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游戏竞技 电子书 > 夜天子 >

第59部分

夜天子-第59部分

小说: 夜天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雅已经明白,但她没和丈夫说起这件事,不明白如何,明白又能如何?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志大才疏,读书在行,做官却不成,在葫县三年,他早已被齐木、孟县丞、王主簿,以及各族山民和朝廷交织而成的大网上压下拱、左挤右顶,弄得心力憔悴,他是无力反抗的。

    第二天是个阴天,天气阴得就像县衙里上下人等的心情一样压抑,所有人都期待着公审的到来,可这一刻真要来了,他们又紧张起来。齐木一直没有动静,齐木越是不出手,他们越是担心,不知道齐木究竟会做什么。

    “艾典史胆子真大!敢跟齐大爷做对。”

    “知道他为什么胆子大吗?”

    “为什么?他有靠山?”

    “屁!听说他有疯病的。”

    街头百姓议论纷纷,正由此经过的县衙清洁工老卢不乐意了,站住脚步,冲那人吼道:“要是当官儿的都有这样的疯病,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那人被震住了,讪讪地说不出话来。老卢冷哼一声:“嚼舌根儿,小心下拔舌地狱!”说完背起手继续往县衙门走,原本有些佝偻的腰杆儿,似乎挺拔了许多。

    ……

    昨晚就有捕快到郭家通知,让他们今日一早就去县衙,尸首也不得掩埋,还要抬到县衙为证。郭家人听了心情惶惶,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没多久就听隔壁徐家妹子徐小雨指桑骂槐的又骂上了,只不过这回调门儿放得很小,说的话也不再肆无忌惮。

    郭家人想不好明天到了县衙后究竟该怎么说,是屈从齐木,任由亲人枉死,还是站在官府一边做证人,甚至……重新做原告。这一宿,郭家人都没睡好,郭老汉守在侧厢停放儿子尸首的房间里,更是一宿没睡。

    天亮的时候,郭家娘子到院子里打水做饭,忽然发出一声尖叫,郭老汉等人闻讯跑出来,却并未见到有什么人闯进来,只见郭家娘子呆呆地站在院中,身子簌簌发抖。

    郭老汉诧异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他的脸就变得煞白。郭家娘子手里拿着一个布偶,想必是昨晚被人抛进来的,布偶已经被血浸透了,血渍已干,透着可怖的黑红色。

    更加令人怵目惊心的是,那只布偶没有头,四肢也都被扭得脱离了身体,只剩下几条线连着,软绵绵地耷拉着。郭栎枫的儿子走到爷爷身边,不解地看着那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布偶,疑惑地道:“爷爷?”

    郭老汉一把抱住孙子,用尽了全身气力,好象只要一松手,小孙子就会不翼而飞似的……

    ……

    同一天晚上,周班头家也有人去骚扰,但是县衙的捕快们早就有了防备,当晚有六七个捕快住在周家,那些地痞刚刚扒上周家的墙头,迎面就挨了一枷,急急落荒而逃。第二天周家人起来,只看见墙头一滩血,倒没留下什么可怕的东西。

    ……

    县衙三堂,花晴风穿戴整齐,举步往前堂走,脚下沉重的像坠了铅块,当他走到二堂门口时,就见三班六房的胥吏、衙役们齐刷刷地站在那儿,看到大老爷出来,他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大老爷!”

    花晴风站住,脸色难看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请大老家为郭家主持公道!”

    “请大老爷为周班头主持公道!”

    “请大老爷为葫县百姓主持公道!”

    “请大老爷为我葫县衙门主持公道!”

