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情空2-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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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但笑不语。
我渐渐冷静下来,然后问了一个令他错愕的问题:“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果然不愧是曦敏,你怎么知道有人告诉我?”
“你来得未免太凑巧了。而且执意要与我们一同宿营,未免太过着意。以你的性格,若不是有利可图,何须费这般功夫?”
他轻轻拍了拍掌:“聪明!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中,我可不是专门为你来的。这次,是康熙遣密使找我来,不巧路上听说了你的事情而已。至于是谁说的嘛……以你的聪明头脑,难道想不出来?!”
我心中一沉。没想到最害怕的情形还是发生了!
知道我行踪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左右一排除,答案昭然若揭。
心寒,为了对方的绝情。为了权势,难道真的可以抛开所有情谊么?
但现在却容不得我的悲伤。
“王子殿下,您也是个聪明人,难道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么?”我努力维持着淡定的形象,问。
“什么意思?”
我忽然笑了:“难为王子殿下也有犯糊涂的时候。王子请想一下,若是我在途中消失,或者被你作为谈判的砝码,皇上能饶过你?如今噶尔丹败局已定,大清朝廷再无后顾之忧,想要对付你……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他冷冷一笑:“正因如此,只要有你、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在我手里,康熙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王子殿下,且不说皇上就算一时退让,也会想尽办法救我回去,就说你与皇上鹬蚌相争,得益的是谁?那人只不过以你作饵,当你捉走了我,再下手害我,你与皇上便成了解不开的冤家对头,这个黑锅,你背定了!没有我为挡箭牌,你如何抵挡皇上的雷霆之怒?”
他的眼中透着凝重,我知道他已经被我说动了。
“王子殿下,我本就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又怀有胎儿,更不会做什么剧烈的事情,所以王子殿下要抓走我,实在简单至极。但,这样做是否值得,还请王子殿下三思!”
他的眼神迅速变换着,许久,方才沉声说道:“你很聪明,确实说出了我未曾想到的情况。不过既然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自然会想法子保护你的安全,不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我有些吃惊,为他的执著。
“抓了我,或许能逞一时之利,但王子日后必将面对皇上连绵不绝的种种攻势,王子殿下以为你能支撑到几时?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至少,这样可以让你多响几年清福。”软的不行,这几句话,已俨然带着威逼。
他一愕,脱口道:“难道这是你的预言?”
我听得一愣,哑然失笑:“预言?你怎么……”正要矢口否认,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若你真要以为这便是预言,那便是吧!”
他的眼光开始变得闪烁不定,良久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原来这也会成为他的弱点。
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果然,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说:“或许,我该冒险一试的!”
我笑了笑,说:“王子若是认为自己可与天斗,不妨一试。”
他的声音中透着苦涩:“若是原来,我说不得真的会与天斗一斗!可是如今……”他摇了摇头,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面颊,“可惜啊,可惜!若是当时没有被你逃走,如今你所怀的,可能便是我的孩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他收回了手,说道:“今天被你说服了,我放过你,但并不代表我便从此要臣服于康熙。噶尔丹已灭,今后,他的一切都属于我,我会继承准葛尔,让准葛尔在我手中称雄天下!”
豪迈的言语,气冲云霄,我却知道这并非戏言,而终其一生,也确实在为这句话而奋斗者,准葛尔在他手中,迎来了最辉煌的时期!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跳下马车。突然就在这时,火光冲天而起,将这方天地映得如同白昼。
福全、胤禛、盆楚克,带着护卫们将马车团团围住,策妄阿拉布坦的人,则被绑在一起,垂头丧气。
即便如策妄阿拉布坦般自制的人,也不由得在一瞬间便了脸色。
“你们……”
盆楚克站到马车门前,微微笑道:“我们知道王子殿下必定有许多话要与敏姑娘说,特意给王子留了不少时间,王子可还满意?”
策妄阿拉布坦愣了半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好心计!好手段!我服了!不过,不知这都是谁的主意?”他的眼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盆楚克身上,“是你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盆楚克笑了笑,问:“王子殿下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裕亲王和四阿哥都不会用这种方法、或者说冒着曦敏受伤的危险来演这场戏。……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他们的?”
盆楚克笑道:“果然不愧是王子殿下,就如传闻中一般睿智。不过,夜深了,还是请王子殿下回去休息吧。”
胤禛一挥手,立即有士兵上前,将策妄阿拉布坦团团围住,策妄阿拉布坦豪迈一笑,也不说什么,大踏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视身边的士兵为无物。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甚至忘了出声。
“是他的主意?”我问着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的福全。
“没错。他说,为了一劳永逸,弄清楚策妄阿拉布坦的来意,也绝了他再次在你身上打主意的念头,有必要让你们深谈一次……我们被他说服了。”福全看着正在辅助胤禛组织士兵善后的盆楚克,轻声地说,“敏敏,这个人……不简单!日后定非池中物!”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伯父,你看,这策妄阿拉布坦该怎么处置?是不是缚交皇阿玛比较好?”胤禛走过来,问道。
福全看了看我。
我抬头,发现盆楚克正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不,不必了。”我摇了摇头,“皇上此次出兵,目的不过两个,一是除掉噶尔丹这个心腹大患,二是应喀尔喀汗的请托,对其族人进行保护。如今这两个目的都已达到,以皇上的立国方略,是不会去征服塔尔巴哈台的准噶尔国的,这便需要一个有力的统治者去继续统治这一地区,否则皇上也不会密召策妄阿拉布坦前去。我们若是将其绑缚交予皇上,必然坏了皇上的大计。”
福全点了点头道:“没错。况且,突厥斯坦城里的头可汗一向与沙俄勾结,有不轨之心,策妄阿拉布坦要巩固其统治地位,就必然先要除掉头可汗,稳定伊犁的局势才行,如此一来,我大清不必多费功夫,便可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
我赞赏地看着福全。他的分析完全正确,事实上,策妄阿拉布坦在康熙三十七年里,的确击败了头可汗,并于其后完全确立了对吉尔吉斯的统治。而其兄弟大策凌敦罗卜也从斋桑湖和叶密立率军攻打俄国人,一度曾使俄国人退出了叶尼塞河畔的雅米谢威斯克要塞。可以说,策妄阿拉布坦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大清的北方边界。
但此人也绝不是甘于屈居人下之辈。在巩固了对北方的统治之后,他又对大清举起了反旗。虽未对清廷造成太大的影响,但终康熙帝一生也未能铲除这个祸害,这些却不是福全和康熙所能知道的了。
就目前来说,留下策妄阿拉布坦,完成与其暂时的结盟,对清廷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正因为如此,康熙才会秘密宣诏他觐见吧?因为对我曾经有过承诺,解决了噶尔丹必然会对策妄阿拉布坦报一箭之仇,如今却又食言,康熙怕是对我心存愧疚,不敢明目张胆来做这事了!
