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之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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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郎,我还没说完。刚才臣妾是说错了,怕你带上别位夫人,怕你又去找野女人,那是臣妾小心眼,是臣妾的不是。可是有一点臣妾没说错,你对臣妾不像以前那样在乎了,这没错怪你吧,臣妾能不伤心吗?”说罢,她嘤嘤地哭开了,伤心不已。
“唉,你这是自寻烦恼,哪有这样的事。我是好心,想让你好好歇一阵,再说,没几天我就回来了,真的,别无他意。好了,小宝贝别伤心了,睡吧,跟我亲亲。”
说着,他搂紧了她,抚摸着她抹着她淌下的眼泪,在她眼上、唇上、脸上亲了起来。
“刘郎,你……”戚姬也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丈夫,任丈夫亲吻。
两人亲吻了一阵,刘邦勃然兴起,便伸手去解戚姬的内衣,戚姬像是想起了什么,忙一手挡开了刘邦,说道:“臣妾自己来。”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塞在枕边。
刘邦见了,便好奇地问:“什么东西,你藏着掖着的。”
“没什么,臣妾的一幅画像,刘郎见过的。”
“一幅画像?”刘邦觉得奇怪,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幅画像来,便伸手从枕边把那卷东西掏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幅彩绘的帛画。那幅画画的是盛装伫立的戚姬,一手拈花,一手摆在左侧大腿边勾着长长的腰带,两只彩蝶在戚姬身旁上下飞舞。整幅画色彩鲜艳,线条流畅、飘逸;更出色的是戚姬的神情描绘得惟妙惟肖,十分动人。在画中,戚姬微微抬头,翘起了圆润的下巴,嗅着手中的那枝鲜花,脸上笑盈盈的,两道弯弯的眉毛下,一双美目若闭若睁,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情。围绕着戚姬飞舞的两只粉蝶使画面更加生动,蝶恋花,花恋人,暗寓着画中的美人便是一枝含露欲滴、千娇百媚的鲜花。
这幅画刘邦确实见过,不仅见过,还十分喜爱,他还得意地拿给萧何、陈平看过。那是不久前,叔孙通他们找来了几位丹青高手给太上皇、给他与后宫几位夫人画像。戚姬的这幅帛画是这一批画像里最出色的一幅,人见人爱,人见人赞。他与几位亲信大臣挨个地鉴赏了这批画作,还一幅幅地品评了一番,对戚姬的这幅《拈花图》倍加赞赏。现在见戚姬突然拿出了这幅帛画,不知什么意思。
戚姬见丈夫疑惑,便喃喃地说:“这幅画臣妾本打算明天早晨交给你的。这次刘郎出征,不让臣妾陪伴,臣妾就让它来陪伴你吧。刚才臣妾在画上写了几个字,便是臣妾的心意,刘郎见了便知。”
刘邦听戚姬说,便把那幅画拿到灯下捧着仔细端详,果然见画面的左侧写了一行蝇头小楷,只六个字:“常相忆,毋相忘。”
刘邦读罢,心头一热,看来戚姬用心很深,对自己真是难分难舍。他又读了一遍:“常相忆,毋相忘。”读着,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这六个字中还隐含着一些别的东西。他抬头凝视着戚姬,神情严肃地问道:“你,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戚姬迷离着泪眼,慢慢地摇了摇头,又喃喃地说道:“你走了……臣妾害怕……”
“害怕,你怕什么?我好好的,有千军万马,你担心什么?”
戚姬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大智大勇、刀山火海都闯过来的人,区区韩王信、匈奴蛮夷岂是你的对手。刘郎啊,你的安危我并不担心,可是……可是你把臣妾与如意儿撂在这里,你就不担心,不害怕吗?”
《白登之围》 汉皇亲征汉皇亲征(6)
刘邦听戚姬这么一说,心头一沉,他抓住戚姬的双手,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发生什么事,臣妾只是害怕会发生些什么事……前日,后宫的诸位夫人也按大礼依次地拜见了皇后。皇后说了,如今的天下是皇上的,无论贵为诸侯将相都得听皇上的,皇上让他死他就得死,皇上让他活他方能活。后宫则是她皇后当家,她让谁好过谁就有舒坦日子,她让谁难过谁就别想安生,她……”戚姬说到这里打了个冷战。
“她怎么啦?”
