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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部分

夜天子-第460部分

小说: 夜天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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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大公子道:“今儿就要走了,真不需要我替你向那叶小天捎个口信儿?”

    凝儿不开心地道:“不要!他又不来看我,人家是女孩子,哪能那么不矜持,还要上赶着讨好他么。”

    安公子对叶小天近来的举动知道的不少,闻言笑笑,道:“他可没闲着,一直忙得很呐。男人呐,比女人承担的要多得多,家族的责任、兄弟的责任、追随者的责任、养家糊口的责任……,你不要怪他,他现在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来日有资格向你求亲,有资格娶你这位豪门贵女回去?”

    凝儿嘟起嘴巴道:“人家又没怪他太忙,可……捎个信儿来总还容易吧?”

    安公子敛了笑容,道:“最好不要!你不曾把他的真正身份告诉你大伯吧?”

    凝儿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是白痴?”

    安公子颔首道:“这就好!叶小天胸怀大志,你只管看着好了。如果太早向人泄露他的身份,对他绝非好事。你大伯野心很大,如果被他知道了叶小天的真正身份,很难说他会打什么主意。而以展家的实力,想控制一股比他强大的多的力量,一定会引火烧身,给展家带来不可测的灾祸。”

    凝儿轻轻“嗯”了一声,道:“可……,老太公究竟想干什么呢?”

    安公子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道:“你放心,老太公并没有对他不利的打算,我们安家是最希望贵州稳定的。太公所做的一切,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凝儿幽幽地道:“我知道,只是……,哎!”

    安公子叹了口气,道:“你呀,因为你大伯,闹得你我都有些生份了,算了,我也不说那么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太公的苦心。这一次,我去铜仁,你真的不一起去?”

    凝儿道:“母亲身子一直不见大好,我怎能离开。”

    安公子皱了皱眉,道:“不如叫小姨回安家去歇养段日子?咱们家的郎中医术甚是高明,叫他给小姨好好调理一下。”

    凝儿苦笑道:“展家的驻家郎中医术也不差,娘是从小落下的病根儿,起先还好,如今年岁渐长,这病就找上身了,想要痊愈,难!”

    一时间,表兄妹二人相顾无言,只有秋风卷着黄叶绕着他们的身子打转儿,甚显凄零。许久,安公子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我这就上路了,保重!”

    凝儿看着表哥远去的背影,忽地咬了咬下唇,道:“等一等!”

    安公子讶然回头,就见凝儿飞快地跑过来:“我……我就跟你去见他一面,然后就回!”

    ※※※※※※※※※※※※※※※※※※※※※※※※※※※

    “呼呼~”

    戴同知趴在榻上,睡得香甜。忽然,盹儿醒了,戴同知一张眼,就见李经历趴在旁边的榻上,只穿一条犊鼻裤,后背上银针闪烁,正望着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狎笑。

    “怎么,戴兄昨夜又操劳过度了吧?拔个火罐都能睡着,嘿嘿,人过中年了,还是悠着点儿吧。”

    戴崇华背上全是竹筒火罐,就连肩上也是,他慢慢把双臂屈起,下巴垫在掌背上,惬意地吁了口气,懒洋洋地道:“舒服啊!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莫放过嘛……”

    李经历撇撇嘴,有些羡慕地道:“昨日又摘了谁家的红杏呀?”

    戴崇华看了他一眼,嘿嘿地笑了两声,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李经历翻了个白眼儿,道:“放着欢场女子大把,偏爱别家妇人,忒也缺德。今日知府大人寿诞呢,你准备了什么寿礼?”

    戴崇华的神气儿更形古怪:“还是不可说,不可说……”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隔壁房中忽地响起一阵动静,听起来好象有两位客人刚刚进来,正有推拿师为他们推拿。这两人嗓门大,话也多,自从进了屋就滔滔不绝。

    二人东一句西一句拉扯半晌,其中一人笑道:“北韦兄,今儿晚上去凤凰楼风流风流?”

    被称为北韦兄的人懒洋洋地道:“都玩腻了,瑞希兄就没有别的去处了么?”

    瑞希兄道:“凤凰楼可是咱铜仁最好的青楼,你还不满意?有本事你也可以学学人家戴同知,自有大把的良家妇人送上门来供你狎弄。没有那个本事,只好花银子快活喽!”

