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纸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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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落,人已去远。
大伙儿望着两人离去,谁也没有劝阻,心里却突然感到沉重起来。
过了好一会,才听无为道长轻叹了一口气,哺哺道:“对一个不懂事的年轻人,咱们也许太过份了。”
“巧手”韩文生道:“大哥刚刚离开,咱们就把她气走了,将来大哥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们——”
袁大牛吭声道:“怕什么?是她自己要走的,连她师兄都劝不住,难道要咱们跪下来求她?”
“燕子”陈朋也耸耸肩,道:“走了也好,自从她来到秘谷,弓愧多少麻烦,我看这女人是个祸水,早走早清静。”
无为道长道:“不管怎么说。人家总是客人,大哥一直告诫咱们要善待她,何况正当同仇敌汽的时候,刚才咱们实在太激动了些……”
铁莲姑不悦地道:“好啦!好啦!将来大哥怪罪下来,你们就说是我得罪了她,是我把气走的,行了吗?刀山油锅,由我一个人去领罚,决不会连累你们。”
韩文生摇摇头苦笑道:“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九妹这样说,倒像是跟兄弟们也生气了。”
铁莲姑道:“我说的是实话,事情由我而起,当然应该由我承担,兄弟们待我好,‘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可是,大哥
说到这里,语声忽然一硬,道:“唉!不说也罢,十年相处之情,落得今天这种景况,真令人寒心。”
袁大牛瞪目道:“九姐,不要说泄气话,你和大哥的事,咱们兄弟谁不明白——”
韩文生急忙喝阻道:“不许胡说,这些事你不懂!”
袁大牛叫道:“什么?俺不懂?俺又不是石蛋生的,这点‘娶老婆,嫁老公’的事俺会不懂?”
韩文生原是怕他言语太露骨,窘了铁莲姑,谁知越拦嘴,他倒越说得不像话了,当下只有摇头叹气,不去理他。
袁大牛四面望望,见众人都忍俊窃笑,不由诧道:“你们笑个打么?难道俺说的不对?
不信咱们当面问问九姐,看她是不是想嫁给大哥?”
大伙儿忍不住笑出声来,铁莲站却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无为道长道:“大牛,别再罗嗦了,这种事,就算你明白,也不必说出来。”
袁大牛道:“俺若不说,你们笑俺不懂,俺说了,你们又嫌俺罗嗦,这,真难做人。”
无为道长岔开话题,道:“现在别谈这些,还是计议将人手分配一下,如何接应大哥他们要紧。”
韩文生道:“这很简单,只须将未受伤的弟兄分为两批,一批由二哥率领,护送伤者回秘谷,另一批随小弟去接应大哥.”
铁莲姑急道:“我要随四哥一路。”
其他几个伤势较轻的,也纷纷说道:“咱们都不愿回去养伤,宁愿同去接应。”
无为道长道:“不必如此,接应虽然重要,护送重伤弟兄也同样重要,这是大哥的吩咐,凡受伤的,必须回秘谷去。”
铁莲姑道:“我这点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二哥若一定要逼我回去,我宁可死在这里。”
无为道长道:“你不肯回去,大家有例可援,也不肯回去,这不是让愚兄为难吗?”
韩文生连忙向无为道长使了个眼色,说道:“我看这么办吧,九妹由我特准例外,其他伤势较轻,愿意同去接应的弟兄,以抽签决定,谁也不准有怨言;”
大伙儿一致同意,于是当场抽签分派人手,决定其中九个人跟韩文生同行,另外三十几人,都随无为道长回秘谷。
两批人在老鸦岭下分手,已是近午时分。
韩文生一行沿着河流追踪前进,途中虽未再耽误,但时间上,却和霍宇寰相差了半天。
只因这半天之差,当他们寻到茅屋时,已经是午夜以后,也正是荷花抽刀向霍宇寰头顶砍下的时候……。
歌声和欢笑,掩盖了刀锋出鞘的声音,霍宇寰更是丝毫惊觉也没有。
这一刀,不歪不斜正砍在霍宇寰的头顶之上。
只听“当”的一声响,刀身竟反弹而起!
霍宇寰骇然停步,急急回头问道:“荷花,你干什么?”
