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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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亨对他结义大哥交待的事情自然满口答应,恰好最近他就要派人进京,趁着过大年,到京城里再搜罗一批珍奇,于是马上叫人去接了叶小天为家人准备的各种礼物,单独装了一车,随着他的商队离开了葫县。
叶小天从大亨那儿出来,沿着十字大街往县衙走,走出不远,恰见苏循天从一条小巷子里出来,在他身边还有两个穿两截衣的青年人,一身痞气,走起路来就像脚底下安了弹簧,总是颤颤悠悠的。
不过他们对苏循天倒是毕恭毕敬,苏循天对他二人说了几句什么,便从袖中摸出两锭散碎银子,望空一抛,那两个泼皮就像见到骨头的狗,抢步上前,将苏循天抛在空中的银子一把接住,对苏循天点头哈腰地道谢不止。
苏循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抬头恰好与叶了几句什么,那两个泼皮看了叶小天一眼,向他讨好地呲牙一笑,便溜之大吉了。
苏循天快步向叶小天迎来,欣欣然道:“典史大人。”
叶小天顺势扭过身来,与他并肩往县衙走,一边走一边道:“那两个人,是这一带的泼皮头子吧?”
苏循天笑道:“是!典史大人也认得他们?”
叶小天道:“你是负责缉凶捕盗的壮班捕头,被人看见你与他们来往,必有非议。平素注意些,切莫招摇。”
苏循天虽心下不以为然,却也知道叶小天是好意,便点头笑道:“是,卑职晓得了。”
叶过苏循天近来办的一些事情,有心再说教他一番,可又不想语气太重,伤了彼此和气。毕竟,苏循天是县太爷花晴风的小舅子,却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这边,就冲这份情意,对这个朋友也不宜过苛。想到这里,叶小天只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前行不远,忽见人群骚动,很多路人纷纷围拢过去,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叶小天和苏循天并未加快脚步,慢慢走到近处,便听人群中传出一阵叱喝叫骂声,叶小天眉头一皱,道:“过去看看!”
苏循天听了便道:“让开让开,官府办案!”
那些围观百姓扭头一看,见苏循天一身捕快官衣,急忙闪开一条道路,就见人群中有几个粗壮魁梧的大汉,正对一个人拳打脚踢,那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口鼻流血,被打得凄惨无比,口中还不断地哀叫道:“李大哥,求你再宽限几天,再宽限几天!”
一个脸上有疤的大汉恶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心口,疼得他翻着白眼儿呃呃连声,好半天都喘不上气儿来。那疤脸大汉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骂道:“还宽限几天?再宽限几天你小子卖房卖地都还不上。今儿个你要是不能连本带利还给老子,老子就活活打死你!”
说着,这疤脸大汉又是一脚踢去,把那人的鼻子都踢歪了,整个人佝偻成一团,嗬嗬惨叫不止。
“住手!”
苏循天一声大吼,排众而出,喝道:“李言庭,你做什么?”
那正殴打他人的大汉扭头一看,连忙满面堆笑,迎上来道:“啊!原来是苏捕头。苏捕头,这厮欠了我的钱赖帐不还,我就是教训教训他。”
这时躺在地上那人一见有官府中人出面,大声喊冤道:“小人冤枉呐,小人就只赊了两挑桐油钱,现在李言庭要我还二十二挑的钱,我实在是还不上啊!”
叶小天乜了那李姓大汉一眼,道:“你是放贷的?”
这李言庭并不认识叶小天,却会察言观色,见苏循天对叶小天异常尊敬,而且上前问话时都特意站在侧面,不肯挡在叶小天前面,就晓得这人定然比苏捕头的地位还高,是以言语态度非常客气,向叶小天呲牙一笑,道:“放贷谈不上!小人只是家中略有积蓄,救急济困的,借贷他人,也能略有盈利。”
躺在地上那人捂着鼻子哭叫道:“仅仅一年,两挑子桐油钱就变成了二十二挑啊,这还叫略有盈利?”
