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6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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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了驿馆。驿丞依照二人的官职级别给他们分别安置了住处,皮副千总和紫阳县的捕快至此便算完成了公务,可以打道回府了。
叶小天为人仗义,特意出钱置办了几席酒宴他们胡吃海塞一番,这才送他们上路。等皮副千总他们一走,叶小天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尽管叶小天是待罪的犯官,身边不能有人侍候,但是李秋池他们怎么可能让叶小天一个人上京,他们派了十二名侍卫。一直远远地辍着皮副千总等人,始终保持三里之遥。
如今皮副千总完成使命,驿馆又不禁止叶小天会客,这些部下自然寻上门来。叶小天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去替我打听一件事,看看红枫湖夏家的人是否还在京城。”
那些侍卫都是山里汉子,并不精通这些事务,要是换了李大状,那就容易多了。如今听叶小天一说,那些侍卫都是一脸的茫然,却还是毫不犹犹豫地答应下来。
叶小天见状。又指点道:“她们住在哪里我也不晓得,十有**现在已经回了贵州,不过还是打听一下的好。这样,你们去礼部打听。她们的往返别处衙门纵然不知道,礼部是一定会知道的。你们此去,千万不要与人起了冲突,打听事情靠金银开道就行了。”
侍卫们还是有些茫然,打打杀杀的他们在行,这种事他们毫无头绪。不过总算知道该去哪儿打听了,侍卫们急忙点头。
叶小天瞧他们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反而不放心起来。让这些只懂打打杀杀的汉子和那些其滑如油的书办吏目们打交道……,只怕给人家卖了,他们还傻乎乎地帮人数银子呢。
叶小天想了想,苦笑道:“算了,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管了。你们去刑部大牢,找玄字一监的牛大叔,就说叶小天回来了他来一趟。”
众侍卫松了一口气,立刻出门,一路打听着刑部大牢的所在,风风火火地赶了去,像绑架似的,把老牛大叔给弄到了馆驿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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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以为要等和他有关的奏章送上朝廷,众大学士们群议一番,拿出初步处理意见后再交由天子裁断,那时他的消息才会被一些朝官们知道,却不知他虽然是悄然入京,不声不响,却早已有人着他。
锦衣卫指挥使宇无过一下值,便直奔兵部尚书乔翰文的家。乔老爷家的后花园里,桃李绽放,绚丽多姿,五位宽袍老者正坐在桃花阵里,品茗闲坐,谈笑风生。
在座的五位老大人中,有三个是江西人,另外两个是山东人。江西在文教方面一直很出色,所以科举中第的士子很多,如此一来官员中自然就以江西籍居多了。
前些年有一次官员们聚会时,有位江西籍的官员忽然发现席上官员大部分都是江西人,非常高兴,顺口便说了一句“满朝文武半江西”,以此夸耀江西才子之多。
不过作为孔孟之乡的山东,才子也不少,虽然在数量上还没法和江西比,但他们之中做到位极人臣的人却很多,当时就有一位山东籍的官员跟了一句“小县不大四尚书!”
这位官员是山东汶上县的人,而汶上县接连出了四个尚书,那可是位极人臣的高官。这四个尚书并不是把前朝今朝几百上千年间出的官员都算上,而是就发生在这二三十年间。
仅仅二三十年间,山东汶上县就接连出了四个尚书,其中有两位尚书小时候还是一个私塾的同学。这一对一答,一时传为佳话。
如今在场的这几位,巧的很,正是这两省籍贯的官员,几位老大人正聊着,宇无过走了进来,看来他和这几位老大人都很熟稔了,没有像平时相见时一般施礼,只是团团一揖,就在斜倚石桌、擎杯赏花的兵部尚书乔翰文身边坐了下来。
小婢上前为他斟了杯茶,乔翰文低头注视着水中起伏上下的茶叶,沉声道:“叶小天到京了,下官收到消息说,在紫阳县时,曾有土司家人预埋火药试图炸死他,但此人机警,逃过一劫。”
正在闲谈的几位大人都把目光向他投来,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抚着胡须淡然道:“龙潭刚捎了信来,向你我提起过此人,言及此人或有大用,你们怎么看?”
