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情空2-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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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也是一道遗诏。,康熙脸上的红晕正迅速褪去,我的心脏不由一阵紧缩,若是……以后有谁要对你们娘儿俩不利……你便将它拿出来……凡我爱新觉罗子孙……绝不可违逆。“
我呆住了。
整天守在他身边如我,竟不知他何时写了这东西!
渐渐地,泪水再次迷濛了双眼,我紧抓住他的手,感觉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
“裬儿……你可曾恨过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不……孩儿不曾恨过您,您是这个天下最伟大的父亲!”允裬号啕大哭着说。
“是吗……”他的眼中已慢慢没有了焦距,“敏敏……后世……会如何评价我的一生……”
“康熙盛世,为人所称道,你是后人们口中的……‘千古一帝’。”
“是吗……”
他的眼睛,轻轻地合上了。
仿佛睡着了一般,这个清朝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
溘然长逝……
“爹”
随着允裬的一声哭喊,满屋子震天的哭声响彻耳际。相隔不到一秒钟时间,外面也开始哭声震天。
小六子老泪纵横,颤抖着喊出一句:“皇上……殓天了!”
话音倏发即止,他向后仰倒,竟是随着康熙去了!
我却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轻柔地,在康熙的唇上,印下最后一个吻。
“莫喝忘情水,莫过奈何桥……,玄烨,要记得我哦!三百年后,我等着你……”
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深深的积雪掩埋了整个大地,一落脚便是一个坑。红色的宫墙、黄色的琉璃瓦,全都被披上了一层银白。大红的灯笼取下来了,到处是飘扬的白幡,人们身上的宫,官袍,也全都换上了丧服。
天地间,放眼望去,一片惨白。
康熙的灵堂,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布置好了。我跪在梓宫前,情绪非常奇异地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地聆听着跪了一地的后宫嫔妃们,撕心裂肺地哭号。
这里面,有多少真哭?多少假哭?
真哭的,是那些没有任何依恃的妃子们,她们有些是儿女早夭,有些是一无所出,康熙死后,注定只能在皇宫内孤寂一生,叫她们如何不哭?
假哭的,便如德妃之流。
说她没有一点悲伤倒也不至于,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但更多的,怕是算计吧?她两个儿子,皆出类拔萃。四子胤禛近些年来频频代理康熙进行祭祀、处理国物等,做得有声有色;十四子胤禵,身为抚远大将军,在西北边陲也是战功显赫。唯一能与他们相争的只有皇八子胤祀。但胤祀的生母身份低下,又早己去世,并没太多优势。三个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阿哥,她一个人就占了俩,在康熙的后宫中,无人能出其右。而她所需要担心的,不过是如何抓住这三分之二的机会。
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走进来,附在我耳边说道:“敏姑姑,隆科多大人及将打开传位遗诏,请您过去呢。”
我翘一了翘嘴角:“为什么?我一个奴婢,过去干什么?”
小太监愣住了我看了看他,讥詨地笑一了下,说:“你回去告诉隆大人,奴婢身份卑贱,没有资格参与诏书的宣读。隆大人既受皇上重托,相相信必能尽忠职守,完成皇上的遗愿。”
小太监无法,只能唯唯诺诺去了。
眼眉一扫,发现不少妃嫔都竖立了耳朵探听我们的谈话,不由冷冷一笑。
康熙死了,这今官廷还有什么值得我依恋的地方?还有什么事值得我放在心上?况且继任人选早已确定,此时不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无益。
我微合起双眼,随着超度的经文,默默为康熙祈福。
忽然刚才那个小太监又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与刚才不同,脸上多了儿分张皇。
“敏姑姑,你快过去看看吧!几位阿哥……几位阿哥快打起来了!“
真是好儿子啊!
我心中的不屑逐渐升温,怒火难以遏抑。
康熙的尸骨未寒,这些皇子们不想着为他守灵也就罢了,居然只顾为争权夺利甚至忘了时间地点就知道内斗!