“她让我们都小心着点,别犯在她手里,说着还盯了臣妾一眼,把臣妾吓出一身冷汗……有你在,臣妾备受恩宠,像是个贵人,可一离开你,什么都不是。臣妾父母双亡,朝廷上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与如意小儿在这偌大的宫中,离了你这皇上,便是孤孤单单两个无助的可怜人,万一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你又不在身边,我该怎么办呢?我实在是不敢想,也不敢说呀!”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又情不自禁地簌簌地往下流。
“这……皇后这么说了?”他像是在问戚姬,又像是自言自语。吕雉的为人他清楚,这个女人会这么说;她不光会这么说,还会这么做。看来她已经在后宫抖开了威风。她是皇后,这个威风也该由她抖,你还不能讲什么。她无疑视戚姬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若真要对那些姬妾下手,戚姬一定是第一个。这些事……这些事他确实疏忽了,这些天大事一桩接着一桩,忙得他团团转,窝里的事却丢到了脑后。这样看来,戚姬的担心,她的害怕,都是有道理的;她要跟随自己走,不仅是女人的撒娇,也不只是感情上的依恋,还有难言的苦衷。这个女人十分敏感,也十分脆弱,她确实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到这里,他烦躁起来,刚才勃起的兴头顿时消失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睡吧,睡吧,别说那些丧气话了。”
说着,他吹熄了床头的灯,躺了下去。
这一夜,他与她都没睡安稳。
这一夜,他与她都噩梦缠身。
第二天清晨,她还在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面颊旁痒痒的,耳畔有个声音在低声地唤她:“该醒醒了,天大亮了。”
她十分困倦,使劲地睁开眼一看,丈夫已经靠坐在床头,用手指轻轻拨着她的鬓发。她一惊,忙立起了身,揉着惺忪的眼睛,嘟哝着:“刘郎,你醒得早,臣妾马上侍候你起身。”
“行了,让她们进来侍候吧,你也快起来吧,准备准备,今天中午就走。”
“走?去什么地方?”戚姬没听明白,也还没睡醒。
“还有什么地方,跟我走呀。”刘邦淡然地说。
这下戚姬听明白了,她十分惊喜,追问道:“刘郎,你答应带我走啦,不把我撂下了?”
“我怎能把你撂下呢,你是我身上的一个物件嘛。”
“你真好,刘郎!”说着,泪水立刻涌了出来,她扑上去,紧紧地搂住了丈夫,把脸深深地埋在丈夫的胸前。
《白登之围》 汉皇亲征惊变(1)
冒顿单于与韩王信的联军进展顺利。在句注山他们虽然受到了汉将柴武的阻击,损失了几百骑,但没等匈韩联军发起总攻,柴武便突然撤兵了。
攻占了句注山,韩王信十分兴奋,他对冒顿单于与青格尔等匈奴将领说:“那个柴武看来也徒有虚名,句注山是道难得的天然屏障,他竟轻易地放弃了。过了句注山,便大都是平川,往南攻击会容易得多。”
韩王信近日的精神比前些日子强多了。原来在投降匈奴这件事上,他一直犹犹豫豫,内心深处十分矛盾,后来被迫无奈跨出了这一步,他心头反倒塌实了。事已至此,无法再回头,就死心塌地跟着匈奴单于干吧,反正自己总得找条活路。
令他振奋的是,他的那些部下绝大多数都拥护他的这个决定,尤其当他喊出“还我山河,还我子民”这口号时,竟群情激奋,三呼万岁。原来上上下下竟是那样迫切地盼望着返回故地。那死去的田富没说错,他是忠心耿耿说出了几万将士的心里话。众将士高涨的士气减轻了他的心理压力,看来自己的举措甚得军心。于是他便心安理得地引领着冒顿单于南下了。
韩王信还做了周密的部署,大将王喜随他率主力南下,由曼丘臣负责全军粮秣辎重的输送转运,让王黄、赵利留守马邑等地,一方面看好这个老巢,更主要的一个任务是利用赵利是赵国王室之后的影响,在这块原先是赵国的土地上招兵征粮,扩大兵源与财源。他要迅速壮大自己的力量,以做好与刘邦长期作战的准备。
