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狂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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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呆不去了,一想到在离他手掌二毫米的地方曾经有一具蟑螂的残骸,他就想把这栋房子一骨脑地炸掉。
跟来时的速度不相上下,一阵怪风后,他扯着风予诺回到睡房。
“脱衣服!”沙穆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风予诺。不冷一点不行,他的欲火一波三折,急需缓解。
“你好直接哦,这样子会不会太快了?要不我们先看一段午夜剧场播得爱情文艺片培养一下气氛?”
“你倒底脱、不、脱?”磨拳擦掌,他又开始想扁人了。
“好好好,你别急嘛。”风予诺开始往上撩汗衫,抬高到胸口,旋即停下。“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盯着我,能不能转过身去,我有点害羞耶!”
“快脱——”火光熊熊的男人向前逼近。
“知道了短道了。”风予诺吓得直往后退,非常识实务地继续脱衣秀表演,边脱边转身,“你不转我转,总可以吧。”
薄衫摒却,一片裸背。
清风徐来,白色窗帘吹起。
星光下,恰似香山雪影,京丰晨照;又如一派白虹、千寻雪飞。
皱巴巴的衣服下有如美景如斯,教沙穆意外忡怔,一时怒火消散,暑气凭添。
微削的肩头,匀滑的线条,有人把持不住了……
背后突然而至的冲击让风予诺站立不稳,跌在床铺上,他三动两动刚找准枕头的位置一个吻就像牛皮糖一样缠上他的肩头,又滑向背脊。
还来不及有更多的感受,双手就被向后扭去。
这样子可不妙,他慌忙侧头,“你不要绑我好不好?我不会抵抗的。”
沙穆是想用布条玩束缚游戏的,因为吃过一次亏,所以他不太相信这个看似百无一用的青年。
现在,这个青年可怜兮兮地被他以趴卧的姿势压制住,正努力回过头用带着湿气的眼睛哀求自己。他鼻音软软,气息轻轻,真是说有多凄楚就有多凄楚!
哦!他在干什么!
他是一个男人哎,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而且是一个马上要为他献出身体的“女人”。虽然那个“女人”曾经踢伤他的“好兄弟”;又虽然那个“女人”一度剥光他的衣服对他进行视奸,但堂堂沙漠男儿心胸岂能如此狭窄!
好吧,我就先放开你好,反正今晚有的是机会让你开口求饶!呵呵、哈哈哈……
这位“真英雄”、“大丈夫”并不知道,那颗在眼眶里打转了几圈也没有滴下来的泪是风予诺刚刚跌在床上撞到膝盖而造成的,更不知道枕头下方的床单掩盖处有一枚细巧的可爱的精致的小小针筒,那双被他放开来的手正无声无息地探到床头,悄悄握拳。
沙穆已经不满足于在别人背后“滑雪”了,他拉着风予诺坐起,从后拥住那白腻的身体,魔爪向前胸扫荡——
咦,什么东西?有点痛,又不太痛;有点痒,又不太痒。
抬起沉醉在细洁颈劲的头,他看到了右手臂上泛着银光的针筒,透明的顔色让他的思绪有一秒钟的停滞。
“这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很平静,继续维持环着风予诺的姿势。
“麻沸散。”风予诺也静坐不动,爽快地回答脑后的声音。
“你不是说不抵抗的吗?”他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在裂变。
“可是我没有说过不反击啊?”他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
看不到沙穆的脸,只能对着空气眨眼睛。
“你——”他要暴发、他要崛起!但很不幸的,他的对白只能说到这,因为他又晕过去了。
风予诺回过头,看看歪倒一边的男人,看看窗外的星星,再看看飘落在地上的布条,开始行动。平日笨手笨脚常常给同事添麻烦的他,今天的动作格外的纯熟……
穿好衣服,背上行囊,风予诺对着沙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逼得我在布拉格还没有玩够就不得不走人,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这个“任性的孩子”现在正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不,是绑在床上,赤裸裸的。这回——连裤衩都没留。
打开门,风予诺再次回首,对着床上的人腼腆地一笑:“你可能有点冷吧,别担心,我怕你着凉,已经通知你的手下来接你了,他们马上就会到了。那……晚安!还有,再见。”
强盗殿下的美丽人生又翻过了崭新的一页。
风舞狂沙 4
飞影非常地担心,从他进屋替沙穆解开束缚,到现在的更衣穿鞋,他的主人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就好像放在百货商店里的人形摆设。
他听手下说接到一通奇怪的电话,感到事态诡谲,立刻带人赶了过来。还好他想得周到,进屋的时候把几个手下都喝退在院子里,饶是有心理准备,仍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情形?难道殿下他被人……
那个该死的东方男人竟敢这么羞辱他的主子!
