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皇帝-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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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郑大人托人带进话来,让娘娘且放宽心,这几日他便会进宫来瞧娘娘。”
一直到小印子觉得自已弯下的腰开始变得发酸发硬的时候,郑贵妃才轻笑了一声:“罢了,回去告诉他让他好自为之,本宫已是自身难保,他又何必引火烧身去告诉他,他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不必来见了。”
小印子一言不发,恭谨的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
走出储秀宫老远后,停下脚下猛然回头的小印子,紧抿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底浓郁的阴鸷,悚然而惊人。
夜色渐深,各宫俱都点起了灯笼烛火,可储秀宫正殿当中,却是一室黑暗,一片死寂。
坐在铜镜前已经几个时辰的郑贵妃,倦得将头伏在台上。一阵风来,郑贵妃恍惚间抬起了头,忽然笑了起来镜子果然是最真实的东西,从它那里可以看到最真实的自已,也可以见到自已最想见的人。
“你怎么来了?本宫是不是在做梦?”
不知什么时候,出口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心里公成一片混沌,晕乎乎的如同身在梦中。
“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
直到那一只温暧的手抚在自已脸上时,真实又安全的感觉告诉她眼前发生的一切真的不是梦。
感受到轻声叹息里暗藏无尽柔情时,郑贵妃眼眶已经湿了,天底下只有这个人的一句话,才能使压在她心头那些千层寒冰尽数融化。
一声哽咽后转过身紧紧的抱着他,抱得又狠又紧,用力之大就连她自已都不敢相信,自已居然能有这样大的力气,对方心头怦怦跳动声,身上传来的温暧的气息,无一都在提醒着她这是真实的,他来了。
顾宪成叹了口气,轻轻挣了一下,却发现挣扎已经完全是徒劳。
黑暗象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只有强行压抑的喘息声在殿中奇异的蔓延
洁白修长的脖子高高仰起,细腻如玉的皮肤上染上粉红,两条长腿紧紧的崩直,眸底的冰寒已经全数化成了春水,在迎接潮水一拨接着一拨侵袭中,一连串沙哑甜腻又有些压抑的呻吟不停从嗓子里溢出,一直到最后那一刻彻底的迸发,急速的喘息声终于渐渐变得平静
“救我,救我我该怎么办?”
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回答她的只有紧紧的拥抱。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太子监国以来,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朝中诸多政事有申时行在背后相助,自然一切无虞。与此同时,申时行亲笔致辞信一封王锡爵,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对于这个少年同窗,半生同僚,搭档了一辈子的好朋友,再度出山的申时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的,想到王锡爵接到这封信后的精采脸色,申时行就很开心。
眼下内阁中只有沈一贯和沈鲤,一个朱赓至今还现呆在天牢里不得解脱,内阁人手严重不够,沈一贯已经几次上疏,请求增派人员辅政。对此朱常洛有意重立内阁,请申时行再度出山为首辅,却被申时行摇头拒绝。
“这个不急,等王元驭回来了,咱们再重长计议。”
做为一个三朝老臣老臣,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申时行,对于朱常洛居然能够这样顺利的荣登太子之位,欣喜意外之余,总有一阵难言的莫名不安。
虽然不太明白老谋深算的申时行在想些什么,但朱常洛有一点清楚明白,这位一直在大明朝权力的最高峰徘徊几十年屹立不倒的人的决定,想必有其深意。
历史用无数个铁例已经证明:皇权争斗中永远绝对的胜利,就算已经是太子之尊,但在没有彻底的坐上那个位子之前,隐在幕后的阴谋就永远不会停歇,这就是申时行执意暂时不在朝廷现身的原因,因为有些时候隐在后边比起在站在前面,要看得真切的多。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申时行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万历二十年四月初,顺利当了二个月太子朱常洛麻烦来了!