这位老人叫严亦非,他的仕途经历很奇特,因为他是由武转文的。他本是山东登州世袭千户,后来在倭寇横行时,补任了登州知府,由武转文了。
此后,他又升任山东按察司副使、再升佥都副御史,累迁南京户部右侍郎、兵部左侍郎,现在的职务却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漕运,兼抚淮南,可谓大权在握。
他口中所说的“龙潭”,就是新任贵州巡抚叶梦熊。叶梦熊字男兆,龙潭。这几位老友对他都只称其,不呼其名。
礼部侍郎林思言看看左右,见其他几位大人沉思着没有说话,便道:“林某在南京时,曾与这叶小天打过交道,后来去葫县传旨,与他又有过往来。”
通政司右通政党腾耀笑问道:“此人如何?”
林思言道:“不安份!是个能折腾的主儿!”
严亦非道:“看来龙潭很器重此人,否则不会特意来信提到。诸位觉得,此人可以引为心腹吗?”
乔翰文摇头道:“不妥!此人纵然心向朝廷,可他毕竟已然是世袭罔替的一方土官,他的根本利益与你我所追求的可谓南辕北辙。相对于贵州那些土官们,此人可以扶持也可以亲近,却不可引为心腹!”
林思言颔首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在金陵时,我曾试图招揽他,此人当时只是个不得志的会同馆大使,却也有股子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劲儿,如今他身为一方土官,就更不可能追随你我,削他自己的刀把子了……”
乔翰文有些不悦地对严亦非道:“严兄,对于西南,我等已筹谋多年了,如今龙潭已至贵州,霖寰那边也该加快步伐才是!”
龙潭是贵州巡抚叶梦熊的雅,霖寰是四川巡抚李化龙的。严亦非点了点头,微笑道:“贵州有梦熊坐镇,慑其后方,四川化龙当能制伏那头应龙了!”
想到贵州叶梦熊、四川李化龙两口雪亮的铡刀已经架好,几位大员眼中都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宇无过微微一笑,道:“那么,对叶小天此人……”
右通政党腾辉道:“此人是龙潭想用的人,龙潭在贵州,对当地人物远比你我清楚,多此一举的事我们就不要做了。这个叶小天,只要我们保证他安然无恙重返贵州即可,其它的事,还是不要管了,免得弄巧成拙。”
乔翰文点点头,对宇无过道:“皇上应该没有要严惩他的意思吧?”
宇无过笑道:“当然没有,听说石阡、铜仁两府土官自相残杀,搅得整个贵州不得安宁,皇上还大笑三声,连呼‘痛快’!我看,皇上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叶小天有所闪失的。”
乔翰文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或许我们什么都不用做,这叶小天也能安然而来,安然而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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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红枫花堪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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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做了一辈子狱卒,还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绑票。
听说有人要见自己时,老牛并未在意。要见他的陌生人多了去了,天牢里关的都是犯官,个个都有关系、有门道,亲朋好友一大堆,犯官入狱后,亲朋好友都会打点一番。
背景深、能力大的,直接向刑部或司狱官打招呼,还够不到那个层面儿的,就用金银开道,直接找牢头儿或资历深、威望大的狱卒打招呼。
老牛以为今儿找他的又是托关系的犯官亲眷,所以大大咧咧地出了天牢,被人家领到僻静处也意,结果那几个叶小天的亲兵把他领进一条小巷,肃然宣布:“我们大人要见你!”
老牛茫然道:“你们大人是哪个?”
如非得已,几个山中武士是不愿意说出叶小天的名姓的,那有冒犯之嫌。既然尊者他老人家要见这个人,反正他去了也就会知道尊者的身份,几个武士压根没想过这个老狱头儿居然是被他们至高无上的尊者大人敬称为牛叔的。
一个武士头目把手一挥,肃然道:“等你见到,自然就知道了,带走!”
