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重重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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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府衙亦可”。
“徐大人一番好意我心领了,纵然我能在太守府中休息得安稳,可夏州三县的百姓他们过得可不安稳,你现在就随我一同去府衙,给我好好讲讲现在的情况”。
徐仪深为敬佩,正有一肚子的话不知找谁说出,忙在前面为杨忠带路,一起往府衙而去。
众人到了府衙,徐仪马上把自己先前制好的地图给铺开在案桌之上,向杨忠详述起来,“国公你看,咱们夏州共辖三县,除了郡府治所宁朔之外,还有永丰、广洛,这三座城池呈品字形,咱们夏州城凸在最前面,永丰和广洛被挡在后面,而广洛由于风沙较大,而且黄沙铺地,城墙极不稳固,且宁朔城前面是一大片坡地,突厥骑兵每次前来劫掠都是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下,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
“那为什么不把郡府治所牵到永丰或者广洛去呢?”杨整听着徐仪的讲述问道。
“整个夏州本来就不易守,如果郡府在宁朔还能将全郡的大部分兵力集中于此,如果迁到永丰或者广洛,则必将把有限的兵力分散到这三座城上,一旦分兵,到时候就更加难以守住了”,徐仪虽是一介书生但常年与突厥兵打交道,因此也颇通兵法。
杨忠仔细地听着徐仪的叙述,又问道,“在夏州一带活动的突厥人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徐仪正言道,“在夏州一带的突厥人大概有六千多人,头领名叫阿典奇,是木杆可汗阿史那俟斤手下的一员大将,此人极好武力,且每次掠城而不夺城,抢完即走,让人很是头痛”。
杨忠细一沉吟,若有所思,“现在城中守军不足两千,而且论战斗力根本不是突厥骑兵的对手,只能智取,不能硬拼,而且我料阿典奇知我来到夏州必定又会率军来攻,以图震慑,正好可以利用此机会,给他们一次教训”。
“大人可是有了主意?”徐仪知杨忠善战,听他此言,必是已经有了计策。
“徐大人你现在赶紧去召集城中军民,然后”,杨忠附耳徐仪,给他吩咐之后,徐仪点头匆忙而走。
徐仪走后,杨整见杨忠若有所思,不禁问道,“爹,你刚才跟徐大人说了什么?我们这才刚到夏州城,您就不能先休息一下再想与突厥人作战之事吗?”
杨忠知道杨整等人与他一路风尘,十分辛苦,但他作为一名军人,行军露营也是家常便饭,因此只斜视了一眼杨整,“爹可以这样理解你们,可突厥人会这样理解你吗?你去城外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让你休息?”
杨整自知说错了话,但还是不免抱怨道,“您说夏州毕竟是我们大周的地方,皇上怎么就能让他们随便地来抢掠呢,为什么就不多派点援兵到这里来?”
杨忠呼了一口气,皱眉道,“如今咱们大周最大的敌人仍是齐国高氏,两国势如水火绝不相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这么多年来从太祖开始双方互有胜负却都很难彻底击败对方,处于相持之势,在这个时候皇上要是对突厥用兵,齐国必定会趁机西进,到时候两面受敌如何能够抵挡,既然如今突厥并无攻我之心,只是到边境郡县劫掠点财物,皇上自然不愿意惹怒他们,这是牺牲一城而保全大局啊!”
“可这里的百姓也是大周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呀!”杨整虽然知此道理但仍然不愿苟同。
杨忠抬着满脸沧桑的脸庞望向远处,若有所思地说道,“为将者的职责是守城护民,而皇上身为天下之主须以天下为重,他的眼光自是要放眼天下!”
杨忠说完黯然走出了府衙,杨整望着杨忠那略显苍老的背影心疼之余心头升起一股悲凉之情。
就在杨忠抵达夏州不久,阿典奇手下心腹铊铊木便受到消息,立马回去禀告阿典奇。
阿典其的大帐设在夏州城外四十余里的地方,阿典奇头方脸宽,眼细眉长,甚是魁梧,说话粗声粗气。
“将军,夏州城又来了一个新任太守!”铊铊木喘着粗气说道。
阿典奇听后放声大笑,“没想到宇文邕还敢派太守来,难道不怕我再杀一个?”
“听说这次来的太守不一般,乃是隋国公杨忠,此人能征善战,恐怕不像之前的两个那么好对付呀!”
