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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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凝儿正在花厅里坐着,她已漱了口、净了面,一见叶小天进来,便嘻嘻一笑,得意地道:“斗嘴我斗不过她,想跟我斗酒,哼哼,瞧她喝成那副样子,实在开心。”
叶小天瞪了她一眼道:“你呀!”转念想想,忍不住一笑,摇头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位于监州胸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多少人都难撩拨她动起性情,怎么一见你却闹起性子来了,实也稀奇。”
展凝儿乜着他,板着脸道:“装!你继续装!”
叶小天摸摸鼻子,诧异地道:“我装什么?你是不是也喝醉了?我怎么听不懂?”
展凝儿冷笑一声,道:“真的听不懂?听不懂你摸鼻子干什么?你要么无奈,要么心虚,否则是不会摸鼻子的,你这个小毛病,当我不知道?”
叶小天立即嘻皮笑脸地凑过去道:“还是我的宝贝凝儿最了解我!”
展凝儿道:“去去去,一嘴的酒气,臭死啦!”
叶小天用手扇了扇,一脸无辜地道:“哪有?”
展凝儿推着他到了屋角脸盆旁,取过牙刷子,抹上青盐,递给他,又为他倒了杯水。叶小天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凝儿,你和你表哥住在哪儿呀,今晚还回去住吗?”。
凝儿道:“当然回去,人家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既有住处,却赖在你这儿算怎么回事。”
叶小天漱了口,一边用毛巾擦嘴,一边道:“喔!天色渐晚了,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凝儿气急,狠狠拧了他一把,道:“你个没良心的,巴不得我走是不是?我在这儿碍着你和那个姓于的勾勾搭搭了是吗?”。
叶小天把毛巾一扔,哈哈大笑着返身抱住了她:“嘿嘿!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哪儿舍得让你走,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吧,你表哥那里,我派人去送个信儿就好。”
凝儿睇着他道:“我当然要留下,留在这儿看着你!不过,你别想好事儿,我跟哚妮一起睡。”
叶小天忙道:“你放心好了,我也喝多了,还能想什么好事儿呢,我也跟哚妮一起睡。”
凝儿抬脚一跺,早知她这小习惯的叶小天灵巧地一躲,又凑上来,笑嘻嘻地揽住了她的腰,柔声道:“你也知道,创业维艰,尤其是地盘各有归属的情况下,我想占有一席之地格外难,实在无暇顾及太多,可我没空过去,你怎也没空过来?”
凝儿神色一黯:“家母自幼体弱,原先还好,身子虽弱,却也没有大碍。谁料上一次大病之后身子就垮了,如今时不时就要生病,娘亲只我一个女儿,我又怎么放心远离。”
叶小天轻轻环住她的身子,沉默片刻,低声道:“苦了你!等咱们成了亲,把你娘也接过来吧,女儿女婿一起照料她老人家,谁叫咱们是她最亲的人呢。”
凝儿听得心头一热,低低答应一声,再抬头时,就见叶小天正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只是凝儿个头太高,叶小天很难做得到由上而下地俯视,未免少了些侵略攫有的霸道。凝儿微露羞意地轻轻仰起下巴,缓缓闭上了眼睛。
“反正我们早晚要成亲的,不如今晚……”
“不行!绝对不行!要等……洞房花烛夜!”
窗棂上,一双人影儿轻轻合成了一个,低吟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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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81章忍到尽头:
第82章 如此柳下()
夜色朦胧,知府衙门里里外外的灯笼已经全部撕去红罩纱,换成了白纱,如此一来,灯光更加明亮,照得整个知府衙门白昼一般。
知府衙门里,哀伤的丧乐声始终不停,整个府邸里依旧有人不断进进出出,因为张铎死得太突然,许多事都需连夜筹备,是以这时整个府邸里还是像蚂蚁搬家似的不得消停。
孝子要守夜,此时张雨桐就披麻戴孝,守在灵前。别看此时已是夜晚,但是有些才知道张知府过世的铜仁士绅,还是连夜赶来吊唁,以示恭敬。
张家在和于家的对抗中连连败北不假,可人家再怎么败,那也只是和于家比弱了风头,对他们来说,依旧是动动小指就能把他们捏死的庞然大物,神仙打架,和他们这些小鬼不相干,礼数少不得。
张雨桐面色凄凉,一一还礼如仪,能连夜来吊唁的大多是身份地位和张家比起来相差太远的,也没资格跟张家少爷多寒喧,呈上礼物,拜了张知府的灵位,对张雨桐说一声“节哀顺变”,便也迅速溜出去了。
这时候门口知客突然提高了嗓门:“大万山司洪东土司,平头著可司扎西土+司,吊唁!”
