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破戒-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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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莲灯在面前漂浮,微微旋转,红光从莲灯逸散出来,化为一柄长剑,是最普通的那种三尺青锋。
简小楼伸手握住剑柄,一点重量也没有。
曲起指节在剑身一弹:“业火!”
噌!
剑身焚出火光。
她与任明朗沟通:“我的法宝变幻外形了,你可还好?”
任明朗的声音听上去毫无异常:“晚辈无恙。”
“那就好。”简小楼嘱咐道,“你仔细听着,现在需要你做两件事。其一,与你大师兄沟通,等下我要附他身,叫他不要抵抗。”
任明朗一惊,附身之事可大可小,万一她趁机夺舍……
简小楼解释道:“我这门附身功法,不会操控他的意识,只会增强他的力量,他若感受到威胁,可以随时将我神魂诛灭……说句难听的,我若不出手,他死定了,还会死的非常凄惨,这般情况下,我夺他的舍同找死有区别吗……”
是这个理。
楼前辈虽失去了肉身,但她有更高级的法宝肉身,若想夺舍,之前就不会丢弃戚茵的肉身。任明朗觉得自己未免小人之心了,没再说话,以仙音门独门秘术,去与花静水沟通。
“我大师兄同意了,第二件事呢?”
“其二,附身之前,我得先去偷袭乌那那,莲灯化剑,刺入她身体时,你以你的神魂之力,能释放多少就释放多少,狠狠攻击她的意识海。”
“没有问题。”
“你想清楚,你的神魂本就受了伤,或许会因此伤的更重。”
“即使魂飞魄散,晚辈亦无悔无怨!”
“别动不动死啊死的,说点儿吉利话!”
简小楼特不喜欢这种没事儿赌咒发誓之人,凡事全力以赴就行了,赌咒发誓有什么用?
任明朗悻悻道:“好的前辈。”
话音一顿,倏然大吼:“哼!啊!哈!呀!……”
简小楼抖了个激灵:“你发什么神经?”
任明朗认真道:“晚辈觉着与其说什么吉利话,不如给前辈壮壮声势,更实用一些。”
简小楼囧: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可惜笛子不在身边,不然便为楼前辈吹上一曲……”
“……”
“要不我唱出来吧!”
“别……”
她给跪了。
……
简小楼绕去乌那那背后,距离她五丈左右。
力量冲击之下,再也走不动了。
任明朗奇怪:“楼前辈,乌那那怎么好像感知不到你的存在?而且她的魔气,对你的神魂影响也很轻微?”
“我施展了一种奇特的隐身术。”简小楼信口搪塞过去,不待他质疑,将业火之剑定在半空,瞄准乌那那的后心窝。
她极度紧张,说话都不利索。
能不紧张么,她这神技虽然无敌,对着陌生人却只能施展一次,攻击过对方,与对方产生因果,被感知存在之后,便再无用处。
成败只看这一剑,若是无法像当年重创金羽一样重创乌那那,她就危险了。
怕啊……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怕有个屁用!
简小楼镇定心神,目光如炬,长袖一拂,狂风起!
风拂散发髻,她双手缓慢在面前画圆,左手天,右手地,又好似左手道,右手禅,玄奥难言。
两股气在她双掌间逐渐汇聚,似有气息吞吐,被她一掌灌入业火之剑内。
剑身熊熊火焰再度暴涨。
“去!”
嗖!
一柄火剑经天长虹般飞出!
附魂于剑内的任明朗惊诧极了,楼前辈催动业火之剑发出的动静如此夸张,却好像与乌那那不在同一个空间内,乌那那完全感知不到?
然而,浩荡剑气在穿透乌那那魔气罩时遭受了阻碍!
力量对接的那一刹,乌那那感知到了!
简小楼心下一惊!