    李经历听到这里,不禁向戴同知挤了挤眼睛,挑起大指,小声道:“声名在外啊戴兄,嘿嘿!”

    北韦兄道:“戴同知?我要是学戴同知,先去偷了你母亲子。”

    瑞希兄道:“那也太不讲究了吧,须知朋友妻、不可戏啊!”

    北韦道:“你不是要我效仿戴同知么?那戴同知连他好友李经历的娘子都偷了,我要学他,自然先打你母亲子的主意,哈哈……”

    两人说到一半时,戴同知脸上就已微微变色,有些心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与李经历娘子之间的私隐,偏偏还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一听之下,顿时大骇。

    李经历听到这里,霍地扭头望向戴同知,脸上不敢置信的惊怒。

    这时隔壁那人又道:“昨日在大悲寺,我恰巧看见那对狗男女从里边出来,那妇人钗横鬓乱,满面春色,像只刚被喂饱的馋猫儿,到了众人面前两人还刻意分开,嘿嘿!孰不知他们的苟合早就落在有心人眼中,那伙头僧偷窥过……”

    “昨日……”

    李经历蓦地想起昨日娘子的确去过大悲寺,自己当晚求欢还被她拒绝,说是身子不适。一时间此前妻子频频往大悲寺礼佛,时而他还在附近撞见戴同知的事都想了起来。

    李经历登时怒发冲冠,双目发红地瞪着戴崇华,大喝道:“姓戴的,好狗贼!”

    戴同知满头大汗,欲待狡辩,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狼狈地道:“误会!纯属误会!李兄息怒,我……我去跟他对质!我马上去隔壁房里,找那人对质!”

    “对你个头,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李经历正做针炙,一时也顾不得背上插满长长的银针,大吼一声跳了起来,戴同知见状哪敢怠慢,蹭地一下就滑下床,这一活动,有些吸得不紧的罐子便噼呖啪啦地掉下来,但大部分竹筒依旧牢牢吸附在他的身上。

    戴同知光着脊梁,系一条犊鼻裤,鞋子也顾不得穿,撒腿就跑,李经历满后背的银针,光着一双大脚丫子随后便追,二人一前一后飞也似地跑得不知去向了。

    隔壁北韦、瑞希两位仁兄听见这屋大骂,不由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北韦怯怯问道:“不……不会这么巧吧?”

    瑞希赶紧下地,披上一件袍子,趿着拖鞋悄悄闪出按摩房,先察看了一番四下动静,又磨蹭到隔壁房间,就见室内空空,墙壁上还挂着两套衣冠。瑞希情知不妙,赶紧逃回去道:“不好了!正主儿就在隔壁!”

    北纬大惊失色,惶然道:“糟了!我揭破了戴同知的好事,若是被他抓到,岂能饶我,快走,快走!”

    两人当初匆匆穿戴起来,丢下一摞银钱,撒腿就跑,只丢下两个瞎了眼的按摩师傅,摸摸索索地捡着扔了满榻的铜钱。

    这时负责隔壁房的推拿师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回到了隔壁房,一撩门帘,不禁诧然站住:“咦?人呢!”

    他抬头看了看眉楣,没错啊!就是甲字三号房嘛。

    推拿师挠了挠头皮,看看壁上挂着的衣冠还在,不禁自语道:“莫非两位大人一起去了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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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难堪之日(中)() 
铜仁全府休沐三天!

    知府老爷过生日,全府各行各业包括衙门就可以放大假,这也只有土司当权的地方才能实现了。

    不过,张胖子不休沐也不成,他的家就在知府后衙,而且由于这座知府衙门是用原来的土司府改造的,出入的正门还在前面,若不休沐,这边儿打官司告状的、各地赴知府衙门公干的,依旧来来去去,同时又有大批贺客出入,那成什么样子?