旁边冲上来两个武士,左右一挟,拎起老牛就走。
老牛惨呼:“绑……”
一口锋利的刀横在了他的嘴巴上,是真的横在了嘴巴上,锋利的刀刃已经入口,老牛立即张着嘴巴,一声也不敢吭了。
老牛就这么被架着,一直拖到馆驿,一路上,老牛不知做出了多少最坏的打算,经过馆驿侧面围墙时,他还以为要被人一刀捅了塞进阴沟,直到转过围墙,他才缓过气儿来。
一见对方拖着他往馆驿里走,老牛终于放了心。这里住的都是各地前往京城公干的大臣、觐见天子的臣僚,不可能有人在这里边杀人害命,如此说来,他们之前不是说谎,真的有位“大人”要见自己?
想到这里,老牛差点儿没把鼻子气歪了,他这一路差点儿没吓得尿裤子,谁要请人会有这么莽横的手段?简直是岂有此理。
“大人”从屋里边出来了,一见老牛就眉开眼笑:“牛大叔,好久不见啊……”
老牛一看叶小天,先是一呆:“你是小天还是小安?”
本来老牛跟叶小天最熟,不过叶小天出远门后,小安顶替了他的位置,又做了几年狱卒。老牛可分不清他们两个谁是谁。
叶小天笑道:“我是小天啊,牛大叔康健如昔,一点都没见老啊,就是这头发……怎么快掉光了?”
老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是你小子要见我?”
叶小天道:“不是我还有谁?”
老牛气道:“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手下人,他们这是请人吗?简直就是绑架!”
叶小天这才发现老牛还被两个身高力大的武士架着胳膊,赶紧摆手道:“放开放开,这是我牛大叔,你们怎么这般模样就把我牛大叔给请来啦!”
叶小天挥手摒退几个侍卫,把老牛扶进房间,一边给他斟茶,一边笑眯眯地道:“牛叔你别生气,我这些部下都是山里汉子,做事不懂规矩,对我吩咐的话也常一知半解的,你别见怪。”
老牛气哼哼地嘟囔了两句,这才说道:“老叶还好吗,你们一家人都回京来了?”
叶小天道:“就我一个,我爹还在贵州,时常还惦记起您呢。”
两人唠了几句家常,叶小天就拐上了正题:“牛叔,我刚回京,现在有点麻烦,不方便出入,可我手下那些人实在不是办事的料儿,所以有点事儿想麻烦你。”
老牛滋溜喝了口茶,抬眼瞧着他。
叶小天凑过去,嘻皮笑脸地道:“我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礼部一定知道她的行踪,想麻烦牛叔去帮我打听打听。”
老牛想了想,皱起眉头道:“礼部?要是刑部,我还认识些人,礼部,我实在不熟啊!”
叶小天一伸手,掌上就托了一锭金子,叶小天道:“有它开路,还怕没有熟人!”
老牛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道:“你小子,还真是发达了!你要打听谁的消息?”
叶小天道:“贵州红枫湖夏土司家的千金夏莹莹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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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夷回京之后,马上就入宫去见天子。旁的太监如果有机会出京,无不想着尽量拖延时间,在地方上多待些时日,不但能多捞许多好处,而且自由。一
入宫门深似海,再回首已百年身,谁晓得今后还有没有机会踏出那黄色的高墙。但是对徐伯夷来说,这些他都不贪恋。
他以前最热衷的是权力,现在依旧如是,而这和他是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不过是以前走官场,现在走内廷罢了。
他现在除了追求权力,还有一个执念,就是向叶小天复仇。这一点更离不开宫廷,他现在就像一株菟丝子,只有缠在万历皇帝这棵参天大树身上,才能俯瞰众生,否则只能俯伏在他人脚下。
所以,他一回京,毫不留恋京城的繁华景象,立即踏进了宫门,去见天子。万历皇帝正在纠结,听徐伯夷说起此番往紫阳接收贡橘的经历,丝毫不以为意,听他说罢,便淡淡地挥了挥手。
徐伯夷很想打听一下皇帝有没有把叶小天的女人搞到手,可是瞧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却也不敢多问。做奴才的最清楚,在主子不高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