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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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对月儿道：“你跟随后队乘篷车回去，路上肯定会有大雨。”
月儿摇头，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怕你一走就又找不见了。”
苏宽一听此话，眼泪就掉下来了！也不管周围人多，一把抱住月儿，在她耳边说道：“放心，我在新市等你。”
说着，披上月儿递给自己的猩红的羊毛斗篷，伸手拉住了卫兵递过来的马缰。
此时已经有骑兵前队奔驰向营门，往右一拐往南去了。
苏宽放开月儿，招呼暴昭等人一声，跨上战马，随着等候一旁的白狄王卫队走向队伍。
“轰隆隆！”又是一队骑兵冲出营门，眼看着白漠的中军大队开始整队，苏宽对着月儿摇摇手，进入卫队队列，随即大队启动，又是“轰隆隆”一阵震动大地的马蹄轰响，苏宽随着白狄王奔驰着冲出大营。
等所有的骑兵都奔驰着冲出营门，大营中突然间变得空落落、静悄悄起来。头顶的天空此刻已经黑的象要滴下墨汁，而南方的天空还有一线泛白。
月儿回到自己的毡帐，看着苏宽留下的竹简文具，帐中还留存着苏宽的气息，坐在床边，月儿发起呆来。
随即，一个声音在帐外响起：“公主，我进来了？”帐帘一掀开，走进一个小姑娘，赫然正是刚才和暴昭依依惜别的少女。
“公主，我们明日动身。今天我先来帮你收拾好。”
“明晨再收拾吧，白银格，今晚你先别回来睡。”月儿说道。
苏宽的离去，仿佛抽走了她身上的筋一般。月儿感到浑身无力，随即往床上一躺。
“是公主。”
白银格见状，答应着退出公主的毡帐。
白银格回到暴昭的帐篷里，也往床上一躺，鼻子中突然嗅到暴昭身上的气息，再抬头看看暴昭留在帐中的东西和痕迹，她突然明白公主为什么不让自己收拾毡帐了。
大队骑兵往南奔驰。
苏宽骑行在白漠的卫队中间，战马以一种快步小跑的形式行进着。他们四人的高桥马鞍和马镫周围的白狄骑兵们都看见了，却没人感到奇怪。不过是式样奇怪些的马鞍罢了。
“苏公子，你们脚底下踩的是什么啊？”苏宽身边跑着的一个骑兵好奇地问。
“足蹬。”苏宽回答道。
“哦？难怪苏公子你们也能骑着马跑呢！如果不踩着这个你们大概会掉下来吧？”那骑士半个多月来和苏宽已经混得很熟了，开玩笑地问道。
“不错，没这个东西踩着，我们真的会掉下来！”苏宽答道。
“哈哈哈哈！”周围的骑兵们听见苏宽的回答全都发出大笑。
本来还在佩服中原公子和他的随从们骑术精湛的白狄们，这下子释然了——原来苏公子在作弊啊！
身后的天空漆黑如墨，身前的天空却仍然雪亮，这样的奇景大概也就是在草原之上才能看见了吧？
看着在自己身边一同骑行的白狄战士，苏宽心想：我现在和他们骑着战马谈笑同行，此行的目的却是前去参与攻伐邢国的战争！而邢国是诸夏的一员。
可是，在一个多月前我苏宽还在率军讨伐晋北的戎狄“无终”和“咎如”，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吗？他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离奇、造化的弄人。
大队一直在持续不停地奔跑，从没有停下来看过路。路痴苏宽不由得大为羡慕白狄人在草原上认路的本领！在苏宽自己看来，这一路跑来，路边的景色全都一模一样，反正苏宽自己是无法辨认出路径的。
苏宽在观察白狄骑兵的行军，白漠也在观察着苏宽这四个人。
月儿跑到中原一趟就认识了苏宽这一个人。根据弃所说也就和苏宽见过两面，却把自己的掌上明珠的心给偷走了。
那次月儿回到草原之后，白漠就将她禁足——白狄族中不缺威猛的勇士，怎能让自己的独生女儿跟着中原的什么公子跑了呢？
