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音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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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瘦高老人‘青龙教主’虽然不赞成惨白脸中年人的建议,但红衣女子,灰发老人,以及虬髯黑汉三人却同时赞成的说:“咱们只是利用苗人将他们两人围住,以防他们两人乘隙跑了,根本不让他们两人与苗人照面,那丫头就是能说一口流利的苗语又有啥用呢?”
只见瘦高老人微蹙双眉,沉吟不语,可能正在研判要不要马上召集大批苗人前来将费天仇和芮映雪两人围住。
费天仇一看,觉得已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而且待久了;也有被发现的危险,最重要的是已经知道邓老堡主已来过此地,如今是前去了‘片马梅心’,还是已转回了‘福宁堡’,只有由时间来证实了。
心念及此,一挺腰身极轻灵的翻上了房檐,立即望着芮映雪,悄声道:“我们快走!”
芮映雪听说要召集大批苗人来围住她,心中十分骇怕,这时一听费天仇说要走,不自觉的紧张悄声问:“去哪里?”
费天仇毫不迟疑的悄声道:“当然是‘片马梅心’……”
说罢点足,飞身纵上了厢房房面,直向数十丈外的高大石墙前驰去。
费天仇和芮映雪来时非常顺利,墙面上根本看不见警卫,这时雨势依然如注倾盆,两人加速飞驰,当然也未过份注意。
岂知,就在两人看看到达高大石墙近前的同时,墙头堞垛的暗影下,突然站起两人,同时大喝问:“什么人?”
费天仇和芮映雪骤然一惊,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石墙上每隔二三丈便蹲坐着两名身披油布斗蓬的佩刀警卫。
由于那两人的大喝,所有蹲在堞垛暗影下的佩刀大汉都惊得站起来,纷纷撤刀,齐声呐喊,最初发现吆喝的两个大汉已当先举刀向这边的房面上截来。
费天仇到了这般时候,只得“呛”的一声将‘飞音剑’撤出来,同时沉声道:“快冲出去!”
去字出口,飞身前扑,剑尖一拨大汉的单刀,接着一式‘顺水推舟’,只见寒光一暗,同时响起一声刺耳尖嚎,大汉身形一旋,撒手丢刀,一头栽下房面去。
芮映雪早在费天仇那声“快冲出去”的同时,业已“呛”的一声撤出了背后的精钢剑来,一声娇叱,飞身迎向了另一个举刀确来的大汉,也就在另一个大汉被费天仇斩中的同时,芮映雪的宝剑也刺进了对方的胸腔内。
又是一声刺耳惨嚎,大汉身形一旋,也跟着栽下了房面。
就在双方交手的一刹那,其他六七名大汉也各自举着单刀奔了过来。
费天仇和芮映雪不等大汉们奔至近前,同时叱喝一声,飞身迎了过去。
六七名大汉一见,一声呐喊,迳向费天仇和芮映雪分别杀来。
费天仇一招‘八方风雨’迎战四个大汉,芮映雪一招‘左右逢源’力战三人。
只见刀光剑影,惨叫连声,鲜血飞溅中,房面上的雨水立时变成了一片殷红,尸体也一个接一个的向房面下滚去。
费天仇和芮映雪不敢久战,就趁仅余的两名大汉惊惶纵退之际,一连两个飞纵,同时向石墙前纵去。
这时左右更楼内闻声赶来的数十警卫,正分由两边急急奔来,大厅方向也传来了数十人的高声呐喊和内力充沛的苍劲愤怒大喝。
费天仇和芮映雪一听,知道‘青龙教主’和灰发老人等人也闻惊率众赶来了。
一看眼前情势,费天仇哪敢怠慢,再度喝了声“快走”,即和芮映雪飞身纵上了高大墙头。