“杨忠?名字倒是听过,可那有怎样,我同样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到处叫爷爷,哈哈!”阿典奇又是一阵大笑,在他眼中周国的士兵如同泥捏一般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将军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夏州城逛一圈?”铊铊木见阿典奇如此自信,自己也跟着嘲笑起来。
“慌什么,毕竟人家太守大人才来不久,而且又是隋国公,怎么也得给些面子,今天就让他们安安心心地睡一晚,等明天再去与他们会面”。
突厥营帐里尽是一片大笑之声。
徐仪受了杨忠的嘱咐,连夜召集了城中一大帮青壮劳力,众人听闻是要对付突厥,深受突厥劫掠之苦的他们一个个不但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反而兴高采烈甚至有老幼也自发而来,杨忠命他们在城墙周围挖起了工事,晚上夜以继日拼命干活,白天则与往常一样恢复如初便无异常。
那铊铊木为人较为机警,为防万一因此先来查看了一番,觉着奇怪,便向阿典奇禀报。
“将军,这杨忠已经来了有好几日了,怎么夏州城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跟他没来时一样,自少也应该多派些人加强城楼的防守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夏州城就那么点可怜的兵力,不论杨忠他如何修补,都无法抵挡我们突厥的铁骑,与其如此倒还不如乐得轻松,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可是杨忠毕竟是一员老将,早年跟随宇文泰立了许多功劳,应该不至于这样吧?”铊铊木仍是觉得有些不安。
“那是因为他以前没有碰到对手,要是碰到了我早就被打得不敢出来了,既然如此,咱们今天就去见见他!”阿典其虽然轻敌不屑,但也怕杨忠真出些诡计来对付他,于是决定今天便去袭扰他。
于是阿典奇亲率铁骑两千多人出发,不久之后兵锋直抵夏州。
阿典奇亲自来到城下,铊铊木冲着城上大喊,“你们新来的太守杨忠在哪里?快让他出来迎接将军!”
城头的周兵望着远处排得整整齐齐的突厥骑兵,心中胆寒,忙去府衙向杨忠禀告。
杨忠与杨整、徐仪来到城上,徐仪指着城下的阿典奇道,“国公那人便是阿典奇!”
杨忠见阿典奇与铊铊木留下身后两千余人只带数骑来到城下,知他轻敌太甚,不禁暗喜。
阿典奇见杨忠等人出现在城楼上,指着杨忠喊道,“老头,你就是杨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里照看孙子颐养天年跑到这里来找死你到底怎么想的?”
杨忠俯视着阿典奇一阵冷笑,“尔等抢掠我夏州百姓,老夫来此只为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杨忠站在城楼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阿典奇,阿典奇心头十分不悦,将马往后退了几步,站到斜坡上面,马鞭一扬,身后突厥骑兵见状挥刀骑马争先恐后冲杀而来,借着坡势,俯冲而下,犹如离弦之箭,迅速射向夏州城。
杨忠淡淡地一笑,身后正架着一口大锅,锅下的木柴正烧得旺盛,突厥骑兵的前锋刚刚冲下斜坡没有多久,几百匹马踩踏在夏州城下,地面突然陷落,露出一个巨大的土坑,俯冲而下的骑兵连人带马全部栽进坑中,而后面的骑兵也已经冲出,虽见前面有陷阱,却也控制不住马匹,一起往坑中栽了进去,只有还没冲出的骑兵紧急勒住缰绳按捺在原地。
事先落入坑中的人被后面的马踩踏者甚众,刚准备从坑中爬起来,杨忠在城头大喝一声,身后的一口口大锅全部被抛了下来,而锅中正装着烧得滚烫的铜水,一锅锅的铜水顿时全部迎头浇灌在坑中的突厥骑兵上面,坑中的突厥骑兵顿时惨叫连连身上也燃起了大火,一个个痛苦不已。
看着之前还一个个耀武扬威的突厥士兵突然变成了这等惨状,城楼上的周兵一个个无不欢欣鼓舞,异常振奋,激动地大声欢叫起来。
站在坡头的阿典奇见状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赶紧呼叫道,“快撤,快撤!”
