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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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有手段,你以为楚国太子的钱是那么好赢的吗?南蛮子可是从不讲理的。”
“嘶!果然有理!”百里吸口凉气道,“可是这八十五万的股本如何才能有出息呢?渑池并无铜矿啊?种地可能吗?”
“嗯,某也想不明白。明日还要购买木料、粮食,今后认真帮他谋划就是。”
“他三人要去西师从军的,他们一走,这大笔金钱可就都在我俩手中了,公子他就这么放心我们?我们可是今日才认识公子的啊,怎会如此轻信?”
“百里,你没觉得公子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两人么?”
“嘶!还真是!”百里第二次吸口凉气。他想起白天刚见面,苏公子就问起自己是否知道“骞叔”。不管如何,百里奚困窘已久,如今吐气扬眉,自然想要给东家好好出谋划策一番,不负自己满腔抱负和自负的才学!
骞叔则想得更多!苏宽身上,他察觉到不同于他几十年来遇见的任何一个贵族公子的气质和言谈。虽然就苏宽的身份和苏国的实力来看,要想实现“平天下”的抱负实在是难如登天,可是凭骞叔这数十年的老谋子,竟然会答应苏公子为他参赞谋划,真是奇哉怪也!
“百里,你还记得昨天我对你说的话吗?”
“昨天去王子颓府上时,骞叔你说:丈夫不可轻失身于人。仕而弃之,则不忠,与同患难,则不智。此行弟其慎之!”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是就觉得这个东家没找错!百里贤弟,今后这个苏公子必会让我等惊喜不断,请拭目以待!”
第34章 一个字——拖!()
第二天一早,暴昭黑夫去探看房地,百里奚带着几个苏国随从去采办粮食、木料、工具,供到采邑时使用。人刚走,舍人来报:王子颓携王命来访。
原来,凡周王朝廷一定等级的官员任命,称作“册命”。整个程序正常情况下需要周王亲自在昭庙大厅里完成。被册命者由佑者引进庙门立于庭院,由尹人出示命书,再由史官宣读命书——一是册命为何官职;二是赏赐的物品。官员领受命书,佩带在身出去。然后返回向周王进献玉璋。整个过程周王不出昭庙大厅、官员在庭院中不进大厅,否则就是非礼。
王子颓进来与苏宽见礼毕,随同的尹人取出命书,另一个史官接过来,宣道:“奉王命,王曰:宽,命汝官西师旅帅,监练甲士、护卫成周。赐汝玄衣纯黹、赤巿、朱黄、銮旂、攸勒,假钺。敬夙夜用事,勿废朕命。苏宽公子,接册命吧!”
苏宽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骞叔,见他也是一脸的惊奇。心说:伯兄告诉我受册命应该去昭庙,在昭庙内由王亲授,这怎么简化了手续?册命是周王的重要职责和权力,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假手他人。怕是周王病重不起了!
苏宽上前接过命书,先向王宫方向恭敬施礼,转身进入内堂,取出玉璋,回到前堂双手捧着进献。尹人上前接过。
随从小吏送上周王赏赐的配黑色带绣边的官服上衣、有黄色饰带的大红色围裙、车马用具的銮铃、旗帜、马笼头和一柄黄钺。有了此钺表示周王授权苏宽可以对外杀敌、对内执法施刑。苏宽交给手下收好,这才再向王子颓等人施礼。
尹人、史官及其随从回去复命。
等一干人等出了门,苏宽走向王子颓拱手道:“司徒大人,请入内说话。”说着对骞叔使个眼色。
王子颓表情凝重,点点头,随苏宽进入内堂。
不过片刻骞叔也进了内堂在二人旁边坐下。王子颓道:“骞叔怎么也在此?”
苏宽道:“骞叔已在我门下为客卿。司徒大人,我王可是不起了?”
王子颓黯然点头,道:“秋狩回来就身子沉重,前天不起。太子阆这两天日夜守候汤药,今日王体稍好些,才命我代为册命。”
一时间三人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骞叔突然开口道:“还请司徒大人尽快促成公子和萱萱公主的婚事。”
苏宽一听悚然而惊,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还请司徒大人玉成。”
这姬胡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耽误时间倒是小事,新王登基正是培植势力的当口,王姬作为周王重要的政治资源被手头不太宽裕的新王利用是肯定的!婚事泡汤的可能性极大!