也就在两人飞身纵上墙头的同时,左右飞奔而来的数十大汉已到了近前,一见费天仇和芮映雪,纷纷大喝,举刀就砍!。
费天仇的双脚刚刚踏上墙面,这时一见,身形一旋,手中‘飞音剑’立时幻成一片翻滚匹练,当前的两个劲衣大汉,同时一声惨嚎,翻身栽在墙面上,登时气绝。
芮映雪虽然迟了一步,但她却在飞身纵上墙头跟前的刹那间,一声娇叱,抖手打出一把铜钱,山左边楼奔来的数十大汉,当前的数人立有数人惨叫,一头栽向墙面或墙下。
这边的费天仇继续进步欺身,宝剑挥处,惨叫连声,跟进的两人,再被费天仇斩在墙面上。
接着一个回身,发现打了一把铜钱的芮映雪刚刚纵落在墙头上,于是伸手拉住了她的玉臂,腾身跃起,越过堞垛,双双向墙外纵去。
也就在两人纵落墙外,溅起一片泥泞水花的同时,身后墙上震耳吆喝呐喊声中,墙外暗影中,突然飞出四个劲衣大汉,一声大喝,举刀就砍。
费天仇和芮映雪双脚刚刚踏实地面,一听身后大喝,脑后已经生风,心中—惊,趁势向前一个翻滚,而芮映雪抓在手中的第二把铜钱,却就趁翻滚的同时,刷的一声全部撒出。
由于距离过近,四个大汉也自认一定能够砍中,因而四人全部被击个正着,数声惨叫,捂胸掩面,有的一头栽在地上。
费天仇哪敢怠慢,挺身跃起,拉着芮映雪喝了声走,一连两个飞纵已进了林内。
雨势不减,林内漆黑,费天仇一进树林就拉着芮映雪踅身向南驰去。
费天仇的‘飞音剑’是宝刃,芮映雪的宝剑也非凡品,两人为了不被追击发现,赶紧把宝剑收入鞘内。
身后‘青龙教’的总坛内这时已是火光闪闪,显然有不少人燃了灯笼火把,但是,呐喊吆喝之声,却就在身后不远。
由于刚刚晚饭不久,‘青龙教’的歹徒们俱都闲聊未睡,因而一经被发现,全体立时叫喊追来。
这时已有不少歹徒纵下了高大院墙,有的照顾受伤的四个大汉,有的则在原地虚张声势,挥刀呐喊,东张西望。
费天仇一看,拉着芮映雪急急直奔正南。
由于呐喊之声仍在原地,知道歹徒们胆怯怕死没有追来。
但却听到‘青龙教主’愤怒的大声吩咐道:“一部份追向东,一部份追向南!”
费天仇和芮映雪一听,更是不敢停下来,就在林中,继续飞驰向前。
一阵疾驰,不觉已出了茂林,夜空虽然漆黑,但较之林内多少有了些光线。
费天仇拉着芮映雪,略微辨了一下方向和山势,继续向正南飞驰。
芮映雪却焦急的低声问:“天仇哥,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
费天仇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片马梅心’苗区!”
芮映雪听得大吃一惊道:“片马梅心的苗人都听命‘青龙教主’,我们现在再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前去送死吗?”
费天仇却断然道:“等他们派人通知苗人截击我们的时候,我们早已过了苗区了,再说,苗人懒散,只图贪利而勉强听命‘青龙教主’这么大雨的晚上,苗人未必肯真的出来搜索!”
芮映雪却正色道:“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方才到达庄院时,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已杀了他们教中的三个香主,可见他们的消息灵通……”
费天仇立即不以为然的说:“那是他们自己人,可能利用信鸽写上简短的几个字,对付苗人这一套,恐怕就实行不通了!”
说话之间,两人不觉已驰上了一道绿草丛生的斜坡,坡上横植着一道道及膝野蕉。
费天仇一见,立即直觉的说:“雪妹,这里可能就是‘片马梅心’了?!”