张绎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从之前一系列的交锋来看,这两个人已经是于家的心腹,怎么会连夜吊唁,这般恭敬?
洪东和扎西一人腰间系条白带子,神情肃穆,进了灵堂向张铎的灵位拜了三拜,知客高呼:“亲属答礼!”
张雨桐向二人叩头还礼,二人忙又还礼,礼毕后,扎西土司道:“事出意外,实在令人……。哎!少爷不要过于悲痛,节哀顺变吧!”
“是!多谢两位叔父……”
张雨桐一语未了,眼泪就涮地流了下来,哽咽地道:“路遥知马力,人久见人心呐!家父骤然西去,侄儿徬徨不知所措。扎西叔父、洪东叔父连夜赶来吊唁,令侄儿感激不尽。今后张家还需叔父们鼎力支持啊!”
一旁张绎听了,一张脸登时黑了下来,洪东扫了张绎一眼,对张雨桐道:“贤侄放心。铜仁,是咱们的铜仁,几百年来风风雨雨,始终稳如泰山,为什么?就是因为铜仁众土司相互扶持。”
扎西土司也道:“是啊!我们和你父亲共事多年,虽然期间也有分岐争执的时候,可毕竟是老朋友,如今令尊竟……,想起来我们就为之感伤。”
扎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拍了拍张雨桐的肩膀道:“好好做!你是张家的未来,叔父们会支持你的!”
“谢谢扎西叔父,谢谢洪东叔父!”
张雨桐激动的手足无措,扎西随意的一句话。真心假意且不论,竟让他激动的两颊飞红,连连道谢,满面惊喜。
洪东土司道:“丧事要办。可你父既已过世,你就是张家的主人,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我们先走了,等令尊出殡的时候,我们再来!”
张雨桐赶紧站起来,谦卑地道:“小侄送两位叔父!”
张雨桐陪着洪东和扎西出去,背后就听张绎愤懑地一声怒哼。
扎西和洪东离开张府,翻身上马走出好远,扭头一看,还能看见张雨桐站在惨白的灯光下,微微欠着身,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洪东土司忍不住叹了口气:“张家是一辈不如一辈,张胖子一死,算是彻底完了。”
扎西土司微微一笑,道:“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孩子,他能有什么主张?你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未必比他强到哪儿去。”
洪东土司呵呵笑道:“是啊!可笑戴同知还不放心,非要我们两个来探风色,张胖子一死,张家就倒了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于监州就该汇集各路土司,直接逼张家少爷上书朝廷,让出世袭土知府的宝座!”
两个人说着,一行人慢慢隐入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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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敲门声持续了半晌,房中传出叶小天的声音:“谁呀?”
门外沉默了一下,传来于珺婷的声音:“叶大人,是我!”
“啊?”
叶小天一声惊呼,片刻后灯光亮起,向门口走来。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了,叶小天穿着小衣,披着外袍,一手掌灯,惊讶地看着于珺婷,失声道:“于监州,你……你怎么?”
于珺婷妩媚地一笑,身子忽然一栽,叶小天赶紧把她扶住,于珺婷踉跄地进了屋,在桌旁坐下,口齿微微有些不清,却因之更显柔媚了:“我……我找你,咱们继续喝。”
叶小天听了苦笑不已,碰上个女酒鬼,这可如何是好。叶小天把灯放下,紧了紧袍子,忽然觉得不对,从客房到这里,沿途可是既有闩锁的门户,也有巡夜的家人,于珺婷摇摇晃晃的就过来了,居然如入无人之境?
叶小天奇怪地道:“于大人,你……你在客房,怎么过来的?”
