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破戒-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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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眼睁睁看着,眼睛越睁越大,沾了血殷红殷红的嘴唇慢慢张开,惶惊爬满他苍白的脸,竟是半响做不出任何反应。
“现在知道了么,死与死之间还是有些差别的。”兽王又慢慢摸到她脖子处的血口子,语气倏然戾辣,“素和,心脏交给本王,不然,本王活剥了她!”
“停手!你停手!”承受力已被逼到极限,素和的理智溃不成军,发疯似的喊道,“我将心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求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素和……”简小楼艰难开口,“你不要……”
“你闭嘴!”生怕再激怒兽王,素和利索的扔了火焰刀,五指生出尖甲,不皱一下眉头,扎入自己心窝!
抓住自己的心脏,感受它在掌心里跳动的节奏,他看向兽王:“你答应了,我将心给你,你便放过她!”
“本王很少应承人什么。”
“好!”素和双眼一闭,手劲儿一紧,却始终没有下手。
他忍了又忍,最终又看向简小楼,视线已经模糊:“小楼,如果没有渣龙……不,在你今后的轮回里,如果可能,你愿不愿意借我一世?”
简小楼泣不成声:“素和,不要啊……”
阿贤也在哭:“天行……”
素和尽力扯出一抹笑容:“我不贪心,只借我一世就好。”
“我……”简小楼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意识里说,“阿贤,你可还有力量?”
“有是有,但没什么用啊,咱们打不过兽王啊。”
“借我点力量,我要自爆丹田,唯有如此,才能阻止素和。”
阿贤哭着问:“你想清楚。”
“是你想清楚,你会和我一起魂飞魄散。”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阿贤逐渐将力量过渡给她。
简小楼缓过来之后,睁开眼睛,眼识模糊一片,只能看到一些重影,笑了笑道:“素和,对不起啊……我可能,没有下一世了啊……”
素和没有反应过来,兽王却敏锐的察觉到她灵气的变化,猜出她要做什么,目光倏沉,想要出手制止,但却晚了一步。
丹田炸裂时,红莲也跟着一起爆炸,简小楼的身体一瞬燃起来!
平常一个十五阶修士自爆,不会对身侧的兽王造成任何影响,但她体内还有莲灯,这一爆,兽王没来得及防御,被炸飞出去。
而等素和反应过来时,眼前只剩下一个坑,还有纷飞的烟尘。
真正的尘归尘,土归土。
抓住心脏的手缓缓抽了出来,心口向外流着血,素和双手抱头,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崩裂:“简小楼,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
噗通,噗通。
他心脏里那颗舍利跳动起来。
素和毫无征兆的跪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一次次重重摔倒在地。脑子里涌出各种声音来,关于焚灯,关于天行,一幅幅陌生的画面,走马灯般从脑海里闪过。
兽王受了伤,怒骂一声,从崖下飞回来时,看到素和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他又想下手,尚未靠近,便被金光反弹回来。
一盏金灯从他心口飞了出来,停在素和上空半丈,释放出耀目金光。
“的确是佛宝!”但兽王试了几次,统统被金光击退。金灯正为素和疗伤,待素和恢复,他的处境便不妙。
兽王受伤不轻,自知不敌,忍痛先行离开。
“怪不得如此难杀,竟是佛族转世。瞧此佛灯的力量,此人佛阶不低啊……”
兽王离开时,再三回头看过素和。
毫无意识的素和双手抱头,嘴里碎碎念着“小楼”两个字。
念着念着,又添了两个字。
——叶隐。
*
两百多万年前,古老星域时代。
*灯转世,天行降生,叶隐已在外游历一百年。
吃下佛莲子之后,她逐渐生出魂魄。一袭红衣,手腕上戴着婆娑之眼,发髻上别着须弥刺,于星域南北兜了好几圈。
每一圈转回来,她都会路过天行所在的界域,可她一次也不曾下界。
这一次,她下来了。
大限将至,命不久矣,她选择此界作为她生命的终点。
涅槃寺内正在召开法会,她化作一个小僧人,混于广场人群中。