甫进四月的京城,桃红柳绿,春风扑面,对于诸多文人骚客来说,放眼都是如画美景;可对于一年之计在于春的老百姓来说,天刚蒙蒙亮就得收拾起身,生火做饭下田做工。
可是奇怪事情发生了,每一户人家的门前都见到了一份文书。
或是在门缝,或是在院中,甚至在街道上、市场上都有这一样份文书。
对于不识字的人来讲,对于这样一张纸,却不知道上边到底写了些什么,自然很是好奇。
等四下一打听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这种东西几乎是人手一份。
都说好奇害死猫,有些时候,人的好奇心比猫要大得多。
等到这份奇怪的文章传进皇宫,到了朱常洛手上时,已经是市井街巷人人皆知,就连一众官员都在议论此书。
一篇文章之所以能够造成这样的轰动,是因为这篇文章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从这篇文章现世起,上到朝廷诸官,下到贩夫走卒,几乎全都在议论纷纷,在很短的时间内,各种版本的流言喧嚣尘上。
这篇文章的内容很直白,没有任何艰涩难懂的地方,遣词用句朴实无华,琅琅上口。文中就是一个名叫郑福成的和另外一个人如同唱双簧一样的你问我答,此书大概只有三百来字,但内容却如同重镑炸弹,在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时人以此书“词极诡妄”,故皆称其为“妖书”。
书中无名氏问:眼下天下太平,又新立了皇长子为国本,听说颇有贤名,是大明百姓之福啊。
郑福成断然反驳:非也非也!现下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
无名氏奇道:你怎么知道?
郑福成淡淡道:盛传皇上病重,太医院群医束手,回天乏术,龙御归天之时便是天下大乱之时!
无名氏惊道:这种惊天的内幕你从何而知的?
郑福成得意道:当今内阁首辅沈一贯!
无名氏不以为然道:就算皇上重病,但太子已立,天下想要大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郑福成很自信的笑道:新立太子坐不长,大位更替只在旦夕之间!
无名氏咋舌叹气:你怎么敢确定?
郑福成冷笑道:太子曾于万历十七年被秘劫出宫,身中奇毒命不久长,铁定活不过二十岁,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太子!
无名氏惊怖悚然道:这样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福成得意洋洋:天下要太平,潜龙景象新!
这篇只有几百字的文章名叫续忧危竑议,其中不但将皇帝、太子尽诸污蔑涂毒,更是将首辅沈一贯拉下了水,就连郑贵妃和福王也不得轻生,到最后更是丢出一句十个字莫名其妙近乎无解的顺口溜。
果然够妖够毒,词极诡妄,小小三百字一篇文章,彻头彻尾的是一部反书!
等申时行和孙承宗二人得了消息,快速赶来到慈庆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慈宁宫内灯火辉煌,每个人脸上都是阴云密布,心事重重。
申时行拿过来看了一遍后,脸上怒色一闪即逝,拍案而起,震得桌上茶碗嘣起老高。
“身为内阁首辅,沈一贯反应不力,让这等妖书胡言惑乱流传,真是怠职无方,庸才碌碌!”
孙承宗脸黑得如同锅底,忽然冷笑道:“这满纸的全是妖言惑众也就罢了,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暗藏古怪。”
申时行拿过一看,果然郑者,郑贵妃,福者,福王,成者等同成功,连起来的意思就是郑贵妃和福王成功了。
申时行脸若寒霜:“这些人狼子野心,居然敢咒太子殿下活不过二十岁,这事一定得彻察!”
对于申时行的这句话,孙承宗深以为然。
自古以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理由太简单不过,好容易争出来一个国本,如果活不过二十岁,那真不如立福王了。可以想象这个事对于一直别有用心的一众大臣来说将是何等的喜闻乐见,如果不找出妖书的始作俑者,那么朱常洛这个太子难保当得下去。
听到申时行这句话的时候,叶赫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心有灵犀般正好和一直陷在沉默中的朱常洛的眼神对在了一处,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苦笑。
申时行和孙承宗走后,朱常洛亲自送他们二人出去,叶赫却站着没动。
等朱常洛回来时,却见叶赫背身负手伫立窗前,若有所思。
朱常洛心里有些发闷:“干嘛呢,想得这么出神?”
叶赫蓦然回头,一天的星光好象俱都飞进了他的眼,以至于他此刻眼底的光亮得吓人。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事是干的?”
带着苦涩味道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飘进来的,“或是你已经猜到是谁做的?”
