿佛神灵从天而降。
鹰背上,骑坐一人,白衣胜雪,有着一张倾世的容颜,魔鬼的魅惑,还有那专门猎杀人心的微笑。
无争!是他,他居然骑着一只白鸟从天而降!
迷死人不偿命的妖孽啊……
月含羞傻傻地看着他和他的白鸟平稳降落,巨鹰对着那些东瀛人发出一声威严尖锐的鸣叫,那些东瀛武士竟然被这神物的威风给震退了几步。他对她莞尔一笑,伸出一只手。她小心地迈步上前,握住他的手,他往怀中一带,她便坐到了巨鹰的背上。
白鸟振翅飞向高空。
无争将鹰笛放在唇边,吹出一串音符,霎时,所有的大鸟一起俯冲,向那些东瀛人发起攻击,月含羞只听到他们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是“妖孽”……
*
白鸟盘旋向上,冲出光柱,外面蓝天如碧。
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声,月含羞的心随着巨鹰一起振翅高飞,原来这就是真实的飞翔,从天空鸟瞰天下城,原来是这个样子,四四方方的城,积木一样的房子,蚂蚁一样的人,群山在巨鹰翅下掠过,树木如同小草,荒漠,戈壁,一切一切,尽收眼底……
白鸟徐徐落地,无争跳下鸟背,月含羞赖着不肯下来:“太好玩了,我还要再坐一圈。”
“鹰的耐力有限,你这么重,会把人家压垮的。”
“就一圈……”
“你不是应该给老太君守灵的吗?跑这里兴高采烈,不觉得亏心吗?”
“哦……”月含羞乖乖下来。
白鹰振翅高飞,很快变成一个白点,消失在蓝天尽头。
含羞一脸垂涎望着白鹰的背影:“它长得好漂亮!”
“它是鹰王。”
含羞去看妖孽手中的鹰笛:“这是什么笛子,这么厉害,那些大鸟全都乖乖听你的召唤,难怪他们老是叫你妖孽。”
第1367章 骑白鸟的妖孽(7)()
无争白了她一眼:“这是用上任鹰王的骨头做的鹰笛。”
“哇,你太厉害了,我只见你召唤过猎鹰,可没想到这种怪物大鸟你也能降服!”
无争牵她的手:“走吧,去看看他们出来了没有。”
“谁出来了没有?”
无争瞪她:“你跟谁一起进去的?”
“……我还以为他也被大鸟给吃掉便鸟粪了呢。”含羞脑袋上立刻挨了个暴栗。
“再敢胡说八道!”
*
两人来到洞口,看见小毛被抬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小伙伴和他的父母簇拥着把他往回抬。
小毛看见含羞,招手喊:“公主姐姐!”
月含羞走过去。
“公主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含羞微笑:“小毛要好好活着,不管以后遇到多大的挫折,想想今天死里逃生是多么不容易,就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小毛点头,取出寒刺和夜明珠:“这是公主姐姐的东西,还给你。”
含羞只接过寒刺:“这颗珠子就送给你了,灰心丧气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不管周围有多么黑暗,都会有一线光明。还有这几颗石头,是少主送给你的,要你好好养伤。”含羞把从巽宫当石子玩带出来的那几颗宝石交给无争。
无争对眼前这个妖女是恨爱交加,她居然又从宝藏里捎带东西出来了,而且还堂而皇之要求自己赠送给别人。好吧,看在那孩子下肢瘫痪可能要终身残疾的份儿上,就成全她的善心吧。
小毛被送走医治,含羞回头,看到无声独自坐在一堆乱石上,便和无争一起走过去,向他伸出手:“我的天女丝和疾风弩。”
无声嗤笑:“你这妖女,不知道能不能学会礼貌,见面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直接就要东西。”
“我为什么要感谢你啊?”
“我帮你救了人,又救了你啊。”
“最后是无争救了我,不是你!”
“那我总归是帮你救了个人吧?”
“你是天下城的城主,救小毛是你份内之事,还用谢吗?”
“呵呵,妖女就是妖女,总是不会跟人讲道理。好吧,东西还给你,下回千万别找我帮你救人!”
含羞收起天女丝和疾风弩,又伸出手:“还有东西。”
“哦!对,对,瞧我这记性,给你。”无声取出那根兰花簪。
含羞收起来,继续伸手:“还有。”
“还有吗?我不记得还拿了你什么东西。”
“那个铁盒子里的东西。”
“铁盒里的东西?”无声戏谑:“那个,好像不是你的东西吧?”
“不是我的,但是宝藏里的,你不能拿走。”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拿走了?我取到铁盒,直接就给你了。”
“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可别说是被大鸟把印章换成了骨头!”
无声笑:“哈哈,说不定那个什么幕府将军留在铁盒里的就是一根骨头呢,只是那些东瀛人不识宝,错把老祖宗的骨头当垃圾。”
月含羞瞪眼:“偷拿宝藏里的东西,是要被诅咒的!”
第1368章 骑白鸟的妖孽(8)()
“切,你还不是一样偷了里面的东西出来?你都不怕被诅咒,我怕什么?”
“谁说我偷拿了?那几块石头我给无争了,他送给小毛了!”
无声道:“我不是说那几块石头,上次你从艮宫里带出来了什么东西,你自己清楚,有一样还落到王母教手中,那可比这枚小印章重要多了。怎么样,被诅咒了吧?是不是两次都没保住肚子里的小孽种?”
月含羞怔了一下,好像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她一句话都没再说,转身离去。
无争冷冷瞟了无声一眼:“那个东西不能流到外界,哥哥还是把它放回去吧。老褚!把这个缺口用铁水浇筑封起来!”
*
老太君入殓那天,几乎全城的人都来送行,人们用白色的菊花铺满了棺椁经过的道路,一直延续到墓地。
她就葬在东宫靖安身边。
无争没有来送葬,月含羞理解他的心情。他的生母,与东宫靖安,还有老太君之间的纠葛,始终是根刺,深埋在他心底,他始终觉得是老太君夺走了本该属于他母亲的东西,可每次看到老太君缅怀靖安时那种发自心底的伤痛,和那一夜之间凭添的白发,他有觉得是母亲夺走了老太君的一切。
所以,前半生的他,把自己变得放任不羁,风流成性,他其实一直在逃避真实的自己,他的内心从来就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强大,因此,一个离歌的离去,就足矣把他摧毁。
她也在逃避一些东西,不去想不去问不去管,若能安好,足矣。
棺椁入土,新坟又添。
一切祭祀完毕,众人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