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战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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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精子和卵子，并且让自己受精（显然，雄性线虫只能产生精子）。一条雌雄同体的线虫在排出300个卵子之后，如果没有及时遇到雄性，就会用光自己的精子。我们之所以知道精子是首先被用完的，是因为不一会儿，线虫体内将会聚集没有受精的卵子，有时候数目会多达100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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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线虫是一个特殊的例子。雌雄同体的动物并不会同时产生精子和卵子；更确切地说，是先产生精子。因此，产生的精子越多，产生卵子的工作就越延后，开始繁殖的年纪也就越大。生育过于延迟可不是件好事儿：在这些线虫中，生育得越早，也就意味着儿孙越多。

　　　　线虫及其亲戚们并不是唯一会将精子消耗殆尽的雌雄同体生物。在海参（海参，英文名字为seaslug。）、海兔（海兔，英文名字为seahare。）、淡水蜗牛（淡水蜗牛，英文名字为freshwatersnail。）以及淡水扁形虫（淡水扁形虫，英文名字为freshwaterflatworm。）中，你也会发现精子有限的现象（尽管这些生物看起来相似，但他们的关系却疏远得很。他们的外形和生活方式都是独立进化而来的）。以涡虫（涡虫，拉丁文学名为Dugesiagonocephala。）为例，他们属于双边交配的雌雄同体生物，准备精包需要两天的时间，所以他们都非常注意精子的节约使用：他们获得多少精子，就付出多少精子；如果对方停止给予精子，那么他们也会停止，真可谓礼尚往来。无刺海蛞蝓（无刺海蛞蝓，拉丁文学名为Navanaxinermis。）属于单边交配的雌雄同体生物，但他们似乎更愿意扮演雌性的角色——如果精子是无限的话，那么情况就应该正好相反。

　　　　那些怀疑雄性角色是否真的付出昂贵代价的人应该看看香蕉蛞蝓（香蕉蛞蝓，英文名字为bananaslug。）——一种生活在美国西北部太平洋地区的巨型黄色鼻涕虫。这种雌雄同体的动物采取单边交配的方式，至少在几种香蕉蛞蝓中，雄性一生只交配一次，而不管精子的数目是多是少。香蕉蛞蝓的生殖器不仅伟岸，而且结构复杂，因而在交配的过程中，生殖器经常会拔不出来。因此，在交配快结束的时候，雄性或者其伴侣会将卡住的生殖器咬断。既然断了，而且又不可能再长一个新的，所以雄性干脆就开始扮演雌性的角色。

　　　　说了这么多，让我们再看看你的境遇。雄性黑腹果蝇有两种因为交配而引起的不孕。第一种是暂时性的：在交配一次之后，雄性在进行另一次交配之前应该休息一天以补充精子；第二种看来是永久性的。但不幸的是，在迄今为止的试验观察中，我们仍然不知道永久性不育症出现得有多快。我们只知道如果雄性和两个雌性每隔一天交配一次，34天后——这还不到他们成年期的一半——将会导致完全不育。也许在野生状态下，雄性果蝇从来不可能交配那么多次，或者活那么久，因而不用受不孕症的困扰。但这只是一种猜测，仍不能确定。所以说，你这个物种中的雌性跟许多物种中的雌性一样，喜欢新鲜面孔——这绝对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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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塔蒂阿娜博士：

　　　　我的雌狮子简直就是一个花痴。在她性欲高涨的时候，每半个小时就要一次，而且这种情况要没日没夜地持续四五天。我累得筋疲力尽，但又不想让她知道。你能不能给我推荐几种增强性能力的药？

　　　　一头不愿意沦为性机器的狮子

　　　　来自非洲塞伦盖蒂草原

　　　　倒是有一种药，但我估计可能对狮子无效。不过，你可真够丢人的。一头像你这样的大狮子，应该能够说上就上，你居然还在这里抱怨。我可曾经听说有一头狮子在55个小时之内和两头雌狮子交配了157次。我没骗你！

