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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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送!”
待使者出帐远去,虢丑带着几个幕僚副将哈哈大笑着进来,说道:“如此行事,果然令人心情愉快啊!他们不食,来来来,大家入席,吾等分而食之。”
待大家入座,郭箸问道:“虢公,如此行事不合规矩,恐落人口实。”
虢丑笑着说道:“郭帅差矣!如若按着规矩来,丧军失国,则你我将成千古笑柄、万载骂名!孰轻孰重啊?”
却说使者返回联军大营,当着两位主帅的面把出使的情形一说,虞侯气得三尸神暴跳!反倒是诡诸像是早知道会如此一般。诡诸开口对虞侯说道:“虞侯勿怒,那虢君既然避战,岂能如他所愿?”
士蒍此时接下来说道:“我军新败,今日且歇息一日。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开拔,兵发下阳城下!”
掌卜大夫郭偃此时出班说道:“兵法云‘十则围之,倍则攻之。’吾适才卜得一卦,卦象不佳啊!还要慎重行事。”
虞侯说道:“郭大夫不知,吾国中已经又增兵三千,战车百乘,午后将至。如此我军兵力超过虢军一倍,明日先拔掉下阳城外两座大营!”
诡诸大喜道:“善!众将听令!全军拔营前进,于下阳城北三十里扎营。”
此刻的虢丑刚刚酒足饭饱,对着同样心满意足的手下道:“既已醉饱,北大营警戒,西大营众将且去安歇。酉时西大营全营造饭,准备开拔出征!”
众将轰然应诺!
第65章 也生病了!()
冬天日短,才到酉时,天地间满是北风扬起的沙尘,已经是昏暗一片。残阳如血,渐渐西沉。
下阳城外西大营一片厉兵秣马,士卒们饱餐一顿结束停当,在营中列队。当最后一缕残阳消失在地平线,营门大开处,全营万人,分出五千余战兵先行,人衔枚、马裹蹄,偃旗息鼓,悄悄出营往北而去。
联军统帅诡诸十分的有性格,初战失利后,联军不退反进!营地驻扎在下阳城北三十里,算是攻入虢境了。
虢丑亲自带队,北行十余里,遇到第一拨探路斥候。继续向北十余里,遇到第二拨带路斥候,队伍停了下来。
此时已是戌时,星光渐渐亮了起来。
命令下达,车马原地待命,从车上卸下军资,由士卒们背负,少数留守车马,其余大部继续往北运动数里,然后在斥候引领下折向东方,眼前右侧渐渐出现点点灯火——联军大营到了。
只见星星点点的灯火绵延上十里,营中刁斗林立、帐篷遍布,四万多战兵、五万多辅兵正在为明日的进攻养精蓄锐。
斥候指着前方对虢丑道:“君上,此处乃联军大营的北边。整日间联军巡哨都不往此处过来,只在大营南边往来。正好处在敌营的上风处。嘿嘿!”
“好!今夜得胜,汝等当记头功!”虢丑说道,然后手一挥,各部按计划各行其是。
见身边的小战士紧张得牙齿嘚嘚嘚直响,虢丑轻笑道:“怕不怕?”
小战士强咬着牙回道:“不怕!就是有点冷得发抖。”
虢丑哈哈一笑,道:“马上你就会热的出汗了!”
说完,见各部均已就位,虢丑下令道:“军令下:立盾,点火。”
随着命令传达,两百面大盾竖起,在盾后有火把同时点燃。在大营中刚刚响起喊叫声的同时,二千余枚的火箭借助风势,画出一带绚烂的弧线飞向敌营,霎时间就将数十顶帐篷点燃。待第二拨二千余火箭飞入,点燃又一批帐篷的时候,敌营中有了反应。
零星的箭支开始向营外火光处反击,只是西北风大,效果寥寥。同时大营北门迅速集结了两个旅,组成攻击战阵,随着营门大开,向外冲出。刚冲出大门,只听得一阵梆子响,营门两边各出现一队弓弩手,两千支弩箭形成交叉火力,只两轮发射,就将这两彻人马大部射倒。
见北门大开,身边副将急切道:“君上,末将请命,带本队冲进敌营杀上一阵。”
“不必,此番出兵,意在骚扰,不在杀敌。”虢丑说道,见敌营之中又在集结力量,准备反击,而此时已经又射出六轮火箭了,于是下令撤退。
命令一下,大营之外的火把顿时熄灭。此时营内火借风势,照得通透,营外却是漆黑一片,黑影瞳瞳的不知有多少埋伏。
这边偃旗息鼓,缓缓退却,大营之中数千联军冲到大门,看见门外上千的尸首和伤兵,顿时狐疑不前。见营外不再有敌人踪影,仍然不敢出营,随即抬上伤兵也回去救火去了。
却说虢丑带队回撤,两里地外汇合上一千埋伏的士卒,五千人除开崴了脚的,竟无一人减员。
望着敌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越烧越旺,虢丑哈哈大笑!身边那个小战士也满面笑容地说:“国君,原来这就是打仗啊?真是痛快!”虢丑扭头看向他笑着说道:“谁说不是呢?确实是痛快啊!记住了,以后仗就是要这么打!”
