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重重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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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的话,我与杨家二公子虽然有些不对付,但那都是一些误会,知道他失踪,我是真的非常担心,这杨公子啊性子急躁,在外难免一时冲动与别人发生不快,有几个仇家也是正常的”,姚松满嘴都是难以抑制的笑容,“对了,这事儿隋国公知道吗?他是不是很担心,我得去看看他!”
姚松说着便要往里面走,胡秉纯将他挡在身前,“姚松,事情不要做得太绝,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结交一个真心的朋友不容易,可给自己找一个敌人却很轻松!”
“你威胁我?”姚松两眼直视胡秉纯,一脸的不屑,“晋公看得起你,可在我眼中你什么都不是”,说着一把推开胡秉纯径直往杨忠房间而去。
进入杨忠房里,姚松便扮出一副火烧眉毛的焦急之样,“隋公,杨公子找到了没有?”
杨忠只觉得这两日府中人有些异样,可问他们话却不说,这才知道原来杨整是失踪而不是像胡秉纯告诉的那样去边境巡查,闻言十分激动,忙从床上起来,找到胡秉纯,向他证实姚松的话,胡秉纯知道瞒不过,这才据实以告。
但杨忠乃是名将,非一般俗夫可比,知道胡秉纯为他着想,再看看姚松的嘴脸,明知是来看他笑话,当然不会让他的得逞,“整儿从小就玩性很大,这次说不定又是到哪里去玩了,不用太担心,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情,过几日自然就回来了,再说都那么大的人了!”
杨忠的平静和镇定出乎众人的意料,姚松自讨没趣只好走了。
杨忠把胡秉纯叫到跟前,“秉纯,此事必有蹊跷,你得帮我多主意姚松,我担心他在搞鬼”。
胡秉纯也深有同感,只是隐瞒杨整之事让杨忠知道,心中还是有些愧疚,只好跟他道歉,杨忠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这些日子得辛苦你了,一来是帮我寻找整儿,再者就是好好盯着姚松”。
姚松眼看太守府已经因为杨整的事情乱成了一锅粥,而自己与阿典奇约定的时间就在今日,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渐渐等待夜色的来临。
无边无尽的黑夜慢慢地拉开帷幕,似乎成了一切隐藏在白天阳光之下的阴谋诡计得以滋生和成长的最好时间,一切的妖魔鬼怪都陆续出来。
姚松带人带上一坛酒去了城门,跟守城的士兵闲聊了一阵,然后命人将一坛好酒搬上来,打开酒坛的封口,一阵阵一股股淳淳的酒香如同一只只小小的蚂蚁爬进人的喉咙,让守城的士兵不停地咽着口水,却又只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而丝毫不敢懈怠。
“各位兄弟,你们这是干嘛?这么好的酒难道你们就不想尝一尝?这可是晋公让我专门犒赏各位的,快来喝吧!”
姚松亲自将酒坛递到士兵面前,可这些士兵在杨忠的军令之下谁也不敢喝酒,“姚将军,隋国公有令,站岗之时不得饮酒,否则当以军法论处,我等不敢喝酒!”
“我知道,隋国公军令如山,执法严格,可你们晚上站岗这么辛苦,正好喝口酒暖暖身子,提提精神,你看你们都快睡着了,我只是让你们尝一口,又没让你们在这里饮酒,就算是你们想狂饮我这里也没有这么多酒呀!”
城门口的几个士兵受不了姚松的一再引诱,“对,只是抿一口暖和一下身体,应该不碍事的”,于是接过姚松的酒坛便喝了起来。
其实姚松早已在酒中下了药,而且药效奇快,几个士兵刚刚喝下肚没有一会儿,便抱着酒坛倒在了地上。
正在此时,突然从黑暗之处蹿出了许多人影,剩下那些等着喝酒的人还惊讶于晕倒的这几个士兵,只感觉身后一阵凉风袭来,结果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脑袋冰凉的匕首瞬间割破他们的喉咙,一个个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姚松解决了城门处的士兵,又命两队人分散从两边悄悄摸上了城楼,用同样的手法在悄无声息之中将城楼上的士兵也全部杀害,即使有反应迅速的士兵也没有能够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捕捉杀害。
姚松将城门上下的周兵全部清理之后,命人把守住各个关口,然后自己登上城楼,极目远眺,一片漆黑,算了算时辰,快到子时,于是命人点起一只火把左右摇晃三下然后迅速熄灭。每隔多久,远处漆黑的天空也亮出一股火焰,对方同样点起火把左右摇晃三下进行回应,原来是阿典奇与姚松约定的信号,此时的阿典奇早已率军在远处隐藏等待姚松的信号。
阿典奇看见姚松在城楼上发出了信号,便与众人骑上大马准备冲进城中,铊铊木把阿典奇拉住,“将军,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大营里只留下两千多人,要是都进了城,万一有埋伏我们全部都得死在里面!”