攻克了句注山,冒顿单于也很高兴,这场胜利是对汉作战的一个好兆头。但他又觉得这场仗打得不过瘾,本来他已做好了部署,让韩信正面进攻柴武营寨,他率匈奴骑兵翻山越谷,迂回到柴武侧翼发起攻击,这样就能将柴武的防线拦腰截断,然后予以痛歼。没想到,那个柴武没等到他抵达攻击地点,便悄然撤兵了,让他扑了个空,看来这个柴武打仗不行腿还挺长。他是个细心的人,对柴武的突然撤兵放心不下。青格尔则说,那定然是汉军侦察到了我军的行动,为了避免遭受夹击,及时跳了出去。冒顿想了想,也只能这样解释,看来对手还是一个很机灵的家伙。
在随后的进军中,汉军在各处关隘道口不时地阻击他们,然而又不恋战,经常是发起一个冲击波后很快撤出战场,就这样柴武的军队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晋阳。
晋阳是座古城,也是太原郡的首府。冒顿单于以为柴武一定会凭借坚固高大的城墙坚守晋阳,等待长安城里刘邦的救援。韩王信已经得到谍报,说是皇帝刘邦将亲率大军驰援柴武。于是,冒顿单于做了在晋阳城下与刘邦决战的打算。
韩王信帐前的大将王喜建议,为了取得战场上的主动,应加紧攻城,力争赶在刘邦援军抵达晋阳前攻陷晋阳。这样,在以后与刘邦大军的对垒中,便攻守自如进退两宜。这个建议无疑是正确的,于是冒顿单于与韩王信便分别组织队伍轮番攻城。这次柴武的抵抗十分顽强,城头上数十架抛石机发炮如雷①,石头劈头盖脸地砸来;每个垛口都射出了强劲的弩箭,千弩齐发,像是泼雨;攻城的匈、韩士卒损失严重,那些越过城壕,攀援登临城头的士卒也一次次被城头上的汉军反击下来。
面对一次次的受挫,匈奴骑士激怒了,他们呐喊着,纵马沿着城墙驰驱,与城墙上的汉军对射着,将一个个火把甩上城头。
从目前挖掘清理的长城遗址考察,汉长城的一般高度当在三米左左,要塞处的城楼可高达七八米,或者更高一些。而孝惠帝时修建的长安新城,城高约十二米左右。以此类推,当时一般的城关也就像今天的两三层楼高,因而对敌的双方都在箭弩的射程以内。这场攻坚战,战况激烈,相持了七八天,攻城的未见胜算,守城的未显败绩,双方都遭受了不少损失。
柴武的顽强抵抗让冒顿单于有些发愁,打这种攻坚战不是匈奴骑兵的擅长,尤其是这样与柴武拼消耗太不值得了。他正与青格尔等人商量,如何改变一些战术,设法引出柴武来打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那个汉将柴武在一夜之间又率领他的队伍从晋阳的南门撤走了。城里的百姓也几乎逃光了,晋阳城成了一座空城。这让冒顿单于等人大吃一惊。
进城后,匈奴人与韩王信的队伍到处搜寻粮食、财帛,偌大的一座晋阳城竟所得无几。看来百姓们逃离前都已将家中的粮食细软或带走或埋藏了起来,仓廪库房中剩余的物资在柴武撤军前又大都被烧毁。然而,这毕竟是一场胜利,完全可以这样理解:汉将柴武抵挡不住匈、韩联军的进攻,害怕了,逃跑了。韩王信便是这样理解的,为了鼓舞士气,他也需要他与他的部下都这样理解这场胜利。于是,他命令犒劳三军,还备了酒食,将搜寻到的部分金银细软与十来个姿容姣好的女子送到了匈奴单于的大营。
一场仗打下来,得休整,得补充,冒顿单于也想好好地思考一下,这仗打得怎样?虽然从马邑到晋阳,一路上他是节节胜利,大军推进了近五百里,但不知怎的,他的感觉总不是十分痛快,总觉得这仗打得有些蹊跷有些糊涂,有好些东西他看不清。以往他的睿智,他的机敏与闪电般的霹雳手段,似乎都使不出来,都消失了。这样可不行,他得往深里想一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冒顿单于心中正在为那些事犯嘀咕时,侍卫长吐米欣满脸欢喜地来报告:兰霞阏氏到晋阳了。
二
兰霞阏氏在马邑待不住了。她本以为丈夫很快就会回来,就答应留在马邑,与韩王信的王妃们做伴。谁知丈夫率领队伍越走越远,她进入的这块新地方又那么陌生,也那么大而无当,乍一进入,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她感到有些慌乱有些害怕,她得跟着丈夫,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