往回走上十余里,如期看见接应的另外五千兵马。这五千兵正看着北方冲天的火光兴奋地雀跃不止。
大火直烧了一夜,方才扑灭。天亮一番检视,十数里的大营已经是烧去了一半!好在人员损失却是不大,加上北门射翻的,又是一千六百多人,可是帐篷却烧掉一半!这数九寒天的……
春秋时代的人哪里见过这种战法?诡诸和士蒍碰了头,相对无言。虞国国君此时正在安抚本国军伍。正在此时,士卒来报:“禀太子,虢国使者前来下书。”
两人烟熏火燎地奔忙一夜,此刻脚都挪不动了,灰头土脸的俩人眼睁睁地看着士卒将那衣着光鲜的使者带到面前。
那使者到了面前,对着两人一揖,道:“虢国大夫虢丙见过晋国太子殿下,吾奉虢国国君之命前来下战书——我们虢君,病好了!”
诡诸和士蒍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脸上的苦笑。诡诸不说话,士蒍拖着双脚上前接过书信,看也不看对着虢丙回道:“请尊使回禀虢国之君,我军今日不能应战,我军统帅——却病了!”
待虢丙离营走了好远,士蒍突然问道:“那苏宽此刻可在下阳?”
只因为诸侯国之间没有这样打仗的,都讲究一个堂堂正正,讲究一个礼仪为先。这让见识过苏宽如何杀景阳的士蒍怀疑起来。
诡诸一愣,道:“对啊,如此行事,确实很像我那女婿的作风啊!”随即道,“不会!苏宽此刻还在渑池,昨日送亲的重耳还送信来,苏宽在渑池得管夷吾赐字‘无垠’,苏公亲口说苏宽要在渑池住满一个月。”
“哦?渑池可有兵马?”
“信中没有提及。”
“回程可是走的茅津渡?”
“正是茅津渡,一路风平浪静!”
“哦!”对话到此,两人就都把苏宽丢到脑后,腾出心思对付眼前的乱局去了。
而此刻诡诸的便宜女婿的苏宽,正红着个脸,接受着诡诸女儿的调戏。
晨起,趁萱萱带着四女去给舅姑问起居,盈姬又出门去取热汤,薇姬边给苏宽穿衣,边对苏宽道:“夫君,我看见你和萱萱公主对嘴儿了。”
“啊?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昨晚,你还以为没人看见吧?嘻嘻!”
“我们是夫妻啊,对个嘴儿有什么?”
“太对了,夫君,那我俩也是夫妻啊!”
“啊!这,这不太好吧?”苏宽弱弱地回道。
“夫君,何厚此薄彼耶?”
苏宽看薇姬泫然欲泣的样子,只好默许道:“盈姬可就在门外,别让人……唔……”
一个荡气回肠的热吻,让苏宽竟有了反应,好一阵子两人才分开。
薇姬嬉笑着瞥了一眼苏宽的下面,说道:“夫君,为何男女对嘴儿就特别有滋味呢?”
“这,大概是因为男女不太一样吧。”
“有什么不一样?不也是两只手两只脚么?”