“我相信姚松肯定是真心要与我合作,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再留下一千人,要是城中果然有事,剩下的三千兵马一起给我冲进去!”
于是阿典奇再留下一千多人,自己与铊铊木亲率三千人进城去。
阿典奇来到城门处,姚松早已迎候多时,连忙迎上去,“将军果然言而有信,现在太守府的人都出去找杨整了,里面除了杨忠和胡秉纯、王显几个人和少量家丁之外根本就没人,我已经让人埋伏在军营外,要是那里周兵听到动静想要出来援救,必定会遭埋伏,将军可率一部分人去太守府捕杀杨忠等人,我愿与将军一起杀进周兵大营彻底铲除他们!”
“太好了,今晚终于可以报仇了,铊铊木,你带领五百人去太守府,我亲率两千五百人去周兵大营!”
于是阿典奇与铊铊木分兵行动,铊铊木带着五百来人往下马步行往太守府而去,阿典奇则与姚松一起快马直奔周军大营。
姚松的亲信带着铊铊木等五百突厥人悄悄到了太守府,此时太守府灯火已熄,众人尽皆睡下,众人来到府前,姚松亲信便准备带人直接冲进去,却被铊铊木叫住,“你这样闯进去一旦被杨忠发觉,他要是从其他地方跑了怎么办?”
铊铊木轻挪脚步,迈上石阶,轻声叩响了太守府的大门,可敲了半天没人回应,这才发现大门根本没有合上,中间还留下了一个空隙,稍微用力便把门给推开。
“奇怪,大晚上的太守府的门为什么没有关上,而且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铊铊木自己在一旁喃喃自语,十分疑惑。
“太守府的人都出去找杨整了,府中根本没有什么人,忙碌之下忘了关门这也是正常的,咱们快进去吧!”姚松那亲信的一番话很快便打消了铊铊木的疑惑,推开门悄悄进了太守府。
第59章 关门闷打()
铊铊木进到院子里去,往四周扫视了一番,漆黑暗淡空无一人,正觉得奇怪,后面的人推着他进到了里面。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铊铊木拽紧了手中的刀用十分怀疑和警觉的眼神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现在都这么晚了,府中的人应该早都已经睡下了!”
“可我还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大家小心!”
五百名突厥人士兵在铊铊木的紧张和不安之中进入了太守府的大门,问了杨忠的住处,然后径直往里面而去,姚松亲信带着他们到了房门前,一路畅行无阻,竟没有遇到一个人,那人指着前面的房间道,“杨忠就住在里面,我们赶紧冲进去杀了他!”
铊铊木为人行事比起阿典奇谨慎多思许多,从潜进城门一直到太守府一路畅行无阻不但没有任何意外甚至没有遇到任何的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在黑夜的笼罩之下散出出令他不安和窒息的气味,夜幕之下危机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向他靠近,旁边催着他杀进去,可铊铊木已经闻到了危险的气味,立马将双脚止住,“停,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快撤!”
铊铊木转身正准备带着众人撤出太守府,杨忠屋里的灯火突然被点亮,接着院子四周的油灯也纷纷亮了起来,照在众人的脸色格外的刺眼。
“中计了!”铊铊木拍着大腿懊恼不已,可为时已晚,他还是在自己一点一点的疑惑之中进入了对方早已设好的圈套。
正在这时,一大群身穿铠甲的士兵在胡秉纯的带领之下从外面冲进来把铊铊木等人围堵在杨忠的房间前面,而院子四周的围墙之上则探出一些身背箭矢手拉长弓的士兵正把目标对准了拥挤在一堆的突厥士兵。
铊铊木无处撒气,对着姚松的亲信大吼道,“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太守府的人都已经出去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对呀,他们明明都出去找杨整了,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胡秉纯朝铊铊木大声喊道,“铊铊木,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过是与姚松将军一起演了一出戏,故意要引诱你们进来,然后将你们一网打尽!”