对上那比晶莹剔透的眼眸,朱常洛有些不忍,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他和叶赫之间不再需要任何的谎言。
“知道我中毒的事的有几个,知道我命不久长的却只有一个。”朱常洛心念一动,凑到叶赫耳边,低而清晰的说道。
一片乌云飘来,星光瞬间黯淡:“果然你和我想得一样。”
偌大的殿内再没有任何的声音,静得能够听到烛火突突跳动的声音,就连双方的怦怦心跳皆能历历可闻。
第181章 猜忌()
一头青丝散落在洁白如玉的背上,象一汪奔流的黑瀑漫过了自已也流过了对方宽阔的胸前,顾宪成急喘着气,纵然身在黑暗脸色依旧有些发红,回味激情余韵,只觉三魂七魄出了肉身升了天,轻飘飘身置云端一样快乐。
“叔时,告诉我该怎么办”
近乎梦呓一样的声音,顿时使沉浸在情欲余晕中的顾宪成清楚过来。
伸手托起郑贵妃的脸,触手冰冷,一手上竟然全是泪痕。
瞬间有种说不出的心痛,顾宪成翻身将她搂在怀中,紧密有致的吻雨点一般落在她的额头,鼻间,耳畔,最后落到了樱唇之上,对于顾宪成的怜惜郑贵妃仿佛失去了兴趣,好象刚才那一场激烈昂扬的情事,已将她身上所有的热量全部焚尽,眼下的她就是一截燃尽之后的灰烬,任火光再凶猛,也不会生出半点火花波动。
夜色如潮,情深如海,当缱绻化成流水,激情变成宁静时,梦境终归还要化成现实。
顾宪成叹了口气,温柔的目光落在她修长的眉梢,柔声道:“阿雪,这几天准备一下,我准备带你离开这里,咱们学当年越国范大夫泛舟五湖,从此天长海阔,相守不弃,白头偕老可好?”
感受怀中那柔软的娇躯瞬间一颤之后变得又冷又僵,放在胸膛上温暧的手变得汗湿滑腻,顾宪成眉头一蹙,心头一阵发慌,连忙将紧紧她揽到怀中,郑贵妃下意识的挣了几下没有挣开,终于恢复了清醒:“离开?宫禁森严,如何能够脱身?”
“京城内外必生一场大变,乱成一团的时候,就是咱们离开时候。”
听他说的笃定,郑贵妃忽然冷笑:“可是我好不甘心我若走了,洵儿要怎么办?”
顾宪成眉头拧紧:“火烧眉毛,还顾得上别人么?你的洵儿是皇家三皇子,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福王,就算不能再过你在宫时那随心恣意的生活,可是对他来说多些挫折磨打也末必不见得是件坏事!你看皇长子朱常洛,他们只差四岁,可是论心智权谋,你的洵儿与他相比不啻天壤之别!”
这几句话说的尖诮刻薄之极,顿时让郑贵妃又愤怒又难堪却无言反驳,眼底有狂热的疯狂,近乎偏执的赌气喊道:“你闭嘴!洵儿那点比不上那个贱种,若不是那个死人留下那道奏疏,洵儿现在已经稳坐太子之位!”
“够了!”顾宪成耐心耗尽,伸手将郑贵妃从身上推开,“事到如今,过去的事还说什么!他有奏疏,你有密旨,结局还不是一样!”
一言如刀插心,郑贵妃哑然无声,狠狠咬住了下唇,脸色惨白如雪。
自栩洞明世事,人情练达的顾宪成看到爱人神情委屈,终究是不忍心,几步上前从背后挽住了郑贵妃单薄的肩膀,见对方执拗倔犟的侧转了头,忍不住长叹一声,声音变得如同水一样柔软:“阿雪,你放心,前边就算刀山油锅,我也无怨无悔陪着你一块闯。”
“无论什么情况,我永远也不会抛下你,那怕是死!”
低着头伏顾宪成的怀里,郑贵妃强行压住心头的感动:“就算天塌地陷,我也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为这一个承诺,自已已经付出了十几年的自由,如今真的到了解脱的时候么?
黑暗中的顾宪成深深的凝视着郑贵妃,嘴角已挂上了一丝苦笑,“时间不多了,把剩下的那粒红丸给我吧,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