“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苏宽差点说出“男人不是两只脚”来,却又觉得太唐突了不雅,急中生智改口道。
没想到薇姬反应奇快,马上就听明白了,笑道:“咯咯咯,夫君不正经。”
然后薇姬乜斜着眼道,“我还要。”没等苏宽答应,两片樱唇就对了上来。
良久,闭目享受着的两人才分开。
乍一睁眼,苏宽就惊得跳了起来,只见两人周围六个脑袋十二只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他俩……
过了个把时辰,苏宽挺着两条香肠嘴唇出门了,刚出门就碰见暴昭急匆匆过来,一见苏宽就指着他的嘴吃惊地要问话。
“别问!问了我翻脸啊!”苏宽厉声道。
“呵呵,不问,不问!”暴昭忍住笑,“公子,河北诡狐来了。”
第66章 铁马冰河()
北斗之柄指向寅辰,时间进入夏历新年的一年之始。周僖王五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洛阳成周,周王姬胡齐已经陷入昏迷,老年难过冬,现在人人都知道他也就在一两月间了。
晋国绛城,晋侯姬称自那日被气倒就再也起不了床。太子出征伐虢,他强撑着病体操持着国事,由于无人可信,姬称躺在床上也几乎事事亲为。听到初战失利,姬称心中焦急之下,尽起倾国之兵发往下阳城下,务要一举建功。
东方,遂国故宗室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不堪忍受齐国重税,借新年犒军之机,药翻齐军高层将领,诱杀齐国占领军。齐君小白震怒!管仲也暂时放下学宫的筹建,眼看着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将起!
西方,秦国在认真地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时地把好奇的目光投向闹得不可开交的中原。
北方,随着寒潮的来临,大雪落下,狄人这时候反倒消停了。不过此时的安宁,意味着开春雪化之后狂风骤雨般的打击!邢国加紧派遣使者再次赴宋、齐请求援助。
南方,随着楚国迁都,攻势重点转向中原,楚国西部空虚。诸夏之一的巴国开始厉兵秣马,准备大举攻楚!而楚国的目光却注视着黄国、随国、郑国,谋划着踏足中原,参与争霸。
中原各国在此压力之下,渐渐地靠向新霸主齐国,来参加齐君小白会议的诸侯越来越多了。从最初的两家到四家、六家,最近一次的幽地会盟竟然达到了九家诸侯。
天下动荡不安的血雨腥风之中,也有一股子清风吹来——齐国将要开设学宫的消息渐渐传开,天下士人但有一家之长的都动了心。
想去传扬自家的学说的,想去博采众家之长的,都开始谋划着前往齐都营丘,或者求学,或者谋个博士教职,胜过在各国流浪,在人婚礼、葬礼上作个襄赞赚些小钱糊口。
得知消息的各诸侯国君也各有各的打算,但是不约而同地都准备将自家的公子少爷往管仲那送。反正在家也是斗鸡走狗,不如去学宫学习,同时也是向诸侯霸主表明本国国君的态度不是?
寅月初吉(注),小挫两阵的诡诸和虞侯率领的联军,除了拖延点时间外,并没有伤筋动骨。再次得到国内增援之后,军势大振!联军直抵下阳城下,意图攻城。
敌军势大,虢公丑不得已放弃城外营垒,全军收缩到下阳城中坚守不出,援军和粮草不断地通过浮桥进入下阳,倒也固若金汤。
诡诸、虞侯接受大夫郭偃的献策,从黄河上游处伐木编筏,装载引火之物顺流而下,将浮桥烧毁。
无法接受国内的支援,下阳城顿时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郭大夫此策大妙啊!”诡诸说道。
军帐之中庆功的酒宴摆下,太子诡诸和虞国国君居上首,晋国两位增援的领军将领与士蒍、郭偃、宫之奇居下首对坐共饮。
郭偃其实是虢国人,曲沃时期被聘为大夫。
虢国两姓——虢、郭。虢姓乃西虢虢仲一系,郭乃东虢虢叔遗族。
本来黄河北岸的下阳是东虢国灭后迁居的居所,史称“北虢”,北虢失了根本日渐削弱。而东虢、西虢乃文王的两个弟弟所封,本来就是一家,所以后来黄河两岸两虢干脆合并为一国。百年繁衍下来,两虢子弟多有外出各国为官的,这郭偃就是一例。
时人为人臣则忠君事,此为共识。眼下联军进攻郭偃的祖国,郭偃一样尽心尽力为晋军谋划襄赞。
郭偃见太子夸奖,说道:“微末之功,何足挂齿!”转而又道,“吾昨夜观星,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斗,四枚西向而没。”
观星是掌卜大夫的职责,世界上天琴座流星雨的最早记录——“鲁庄公七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就是鲁国的掌卜官观测记录的。
“哦?不知主何吉凶?”虞侯马上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