话音刚落,就见房门一开,有苏宽侍从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苏宽看向骞叔,骞叔点头。于是苏宽接过托盘置于案上,对王子颓道:“司徒大人操劳国事,已经是非常辛苦。苏宽还给司徒大人添麻烦,真是过意不去。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说完把托盘往王子颓面前一推,掀开红绸。立时满室生辉,起码是价值五万的黄金堆得高高的。那侍从早已退出。
王子颓本来满脸凝重,这一下立即笑容绽放,道:“王姬婚事当然也是国事,自当尽力!苏宽公子不必客气。”话虽这样说,手上却不见动作,这就是收下了。
三人又讨论了半天细节,见无甚纰漏,于是互嘱依计行事。
将托盘复又盖好,唤从人送到门外司徒车上。苏宽和骞叔将王子颓送上车,长揖送其车驾离去。
待车驾远去,二人直起身互看一眼,会心一笑:如无意外,两三个月后苏宽公子就是有老婆的人了。
见骞叔已经进入状态,苏宽极为得意。这下子他感觉到有得力人手的好处了。
苏宽独坐在房中,假装思考大政方针!
骞叔表现出了他杰出的幕僚潜质。一眼就看出姬胡齐病重所带来的连带危险,并及时提醒。苏宽知道,如果没有这个提醒,等自己明日出发之后,事情会有极大的隐患!父母极为满意的老婆没了不说,四十万换来的封邑也会有失去的危险。至少是占着名不正言不顺了。看到了有手下的好处,苏宽不由得在心中把师傅教的“为上御下”再推敲一番。
这场景落在骞叔眼里,则变成了一副少年英主的形象!
到了午后,暴昭等人尚未归来,倒是姐夫虢丑先来了。
引虢丑在客堂坐下,骞叔也坐在一旁相陪。现在只要有要事,苏宽必会找骞叔来旁听参赞。虢丑对苏宽居然找了个四十多岁的宋国人为客卿十分好奇,略问问便知道苏宽十分信任其人,也就开始说正事了。
虢丑道:“王命下,着虢公赴晋主持成军之事。虢公病中,我代为主持。宽儿你与诡诸、士蒍相熟,你随我去一趟。”两家有仇,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但是估计气氛不会太好。所以虢丑想到了苏宽。
苏宽和虢丑都知道黔牟哭周的事,也没有深思此事。但是骞叔听了却马上变了颜色,焦急的说道:“此事大大不妙啊!”
“哦?”苏宽和虢丑同时发出疑问,苏宽将黔牟之策说与骞叔。
谁料骞叔和田丹的看法完全一致:“黔牟误苏公啊!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太子与公子此行之后,虢国将坐困愁城,不日将亡啊!这哪里是牵制齐国,完全是遏制虢国啊!”
虢丑急了:“此话怎讲!”
“太子,晋居虢国之北,与虢隔河相望。且晋已是周伯,若再成一军,虢国将来还能过黄河吗?”
苏宽和虢丑面面相觑,同时摇头道:“绝无可能。”
“虢国往西是秦,高原苦寒之地,往东是周、郑。往南是楚!虢国能与楚征战吗?”
虢丑迟疑道:“除非巴楚相争,或可偷袭一二。”又摇摇头,“不能!”
“何况,晋本大国,再成一军!往北、往西可轻松拓地千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虢国数伐曲沃,为子孙计,凡晋有为之君必灭虢!”
苏宽明白了:“还真是坐困愁城啊!”
“可是如今王命已下,如之奈何?”虢丑也慌了,急切地问。
骞叔还在想着呢,没想到苏宽这下子很快就有了主意。只听苏宽说道:“这有何难!”
“哦?”正在垂头苦思的虢丑和骞叔异口同声地问:“公子快说。”
苏宽前世做机械设备,在江浙和东北收过无数次帐。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套路。归结为一个字,就是——拖!咱也不赖账,就是不给。
苏宽道:“周王如今病重不起。太子日夜服侍。”见两人点头,苏宽接着道“虎牢八师名存实亡,姐夫只要说是非常时期,需要为太子保驾,赴晋成军之事推迟,则顺理成章。”
两人听了又点点头,骞叔问道:“如果天佑周王,病情好转呢?”苏宽道:“那是好事啊!只要有了这几天时间,还有什么事办不成?虢国就不能被攻伐吗?”