倏地站起来,我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看见我走,德妃再也按捺不住,跟着站起身来。她一起身,又拖起了一大票人,于是,后宫嫔妃们倒是走了一大串,跟在我身后。
来到畅春阁,康熙的寝宫外间,因为康熙命隆科多不得擅离,却忘说这道命令的时效是多久,隆科多只得就地宣读圣旨。
而等我走到那里,里面已经沸佛扬扬,闹成一团。
“隆科多!你是不是从中做了什么手脚?皇阿玛的遗诏不可能会是这样的!胤祉大叫道。
隆科多的脸苦得皱成了一团,大喊冤枉:“三阿哥,您不能这么说啊!皇上的遗诏是当着各位的面儿拆开的,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上面动什么手脚啊!”
“不!不可能的!”胤祉固执地叫道,“我们这些兄弟里面,你随便找个人问问,最得人望的是谁?满朝文武大臣们最敬服的是谁?!皇阿玛如果要传位,绝对会传给八弟,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了老四?!”
他倒是说得肆尤忌惮了。胤祀坐在一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胤禟也说道:“没错!论能力、论人望,都该是八哥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再说了,就算八哥不继承,不是还有十四弟吗?十四弟被皇阿玛委以军国大政,战功卓著,皇阿玛封他为抚远大将军就能说明一切。由十四弟来继承皇位也是理所当然!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了四哥?”
十七阿哥胤礼不平地叫起来:“凭什么四哥继位就不正常啦?皇阿玛让四哥代为祭天,这本是天子的事儿,因为皇阿玛病重才交给了四哥,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胤祉和胤禟滞了一下,面面相觑。
胤祀抬起头来,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急忙苦笑道:“十七弟,别说了!我也觉得挺奇怪的,皇阿玛应该会传位给八弟或者十四弟才对...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脸上的表情真诚,就像真的是这么想似的。我从门口看进去,心底一声冷笑。正愁眉苦脸的隆科多眼神一转,一眼便瞟见了我,立刻像吃了大补丸一样兴奋起来,高声叫道:“敏姑姑,你可来了!”
他冲到门口,恭恭敬敬、兴高辨烈地把我迎进去,一面走一面点头哈腰道:”敏姑姑,您在皇上身边最久,皇上立意让哪位阿哥来继承皇位您最清楚,您就发个话吧!”
我走进去,看见一屋子的阿哥们,眼神全凝聚到我身上。
胤祀看着我,紧张中还带着些微的期望,就连竭力表现出淡泊的胤禛,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焦灼。
我环视了一圈,将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多么”荣耀”啊!如今只要我一句话,皇位谁属便将尘埃落定。
想不到啊,我居然也有“一言九鼎”的时候!
跟来的后宫嫔妃们也挤到门口,谁都不说话,只剩下局促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远处,诵经声远远传来,带来一股佛法的庄严,更加使得这个场合如同密闭的容器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一一走过皇子们身边,走近胤祀之时,发现他屏住了呼吸。
再走到胤禛面前,看看他。
没有说话,脑中不断回旋看他继位以后对兄弟的处置…这是个怎样冷酷的帝王啊!
而如今,只要我说一句:“遗诏是假的”,历史就将立刻被改写!
从未体会到原来自己距离命运的轮盘如此接近,然而掌握历史的滋味却不美妙。
不能有,也不敢有无谓的同情心。我负担不起,后世因我而改变的罪则!
咬了咬下唇,我缓缓跪下了,平静得仿若背书一般,说着:”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瞬间,我听到很多奇怪的声音,有落地声,破碎声,开花生,坍塌声……
那是人们内心深处的声音!
“快……敏敏你快起来…
…”胤禛的声音颤抖着,再也无法掩饰他狂喜的心情。扶起我的手传来惊人的热度,已经四十多岁的他一瞬间变得如风华正茂的少年般意气风发。
转身看着其他人,除了十七胤礼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死灰。尤其是胤祀,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中,看不出何何的情绪,然而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的内心情绪。
愤怒吗?怨恨吗?又是对谁?我,还是胤禛?