荷花手一松,宝刀坠地,人也从肩头上滚落下来,立即掩面大哭——
霍宇寰摸摸自己的头顶,由“英雄巾”里取出一块黝黑的磁石砚台,其上已多了一道浅浅的刀痕。
他看看那磁石砚台,又看看哭得十分伤心的荷花,再看看地上“鱼鳞宝刀”,一时竟想不透何以会发生这种奇事。
怔了许久,才在荷花面前蹲下来,柔声又问:“荷花,告诉伯伯,你究竟想做什么?”
荷花抽泣着道:“我该死,我真该死……。”
霍宇寰道:“莫非你想杀伯伯?”
荷花急急道:“不!不!不是!我完全是无意的。”
霍宇寰道:“无意的?”
荷花哭着道:“我玩得太高兴了,忍不住就把刀拔出来……谁知那刀太重,我没有握紧,一下就失手掉了下来,落在伯伯头上……”
霍宇寰轻吁了一口气,道:“哦!原来是这样的?”
荷花道:“伯伯,您不相信是不是?我可以发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霍宇寰微笑道:“不用发誓了,伯怕也相信这是千真万确的,伯伯和你无怨无仇,你当然不会杀伯伯,是不是?”
荷花说道:“是啊!伯伯对我这么好,我也知道。”
霍宇寰道:“那就不要再哭了,只要以后记住听伯伯的话,不要玩危险的东西,荷花仍然是个乖孩子。”
荷花一面擦着眼泪,一面抬起头来,问道:“伯伯,·您真的不怪我吗?”
霍宇寰耸肩笑道:“你瞧!伯伯.“点伤都没有,为什么要怪你?”
荷花道:“您木是说这把刀很锋利吗?真的一点都没有伤着您?”
霍宇寰道:“这是伯伯运气好,头上恰好藏着一块砚台,无意中救了一命””
荷花诧异道:“什么砚台?为什么要藏在头上呢?”
霍宇寰道:“喻你看,这砚台是用一种特别磁石做成的,伯伯把它藏在头上,本来是要防备坏人的歹毒暗器,后来忘了取下来,想不到竟派上了用途。”
荷花接过磁石砚台,反复看了.一会,道:“磁石是什么东西的,这么硬?”
霍宇寰笑道:“若非磁石坚硬,伯伯现在已经死了。不过或许正因为磁石能吸引铁器,才会把刀锋吸到伯伯头顶上。”
荷花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总算老天爷保佑,没有伤着伯伯,不然,我真情愿跟伯伯一块儿死……”
霍宇寰道:“快别说这种假话,你年纪轻轻,父母大仇未报,伯伯也有许多重要的事没有办完,咱们都不能死。”
于是,收好磁石和宝刀,仍然让荷花骑在e己肩上。说道。“咱们还得快去追那些坏人,该动身了。”
荷花诧异地说道:“伯伯,您还让我骑‘马马肩’吗?”
霍宇寰笑道:“为什么不?你刚才不是骑得挺高兴的吗?”
他好像丝毫没把刚才的“意外”放在心上,一面说着,一面便迈开大步,向前奔去。
荷花毕竟是个“小孩子’”,不多久,就把刚发生的事忘记了,又唱起了儿歌:
“……我的马儿好,我的马儿不吃草……”
第二天黎明,抵达一处村庄。向村民们一打听,果然证实昨夜有几骑人马,由此地经过,但并未在村中停留,以后又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独自步行入村,买了些干粮,也匆匆走了。
这消息,给霍宇表带来了无限安慰和兴奋,至少,它证实了罗永湘无恙,而且。正紧追凶徒之后,毫未放松。
两人在村中饱餐一顿,又买了一些干粮,便继续向前追赶.再往前去,渐渐离开了山区,途中常会见到山村居民或猎户,所获得的消息,都证明他们追赶的方向正确,距离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霍宇定既兴奋,又焦急。皆因山区中路径单纯,追踪,打听都比较容易,如果被囚徒们遁入城镇闹市内,探听消息势必困难。甚至可能走错方向,误入歧途。
无论如何,必须在凶徒们逃离山区以前,尽快追上将人截住,绝对不能让他们通人闹市。
然而,他带着荷花一同赶路、一却怎么快得起来呢?
