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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部分

夜天子-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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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晴风疯狂地大笑着提起了笔,因为之前李秋池建议由众官员首倡,由他来附议并上奏,所以花晴风还没有写上他的名字,此时没人跟他联名了,他只好独自署名。

    叶小天站起身,叹口气道:“县尊大人,下官自上任以来,自问并没有任何对不起大人的地方,实在想不出大人为何对下官成见如此之深。不过,清者自清,叶某相信,朝廷一定会还我公道!”

    叶小天说完把官帽摘了下来,托在手中,对花知县道:“赈济银子,下官已经解回葫县了,请知县大老爷与铜仁府护送兵丁交接,自行安排发放吧。下官为证清白,自请停职,在家恭候圣裁!”

    其实,这种行为在京官里尤其是京城的重臣中才常见,遭人弹劾,便自请停职以证清白,同时也方便朝廷查办,否则依旧身在其位,难保不会再给人送一个“干涉司法”的罪名,这种情况下皇帝大多会下旨挽留。

    在地方官里这种事却不常见,你一遭人弹劾便回家歇着,那公事谁来做?所以江浙一带曾有一省总督与巡抚撕逼大战,两人轮番上奏章弹劾对方,互相告了三四年的状,还是各任各官,谁也奈何不得谁。

    叶小天虽然自幼厮混于天牢,身边全是官儿,可这方面的常识自然不可能有人说给他听,他还以为地方官也是这般规矩,所以来了这么一手。

    花晴风气极反笑,道:“叶小天,你以为离了你,这葫县政务便停滞不行了么?好!你要停职,由得你!”

    叶小天听了,便把乌纱帽往椅上一放,向花知县微笑道:“既然县尊准了,那下官这就告辞了。公道自在人心,叶某相信,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希望那时候县尊大人你依旧还能坐在这里,抛弃成见,通力合作,共治黎庶。”

    叶小天这番话其实是正话反说,意思是你若告不倒我,你就难辞其咎,到时候我叶小天依旧是葫县县丞,你花大人却不知要何去何从了。可花晴风并不这么想,叶小天的微笑在他看来异常阴险,叶小天这番话也被他解读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叶小天,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对我不利?”花知县的脸色倏然惨白,色厉内茬地道:“你想谋害本县不成?”

    叶小天眉头一皱:“县尊大人何出此言?”

    花知县对左右众官吏道:“你们都听到了,叶小天他当众威胁本县。你等记着,如果本县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一定是叶小天所为,到那时还请诸君为证,为本县求一个公道。”

    叶小天真的火了,怒斥道:“县尊大人,你胡言乱语什么,简直是一派胡言!”

    后宅里,苏雅拭去眼泪,睁着一双红肿如桃的眼睛站了起来,苏循天看着姐姐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姐姐,你真要依了叶县丞不成?”

    苏雅凄然道:“我思来想去,只觉叶县丞所言俱都不假。没有别的法子了!”

    苏循天叹了口气道:“姐夫一定会对你怀恨在心,再难原谅你的。”

    苏雅垂泪道:“他鬼迷了心窍,好端端地偏要去惹叶县丞,那叶县丞曾斗垮孟庆唯、徐伯夷、王宁,而这些人都曾挟制你姐夫,令他束手无策,他又怎能是叶小天的对手?他如今愈陷愈深,已不可自救,夫妻一场,纵然被他误会怨恨,我也只能选择真正对他好的做法。走吧!咱们去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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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周休息日为今明两天,望诸友周知。

第72章 你爆我也爆() 
李见柏悠悠醒来,一睁眼,就见杨大使趴在他旁边,一双眼珠子贼兮兮地乱转。李见柏轻咳一声,小声道:“老杨,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咱们还用不用晕呐?”

    杨大使压低声音道:“情况尚不明朗,还是先晕着吧。”

    堂上叶小天和花晴风对峙之态激烈,火药味浓厚,再加上众人都知道他二人是籍故想溜,并非真的突患重疾,所以没人理会他们了。

    李见柏答应一声,忽然想起杨大使在堂上抢先晕倒的事,恨恨谴责道:“老杨,你刚才可真无耻。”

    杨大使晒然道:“大哥别说二哥,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正斗着嘴,李见柏忽道:“噤声!”