李言庭脸色一变,从袖中摸出一纸文书,沉下脸道:“若晓生,你不要当着官老爷便胡说八道!白纸黑字,你签了字画了押的,我逼你答应了么?你认了帐,欠债就得还钱,这官司打上天去,老子也不怵你。”
叶小天皱了皱眉,道:“契约取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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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33章 难言之隐()
李言庭虽知他身份不低,终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不免有些犹豫,苏循天上前一把抢过契约,骂道:“你他娘的,典史大人的话也敢不听!”李言庭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在葫县炙手可热的叶典史,连忙惶恐地欠了欠身。
苏循天把契约递给叶小天,叶小天展开一看,原来躺在地上这人是个卖桐油的,名叫若晓生。
若晓生年前的时候急着用钱,便向李言庭借了些钱,言明一个月后以桐油两挑作价市价的七成还帐。若交货时无油可交便转作借贷,三个月一个对本利,后利滚本,本翻利,一年内必须偿还。底下有双方签字画押。如今看来,他是没有及时还账。
叶小天在心里暗暗估算了一下,三个月一个对本利,利滚本,本翻利,一年的功夫,本利翻滚确实是二十多挑的桐油钱了,不觉轻轻吁了口气,把契约还给李言庭,道:“看他如此模样,确是无钱可还,你便打死他又能如何?”
李言庭苦着脸道:“小人哪里想打死他了,打死了他我的债不就更没人还了么?这人家里还有几亩薄田,一年下来也能打个四五十挑谷物,小人叫他拿田地抵债,他又不肯,小人也是无奈,这才……”
叶小天道:“罢了!我已经知道了,殴打他人终是不妥。你既占了道理,便去官府求个公断,再叫本官看见你当街殴打他人,必予严办!”
李言庭惶恐地道:“是是是,小人记得了。”
苏循天摆手道:“行了,赶快滚蛋,有什么理论不清之处,去县衙求个公断便是。你们这些刁民,目无王法,有点什么事儿专会动用私刑,再叫苏某看见。定不饶你!”
李言庭赔笑应是,赶紧唤了另外几人,拖起死狗一般的若晓生,赶去县衙告状了。听他招唤另外几人的称呼。应该是同族的兄弟。
苏循天望着他们拖着若晓生一路骂骂咧咧赶往县衙,对叶小天笑道:“卑职方才可真担心大人你一恼起来,又不知轻重地出手了。”
叶小天“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不讲道理的人么?那姓李的占了道理,我能如何?只是他殴打他人险出人命,你我既然吃的是官家饭,总不能不管的。“
苏循天点头称是。
那时节,放印子钱并不违法,而印子钱的月息普遍很高。其中对本利是最高的,百分之百。逾期则滚利,只需一年不还。本利之和便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然则契约是黑纸白字摆在那里的,他当初既然接受了这个月息,叶小天虽然同情却也帮不上他什么。
叶小天走了两步,忽然说道:“那李言庭放贷固然不违法。却不免折损阴德,放印子钱,不应该啊!”
苏循天道:“典史大人说的极是!”他一抬头,见叶小天正若有深意地盯着他,心头不由一跳,慌忙道:“大人,我……我没放贷!”
叶小天淡淡地道:“你没放贷。却也差不多了,严格说起来,至少他放贷是合法的,而你设赌却是法所不容!”
苏循天面红耳赤,吱吱唔唔地道:“那个……我跟风铃儿……我只是给他撑撑腰,收些好处镇镇场子……”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想多说你什么。只是,做人做事,总要对得起一颗良心,凡事不要太过了。”
苏循天唯唯喏喏地道:“是是是,我……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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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赶回县衙的时候。就见李言庭和几个族内兄弟正从衙门里出来,迎头碰见他,马上避到路旁,点头哈腰地让路。后边那个叫若晓生的沮然若丧,没精打采,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叶小天,全无反应。
叶小天见他们这么快就出来了,先是有些讶异,可转念一想,这证据确凿,确实没什么好审的。再说双方都是平民百姓,花知县无需有所忌讳,断起案来自然迅速。
叶小天对那李言庭招了招手,问道:“县太爷已经判了?”
李言庭点头哈腰地道:“判了,判了。嘿嘿,小民没进过衙门,原想着定是十分的麻烦,所以轻易不敢到衙门里来,没想到判的这般迅速。”
叶小天道:“哦?县太爷怎么判的?”