顿时一个个突厥骑兵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在阿典奇的带领之下仓皇逃窜。
“爹,现在阿典奇大败而逃不如我们趁机杀出城去吧!”杨整磨拳擦脚欲欲跃试。
第36章 城下再战()
杨忠摆了摆手,“阿典奇这次虽然吃了亏,但他的主力根本没有受到损伤,我们就一千多人,要真是追上去把阿典奇惹急了他必定会回军反扑,到时候我们反而会处于不利之地”。
“国公说得,阿典奇此次乃是因为轻敌以至于此,可他的主力就在四十里之外,若我们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将阿典奇剿灭,一旦主力赶到,吃亏的反而是我们”,徐仪回望身边的老弱之兵,虽然小胜,却如何也不敢高兴。
“阿典奇不久之后肯定会再次来攻,我们得赶紧加固城墙,修筑工事!”杨忠深知敌我之势不容乐观,下了城楼召集众人再次商议守城之策。
阿典奇带着惊吓过度的残兵一路逃回大营,怒火中烧,不胜其恼,握着手中的长鞭在帐中一通挥打,弄得到处一片狼藉方才罢手,左手叉在腰上瞪着牛眼尽是火光,“这个杨忠可真是狡猾,居然跟我使诈”,又回头瞪着铊铊木,“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铊铊木小心翼翼走上前面,低头道,“差不多折损了一千多人马!”
阿典奇用长鞭指着铊铊木,“今日暂且休息,明天拔出全部人马给我杀进夏州城!”
“将军放心,夏州守军不过是一些早已被我们吓破了胆的老弱病残,这次只是因为一时大意中了杨忠的计,明日一定能够拿下夏州,生擒杨忠”。
杨忠回了府衙在里面来回踱步,众人一言不发都等着他说话,杨忠突然停下脚步,面向众人,“徐大人,你马上组织城中百姓在离城墙十丈之外开始,挖出三道大的深壕,然后引丰河之水灌入每道深壕之中,整儿,你带人将城墙四周残破的地方全部修补加固,明天阿典奇一定还会来攻城”。
徐仪和杨整各自领了命令而去,出门之后徐仪正准备派人前去召集百姓,刚一出门,只见府衙前站满了人,男女老幼尽皆到此。
“徐大人,听说你们刚刚打了胜仗,我们就想来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要是有您就赶紧下命令吧!”人群之中一个老者站出来激动得问道。
“我正想要去找大家,城中正缺人手,国公让我们在城外深挖沟垒,全得仰仗各位了!”徐仪说着便向众人弯腰拜道。
“徐大人说得哪里话,夏州城是我们的家,敌人就在我们面前,我们是在守护自己的家园,乡亲们,我们现在就回家拿上工具,跟着国公和徐大人一起守城!”老者话音刚完,所有人全部四散回家,不一会一个个拿着锄头铁楸,或是推着独轮小车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徐仪满怀激动,带着大家出城挖沟,而所有的百姓一致同仇敌忾,为保家园,个个争先恐后,越干越起劲,老弱妇孺也无人言累。
与此同时,杨整也召集城中士兵到处填补四周城墙漏洞,加固加牢,所有士兵干到半夜方才停下,在城上城下和衣而睡,等待明日之战。
士兵虽已休息,但老百姓仍然没有停工,一直干到天亮,将所有壕沟挖完引来丰河之水方才回家。
天刚一亮,杨忠与杨整一起登上城楼,望着城墙前面灌满河水的三道深沟,杨整心中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爹,其实孩儿一直想问,您让徐大人连夜挖出这三道深壕到底有什么用啊?要是壕中的河水倒灌反而会将城墙浸泡,城墙一旦遇水松软很有可能会倒塌的”。
杨忠回头看着满脸迷惑的杨整笑道,“我岂有不知之理,所以我才让徐大人隔了十丈开挖,而且现在已将丰河之水堵住,等今日打退阿典奇,过不了几日,这沟里的水也差不多消失了”。
杨忠正说着话,徐仪也登上了城楼,只见他满脸倦容却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刚刚也不过只睡了半个时辰,与杨忠行了礼,“国公,下面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阿典奇来了!”
“辛苦你了,徐大人,等打完今日之战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能与国公一起守城,何苦之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呢!”
“突厥的骑兵虽然厉害,但有了这三道壕沟便能将他们的骑兵阻挡在城墙十几丈之外,他们的攻势也必当渐弱,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样俯冲而下直达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