　　　　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情人为什么有着如此惊人的欲望吧。你的麻烦是她得了性欲亢奋症，临床表现就是欲火冲天。这种亢奋症分为两种：第一种，雌性需要很多刺激才能怀孕；第二种，雄性跟雌性疯狂地交配不是为了给雌性带来刺激，而是为了确保同一窝中的孩子都是他的。你的情人显然属于第一种亢奋症。这种苦恼并不仅仅是你们狮子才有，比如说，母老鼠、母金地鼠（金地鼠，英文名字为goldenhamster，拉丁文学名为Mesocricetusauratus。）和母仙人掌鼠（仙人掌鼠，英文名字为cactusmouse，拉丁文学名为Peromyscuseremicus。）都需要强烈的性刺激才能怀孕。但雌狮子的要求是特别地强烈：有人估算过，狮子的交配次数中，能最终导致怀孕的不到1％。所以，难怪狮子没事儿总喜欢打盹了。

　　　　这种性刺激究竟有什么作用呢？有些物种——比如兔类、白鼬（白鼬，英文名字为ferret。）和家猫——如果没有适当的性刺激，就不会排卵；而另外一些物种——比如老鼠——虽然会自动排卵，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刺激，即使卵子受精也不会怀孕。至于狮子，通常的假设是，她们跟家猫一样，没有刺激就不会排卵。研究攻击性动物的性爱是一件危险的事儿，所以我们仍然不太确定雌狮子如此沉湎于性爱的真正原因。

　　　　不管性刺激对于雌狮来说有什么好处，根本的谜团还是一样。密集的性刺激对于野生动物来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在自然界，如果这种行为不能带来任何好处的话，纵欲行为很快就会结束。如果雌狮子不用这么多性刺激就可以怀孕的话——也就是说较少的性刺激并不会带来什么不利——那么她们对性刺激的需求程度就会降低。但是她们的性需求并没有降低，所以问题就凸现出来了：雌狮子为什么需要这么强烈的性刺激才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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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能跟狮子的社会结构有关。雌狮子以家庭为单位成群聚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狮群（pride）。每一个狮群中都有一群雄狮，他们要击退其他雄狮群的挑衅。如果狮群中的雄狮战败，新来的雄狮会接管整个狮群，并且杀死狮群中所有他们能找到的幼狮——失去幼狮的雌狮将会停止产奶，重新开始发情。所以，从雌狮的角度来说，雄狮的经常变换不是一件好事情。或许对雄狮的强烈性需求是雌狮用于测试他们是否强壮、是否能在数年内保卫狮群的一种手段。与这种猜测相一致的是，有某些证据表明，在雄狮的任期刚开始的时候，雌狮的繁殖能力会降低，好像在考验新来的雄狮。然而，这种对雌狮为什么纵欲的解释是不完整的，因为雌狮在领略了雄狮的实力之后，在发情期内，仍然要交配数百次。

　　　　会不会是因为雌性本性喜乱交才使得雄性拼了命地满足对方，免得她们红杏出墙？这可以说明属于第一种性亢奋的情形。以金地鼠为例，如果雌性被某个雄性刺激得越亢奋，那么她对另一个雄性的挑逗就越无动于衷。但在鼠类中，强烈的刺激并不是使雌性远离其他雄性的必要条件，但如果她的第一个情人表现越生猛，那么这个情人成为孩子父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在小型鸣禽冠山鹊（冠山鹊，英文名字为crestedtits，拉丁文学名为Paruscristatus。）中，雌性不停地求欢，雄鸟一旦不能满足雌鸟的需要，就会被赠送一顶绿帽子。不过狮子可就难说了。与观察仓鼠（仓鼠，英文名字为hamster。）、老鼠或者冠山鹊相比，对狮子进行观察的难度更大，所以对于雌狮乱交原因的一些猜测都没有得到证实。有记载说，发情的雌狮会和她的性伙伴单独出门几天；而另外一些记载又说，雌狮每天都要更换性伙伴。但基因分析表明，一窝小狮子不同父的情形非常少见，但这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如果雌狮像老鼠（抱歉我这么比较）那样，那么幼兽的父系血统并不能反映出母亲是否忠贞，而只能说明在她的情人中有一位“床上超人”而已。