这是费天仇第一次在极自然的情形下称呼芮映雪“雪妹”,使得芮映雪心情激动,血派沸腾,身体原本已感到有些不适,这时也突然觉得舒服多了。
芮映雪没有说什么,仅紧紧的握了一下费天仇的手,并点了点头。
费天仇拉着芮映雪通过了一道道的野蕉,发现里面地形多成起伏之势,远处景象虽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想必是崎峰峻岭和险山。
起伏的地形上,种植着纵横交错的行树与野蕉,有的空场积满了水,似是开拓出来的简陋菜圃或水田,由于雨水积满,看不出种的是什么蔬菜或植物。
空地两边的地势较高,且有一行行的小树,费天仇拉着芮映雪,就沿着凸起的地势和行树,急急向南疾驰。
前进中,他们看到一间一间密集在一起的简陋茅屋,那里面显然都住着苗人。
这时大雨依然倾盆,整个苗人区里,一片昏黑,除了“哗哗”雨响,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亮光。
两人不停的向前疾奔,身后早已听不到任何呐喊或有人追来的动静和声音。
费天仇暗暗庆幸,知道已甩脱了‘青龙教’的追击,只要再前进一两个时辰,便可通过‘片马梅心’苗区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邓老堡主甩脱了那位金坛主独自走了,但是,是继续前去了‘乱岩岗’,还是已转回了‘福宁堡’,却无法知道。
目前不管邓老堡主去了何处,他和芮映雪两人却只有前进的路一条,回头是绝对不可能,他和芮映雪能否再回到中原,他心中毫无一丝把握。
如今,他已把命运付托给上苍神明,换句话说,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两人一阵飞驰,前面突然现出一座突崖犄角,看形势似是又将进入另一个山区了。
也就在两人驰至崖脚下的乱石荒草之间的同时,前面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人声和吆喝。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惊,立即加速了步子,急忙奔至崖脚棱角下向前一看,神色一惊,顿时呆了。
因为,就在百十丈外的一片茅屋前,火把照耀,人影摇晃竟会集了苗人一两百个之多。
只见那些苗人,每人头戴一顶棕笠,下身则围着一块破布或兽皮,他们似是正在集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扫刀长矛或铁器。
他们之中的一人,正站在场中大声吼叫,手中擎着一柄两股钢叉,可能是他们的领袖人物。
但是,在那个领袖人物的旁边,却站着一个身着黄缎劲衣,背插单刀,手里撑着一把油纸雨伞的女子。
费天仇看不清那女子的面目和年纪,但根据她的衣着判断,应该是汉人女子。
汉人女子何以会和苗人住在一起,费天仇实在闹不清楚,但他也绝不相信是崖边‘青龙教’总坛刚刚赶来传达消息的。
费天仇认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汉人女子原就住在这个部落里担任沟通苗人和‘青龙教’之间的工作者。
根据‘青龙教’事先即已得知他费天仇一连杀死了他们三个香主的事加以证实,‘青龙教’中最快的传递消息方法就是利用讯鸽。
现在前面的苗人已经集合了近两百人,而且正在准备出发拦截,显然也是接到了‘青龙教’总坛发出的信鸽消息。
费天仇一想通了这一点,立即一拉芮映雪,低声道:“走,我们趁他们还没开始搜,赶快先通过去。”
芮映雪一声没吭,任由费天仇拉着在乱石荒草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疾走。
费天仇前进间,发现那些人仍在那里吵嚷嚷的没有前进,由于距离的拉近,这才听清那些苗人叫嚷的原因。
因为雨势凶猛,有如倾盆,那些苗人虽然燃起了惯用的松油火把,依然无法点燃的太久,只听全场一片雨打火油的“嗤嗤”响声。
只见那些苗人手中的火把,这支灭了,急忙去接燃另一支,刚刚燃起,接燃的一支又熄了,每支火把俱都不能持久。
苗人的头脑单纯,不山急得怒吼大叫,乱蹦乱跳。
费天仇看得正感好笑,突然发现前面横亘着一道大山涧,而且正好弯曲到那些苗人集结的地方不远,数十支火把照得涧边清晰可见。
一看这情形,费天仇只得停下身来,拉着芮映雪隐身在一大堆野蕉树下。
百多人的火把越来越少,但那些暴躁的苗人怒吼吵叫声却越来越大。
费天仇一看,却握了握芮映雪的玉手笑了,同时低声道:“不出片刻工夫,全部火把湿透,大罗神仙也点不着了!”
话声甫落,那边所有的苗人都吼叫起来,就是仅余的数支火把也被愤怒的苗人丢在地上的泥水中。
火把一熄,大地再度超于漆黑一片,但是,滂沱大雨,依旧倾盆如注。
费天仇一看,当真是高兴极了。
就在这时,愤怒的苗人吼叫声中,突然响起了—串清脆的女子声音。
费天仇一听,竟是那个汉人女子,以极流利的苗语在对那些苗人大声讲活。
芮映雪虽然觉得有些不舒适,但仍打起精神去注意那女子说些什么。
岂知,紧紧握着她的玉手。给了她无限勇气和温暖的费天仇却感叹的一笑道:“我们两人的这条命,仅值两条牛,六只羊,十二篓米酒……”
话未说完,芮映雪已震惊的颤声道:“天仇哥,你……也懂苗语?”
费天仇风趣的一笑道:“不懂苗语,敢一个人前来专吃活人的苗区吗?”
芮映雪不由惊异的问:“你的苗语是向谁学的?”
费天仇不答反问道:“你的苗语是向谁学的?”
芮映雪道:“昔年跟着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