在得知月儿第二次出走之后，白漠有了一瞬间的怒火和杀机！转瞬间又放弃了，只是命令弃带人去小心跟着，合适的时机就将她带回来。没想到呀没想到，弃在十几天后派人送信回来，居然将月儿和那个苏国公子宽一起带回来了！
白漠姬姓，其氏族虽然几个世纪以来都是与戎狄为伍，也被中原诸夏看作是纯正的戎狄，身为白狄之王，在夺取了诸狄四部盟主（还有个仇国）之后，白漠却一心想着回归诸夏！说不通我就打进去！
因为白漠知道，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之人，是无根的民族。无根的民族就像天上的白云，到处飘荡。尽管有的时候风云际会，能够覆盖住整个儿天空，弄出很大的动静，可是，只要大风一刮，不要几天就会云收雨散，不见踪影。
如今自己的独生女儿找了个中原公子的情郎，白漠似乎看见了另外一条更为省力而安全地实现自己意图的道路。
于是他立即派人前往鼓国和肥国召唤两国首领参加那个宴会，同时在接风酒宴上就从那几个苏宽的随从黑夫身上得知了一个更令人惊喜的消息！
——女儿月儿的小情郎，苏国公子宽，居然是中原六国的相国，而且其中一个竟然是晋国！
到底是自己白狄之王的女儿！眼光就是不俗啊！
嫁！月儿一定要嫁！月儿一定要嫁给苏宽相国！你苏宽不要都不行！
白漠的主意这么一打，接下来的十几天就怎么看苏宽怎么满意了！
只是，月儿和他的情郎都睡在一起十几天了，怎么据白银格小丫头所说，那苏公子苏相国居然就是和月儿读读书、写写字？两人每天在床上被窝里相敬如宾？
这让妻妾成群的白漠十分不解！可是，据白银格所说，那苏宽没有什么不能人道的毛病啊？
那——就是心病了！白漠决定到了新市都城之后要和苏宽谈谈了。
第109章 汝之爪牙（）
王子颓本来高官厚禄，身份清贵。平日里收收钱，斗斗牛，虽然时常发点牢骚，日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五大夫突然找上门来，到如今自己居然也有登基的一天，王子颓很有些飘飘然了。
既然登基了，那么从龙功臣不能不赏！
登基已经有半年多了，《大雅》三十一篇的排演已经初见雏形。
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废兴也。八佾舞于庭，六十四位舞姬盘旋起舞，其势煌煌然大者，正合新王气象！不像郑声靡靡之音上不得台面。
想到郑声，王子颓又想起几日前，郑君姬突前来成周的会面。
郑公竟然劝自己退位！
不过郑公到底是前朝老臣，王子颓不得不慎重对待，于是他找来五大夫商议。
五大夫商议的结果是：郑国如今不是郑庄公时期的郑国了，其自身被齐国和楚国两边打压，自己一脑门的官司，还想插手周王废立？只要郑公敢来，不用怕，就是干！
于是王子颓客气地拒绝了郑公的提议，然后礼貌地送其离开成周。
宋国——
目夷等到了陈太子款、薛太子文欢，然后还有个不速之客——吴太子句卑。
陈款说了苏公的回信，道是苏宽不知所踪。
大家听了也就是哈哈一笑，都说苏无垠公子在家被九个妻子管束太严，如今马离了笼头，休沐日多了起来，难免贪玩！说不定又跑到什么地方去游山玩水去了也未可知。
宋国是传自殷商的古国，于是几位太子在目夷的导游之下，在宋国盘桓数日，尽兴之后也开始结伴赴齐！
虽然一行人有尊贵的三国太子，宋齐之间道路还算平靖，故而众公子皆是轻车简从。
身为太子，轻易没机会出国，此番各国国君出于各种考虑，居然全都允许这几个少年赴齐求学，所以一行诸侯贵胄游兴大发，一路逍遥地往营丘游玩着过去。
秦国——
国君赵嘉也没有逃过春秋国君的“一载”魔咒！
从其伯兄手中接过君位，并且将伯兄的太子白外放之后，不过一年时间，秦君赵嘉就在床榻上奄奄一息了。
史上记载的秦德公的主要政绩就是迁都于雍。再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设立伏祭”——在城邑四门杀狗祭祀，祛除传播疾病的暑气。在苏宽的影响之下，现在加上了两条：两次泛舟之役和征伐骊戎。
秦国的卿大夫们眼看着赵嘉不起，于是商议着欲立其长子为新任国君。