沙穆整个人傻掉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得那么惨,而且是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真神安拉呐,就算你老人家要考验我的忍耐力、或者计划对我进行英才再教育,也不用使出这么惨绝人寰的手段吧!
呜呜……这可教他情何以堪?
有谁能明白他现在痛不欲生的心情?
他巴答巴答眼睛,终于明白一件事:高手,注定是寂寞的。
“殿下?”飞影好像看到主子的眼睛动了动。
“……” 沙穆的嘴唇哆嗦了那么几下。
“殿下你说什么?”飞影靠近。
“……”还是没有声音。
“殿下?”
“气……”总算憋出一个字。
“呃?”飞影赶紧竖起耳朵。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金刚狂吼,震聋欲聩;内力实足,屋顶遂翻。
查理大桥的西端是翠冈山,山上有一座宏伟的古堡。如织的游人里,有一个年轻的东方男子,近一米八二的高挑身材,丰沛的黑发,柔和的五官,这个人当然就是风予诺。
他本来是想昨夜离开的,可是又惋惜自己尚未去过圣维特大教堂,在一番理智与情感的挣扎后,他还是选择多呆一天欣赏千年古堡。
据说这古堡原来是一座王宫,百年风云,物事人非,他很喜欢研究稗官野史,随着络绎不绝的游客一起观摩每一件艺术珍品,希望从中窥探到繁华盛事,岁月留痕。
“滴、滴、滴……”
袋子里的手机响起,如果不是看了来电显示,他还真不想接呢。
“喂,老大。” “老大”就是陈楚基,非常时期,非常称呼。
“你现在在哪?”
“布拉格。”嘴巴在动,眼睛也不闲着,四处搜刮景致。
“怎么跑那去了,难道是‘大老板’有什么计划?”陈楚基的声音兴奋起来,他太想捉到岑越的小辫子了。
“不是,由于我办事利落,所以‘大老板’放我一个星期的假。”
“办事利落?你?”他怀疑。那个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的人有那么勤劳吗?“岑越不去,你去干什么,不要忘了你的任务,又浪费一个礼拜的时间。”
“老大,你这样说就太让人伤心了,我这也是在帮你刺探军情啊。”
“刺探军情?”
“我不光是要帮你侦察风火堂在布接格有没有分部,还要跟犯罪分子进行‘肉搏战’,很辛苦的。”为了和某人玩“强盗捉官兵”的游戏,把几年累积下来的精力都花在这些天上了。
可是很奇怪,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真是辛苦了,居然‘还要跟犯罪分子进行肉搏战’?少在那给我吹牛了!”陈楚基的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上次去酒吧临检,要不是阿先眼明手快你可就精彩喽。”
怎么陈老大还记得那件事啊?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从警校毕业后,他一直把运动方面的缺陷掩盖得很好,反正每次行动冲在最前面的总不会是他。
可是幸运女神要眷顾的人实在太多,难免有粗心的时候。
有一次,组里得到线报,某地下酒吧雇佣未成年少女“泛卖春天”,他和几个同事被派去暗访。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太暗,还是酒精作怪,他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在拐角暗处被一个醉鬼拦住,那个人的动作越做越大。他当然要反击了,就给了男人一拳,结果不但没什么作用,还惹得那个人马上暴力相向,还好他的同事阿先及时发现,只一拳便万事搞定。
其实那个醉鬼身手很菜,自那次以后,组里的同事都知道有个身手更菜的人在当警察。
“快点打包回来!”