微微一笑,我淡然说道:“皇上生前的意思,当传位于四阿哥。”
站在门口的德妃,眼神中慢慢浮起了失望,紧抿的唇角,见不到一丝喜悦的迹象。
皇位谁属,终尘埃落定。
确定了皇位继承人,自然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但这必须在康熙头七之后方能进行。且新皇登基,要作的准备可谓数不胜数,七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作为准皇帝,胤禛住到了宫里,住在养心殿。而这里以后也将成为他的寝宫,康熙原先居住的干清宫则将作为日常处理政务的所在,以示对先皇的尊重。
接下来的几日,为了处理康熙的丧事、胤禛的登基大典,宫里忙得是一塌糊徐。康熙在位六十一年,原先曾经参与过登基大典的人们大多早已逝去,这给胤禛的登基大典的准备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虽然曾经亲自布置过这个仪式,却拒绝为新皇做任何事情,因为我还要做比这更重要的,康熙的祭仪。
胤祀等一班兄弟这些日子一律不见综影,有人说是被胤禛软禁起来了,我是有些相信的。以胤禛缜密的性子,不会放过这些人出来破坏自己的好事,然而毕竟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事情。康熙死了,这些皇子阿哥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头七的最后一天晚上,胤禛身边的太监毛禄愁眉苦脸来找我,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敏姑姑,求求你了!就帮帮我们吧!明儿个登基大典,四阿哥的衣着打扮总是弄不对,实在是没辙了……要是明儿个出了丁点儿纰漏,我们的脑袋也不用长在脖子上了!”
我看他的脸皱得跟只猴儿似的,不由好笑:“不就是皇上登基的服饰吗?没那么困难吧?”
他瞟了我一眼,哭丧着脸说:“这……敏姑姑,你又不是不知道,距高上次登基大典己六十多年了,这会儿谁还记得该怎么做?敏姑姑,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我看了看天,己经是二更了,登基大典的一切准备必须在四更前做好,看来确实,有些时间不够。
算了,再帮他们最后一把吧!过了头七,今生我与康熙的缘分已到尽头,与这皇宫,皇子们的缘分也算尽了。从此之后各奔西东,就在临走之前,再做最后一项工作吧!
完成康熙最后的遗愿,让雍正顺利登基,算是今生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点了点头,我说道:“好吧,那我随你过去。四阿哥回了养心殿了吗?”
毛禄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头道:“回了,回了!谢谢敏姑姑,谢谢敏姑姑!”
我“扑味”一声笑了,看来他们真的被典礼折磨得很惨。
一路走过弯弯曲曲的回廊,出了月华门,走进养心门,里面跟宁静的干清宫比起来是
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灯火通明的院落中,人生嘈杂,偏生又不敢大声喧哗,形成一种诡秘的气氛。数不清的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不停有东西搬进搬出,负责大典的官员们满头大汗,对着宫女太监们指手画脚。
毛禄领看我避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终于成功来到了胤禛住的地方。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竟然除了胤禛一个人都没有!
“四阿哥,敏姑姑来了。”毛禄恭恭敬敬地说道。
“嗯,你去吧。”胤禛低沉着声音说。
毛禄退了下去,顺手把门带上,于是屋里便只剩下我们两人。
从一进屋的刹那我便发觉受骗,此时他们的对话和动作更是说明了一切。我深深吸了口气,胤禛,他想要干什么?
“奴婢参见四阿哥。”我行了个宫礼,说道。
“敏敏,以往我们独处时,你都不会这么拘仅,怎么今儿个倒这么多礼数了呢?”他
笑着说。
我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道:”礼不可废,您是马上就要做黄上的人,奴婢不敢不敬。”
“竟然皇阿玛都准你在他面前不自称奴婢,那我也准。”他固执地说。
我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他微微叹了口气,避过了这个话题,指着凳子说道:”敏敏,坐吧。”
我却没有照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