苏国——
没了苏宽消息的苏国则小心地封锁着小王子姬贾的消息，谨守国门，韬光养晦起来。
苏国的太子，周王司寇苏明则在成周忙碌着——新王初立，天子脚下的治安可不能出什么问题。
成周——
楚国公子熊恽开始动身了。
未子在成周打探的结果是苏宽自晋北动身前往齐国，到如今没有一点消息，那应该就是在路上了？
于是师徒两人待熊恽的风寒散去，就开始筹备上路出发。
到了齐国再去拜访结交苏无垠也无甚不妥不是。
晋国——
骞叔已经迁过来部分手工工业，分布于汾河流域，再加上今年风调雨顺，苏宽的薄赋政策初显威力，吸引了不少山野之人前来趋附。民政忙碌之中的百里奚却突然听到相国失踪的消息。
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他却不能不有所动作。于是百里卿史自从得知苏宽失踪的消息之后，立即派出人马，于士蒍、苏彤联络，将晋北和太行山间谷道翻了个遍，可是连一丝踪迹也没有！
百里奚又将亘仲盘问一番，再去函亘方外调亘孟的情况，也是一切正常，只好作罢。
而远离中原政治漩涡的苏宽，在随大队白狄骑兵进驻鲜虞城外的兵营之后，接到了白狄王白漠的邀请。
一座木质高台上，白漠手持金钺，上錾刻阴文：“天建诸盟鲜虞侯㥯作兹军钺以警厥众”。
三国贵族大将们肃立于右，苏宽站在白漠之左。
台前一字排开一百余面牛皮大鼓，随着震天动地的鼓声，三国的骑兵以四列纵队从台前经过。
鼓声震天，马蹄动地，此番苏宽的观感比当年郊庙观兵更是震撼！
当年成周，西师二万余人，在凌晨暗夜间的道路上通过，已经让苏宽叹为观止了。
而此刻总数六万余人的骑兵，在晨曦之中从点兵台前隆隆而过，没有战车、没有步卒，全是骑兵！
旌旗如云，金戈如林！
战马挂马甲，骑士披皮甲，配短剑，持长戟、长矛，马上悬挂弓弩、箭菔、橹盾，可谓是装备精良。
白色的战袍、红色的战甲、黑色的橹盾、金色的武器闪着耀眼的寒光。
马蹄声和着战鼓声震动着木质的台面，一波又一波地从台前经过。
苏宽开始时候还在计数，然后只数旗帜，到了后来已经麻木了。
六万多的人和马是个什么概念？鲜虞城外的华北平原上，六万人马如果铺开了，从头看不到尾。
白漠满意地看着苏宽震惊的表情，心里想着等会趁他心中震荡该如何和他摊牌。
而此刻的苏宽虽然异常震惊于三国联盟的军事实力，却对此次的伐邢结果不太看好——邢国已经收缩到了邢都坚城之中，而白狄骑兵骑着马前去攻城，那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
当然，苏宽不会多嘴，那对面的可是华夏同胞。而且邢国之后就是卫国和苏国！
鲜虞城外大营帅帐之中，苏宽跪坐在白漠的大案对面。
“苏公子，某之军威，颇雄壮否？”白漠问苏宽。
“真虎狼之师也！”苏宽由衷地赞叹道。
“某军之器械，颇精良否？”白漠乘胜追击。
“寒光耀日，虽昆吾不及！”苏宽这就有点不老实了，但是和其他中原诸侯相比，却不算错。
“哈哈哈哈！”白漠大笑，“苏公子，某此次六万骑甲一出，挡者披靡，料那邢侯必成齑粉！”
苏宽只是笑笑，他真的不太看好。
白漠见苏宽竟然越来越稳了，于是决定直说了。
“苏公子于月儿公主……”白漠说道，“吾仅此一女，公子……”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所谓关心则乱，白漠措辞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说辞，于是一拍大案，说道：“吾与汝明说了吧！公子娶了月儿公主，如此虎狼之师就是公子的爪牙！”
苏宽闻言大惊失色，震惊地站了起来到：“此话怎讲？”
第110章 中山相国（）
“苏公子只要娶了月儿公主，如此虎狼之师就是公子的爪牙！”白漠说道！
“狄王何出此言？”苏宽大惊失色！
苏宽此刻落在白漠的手中，不错！可是白漠何尝不是也在苏宽的掌握之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