    众人异口同声,说到最后一句时,很多人忍不住扑簌簌地流下热泪。

    花晴风沉默了片刻,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便向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更加沉重,就像套了一副百十斤的脚镣。当花晴风出现在大堂门口时,所有的捕快、皂隶就像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目光已经把他们想说的话喊了出来。

    天阴的厉害,连风都显得有些沉闷,花晴风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噪热,衣服粘在后背上,特别不舒服。

    叶小天和周班头没有让人扶,他们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站得更直。罗大亨今天没去开店,挎着书包站在叶小天旁边,彪乎乎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孟县丞没有走过来,他远远的站在自己的签押房的屋檐下,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他身边赫然站着齐木。叶小天刚刚就看到他了,当时叶小天就想发作,但他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今天的目的是替郭家、周家主持公道,先把徐林一班人拿下,只要拿下这班人,齐木的气焰就灭了一半,到时再对付他也不迟。这时节外生枝的话,只怕一场混乱之后,堂审又不成了。

    王主簿最近一直没有露面,今天这样的大场合,他难得地出现了,他也站在自己的签押房门口,双手拢在袖内,饶有兴致地远远地看着,脸上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郭家人、周家人乃至两家一些当日目睹行凶的邻居路人都被带了来,至于徐林等齐家打手,乃至祥哥等泼皮流氓自然也被带来,大堂门口人山人海,花知县从那窄窄的人墙巷子里走过去,就像是上刑场,还没进大堂,额头就见了汗。

    “威~~~武~~~~”

    今天的堂威,喊得皂隶们自己也是精神一振:“原来我也可以喊出如此庄严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啪……”

    水火棍敲在大堂的青砖地上,整齐、肃穆,仿佛鼓声,一声声敲在人的心上。

    皂隶们偶尔才上一次堂,平时早就散漫惯了,堂威喊得稀稀落落,这水火大棍“敲山震虎”的仪式更是早就被他们遗忘了,可是今天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想了起来。

    起初,水火大棍顿在地上,节点还有些乱,仅仅片刻之后就整齐划一了,一种有节奏、有韵律的敲击声,令大堂上一片肃穆,也令所有皂隶乃至堂外捕快们的血沸腾了起来,就连坐在公案旁小几后拈着毛笔等待记录的那个书吏,都不由自主地让坐姿更严肃了些。

    然而,这让花知县不知多少次梦中才可以见到的公堂上的威风,此时却让他如坐针毡,他的心里打着鼓,忐忑不安地咳嗽了一声,虚弱地喊了一句:“升堂!”

    花晴风在案后坐下,这才想起忘了先拍惊堂木,他把惊堂木又拿起来,有心再补一下,又觉得不妥,只好讪讪地再度放下。

    花晴风张了张嘴,发觉嗓子沙哑,他用力咳嗽了两声,才喊道:“带嫌犯!”

    ※※※※※※※※※※※※※※※※※※※※※※※※※

    “轰~~隆隆~~~”

    雷声闷闷地从地面辗过,扶拐而立的叶小天忽然想起在天牢时曾听一位官员说过的话,似乎很契合眼前的情景,忍不住说道:“天雷震震,也发不平之音!”

    周思宇还没轮到上堂,此时依旧站在他身边,闻声赞同道:“大人说的是!”

    大亨把书包往身后一甩,对叶小天道:“大哥,你可别逗了,最近有几天不下雨啊?大大大前天下雨,大大前天下雨,大前天下雨,昨天没下雨,今天……”

    叶小天瞪着罗大亨,没好气地道:“你对天气这么有研究,怎么不去钦天监做事?太屈才了。”

    大亨喜道:“我能做官吗?”

    叶小天气得调转头不再理他,周思宇对叶小天道:“今日公审,大人怎么不上堂听审?”

    叶小天沉默片刻,对周思宇笑了笑,道:“我说我有点怕,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怕?艾典史会怕?他可是连齐木都敢挑战的人。

    周思宇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叶小天苦笑道:“真的,我真的有点怕。我能做的都已做了,接下来要看县令大人能不能抗得住孟县丞的压力和齐木的威胁,我能不怕么?

    对你们,我可以摆出上官的架子来讲大道理,对县尊大人,我也能这样?再说,即便我说了,他会听么?像他这样的人,饱读诗书,又怎么可能听得进我的说教,总要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罗大亨“嗤”道:“大哥,你就别替他遮羞了,他想什么通啊?他什么事儿不明白?他比你都明白,问题是,他没勇气。”

    叶小天道:“他毕竟是一县父母官,今天又是公审,有这么多的百姓看着,即便只是为了不遗人笑柄,风口浪尖儿上,他也该秉公而断吧。”

    周思宇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自二堂至大堂,这一出出的,典史大人这是要把县太爷逼上梁山?”