于珺婷嘻嘻一笑,妩媚地瞟了他一眼,道:“你这座宅子,本来是我的别院,你不晓得吗?”
叶小天微微一惑,忽地想起后花园里那条秘道,不禁恍然大悟:“这府里头另有机关?”
于珺婷嘻嘻一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点着叶小天的鼻子道:“是呀,你没想到吧?哼哼!你……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派人……利用机关暗道,于睡梦之中取你的项上人头,嘻嘻……”
叶小天一把扶住她,哭笑不得地道:“监州大人,你喝醉了。”
“什……什么监州大人,你大还是我大?明明你比我大!”
于珺婷娇嗔地推搡他:“还……还监州,要奸也是奸你……”
“我的个娘唷,女人喝醉了都这么可怕么?”
叶小天一脑门的白毛汗:“监州大人,我送你回去,你喝多了,别乱说话。来,我搀着你。”
“我不走!我今儿就睡这了!”
于珺婷用力一挣肩膀。没有挣开,忽然伏在他怀里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你以为我很风光,很惹不起?我……不干出点大事来,族里没人服我,要干出点……大事,以第二……世家的地位,只能挑战张家,你以为我容易?你以为,我愿意像个男人似的?我也想,找个男人依靠。唔唔……”
叶小天听她把“了不起”都说成了“惹不起”,舌头根都硬了,不禁叹了口气,道:“监州大人,你的苦,我明白!我明白!这些事,咱们回头再说,我先送你……”
“不!”
于珺婷仰起头,一双手臂柔柔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含情脉脉地道:“你要了我吧,咱们……谁都不告诉,就当……就当是一场春……梦!人家……要尝尝做女人的滋味。”
“不可以!”
叶小天一脸肃穆,正气凛然地道:“监州大人。你醉了,酒醉吐真言,你的苦、你的难,可以不再憋着。可以说出来,但有些事,却不能酒后放纵!今天如果我让你留下。我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而监州明日醒来,也必然痛悔。你我本是最牢固的盟友,同时也已成为好友,如果今晚我们铸下大错,明日你我如何相对?”
于珺婷愣愣地看着叶小天,一脸茫然。
叶小天柔声道:“听话,我送你回去,乖!”
叶小天扶起于珺婷向外走去,这一路行去,巡夜的家将见此一幕自然颇为惊诧,不过大家都很聪明地隐在暗处,没人不识趣地跳将出来,叶小天把于珺婷一直送回卧房。
桌上的灯还亮着,叶小天扶她上了榻,给她脱了靴子,盖好被子,道:“乖乖睡觉喔,有什么话,明天随便你说,我一定好好听着,好不好。”
“喔……”
于珺婷微微嘟着嘴儿,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叶小天松了口气,转身退出房间,又为她掩好门。房门一关,于珺婷那娇憨委屈的模样就消失了。
“听话,我送你回去,乖!”
于珺婷学着叶小天的语气说了一句,糗糗地吸了吸鼻子,又道:“乖乖睡觉喔……”
于珺婷“噗嗤”一笑,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喃喃自语道:“不趁人之危?没想到你还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呢,难不成……非得让人家清醒着自荐枕席?成心羞死人么,天杀的……叶小天!”
叶小天匆匆回到自己卧房,凝儿正坐在灯下,一见他进来,便乜了他一眼,道:“柳下兄,现在是不是很后悔硬拖我来你这里呀,要是我刚才不在屋里,你可就称心如意了,现在么……,可惜呀!”
可惜?叶小天刚迈进门槛,就把可惜的嘴脸收敛的一干二净了,听凝儿这么一说,正色道:“怎么会呢,就是你不在,我也一样会赶她离开!非情而性,何异畜牲!”
叶小天话音刚落,脸色登时又一变,变得极其谄媚:“好凝儿,你看人家为了你如此洁身自爱,不如今晚你就从了我吧!”
“打住!”
展凝儿用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胸口,似笑非笑地道:“别想坏事!你可答应了我的,今晚我陪你,但是只说话儿,有些事……”
凝儿微羞:“有些事,要等到洞房花烛那天……才可以!”
叶小天一听,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展凝儿瞟了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