李言庭道:“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双方立下的字据,他当初都同意了的,自然没什么好讲。大老爷明断,把他那几亩薄田判给了小的。”
叶小天“唔”了一声,李言庭便点头哈腰地道:“老爷没别的事,那小民就退下了。”
李言庭和几个族中兄弟扬长而去,叶小天见那若晓生凄凄惶惶,情知他一下子成了地无一垄的赤贫百姓,虑及今后生活,难免徬徨无措。天下无助的百姓多了,叶小天虽然生起恻隐之心,却也帮不了那许多,本待就此过去,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又站住了脚步,扬声唤道:“若晓生!”
那若晓生听到有人唤他名字,这才茫然抬起头来。
叶小天问道:“你本来是卖桐油的?”
若晓生喃喃地道:“是,小人本有几亩山田,栽种桐木,间种谷物。如今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叶小天道:“你既是栽种桐木的,对草木想必熟悉些,本官刚刚建成一座宅邸,缺个花农树匠打理园中草木,你若没有别的生计,不妨去我家里做工,如何?”
若晓生一听大喜过望,颤声道:“大老爷,此话当真?”
苏循天笑骂道:“你这人当真惹人憎厌,典史大人难道闲来无事,有空儿逗你开心么?你可是遇到贵人了,还不谢恩。”
“是是是,谢大老爷!大老爷是我一家老小的救命恩人呐!”若晓生“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向叶小天叩头不止,引得许多不明所以的胥史衙差纷纷向这里看来。
叶小天笑道:“好了好了,不必谢了,既如此,你就去那里……”
叶小天往山上一指,道:“看到了么,那里就是本官的宅邸,你去那里,寻一位太阳妹妹,就说是本官安排你去做花匠,她自会帮你安排!”
若晓生忙不迭点头,又千恩万谢一番,欢喜地离开了衙门,脚下轻快,仿佛方才挨的那顿打都不算什么了。
叶小天过了仪门,便折向自己的签押房,苏循天犹豫了一下,却直奔后宅而去。
三堂花厅旁的小书房里,苏雅穿着一袭轻衫,正提笔绘着一副兰草图。若论画功,她比花晴风还要高明几分,那笔锋轻点淡描,几株兰花便在笔下跃然出现,似欲跳出那纸,舒展细叶、吐露芳菲似的。
苏雅如今正是蜜桃成熟的大好年华,肌肤胜雪,杏眼柳眉,极具诱惑媚力,可她笔下的兰草却是素而不雅,亭亭玉立。兰花素来就有“看叶胜看花”之说,苏雅笔下这株兰草是正得其神韵了。
苏雅满意地一笑,又在画上题下咏兰小诗一首,搁下笔,拿起自己的私钤,正要在上边盖印,门儿一看,忽然有个男人闪了进来。
这后宅里边哪有男人敢随便闯入,除了花晴风就只有她的胞弟苏循天了,苏雅没有抬头,只是瞄到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就晓得是苏循天,便依旧端端正正地印下自己的私钤,漫声道:“正在当值的时辰,跑到后宅里来做什么?”
苏循天探头探脑地一看,道:“啊!我在前边未看见姐夫,他不在这儿呀。”
苏雅秀眉一鼙,警觉地道:“你又闯祸了?”
苏循天不高兴地道:“哪有,姐姐老当人家是小孩子,我是有正经事儿要跟姐夫说。”
苏循天说着,走到桌边,一看那副兰草图,喜道:“啊!这是姐姐刚画的,虽然我不懂画,也觉得传神。姐姐,这副兰草送给我吧!”
苏雅睨了他一眼,好笑地道:“你这痞赖东西,也要附庸风雅了?喜欢就拿去,跟自己姐姐还客气甚么。”
苏循天“哎”了一声,见那笔墨已干,连忙将画轻轻卷起,苏雅书房内备有画筒,见弟弟喜欢这副画,苏雅也自欢喜,便取了一支画筒给他让他装上。
苏循天心道:“叶典史的大宅刚刚起好,正愁不知该送些什么,礼薄了拿不出手,想厚重些又没那么多钱,不如送件雅物儿,那就不是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