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破戒-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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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到念溟?”禅灵子皱了皱眉,他不是一个特别细心之人,看不出来她的反常。
简小楼绞手指:“找是找着了,没有相处几天就被迫分开了,我不确定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我。”
禅灵子沉默片刻:“希望是,夜游必须醒过来。”
简小楼愣了愣:“师父不是不赞成我复活夜游么,觉着他本性恶劣。”
禅灵子看了一眼苍穹:“为师封印了宇文少主的法力,念溟却给他解开,还将人给放跑了。为师要镇守伏魔塔,无暇分|身去抓宇文少主……即使抓着了也于事无补,赤霄恐怕已经暴露给了太真界……”
简小楼倒抽一口冷气。
禅灵子提了提唇线:“所以夜游还是醒来吧,为师脑子笨,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赤霄这场浩劫。”
翻译成大白话:这锅我不背,自己闯的祸,自己去收拾。
简小楼双手抓了抓头发,牙齿咬的嘎嘣响:“这个欠扁的王八犊子!师父,将塔门打开!”
第208章 重生之途(上)()
禅灵子一动不动:“眼下不宜开启塔门,为师伤势不轻,力有不逮护不住你,再等一等吧。或者等战天翔和他那尾蛟龙侍从回来……”
“没事的师父,打开吧!”能量槽里蓄满了怒气值,简小楼的后背绷得笔挺,稍折一下便会断掉,“赤霄暴露,事态紧急,若是徒儿没有成功,还得再想其他办法。”
“说的也是。”禅灵子本身也心大,站起身,从袖筒里掏出开启伏魔塔的玉牌机关,轰隆隆,被补天神弓射穿一个洞又自我修复完好的塔门缓缓开启。
简小楼的影子原本映在塔门上,现在铺进塔里去,被光照拉的瘦长。
念溟与凤落两人坐在一层的堂里,盘膝养伤,观气色,两人伤的比禅灵子重的多。
瞧见简小楼黑着脸走进来,两人俱是一愣,旋即表情不一。
念溟厌恶冷笑:“魂养好了?”
他近来心中后悔,先前不想被那蛟龙利用,只毁了她一具肉身,想着下一次再诛她神魂。却不知道五千年过去,禅灵子的修为抵达了这样的境界,他根本不是对手。
凤落的脸上布满了讶色:“真的是你啊二葫,你没有枯萎?师父知道这事儿吗?”
“凤落,见机行事。”惊诧中,凤落听见念溟传音。
“行什么事?”凤落讷讷。
“你出手牵制禅灵子,我抓这个化神初期的女人,抓了她,就等于钳制住禅灵子。我们想要离开伏魔塔,只看这一次了。”
凤落没来得及回应,简小楼冷冰冰开口:“凤落,多年不见,你可真长本事了啊!尊主看到你如此能耐,一定十分开心!”
“少拿师父来压我!”凤落原本就嫉妒她,一个没用的破葫芦,独得师父宠爱,“你没瞧见我已成魔,又岂会在意师父的看法?更何况,我能耐不能耐,师父从来都不会在意!”
“哪来那么多废话?”简小楼嘴上驳斥,暗暗观察着凤落的神态,魔气缠身,但并没有太多戾气。
简小楼和凤起凤落相处不多,反倒是弯弯很喜欢她的“孔雀舅舅”。
之前金羽前往法宝世界,弯弯是由凤落照顾的。
从弯弯的童言无忌里,简小楼大概明白,比起凤起私下里瞧不起金羽的“古板”,凤落对金羽满腔的崇拜。
所以很爱在金羽面前表现,以求获得认同。
“将夜游的意识碎片交出来!”简小楼先绕过金羽不提。
“想得美!”凤落拔高声音,“素和杀了凤起,此仇我必须要报!素和死了,我就拿他最在乎的人开刀!”
“凤起是自作自受!”
“有没有良心?他是为了你们才进入法宝世界,不知道受了什么虐待,才会……”
“凤起是什么性格,你不清楚?”简小楼打断他,“年轻那会儿,你们没少欺负素和吧!十阶,放逐领域里,素和一雪前耻抢了你们的储物戒,出来之后,凤起贪图素和的造化,探知素和躲在天海洞,先是鼓动着尊主去杀夜游,再是带人去偷袭素和……因为魔九子的事情,素和被魔君通缉,你算一算,凤起追杀过素和多少次?素和那时便曾说过,日后一定敲碎他一身骨头!”