任明朗十五阶的修为不是吃白饭的,火剑只停顿一刹,在剑尖的着力点上,他施展力量强行攻破防护,咔,防护碎裂,业火之剑穿透乌那那的肩胛骨,转了个圈又回到简小楼手中。
重新化为妍妍莲灯。
乌那那木愣着低头看一眼肩膀上的血洞,汩汩向外冒着黑血,似墨汁染黑了她的水红襦裙,她的脑子半响无法转动。
她甚至无法回头去看出手之人是谁。
浑身僵硬着,全力抵抗体内的业火,黑褐色的蛛网魔纹开始攀爬她娇嫩白皙的皮肤。
剑穿而过,留下了业火在她体内。
她是魔,最是忌惮业火。
万幸的是,防护罩为她稍稍抵挡了下,她察觉不对侧了个身,否则魔元被业火打散,她此刻怕已魂飞魄散。
谁?
仙音门扶摇子?
不会,以扶摇子的修为,对付她不会偷袭。
是那夺舍戚茵的剑修!
乌那那生平第一遭感受到了恐惧,剑至背后她都察觉不到,这是何等诡异的功法?
一定是祖师一直在找、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一定是!
“嘭!”
乌那那的魔气被压制之后,黑魔蜂实力大减,花静水破蛹而出:“前辈,来吧!”
简小楼收莲灯入灵台,施展午合体术,疾步冲上去,冲入花静水身体内。
“晚辈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催动佛门业火之力,你尝试借用,融入你瑶琴音波,扁她!”
“遵命!”
将力量过渡之后,剩下就交给花静水了。
简小楼整个人虚脱掉:“任明朗,你怎地了?”
任明朗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如您所言,伤更重了,恐怕得在您这莲灯内多休养一段时日。”
简小楼应了声“好”。
任明朗开始喋喋不休:“楼前辈,您的功法实在太神奇了,容晚辈僭越一问,您得有十八、九阶吧?”
简小楼讪讪:“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否则吓死你。”
十八、九阶?
除以二。
任明朗吸了口气:“该不会是二十阶以上?二十阶以上的修士,除却太阴王朝初代女王殷红情之外,我连听都不曾听过……”
简小楼没在意他在念叨什么,她在后怕。
不怕出手对付乌那那。
后怕当年在二葫肚子里刺金羽那一剑。
而今方知,她和夜游真是在鬼门关里转悠了一圈,福大命大才捡回两条小命。那时夜游只有八阶,她才刚刚筑基,金羽足足二十阶,二十阶啊!!!
那时的她,根本不知二十阶是个什么恐怖境界!
金羽原本就没打算杀夜游,或许连一分法力都没使出,纯粹是闲着无聊陪他玩玩。自己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提着斩业剑就敢去刺他内丹。
金羽也是奇怪,护体灵气罩的强度还不如十六阶的乌那那?
“前辈,结束了。”花静水的声音传来。
“哦。”
简小楼收回心思,念诀退出他的肉身,“乌那那呢?”
花静水提着一个灵兽袋,毕恭毕敬地道:“晚辈将她打回原形,收入袋中了。”
“不直接杀了?”
“留着她比杀了她更有用,还是前辈想让她死呢?”
“无妨,你看着办。”
“是,前辈的大恩……”
“行了行了,甭说客套话,赶紧走,省的你师弟妹担心。”
“是。”
简小楼先得去取回自己的肉身。
****
太阴王城,戚家。
戚弃护体战甲披身,一脚踹开寝房的门:“走了!”
素和坐在窗下喝酒,心情正差,只抬头瞥她一眼。
戚弃前去飞星门从不这样穿,看来是去处理王朝事务。
“我妹妹死了,阿茵,她小时候你还抱过。”
“阿茵死了?”素和微微一怔,三日前护卫报信,是在门外传音,他并不知情。
戚弃目色沉沉,哀意转为愤怒,额角青筋隐现:“君上派阿茵随军,竟被仙音门弟子夺舍利用,启动天恸雷火阵,逃离之后,还将阿茵弃尸荒野!”
素和眼底也是一厉:“好歹毒的道门弟子!”
戚弃咬牙道:“我戚家鲜少与天下道盟交恶,老祖亦有令,戚家人身在界内只从商。然而仙音门欺我戚家太甚,我这便带人启程!”
又补充,“你随我走,将你留在王都我不放心!”