　　　　那么，究竟怎样才能找到答案呢？既然实验观察不可行，我们是否可以把狮子和猫类进行比较？因为所有的猫科动物都是亲戚，所以在类似的行为后面也许有着类似的原因。但不幸的是，这种比较让我们更为迷惑：尽管有些猫科动物也和狮子一样喜欢疯狂交配，但除此之外却并没有共同点。我们并不能说因为狮子是群居，所以他们就容易性亢奋；有些独居的猫科动物——比如豹子和老虎，在发情的时候也会疯狂交配。性亢奋也不是大型猫科动物独有的。尽管大型的猫科动物——比如美洲狮、豹子、老虎和美洲虎——与狮子的比较类似，但同样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印度豹（印度豹，英文名字为cheetah，拉丁文学名为Acinonyxjubatus，一种似豹的动物，产于南亚及非洲。）和雪豹（雪豹，英文名字为snowleopard，拉丁文学名为Pantherauncia。）的性行为则与狮子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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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小沙猫（小沙猫，英文名字为sandcat，拉丁文学名为Felismargarita。）——生活在中东和中亚沙漠中，不太为人所知，以啮齿类动物为食——的性行为也非常疯狂。其他的一些小型猫科动物，比如美洲山猫（美洲山猫，英文名字为bobcat，拉丁文学名为Lynxrufus。）和豹猫（豹猫，英文名字为treeocelotb，拉丁文学名为Leoparduswiedii，产于南北美洲。）则不是如此。令人丧气的是，我们对这些动物种群中的雌性纵欲的原因也知之甚少。目前来说，我认为“雌性好乱交”假说是解释雌狮行为的最好假设，但一个诚实的陪审团会说假设并不能作为证据。

　　　　最后，我想再谈一点。大型水蝽（大型水蝽，英文名字为giantwaterbug，拉丁文学名为Abedusherberti。）的性亢奋属于典型的第二种性欲亢奋症，雄性水蝽紧紧抱着雌性水蝽不放，以确保其他的雄性水蝽没有可乘之机。其原因就在于雄性大水蝽是尽职尽责的父亲，会把卵子背在自己的背上，并且帮助孵化小水蝽。雌水蝽不愿意跟有拖累的雄水蝽交配，所以，大多数雄水蝽一次只能与一只雌水蝽交配，所以他们要充分利用这种机会。我曾经听说，有的雄水蝽坚持要在36个小时内交配100多次，几乎为每一个卵子射精一次。显然，你不愿意被一只水蝽比下去，对吧？

　　　　亲爱的塔蒂阿娜博士：

　　　　我想我一定是一个丑八怪。我是一只长尾舞虻（长尾舞虻，英文名字为long…taileddancefly，拉丁文学名为Rhamphomyialongicauda。），热衷于参加所有的派对，但是在每个派对上，我都被大家排斥。所有的小伙子都不愿意接近我，更不用说用一顿令人垂涎的晚宴来诱惑我。我注意到，其他的姑娘们看起来都像飞碟，就我看起来像一只普通的虻类，我该怎么办？

　　　　一个丑八怪

　　　　来自美国特拉华州

　　　　你的个案的确比较独特。在长尾舞虻的文化中，一向都有把美食和性混在一起的传统。在日落前的一个小时，雄性的长尾舞虻会捕获一只可口的昆虫——可能是一只水分充足的蜉蝣——然后带着猎物去寻找雌性长尾舞虻，这样她就可以一边交配，一边享受晚餐。雌性长尾舞虻会聚集在一起，等候着雄性长尾舞虻的到来。但与许多其他的昆虫不同，长尾舞虻的约会地点不会选在山上或者树桩附近。雄性和雌性长尾舞虻盘旋在森林中的空旷地见面，雌性长尾舞虻的身体以天空为背景会形成一道剪影。

第一部分　让我们开战吧！　第二章　代价是惊人的（12）

　　　　雄性长尾舞虻的眼光非常高，他们只愿意把自己捕获的昆虫献给体形最大的雌性长尾舞虻。对于这一举动的含义我们还不是很清楚。而在你的表亲当中，雄性对大个的雌性感兴趣是因为她们更接近产卵期，雄性因而减少了被戴上绿帽子的风险。而在你这一类的长尾舞虻中，无法根据身材判断雌性是否即将产卵。但是，从昆虫到鱼类，体形更大的雌性生育能力更强，也就是说，根据体形可以判断她能产多少卵。可能正是基于这个原因，雌性长尾舞虻进化出一种使自己看起来更大的方法。在她们腹部的两边各有一个可以充气的囊，在参加派对之前，她们会坐在灌木丛上，大口大口地吸气，把自己吹成比正常情况大3…4倍的体形。你也可以试试，我想你将发现你自己也会有一个飞碟般的外形。

　　　　在许多物种中，雌性只和带有礼物的雄性交配，那些空手而来的雄性求爱者会被雌性断然拒绝，礼物太寒酸的雄性也会受到惩罚——雌性只给他们很短的交配时间。这也许可以用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