凤落哑口无言,她说的都是事实。
凤起有拉着他一起去干,凤落怕得罪苍岭王,劝过他,劝不动。
“苍岭内乱那几百年,我已经离开了四宿,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想而知,凤起一定没少落井下石吧?”
“凤起他……”
“素和继任苍岭王位之后,以他的修为、地位想动凤起很难吗?但是他没有。‘敲碎他一身骨头’之言,不过是年少时的一番气话罢了。多年以后,在遥远的赤霄,素和最终选择亲手杀了他,必定是他该死。恰恰相反,他不杀你,是认为你不该死。”
凤落继续哑口。
原本就是坐着的,脑袋垂的简小楼都快瞧不见他的额头了。
“说金羽瞧不起你们哥俩,你们哥俩做过什么让人瞧得起的事情吗?说金羽不重视你们,不疼爱你们,就你们这样的,金羽看不出来你们什么臭德行?换做别的师父,比如我,早将你们逐出师门了!哦,你还想着成魔回去气他?他只会认为从前评断你们不成才是他慧眼如炬!凤落,你到底是在报复谁啊?!”
凤落被她指着鼻子骂,想反驳,找不到反驳的话。
还说回去他师父面前指责他师父一顿,不曾想一个臭葫芦都能骂的他挺不起腰板。
她骂人的神态,怎么和师父那么像?!
真不愧是师父以精气养出来的。
太可怕了,凤落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深深恶意。
简小楼见他眼神闪躲,放心了不少,嘴唇黑了心还没黑,有的救。
“呵……”念溟在一旁不屑的冷笑。
“你他娘的笑什么?”收拾完凤落,简小楼转头,两眼死死盯住念溟。
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念溟长眸一敛:“笑可笑之人。”
“我可笑?我有你可笑?”简小楼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怜悯,“终日叫嚣着自己脱离了夜游,叫嚣自己是个完全独立于他的个体,这种没脸没皮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你真觉得背后站着禅灵子,就有恃无恐了?”念溟站了起来,垂着眼,目光戾辣,“那你未免小看了我!”
“我怎么会小看你呢?别人挣脱不了伏魔环,你可以。别人上不去第十层,你可以。别人拉不开补天神弓,你可以……”
念溟的嘴角徐徐扯开,才刚有点傲意,简小楼话锋一转,“可你凭借什么猖狂?凭你自己的本事?对不起,那些本事都是夜游赐给你的!”
念溟目光骤冷,拳头一攥。
“呀,恼羞成怒了?狗急跳墙了?”简小楼嘲讽着瞥他一眼,“咱们再说说你喜欢的那个女人……”
念溟杀机涤荡,已经不太在意简小楼说些什么了。
他要杀了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同归于尽!
而在简小楼身后,禅灵子面无表情,从手腕挂着的珠串上摘下一颗佛珠,做好了防范。
念溟不加掩饰的杀意,在塔里翻滚涌动,简小楼当然知道,她就是要逼念溟,将他的愤怒逼到临界,好似一个吹到极限的气球,再狠狠扎破!
等他出手那一刻,她掷地有声地道:“念溟,相处了不过几天的田柠,是怎么走进你心里去的?凭着几张纸鹤,以及一段有关月老的传说?”
念溟顿住动作,脑子里嗡的一声,表情在脸上凝固了一瞬。
只这一瞬,给简小楼吃了一颗定心丸。
念溟脑筋转的很快,立马想到了缺。
他和田柠的事情,缺是知道的:“你一直不现身,是去寻找缺,打听我的往事?”
简小楼随手取出一张符箓,手指灵巧翻动,轻描淡写的道:“纸鹤的折法你学会了没有?”