素和摩挲指腹,心里合计,他跟着一起走,是不是逃离的几率更大一些。
他得赶紧去救夜游。
戚弃却冷笑:“怎么,又再想如何逃走?你可知道,阿茵临行前,我将夜游的储物戒交给她来保管,她被弃尸荒野,储物内一应宝物都被抢走了!”
素和稍稍怔,旋即惊道:“夜游的储物戒也被抢走了?”
戚弃冷笑道:“难不成仙音门还懂得分辨是谁的东西?”
等一等……
素和冷不丁想起什么,试探问道:“你说阿茵被人夺舍,可知夺舍者是谁?”
戚弃眯起凤目,戾辣道:“不知,乌那那两个手下与夺舍者动过手,一招之内去了半条命,有人看到是名剑修,剑术诡谲霸道,似有佛光护体……”
是了,是小楼从赤霄回来了,还趁乱将戚茵给杀了。
听戚弃讲完魔风谷内发生的一切,素和神经紧绷,垂着眼,不断轻咬下唇。此事越来越棘手,小楼现在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和仙音门混到一起的?
“我同你一起去。”素和只考虑一瞬,遂做出决定,“必须带上夜游。”
眼见戚弃的气场冷凝下来,素和自灵台抽出一丝神魂,摩挲储物戒,取出一个神魂锁,融合后递给戚弃,“摆什么臭脸,等见到夜游,叫他也抽个神魂锁出来,全都给你拿着,总行了吧!”
戚弃愣了下。
她起了疑,夜游那枚储物戒里,究竟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
太阳岛。
花静水骑着一只大龙虾带着简小楼穿林渡江,又过十日,抵达仙音山界内。
仙音山由分立的两座山峰组成,西面的叫做仙女峰,东面的叫做神子峰,两峰好似孪生,一模一样。
花静水恭敬道:“前辈,咱们要攀山了。仙女峰是给外门弟子、客人住的,咱们要攀的是神子峰。”
简小楼道:“我也算客人吧?”
花静水笑了笑:“是恩人……当然,即使是客人,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两人说着话,大龙虾开始攀山。
重力原因,飞行不易,两座峰都修了环山栈道,悬于峭壁,如盘柱游龙。
清晨时分,雾气未散,大龙虾身披雾纱,吭哧吭哧爬在神子峰栈道上,好似爬在云端。
随着高度逐渐攀升,俯视万物,简小楼这才看清楚,整座仙音山的格局,竟是个八卦阵图。
外围遍布郁郁葱葱的丛林,正应了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这两座峰,便是太极的阴阳两点。
一条呈现“s”状的碧水,如玉带,环绕在两峰之间。
简小楼低下头,望着稍显湍急的流水,心道此地无法飞行,那些太阴女修想要攻进来,恐怕都得耗费一番功夫。
大龙虾未曾登顶,尚处于山腰。
一叠子声音已从上方砸了下来:“大师兄!楼前辈!”
花静水平安脱险后,传了消息稳住他们的心,让他们先回仙音山。
其实花静水可以追上去,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放缓速度在后方慢慢行,怕的是再有人追袭。
简小楼抬头瞧见玉无涯平安无事,也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爬完最后一段栈道,两人飞下龙虾。
映入简小楼眼中的,是个足有上万足球场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上围着不少弟子,有男有女,身着统一制式的水蓝色校服,玉圭束发,仙姿秀丽。
他们围看的对象是一男一女,正在一方小型擂台上斗法。
简小楼没有给予太多关注,她的神识落在广场地面,同样被雕刻成了太极图。
阴阳两点,分别立着两块直入云霄的石碑。
这是仙音门的道基碑。
碑上刻有仙音门门规,密密麻麻的纂刻文,蚂蚁一样,简小楼直接看向最后一条,写着“第三万四千六百二十六条……”
“前辈?”玉无涯的声音。
“恩?”简小楼回过神来,一句“大人有何吩咐”险些出口。
玉无涯拱手垂眸:“先前晚辈一时情急,出言不逊,多有得罪,晚辈向您道歉。”
简小楼连忙道:“无妨。”
何阑和言柳齐齐施礼道谢:“前辈,家师已在殿上恭迎。”
花静水遥遥指了指正对广场的巍峨宫殿,做出“请”的手势。
简小楼不想去,没办法,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