老大又在吼他了,风予诺翻着白眼看天,“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机场,当场买票,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那个……老大……”他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事?”
“请问……有没有出差补贴啊?”虽然现在他的口袋有着充足的“内涵”,但是吃不准哪天老大又变着法子让他上交,所以能揩油水的地方还是要尽量揩。
“风、予、诺——”黄河再次咆哮,肺活量直逼金毛狮王。
还好及时把手机卡断,否则他的耳朵可就痛苦了。没有就没有,干嘛又要凶他!真是的……
嘟嘟囔囔、自言自语卡壳在一个棕发男子的身上,那个男子站在人堆里正在四处打量,目光只要再偏那么三寸,就能发现他的所在。
风予诺一惊,慌忙转身,躲在身旁的石柱后。动作之快,前所未有。人的潜能往往在险境中得以爆发,果然不假。
虽现棕发男人带着墨镜,可是他认得。那个人就是在他到布拉格的第一天晚上假扮司机,用迷|药绑架他的男人。不用说,肯定是沙穆的手下。
呼——好险!
他真是太小看沙穆的人脉了。
有人咄咄相逼、处处设险,他居然还津津乐道、不以为然。
本来还想多玩几个小时的,看来不行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以飞快的速度往大门口闪人。
别墅里,有人噤若寒蝉,有人心不在焉,有人忧患忡忡。
噤若寒蝉的是下人,心不在焉的是主子,忧患忡忡是飞影。
飞影站在窗前,眉峰紧蹙,他从未见过主子这么失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时而暴跳如雷,时而默默失神,从昨天开始病情明显加重。不论属下报告什么重要的事都一副没耐心的样子,除了那个该死的东方名字。
每一次有那个男人的消息,就算是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小资料,都会让他的主子兴致勃勃。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的主子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黄种人而如此执著。殿下啊,你可是堂堂塔卡族的继承人之一啊!
塔卡,古埃及的王族,无尚高贵。
这一族,在金戈铁马中淹没、沉浮,灭顶、撅起。
起初是为了生存,他们在沙漠周边抢劫过路的商人。沙漠无穷无尽、神秘莫测,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沙漠,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据点。壮大、发展,金银珠宝、军火、奇珍异兽……
虽然早已失去了金色的王冠,塔卡,仍是沙漠中的主宰。
上一任的统领,沙穆的父亲病故后,塔卡一直由各支的六位长老共同执事,他们约定在十年后选出正式的继承人。
离十年之期还有两个月,最有力的竞争者除了沙穆殿下,就是戈图。
想到戈图,冷酷如飞影都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
戈图和沙穆是双生子,由于从小分开来养,不但没什么感情,难得碰一次面也是相看两相厌。
两个同样自负的人怎么会允许这世人还有一个人拥有和自己相同的容貌、身份,乃至权势。
沙穆高傲、无情、任性、三秒钟热度,对于厌倦了的东西会毫不留情的扔掉,绝不回头。可是戈图不同,对于曾经在手里把玩的东西一旦他不想要了,他会毁掉,同样的毫不留情。
两人各有一帮人马,各自为政,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刚刚听报,戈图殿下已经提早回到族中,意图明显。
上个星期,他就提醒他的主子早做打算。偏偏,沙穆的心思统统不在那上面。
一方早已积极行动,一方却还不为所动!
“殿下呢?”
“殿下在游泳。”
飞影推门而出,他还要再试一次。
行李很简单,就一个动运背包,风予诺抱着它坐在飞机上。
飞机还没有起飞,他疑神疑鬼地盯着不断入内的乘客,对每一个肌肉纠结的男人行注目礼,尤其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他用反法西斯战士的眼神对着人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足足扫描了五分钟,害得那位猛男最后不得不要求空姐换位子。
他不是想当变态,只是害怕沙穆会派人来追捕他,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啊!
终于捱到飞机上空,他才定下心来,轻松地抿了口机上派的红茶,虽然味道不够纯正,但足以令他心情舒畅。
一低头,入眼的是在纸杯中轻轻晃动的金褐色液体,就像——他的眼睛。
昨天他打电话回局里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