胤禛听了点点头道:“侄儿知道了。那,今晚先把他们严加看管起来,明天就放他们去吧!经过今晚,他们应该也不敢再打什么歪主意了。”
我笑着说:“四阿哥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
福全也欣慰地点了点头。
胤禛得我们两个称赞,心中的喜悦忍不住流露在面上,转身便去布置了。福全看着他的背影,叹道:“胤禛这孩子,聪明、细心,学起什么都快,日后必然是个治国的能臣。若太子有他辅佐,当不会出什么大错才是。”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史料上记载不多,但胤礽的垮台,真的没有胤禛的影响在里面么?皇家,最不可能拥有的,便是骨肉亲情了!
福全看着我的神色,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道:“夜深了,敏敏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的事,别想太多了!”
我点了点头,坐回马车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们已经开始动作了!这不过才刚刚开始,以后,还会有些什么在等着我呢?
第二天起来,我们便与策妄阿拉布坦一行人分道扬镳。分别之时,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对于他,我分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或许是恨、或许是怜悯、或许什么都不是……
但无论如何,怕是今生今世,再不会见到他了吧?
马车的队伍继续缓缓前行着,很快,繁华的市镇出现在我们眼前。
有市镇的地方便有我的饭庄,所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们很快来到了这个镇上的元华饭庄,只说是住店,并没有泄漏我们的身份。掌柜的自然也无从知晓我便是他的大老板,但仍克尽职守,细心招待了我们,显露出饭庄的训练有方,也算是给我长了一回脸。
不管有没有经验,我们这一行人哪个不是精明人物?经过策妄阿拉布坦的事情之后,无人不知我们的行踪已经泄漏,于是,在小镇上,我们乔装打扮之后,再次出发。
一路上,我们分成了零散的几拨人,前面一队侍卫探路加开道,我们在中间,后面一拨人扮成行脚的商贩,结伴同行,暗中护卫着。其他人或左或右、忽前忽后,明里暗里拱卫着我们。
福全和我扮成了一对家境还算殷实的农家夫妇,带着胤禛和盆楚克扮成的子侄前去探访亲朋,不起眼的身份和家当,很快便被淹没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成为最不起眼的那一朵浪花。
本以为这样就该平安无事,然而就在两天后,危机再次降临了!
夜色渐晚,我们如同往常一样打尖休息。按照惯例,我们选定了歇脚的地方以后,其他的人就会三三两两散布在这四周,形成一道又一道防护网。为求保密,我连元华饭庄也很少选择,宁愿选择其他的客栈。
但在吃完晚饭以后,异样发生了。
“外面有些不对。”盆楚克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坐在桌前,端起一杯茶似乎漫不经心地喝着,低声说道。
我和福全一愣。
住进了店里,我和他便不再经常走动,以免被人认出,而胤禛和盆楚克照例是要出去转一圈视察情况的。这两天都没出什么事,没想到今天他们带回来的却是如此棘手的消息。
“外面多了很多形迹可疑的人,而我们的人少了几个,不知道哪里去了。”胤禛毕竟还小,难以保持镇定的形态,阴沉着脸说。
我和福全面面相觑,我的心倏地沉落谷底。
“你们看清楚了?”福全凝重地问。
盆楚克点了点头。
福全站起来,踱了两步:“如此看来,我们应该已经走进别人的陷阱里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必定难以度过。”
“伯父,看来我们只能先发制人了!”胤禛年少气盛,道。
福全摇了摇头说:“对方部署以久,我们已经不可能先发制人。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想不到我们已经察觉了异样,所以我们尚且可以来个出其不意!”
“怎么个出其不意法呢?”
“他们既然能布下这样的局,可见对我们的底细早已了如指掌。此时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我们的机会就在于他们发动的时候!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已经早有准备,到时必然产生混乱,而那混乱就是我们最好的逃脱时机!”盆楚克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沉声说道。
福全点了点头。
“也只有这样了。”胤禛冷着脸,看向窗外的目光中透着凛冽,“伯父、敏敏,若是今晚能够成功突围,我想我们还是分开来走好了。”
福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盆楚克也投来略显惊讶的眼神,我知道,这一波三折,他的精明狠辣终于被激发了出来。
“如此甚好。”我微微颌首,“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在,他们便失去了目标,对你们来说也安全得多。”
“敏敏,我与你一起!”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