骞叔和虢丑对视一眼,同声问道:“被谁攻伐?”苏宽嘿嘿一笑道:“姐夫,你看谁不顺眼就是谁了!”
“原来如此!”两人恍然大悟道。
骞叔心里直跳:“我这是跟了个什么妖孽东家啊?他真的十四岁吗?”
苏宽不知道,历史上虢公赴晋,帮助晋成立一军。晋献公杀光了其他宗室公子后,扩军为四军。并且巩固地位之后上演了一出大戏!为汉语文化贡献了两个非常著名的成语——假道伐虢、唇亡齿寒!
如今,历史改写了!
第35章 虞国攻略()
有得力小弟的好处再次显现出来。大的方向一经提出,自然骞叔就开始补充完整,执行也不用自己操心。
不过仍然是人手缺乏。仅仅是个采买的事情,暴昭、黑夫再加上百里先生带走的人手,自己身边就只剩下个骞叔。现在骞叔又在忙自己和萱萱公主的婚事的谋划、又在谋划渑池建设、还在谋划虢国面临的危机,又在谋划我苏宽的根基之地。骞叔的工作量太大,需要分担。
还是人手不够啊!苏宽心下叹道。是不是应该刷刷声望了?有了声望,象战国四公子一样,各国的人才自动汇集到自己身边,想想就觉得美!也就想想罢了,没钱养啊!
不过苏宽总算能够稍稍腾出点时间来想想未来的路了。
假道伐虢?唇亡齿寒?苏宽开始在心里梳理起来。
这个历史事件里面涉及到三个国家,虢国、晋国,还有一个是虞国。
此时的虢国还是晋国惹不起的存在。虢国掌握的天子西六师目前还是兵强马壮、能征惯战!周朝的余晖尚照耀在那些士兵将领的心头,士气还是诸侯国军队所不能比拟的。
到了二十三年之后,晋国内部安定,四军已成、国势大张。虢国却因为在周王的指挥棒下东征西讨,从周王朝庭却少有补充,渐渐衰弱。此消彼长之下,晋国灭虢的时机也就到了。
这是个很明显的国家方针政策影响国运的例子!
周王的另一支部队成周八师自郑庄公之后基本就不能满员,到目前周王土地局促,兵源成了问题,郑君也不再受周王信任,周八师已经完全不能形成战斗力。
所以,虢国掌握的西六师已经是周王唯一的武装。姬胡齐在看见曲沃武公大礼进献的情况下,想在晋国再成一军,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他考虑不到的是:真能象虢国那么死忠的诸侯,如今已经是没有的了!周王被晋国迷惑,给了晋国成军晋升周伯的机会,以为能够再多上一条臂膀。没想到晋国壮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除掉周王所能控制的这个唯一的武装!
历史上,二十三年后,西六师的人员装备一直不能得到补充,虢国最后的灭亡其实已成必然。
骞叔在思考苏宽的出路,想为东家谋个稳固的根基,苏宽自己对将来反而还没有什么规划。国家的破灭、亲人的离散、国人的离弃象三座大山压在苏宽的心头。到成周以来的一系列动作,不过是形势所推动。最多不过是狡兔三窟,给亲人设法留个退路罢了。
今天下午和骞叔、虢丑的小小会面,在苏宽这个机械工程师的心里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也许,我苏宽不用那么憋屈?
一个发展规划的雏形开始在苏宽心中酝酿。多年职场经历事事都需要先行计划几乎是本能的了,不过现在开始,对计划的评估需要自己来做了。
记得历史上的假道伐虢发生期间百里奚正在虞国当大夫,被晋军俘虏卖到秦国做奴隶。逃跑后被秦国以五张羊皮买回来重用。所以又被人称作“五羖大夫”的。那么其才干自然也是不俗!可以和百里先生晚上谈谈,虽然吃过苦,但是后半截的国破家亡还有为奴逃亡他还尚未经历,不知道百里先生的级别练得够不够啊。
想到这,苏宽又开始脑补自己那一个模糊的想法,奈何情报不足。计划的轮廓无法清晰地呈现出来。于是作罢。
还是先把这重金换来的渑池基地搞下来吧。现在我苏宽还是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