    杨大使赶紧闭嘴闭眼,又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循着脚步声偷偷望去,这一看,两人闭着的那只眼睛也猛地张开了:“夫人?”

    苏雅在苏循天的陪同下走到门口,惊讶地看了看躺在阶下的两名官员,见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县令并没有责打僚属官员的权利啊,这两人躺在这儿做什么?

    不过显然不是过问他二人事情的时候,苏雅只是脚步一顿,便撇下杨大使二人,转身向二堂里走去。

    堂上都是本县官: 员,官员的夫人们之间也有聚会,所以他们大多见过这位县尊夫人,哪怕只见过一面,又有谁会忘记姿容如此美丽、行止如此高雅的美人儿,何况在这里能登堂入室的也只有县令夫人,是以堂上顿时一静。

    花晴风抓着惊堂木,正与叶小天愤怒地唇枪舌箭,忽见夫人赶来,不由一怔,苏雅可是从未在二堂出现过,花晴风惊讶地对苏雅道:“夫人?你……怎么来了这里?”

    苏雅欲言又止。目光一闪,偷偷地瞟了叶小天一眼,叶小天背负双手,根本没有看她。想起叶小天先前所言,苏雅把心一横,对花晴风道:“老爷,你身染微恙,妾身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来促请老爷回去歇息。”

    花晴风怒道:“一派胡言,我有什么微恙?”

    “老爷……”

    苏雅满脸为难。欲言又止,转而对弟弟苏循天道:“你去,扶你姐夫回去休息。”

    苏循天马上举步上前,就要去扶花晴风,花晴风把他一把推开,大喝道:“滚开!本县有正经公事待办,这里也是你等妇道人家和无品小吏能进来的?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叶小天微微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苏雅被他一看,心弦一颤,她现在也是怕极了魔鬼般的叶小天,生怕叶小天心生不满。推翻先前约定,对自己的丈夫不利,便提高嗓音道:“循天,还不快扶你姐夫回去。”

    花晴风又惊又怒。拍案道:“夫人,你究竟想干什么?众官属面前,你敢如此视为夫如无物!这般没有规矩。难道你想逼我休了你吗?来人,把夫人和苏循天带出去!”

    眼看大老爷、二老爷的大战变成了夫妻二人的混战,众人都只能做壁上观,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不明究竟,也掺和不得。但堂下衙役得了大老爷的吩咐,却不能不听命行事。

    两个衙役走进来,对苏雅拱手道:“夫人,请退出大堂,莫要让小的为难。”

    苏雅寒着脸道:“我不走!老爷,有什么事咱们到后宅去说。”

    花晴风此时心中恼怒,额头青筋都绷了起来,他以为苏雅是眼见情夫遇难,不惜脸面赶来搭救,心中实是恨极,不禁冷笑道:“立即把这贱妇给我轰出公堂,立刻!”

    两个衙役无奈,只能道一声“得罪了”,便要上前架住苏雅的胳膊,把她硬拖出去。

    “且慢!”

    苏雅大喝一声,制止了两个衙役,噙着眼泪望了花晴风一眼,花晴风看到她眸中满是歉疚、乞求的神情,心中怒火更炽:“这个贱妇,为了她的奸夫真连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了。”

    苏雅轻轻吁出一口气,缓缓扫视了堂上众官员一眼,神色木然、语气凄婉地道:“事到如今,妾身……不能不说了。诸位大人,拙夫……因我县近年频出大案,劳思忧虑,患了心疾,是以性情大变,所作所为实非其本意。拙夫今已不能视事,还请诸君多多担待。”

    “轰”地一声,整个二堂顿时骚动起来,众人都把惊讶的目光投向花知县,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他们城府再深、心性再隐,也是无法保持镇定了。

    花晴风脑袋一晕,抓在手中的惊堂木再度失手跌落,“吧嗒”一声落在案上,他不敢置信地瞪着苏雅,颊肉哆嗦,道:“夫人,你……你说甚么?”