霍宇寰不能撇下荷花,广右尽量减少途中休息的时间,’拼命的疾追猛赶,即使肚子饿了,也一面嚼着干粮,一面赶路,不肯稍作停留。
就这样又追了整整一天……暮色将合时,忽然在路边发现几堆马粪。
霍宇寰可粗枝拨开马粪看了看,不禁振奋地道:“咱们快要追上那些坏人了。”
荷花道:“伯伯怎么知道?”
在宇禁道:“你看这些马粪,湿而不干,里面还是热的,这等于告诉咱们,马匹曾经由此地经过,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现在天色已经入夜,那些坏人一定会休息,就在今夜,咱们必定可以追上他们。”
荷花道:“万一他们不休息呢?。
霍宇寰道:“他们已经逃了一天一夜,就算人还能支持,马匹也必须休息了;何况,他们也想不到咱们会追得这样急。”
荷花道:“如果追上了,咱们要怎么办?”
霍宇寰道:“当然免不了一场激战。”;
荷花惶然道:“伯伯,我怕!那是不是要杀人呀?”
霍宇寰笑道:“不用害怕,那最厉害的坏人,手掌已经受了伤,伯伯有把握将他们擒住,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荷花撒娇道:’我不敢看打架,那会把我吓死的……”
霍宇寰道:“不看也可以,伯伯会把你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擒住了坏人,再回头找你。”
说着话;又向前奔了行数里,转过一片树林,突见远处灯火拖映,赫然是座城镇。
霍宇寰停步过:“咱们且在这里休息一下。”
荷花道:“为什么不进城里再休息呢?”
霍宇寰道:“现在天色尚未全黑,容易被坏人发现,不如等到黑尽之后,行动比较方便。”
荷花道。”天色全黑了,要找那些人,岂不更麻烦了吗?”
霍宇韩道:“一点也不麻烦,有这座城镇,他们绝对不会再逃了。”
说着,将荷花放落地下,又把干粮取出来,两人席地而坐,相对大嚼。
吃饱了,霍宇寰便和衣躺在草地上,道:“伯伯要休息一会儿,晚上打架才有精神,你可别走远呀!”
荷花点头道:“知道啦,我就在旁边替伯伯守望,如有人走近来,我就叫醒您。”
霍宇寰笑了笑,打个饱嗝,以肘枕头,闭上了眼睛。
他连续奔驰了十几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这一躺下来,立刻便进入了黑甜乡。
荷花见他熟睡,忽然轻轻站起身子,低叫道:“伯伯!伯伯!”
连叫几声,不闻回应,扭头四下张望,荒林寂寂,也不见人影。
荷花缓缓举步,走到霍宇寰身边,又用手轻椎了两下,叫道:“伯伯,;我肚子疼,想到树林里解手,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霍宇寰仍然好声阵阵,毫无反应。
刀鞘被霍宇寰的身体压住,只剩刀柄在外,如果抽刀过猛,很可能会将他惊动。
荷花的目光落在他腰际刀柄上,暗暗皱皱眉。
她沉吟了一下,伸出右手,偷偷握住刀柄,却用左手推着霍宇寰道:“伯伯,你醒一醒,人家在跟您说话嘛——”
她不敢推得太重,也不敢抽得太快,更不敢唤得太大声,她只是利用这些动作和声音作掩护,以便缓缓将“鱼鳞宝刀”抽出鞘来。
刀身一寸一寸离鞘而出,耀眼寒光越来越盛……
谁知就在这时候,霍宇寰忽然被“摇”醒了,猛古丁挺身坐起,揉着眼睛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荷花来不及还刀入鞘,连忙张臂将霍宇寰紧紧抱住,颤声叫道:“伯伯!吓死我啦,那边有一个人……”
霍宇寰道:“在哪里?”
荷花道:“就在树林里面,刚才我还看见他伸了一下头。”
霍宇寰道:“可曾看见他的穿着与模样?”
荷花呐呐道:“我……我也没有看得很清醒,好像是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个子很高很瘦,披着一件又厚又宽,好像毛毯一样的东西……”
她既称没有看清楚,怎能在一瞥之际,分辨出对方的年纪?那人若真的披着大厚毯,她又如何能看出人家很瘦呢?
这些话,显然充满了矛盾。
但霍宇寰却未似听出话中漏洞,点点头道:“照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