“将军冤枉啊,胡秉纯他胡说八道,姚将军绝没有和他们勾结,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此时的铊铊木哪里还听得见那人的解释,反倒是对胡秉纯的话深信不疑,而一切发展到如今也没有理由让他不相信姚松与胡秉纯勾结害他们,大怒之下一把揪住姚松的亲信,那人被一脸狰狞青筋突起的铊铊木吓得两腿发麻,转而向胡秉纯求救,“胡公子救我,这群突厥人要杀我!”
铊铊木闻言大怒,一把将那人摔在地上,然后一刀将其砍杀。
“铊铊木,不要抵抗了,把刀放下,免伤无辜,突厥与周国本无仇恨,偶尔一些小的冲突无可厚非,我保证决不伤你!”
那铊铊木很有骨气,即使身陷囹圄也绝不求饶,举刀大喝道,“突厥的勇士们,与我一起杀出去!”
话音刚落,便带着五百名突厥人往外面杀出,胡秉纯无奈,把手一举,围墙四周的弓箭手立马对准院子里的突厥士兵放箭,如此短距离的射击,要射杀这些突厥士兵对于训练有素的周国弓箭手而言只是轻而易举之事。一只只箭头如惊雷之下的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往突厥士兵射来,一个个全部暴露在弓箭之下,完全成了活靶子,不一会儿的功夫,突厥士兵已经死伤大半,院子里倒下了一大片,等弓箭手箭矢用完,院子里的突厥人只剩下铊铊木等不过百十来人,胡秉纯拔剑出鞘,大喝一声,“杀!”
一瞬间的功夫,几百名周兵在胡秉纯的带领之下杀入突厥人中,两方交手,突厥士兵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在弓箭手下侥幸存活的也是深受重伤,即使平日里凶狠勇猛,可如今也成了一只只病虎,没了往日的骄狂,根本不是胡秉纯身后这群早已磨拳擦手欲欲跃试的周兵对手,没过多久,便杀得只剩下铊铊木一人孤身而支。
铊铊木满脸是血,早已杀红了眼,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倒在地上又爬起来,胡秉纯感念其勇猛和忠义,命周兵停下。
周兵退回,铊铊木一个人仍在那里舞刀。
“铊铊木,投降吧!”
快要着魔的铊铊木这才被胡秉纯的声音惊醒过来,披头散发,满脸污迹,口中和着血水,突然指着胡秉纯像发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低贱软弱的南人,还想让我投降,哈哈哈”,铊铊木又把眼光投向他那把血迹斑斑的弯刀,“我这把刀杀过无数周人,也杀过无数齐人,这些人里有士兵,也有老人,小孩儿,还有妇女,这些人怯弱胆小,曾经跪在我的面前不停地磕头,希望我能饶了他们一命,可你觉得我会饶过他们吗?我就跟砸、在草原上宰羊一样,把他们一刀一刀就这样给杀了,他们就这样一个一个地倒在我的面前,哈哈哈”,铊铊木已然变成了一个疯子,满口的污血从他丧心病狂的笑声之中滑漏出来流到衣服上,他或许是故意想以此激怒胡秉纯,也或许是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炫耀他曾经的武力。
可他的狂妄顽固和残忍已经彻底将胡秉纯激怒,胡秉纯敬重他视死如归的精神,也无法容忍他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在胡秉纯看来,铊铊木必须得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胡秉纯快步向前,飞身一脚将铊铊木踢得连连后退,还不等他站稳,一剑直刺他胸膛,身体的血液顺着胡秉纯的剑刃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可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后悔或者是惊恐,似乎他早已预料到这将是他最终的归宿,因此当这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竟如此坦然地去面对和接受。
胡秉纯把宝剑从铊铊木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可看着他毫无悔过之心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满足,胡秉纯余怒难消,他无比痛恨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恶魔,在他看来,不尊重生命的人他的生命也不值得别人尊重。
胡秉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