高台之上,被此界奉为佛子的年轻天行盘膝而坐,轻闭双眼,神色淡淡的宣讲着佛法。一百年,他已有八阶金丹修为,没有舌头,也阻碍不了他以神识感知外界,以音识与人沟通。
而他说话时,一条大白狗摇着尾巴,追着一只蚂蚱,在僧人堆里钻来跑去。
经过叶隐时,屁股还撞了一下她的腿。
叶隐并不知天行在讲些什么佛法,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去,只是遥遥看着他,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涅槃寺。
走远了之后,又转过头,只因想起了一件事情。
当年简小楼在法宝世界内,被误会为殷红情转世,有一人拿出前世镜,追寻过简小楼的前世。
镜子里出现了殷红情练剑的场景,后来才知道,原来简小楼在殷红情的肚子里。
接着镜子又出现了一副画面,夜游他们并未看到,是后来被告知的。
追索出的那一世场景,画面中有数百个和尚,还有一条大白狗。
简小楼又被怀疑,可能和那条狗有些关系。
如今叶隐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小楼的前世,就藏在那些和尚里。
就像她刚才一样。
叶隐摸了摸鼻子,她生出完整的神魂成为人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推算自己的轮回轨迹,看看自己下一世,会转世成为谁。
结果令她吃惊,竟是简小楼。
叶隐得知之后,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夜游那小子苦苦逃了一世,想要逃出轮回,有朝一日发觉自己其实从未逃开过,轮回一直都在他身边,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单是想一想,她就觉得很有趣。
于是又偷偷跑回轮回池,找寻凶煞的踪迹。
凶煞早已完成了自我分解,寻不到一点声息。也不知能不能重生成功,如果成功,应该就是以蛇的姿态出现,那就必定是叶琅无疑了。
几率是很大的,叶隐以为。
如果没有凶煞那九十年的守护,她早被焚灯给炼死了,根本无法完成锁魂钉和*脂的炼制。
与他做一世夫妻,也是应该的。
再加上一直以来对夜游的特殊感情,对于命运如此安排,叶隐坦然接受了,没想过去改变什么。
可惜啊,他二人皆不被天道所容,一身的罪业。
自己尚未出世就要被生父捅一剑,又在异世界经历十世轮回,归来之后还身中诅咒。
夜游更别提了,生了死,死了生,生了再死,来来回回反复折腾。
这都是报应。
至于素和……
叶隐的眉目渐渐冷凝下来,他也是报应。
……
叶隐在涅槃寺附近转了几圈,最终选择在翠竹山上盖了间竹林小屋,住了下来,静静度过自己最后的日子。
站在翠竹山顶,就可以看到涅槃寺的钟楼,但路程不近。
一住两个寒暑,冬日里暴雪封山,气机衰败的她已经很难使用法力来御寒了,便在屋内点燃了火,抱着腿缩成一团。
“嗒、嗒、嗒。”天将晚时,响起了叩门声。
“谁?”
叶隐未锁门禁,但虚弱的她放不出神识,走到木门前,抽了门闩,尔后微微一愣。
穿着素白僧袍、相貌俊俏的僧人站在门外,双手合十:“施主,小僧是涅槃寺的修行者,法号天行,三十日前前往黑山收妖,如今折返寺中,途经此山,遇暴雪封路,施主若是方便……”
“不方便。”叶隐不等他说话,先拒绝,“我独居,不便留男客。”
“打扰了。”天行是苦行僧,古老时代对僧人的要求非常严格,收妖时可用法力,平时必须苦修,不可飞行,更不可以法力御寒。
他毕竟只有八阶,还身有残疾,收妖时受了伤,暴风雪又影响了他的神识感知,便想借宿一宿。
他自幼长在佛寺里,心中没有任何男女之防,但也会尊重别人的男女之防。
当然,身为涅槃第一寺的佛子,他年纪小修为低,名号却响亮的很,被信徒们捧的很高,求宿从未失败过。
天行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叶隐望着他萧索的背影,许久没有阖上门。
天行往前行了几步,脚步越来越缓慢,最终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清冷的神情浮现一些疑惑:“施主,小僧与施主,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叶隐冷冷道:“和尚,你与我套近乎也没有用。”
天行讨了个没趣,赧然道:“打扰了。”
他再一次转身。
叶隐阖上门时,掩住唇重重咳嗽了几声,低头一瞧,手心里血红一片。
叶隐怔怔看了一会儿,重新拉开门:“和尚,你进来吧。”
天行对她态度的转变颇感费解,但他被冻的四肢麻木,道了声谢,随她穿过小院,进入屋内。
木屋陈设简单,叶隐围着火盆坐下,天行毫不客气的也围火而坐,得到温暖之后,好似蜷缩着的刺猬慢慢舒展,问:“施主竟是个凡人?”