    苏雅说她的丈夫患了“心疾”,这个心疾与刚刚暴病死去的张典史所患的心疾可不是一回事。那年代心疾中的心字,既可指心脏,也可指大脑。而这个疾包含的范围也很广,可以是肉体上的病情,也可以是精神上的病情。

    结合方才苏雅所言的“因我县近年来频出大案,劳思忧虑,患了心疾,是以性情大变,所作所为实非其本意”;他这个心疾指的就是精神病,按照当时的民间通俗说法,就是“失心疯”。

    精神病的所作所为当然不用理会了,而且由当事人的妻子出面指认,还有谁会不信?花晴疯激愤欲狂,抓起惊堂木拼命地拍着,大吼道:“肃静!肃静!她污诬陷我,这贱女人诬陷我,本县没病,本县没发疯!”

    众人看着他疯狂的眼神,谁也没说话,坐得稍近的白主簿和罗巡检悄悄地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一些安全距离。

    花知县真的快要气疯了,这个罪名一旦落实,他还告什么叶小天,赵驿丞肯答应替一个疯子上书给皇帝?那赵驿丞这官也就做到头了。而他所罗列的一切罪名,哪怕全是真的,也根本不会再有人理会。如果连疯子上书也要采信,或者抱着怀疑的态度去查证。那置被举告的官员于何地?岂不令天下臣工寒心?

    也就是说,花知县从现在起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权利,在官府里,他将丧失作为县令的一切权利;在家里,他将丧失一家之主应有的一切权利;花晴风被人架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唯独这一次被人架空的最是彻底,他连做为一个正常人的资格都被架空了。

    “我没疯!我没疯!我真的没疯啊!”

    花晴风疯狂地咆哮起来,可他这么做的唯一结果,只是让众官员更相信他得了疯病。苏雅和苏循天姐弟俩沉痛、悲伤地表情,更让众人坚信了自己的判断:“知县大人。一定是疯了。”

    “好吧,好吧……,我方才只是太激动了。呵呵呵……,其实本县真的没疯,方才只是过于气愤,你们要相信我,好不好?”

    花晴风忽然意识到他此时表现的越是疯狂越会令人怀疑,他注意到就连被他唤上堂来的两个衙役也已转过身来,不再听命于他。而是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制止他伤人的模样。

    花晴风心惊之下马上换了表情,尽量平心静气地与人说话,语气放的非常柔和,可惜。精神病这顶帽子一旦被人扣在头上,他任何正常的举动在别人眼中都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花晴风从暴怒突然变得和颜悦色,叫旁人看了只觉得心中更加害怕,如此喜怒无常。可不就是真的疯了?白主簿又退了两步,罗巡检则很同情地对花晴风道:“县尊大人,我们相信你。大人先回后宅歇息一下吧,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议好了!”

    “你骗我!你其实是认定我疯了!你想骗我回去,你……你们……”花晴风气得浑身哆嗦,他嘶吼几声,突然绝望地捂住自己的面孔,痛苦地道:“我没疯,我真的没疯啊……”

    叶小天轻飘飘地道:“兹事体大,依我之见,不如找个郎中确认一下吧!”

    花晴风一听他说话,忍不住又是暴跳如雷:“我不看!我没病!你一定早就买通了郎中,你想坑我!”

    叶小天叹了口气,一脸无辜的表情。这小子也是损的很了,郎中能看得出疯病?到了现代,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也不是医生能准确诊断的,更多的是靠观察他的情绪和行为,而花晴风此刻的情绪和行为……

    苏雅看着丈夫如此痛苦,泪水忍不住汩汩而下。但她心中依旧牢记着叶小天对他说过的话,她并不是轻信他人之言的人,但她凭着自己的理智所做出的判断,和叶小天所做的结论是相同的,她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

    如果真让她丈夫上书朝廷,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告倒叶小天,而这个机会成功的可能不超过三成。即便是这样的结果,叶小天也不会坐以待毙,在他的反击之下,花知县也会因为雅贿、出书牟利、私营赌场等一系列罪名垮台。

    而更大可能的结果是:叶小天没有倒,她的丈夫却倒了,不但因为数条大罪被罢官免职削籍为民,回到故土还会因为他的污点受人诟病,她的丈夫将要失去的不仅是宦途前程,还包括体面与名声。

    要避免这一切,只能依叶小天所言,让她丈夫收手。可她丈夫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孟庆唯、徐伯夷那般对侍他,他都不曾鼓起勇气与之决斗,现在却对与他关系相对温和的叶小天一副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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