她折纸鹤,念溟紧紧盯着她的手,给出一个解释:“缺教你的吧。”
简小楼折好纸鹤,搁在手心里,举至唇畔。
两腮鼓似金鱼,“呼……”
吹了一口气,纸鹤煽动双翅,飞了起来。
简小楼抬头看着纸鹤飞舞,淡淡道:“我那位鲛人朋友,有没有将盛着纸鹤的瓶子给你?瓶子里,一共五千二百只纸鹤,使用了五千二百张下品符箓,都是最廉价的初级五行符。”
她说完,举目看向念溟,目光柔和下来。
念溟那张苍白的脸,流露出震惊、错愕、茫然……
对此,简小楼甚是满意。
这个作死的念溟,根本不值得同情。
毁了她的肉身,打伤她师父,放走宇文少主,将事情搞得一团糟,等夜游醒来,得多愧疚多难受!
“怎么会……”念溟的脑子糊涂了,他想要告诉自己,瓶子与纸鹤的事情,是鲛人告诉她的。
发生过的事情,总有迹可循,被她给查出来了并不稀奇。
但是他没办法继续自欺欺人,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像田柠。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好奇吧,先前我的确不认识你,为了对付你,特意跑去五千年前,不小心附身在田柠身上。”简小楼不疾不徐,将怎样在林间遇到他,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往事历历在目,念溟的冷静一寸寸崩塌:“不可能,你骗我!”
“有什么不可能,我可以穿梭时空回去他那个时代……”简小楼指了指凤落,“折返五千年前而已,一点儿都不难好么?”
“穿梭时空?”凤落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
“不可能……不可能……”念溟目光痴痴,反复念叨着。
“你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简小楼走上前,禅灵子的法力牵着她,宛如一块儿磁铁,她抬步困难,“念溟,以你的年龄阅历心境,田柠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勾搭了你几天你就动心了,这真的正常么?”
她在他面前站定,半步之遥,食指戳在他心口处,“你动的这颗心,是你的么?”
念溟捂住心口,他这颗心脏剧烈跳动,即将跳出胸腔。
嘴唇掀动,一字未出。
“那是夜游的心,是夜游与我几十年的夫妻之情,是夜游两万年来对我的思念,不是你的……”
说话有时候是一门学问,同样一番话,说的时间不同,场景不同,带来的效果也不同。
念溟的情绪几经起落,此刻神色灰败,俨然输了。
他似乎想要笑,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处,表情难堪,沙哑着嗓子道:“所以,你回到过去接近我,就是想要摧毁我的自我意识?让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碎片罢了?”
“是的,我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简小楼将自己的讥讽收敛的干干净净,平静的看着他,“但是念溟,我并没有欺骗你,我只是让你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事实而已。”
“事实?什么是事实?”
念溟笑了起来,眼睛渐渐湿润。倏然,他出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白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处于歇斯底里的癫狂状态,“事实是我活了上万年,却只是别人的一部分!事实是我的人生,就是一个谎言,一场笑话!”
“别激动!”先紧张起来的是凤落。
禅灵子两指尖那颗佛珠光芒一闪,并没有出手。
简小楼被掐住脖子,双脚被迫离开地面。
念溟只是悲愤过度,猛然发泄,没有使用法力。
即使脸紫成了个茄子,简小楼毫发无损。
少顷,他缓缓放下她。
面如死灰的原地站了会儿,念溟转身走到楼梯口,慢慢上楼。
行到一半,去往二楼的转弯处,他停下脚步:“其实,我坚持我是个独立的个体,不肯接受融合,不愿意复活,也有一些田柠的缘故。我是独立的,田柠才是独立的,一但我变成了夜游,我明白,我对田柠的这点念想,比不上夜游对他妻女几近成魔的执念,我不存在了,那么田柠大概也不会存在了……”
砰。
一个瓶子从高空落下,碎裂开,飞溅出满地的纸鹤。
“她都不在乎,我又在乎什么。”
他哽咽着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上楼去了。
听着他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塔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简小楼胸中突起闷塞,眼睛一酸,眼泪险些流出来。
“走了师父。”她吸了口气,转身出塔。
“恩。”禅灵子将佛珠重新塞回珠串里去。
“放我出去透透气吧。”凤落跟在他们身后。
“你先在塔里待着。”简小楼扭头喝止他。
“我将碎片给你还不行吗。”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