    知府衙门的侧门和后门也都开了,后门处从三天前就彻夜不关,不断有隶属于张家的土舍、大头人、二头人、小头人等大大小小有职司在身的人赶来送礼。粮食、布匹、鸡鸭、肉肘、蜂蜜、黄蜡、各种山珍、鲜鱼、美酒……

    土司老爷过生日,自己是不用花销一文的,所有需要的一切都由手下供奉。百姓们把供奉交给自己的吏目或头人,再由他们汇总起来送到知府衙门。临时增加的厨子、仆佣,席面,也全部张家的土民们负责,三天下来,张家的后院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财物。

    侧门出入的是铜仁府的官员及其家眷,他们由侧门进来,呈上礼物后,便男女分开,男宾被知客引到二堂院落设下的客厅,女眷则被引到三堂设立的客厅。

    这里并没有中原那样的礼教大防,也不会严格分离男女宾客,时而就会有女宾到二堂走动,或男宾到三堂走动,之所以大略地进行分离,只是为了让大家更不拘束、更加尽兴。

    正门处专门用来迎接具备土司身份的大人物,也是目前看来最冷清的地方。门前有十六名披红挂彩的家丁昂首挺胸地站在那儿,旁边架着一架巨鼓,一旦有土司到来,就要鸣鼓示内,可是那架巨鼓从清晨到现在还未响应一次。

    张绎在二堂逛了一圈了,含笑招呼了一些铜仁官绅。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四下一扫,心头咯噔一下。马上返身向前衙赶去。

    张绎到了前衙,就见门廊下支着一张桌子,桌上铺了红布,摆了文房四宝。一个负责记礼的账房先生正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瞌睡。

    “咚咚咚!”

    桌子被用力叩了几下,那掌房一睁眼,见是本家二爷沉着脸站在面前,赶紧站起身来:“二老爷!”

    张绎沉声道:“有几位土司老爷到了?”

    好账房低头看了看空无一记的礼簿,面有难色地道:“这……二老爷。还不曾有人来……”

    张绎听了不禁有些心头发慌:“不会吧。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撕破脸皮,连我大哥的生日都不来吧?”

    远远的,喜庆的锣鼓锁呐声传来,听得他更加心烦意乱,张绎一转身就要向后宅走去,目光扫处,忽见侄子张雨桐从外面走进来,张绎马上站住了脚步。

    张雨桐一见他面色难看。就知道他在为何担心,忙快步迎上,小声说道:“叔父不必担心,侄儿也发现有些不对,特意使人出去探查了一番。各地的土司们已经到了的,分别住在馆驿和寺庙里,方才下人回报,他们已经陆续出门,乘马坐轿的奔这边来了。”

    张绎听了不禁松了口气,如果张大老爷过生日。阖府土司竟然无人到贺,那问题就严重了。之前不管张知府说什么,哪怕没有一个人拥戴,还可以勉强说是意见相左,若是张知府过生日,这种礼节拜会都不到,那完全就是先给了张知府一记大耳光,随即拢着嘴巴满天下的喊:“老子从此不听你的摆布”啦!

    张绎松了口气,随即冷冷一哼,道:“你爹过大寿,他们居然慢慢腾腾,至今不到,摆明了是存心怠慢。”

    张雨桐叹了口气,道:“父亲笃信长风道人所言,现如今是偃旗息鼓,咱们今年是很难搞些什么动静出来了。忍一忍吧,等过了年,他们的戒心也放松了的时候,咱们再伺机反击,叫他们晓得咱们张家的厉害。”

    张绎欣慰地道:“嗯!好孩子,张家有你,希望就不绝,我和你爹都老了,和于珺婷斗,就靠你这后生了,长点志气!”

    张雨桐用力点了点头,还微带稚气的脸上掠过一丝戾气。

    叔侄俩并肩往后走,张绎道:“他们慢慢腾腾的,吉时只怕还到不了,是等等他们,还是先开筵?”

    张雨桐道:“若是为了他们,贻误开筵的吉时,岂非更是长了他们志气?他们故意怠慢,就是为了羞辱我们张家,不能叫他们如意,咱们准时开筵!”

    ※※※※※※※※※※※※※※※※※※※※※※※※※※※※

    二堂上,吴父和项父热情地聊了一阵儿,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儿,院子里的人已经坐了七七八八了,但大堂上摆设的四桌酒席却还只有小猫三两只,吴父不禁皱起眉头,对项父低声道:“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呀,你看!”

    项父往堂上一看,也不禁紧张起来:“这什么意思?连知府大人寿诞,他们都不来了!”

    “噤声!”

    吴父赶紧叫他放低声音,又往四下一看,道:“戴同知也没来!”

    项父道:“抛开他土司身份不谈,他还是本府的同知,知府大人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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