    周思宇书读得少,成语用的不是很恰当,不过那意思倒也表达出来了。

    叶小天道:“也不能说是逼上梁,山,只希望他也能一点男儿血性。他是一县父母,按道理,这种场面下……”

    罗大亨把书包又挪到了前面,好象怎么背都不得劲儿似的:“拉倒吧大哥,按道理?按道理的事多了,都能按道理办吗?狼怕老虎,狼多了咋就不怕了呢?按道理大臣见了皇帝该磕头,可宋理宗非啥偏就哭着喊着要给贾似道磕头呢?

    按道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可宇文护作为臣子,为啥能一连杀了三个皇帝呢?按道理夫是妻纲,那得百依百顺的,戚继光干嘛就怕老婆怕的天下皆知呢?

    按道理主人管奴仆,可恶奴欺主的事儿这天底下难道还少了?大哥啊,道理是道理,可这天下的事儿要是都能讲道理,哪还有那么多事。按道理?嘁!你跟谁说理去呀!”

    叶小天:“……”

    罗大亨看看叶小天的脸色,试探地问道:“大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叶小天道:“没有。”

    罗大亨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叶小天沉着脸道:“所以尤其可恨!”

    “喀喇喇!”

    随着叶小天这句话,适时响起一道震天响的惊雷,震得窗棂一阵瑟瑟,罗大亨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叫道:“我的玛雅!这雷响的,吓死人了!”

    蕴酿许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诚求推荐票!

    。

第25章 公堂之上() 
大雨倾盆,听得人心烦意乱。其实叶小天很喜欢下雨,尤其是这样的倾盆大雨,最好再伴以阵阵雷声。他觉得这种感觉特别酣畅淋漓,每逢这样的雨天,他绝对不会产生悲风愁雨的情绪,反而特别的兴奋。

    于是,这样的雨夜,他常常睡的更加踏实,而这样的雨天,他则少不了跑到雨中追逐着雨花又笑又跳,但那已是童年时候的轻狂了,年纪渐长,终究要沉稳许多,但是每逢暴雨,他仍旧从心底里感到畅快。

    然而今天不同,堂审的时间也不知持续了多久,里边没有人出来,外边也没有人进去,站在廊下的叶小天心有所系,难免有些烦乱起来。

    忽然,有衙役站到堂口,高声呼周班头上堂,周班头向叶小天点点头,拄着杖一步一挪地向堂上走去,与此同时,郭老丈一家人从大堂上走下来,与周班头错肩而过。

    周班头停顿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郭老丈一家人凄惶哀婉、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便是一沉,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犹豫,只是咬了咬牙,便以更快的速度,挺直了腰杆向大堂上走去。

    叶小天也看到了郭老丈一家人,但郭老丈一家看到他时躲闪的目光,让他明白了什么,他慢慢扭过头,再不看郭家人一眼,只是抬头看着串成了线的雨幕,心中极度抑郁的心情恨不得和那雨水一齐倾泻出去。

    过了片刻,罗大亨在一旁唤道:“大哥!”

    叶小天扭头一看,这才明白罗大亨为何唤他,只见郭老丈一家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边,齐刷刷地跪在他的面前,不等说话,郭老丈便热泪双流,哽咽地道:“不论如何,典史老爷的恩德,我郭升一家,永志不忘!”

    说罢,郭老丈便带头磕下头去,叶小天没有问,但他已经明白,郭老丈一家定是迫于齐木的威胁,没敢在公堂上坚持追究凶手的权利。很可能,他们拿出的依旧是荒唐的病死的理由。

    哀其不幸,还是恨其不争?叶小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想说,心中有愤懑,也有悲哀,他知道小人物的种种无奈,可他面对郭家人的软弱与退缩,他心中还是说不出的失望。

    大亨把书包又甩到了身后,对叶小天说:“大哥,我爹说过一句话,他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可怜之人也许可怜,值得同情,但不值得相助。”

    郭老丈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贱命一条,他未必不敢拼,可是为了小孙子的命……,这儿是齐木的天下,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执意与齐木对抗,会出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