叶隐白他一眼:“怎么,和尚你以为独居在荒山野岭的,应是个肤白貌美的女妖精,指不定还能来场艳遇?”
天行被冻的毫无血色的脸,依稀浮出一抹红晕:“小僧失言了。”
叶隐从角落捡了根木块丢进火盆里,没有说话。
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天行的五感逐渐恢复,稍稍感知,眉头一蹙:“施主是不是患有重疾?”
“你懂得医病?”
“小僧……不懂。”
“那你问什么?”
天行在心里做出判断,这位姑娘之所以独居于此,一定是因性情孤僻,不善与人相处。
他也不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叶隐却道:“我并非针对你,我只是很讨厌和尚。”
天行一怔:“施主是否对我佛门中人存在什么误解?”
“你可知,我曾与一个和尚,玩儿了一个谁比谁更无情的游戏。”
“那么,谁输谁赢呢?”
叶隐才将要开口,又咳嗽起来,衣袖拂过嘴角,抹去怵目惊心的血迹:“他输了,赔上了命。但我也没有赢,苟延残喘于世,最终我们落得个两败俱伤。”
天行默默听她说。
叶隐望着火盆:“你见过这样的和尚么,他六根不净,喝酒,杀生,说谎,睡女人,样样翘楚。却又总将姿态摆到天上去,高谈阔论自己身戒虽破,心戒仍在,不算破戒,那副俯瞰众生的嘴脸,我厌恶至极。”
天行微微皱眉:“假僧人吧?”
火光中,叶隐渐渐失神:“然而他瞧着不食人间烟火,骨子里亦正亦邪,莫名有些魅力,令我难以抗拒。我与他朝夕相处了七年,他对我欲擒故纵,我为他费尽心机。他动了心,我动了情。他想炼死我,我先把他给宰了……”
还跑去报复他的转世。
有双看透天机的眼睛?挖了。
有条会哄会骗的舌头?割了。
冷风夹着粗粝的雪粒,从窗缝里吹进来,天行的脊背微微泛凉。
“我将他反杀之后,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畅快。毕竟我只是一时遇人不淑罢了,爱了七年,恨了一百七十年,孰长孰短,孰轻孰重?”叶隐苦笑了一声,屈起膝,双手托腮,“可我在红尘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想要去体验更多的人间真情,最后,却想死在一个离他近一些的地方,这算什么,犯贱么……”
七年?
一百七十年?
天行又感知了一下,的确是个凡人,骨龄不超过三十岁。
莫非是个疯子?
“天行和尚,若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叫焚灯的和尚,可否帮我转告给他几句话,当做今夜借宿的报酬?”
天行歪了歪头,确认自己从未听过“焚灯”的法号。
他感受的出来,她许是承受过许多痛苦,心中执念深重。
然而她命不久矣,此时再想劝诫她放下执念,已无任何意义,便点点头:“施主请说。”
她注视着天行紧闭的眼皮儿,看进他灵魂里去:“焚灯,大概你的报应还没完,我将转世成你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天意如此,非我刻意为之,只是觉着天道总算开了一次眼,安排的挺不错,正好还了凶煞前辈那九十年的恩情,便不去改变罢了。你得知以后,会不会很怄呢,我与他的缘分,是你牵的线,你做的媒啊。”
“这些年,我又炼制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