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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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生的孩子写自己名下其实与族里并没有太多关系，只是有时候因为各种关系，说不定族里会来干预这事情。
“过继这事儿总归得让母亲点头，秋华，便放心罢。”容大奶奶笑了笑：“再怎么着，母亲不同意这事便办不成。”
春华长长的吐了口气，走到季书娘身边拉着她的手道：“三婶娘，可别答应，最讨厌淑华了，若是她记名下变成了嫡女，还不知道她会多猖狂。”
季书娘笑着点了点头，心里也暗自下定了决心，怎么说自己也不会让秋华受了委屈，素日里见淑华来随云苑一起玩耍的时候便已经气焰滔天，丝毫不因为自己是庶女便收敛些，若是变成嫡女，还不知道会怎样对秋华呢。想到此处，她的眼神里露出几分坚定：“只有秋华一个女儿。”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当然，嘉徵现也算是的儿子了。”
容大奶奶笑着点了点头：“这便是了。”
容夫此时正容二太爷家坐着，推过去一个盒子，里边装着银锭子，一个个码得整整齐齐。容二太爷看了看那个盒子，又看了看容夫和坐她身边的贾夫，疑惑的问道：“侄媳妇，这是做什么？”
容夫指了指身边的贾夫道：“这是的胞姐，她和来找叔叔是有事相求。”
见着容二太爷一副不解的模样，容夫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贾夫的来意转述了一遍：“这侄女来容家也八年了，为钟毓生了两男两女，实也是有功劳。因着生嘉文身子吃了大亏差点撒手去了，休养好久才缓过精神头儿来。后来老三媳妇将那李姨娘的孩子记名下，侄女心里难受，现儿病得不能起床。”
说到此处，容夫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容二太爷老眼昏花，见着容夫的举动，以为那时候真是危险，不由得赶紧安慰着：“现大好了没？侄媳妇先别伤心，只是这事儿很是难办。毕竟容家祖训是男子四十无子放能纳妾，钟毓今年才二十八，便已经由两个妾室了，这已经是与祖训不合了，如何能再将贾姨娘升做平妻？”
容夫陪着笑脸道：“既然这祖训已经破了便不必再守，这五千两银子便是姐姐的一点意思，只愿为侄女买个平妻的名头。”
族长连连摆手道：“容家族里银两丰盈，不少这几千两银子，做不了的事情自然是做不了，便是给一万两银子也无济于事。若是有先例倒也可以帮想办法，可容家族谱里至今还没有哪一处标了个平妻的记载，叫如何去帮？”
容夫听着也是个理儿，不由得怅然若失，这一万两银子恐怕是没了指望，心里冷了几分，只是坐那里又不愿意挪开步子。贾夫旁边却是心急如焚，没想到还有看见钱不动心思的，这位容二太爷真是迂腐！自己分明是想送五千两银子给他，可他偏偏以为自己是想把钱给容氏家族的。
“二太爷真是清廉又有见识！”贾夫笑吟吟的开口了，直把容二太爷夸得心里乐开了花：“倒也不是想要家安柔以平妻的身份记入容家族谱，只是希望能以平妻之礼待之，过年能同桌吃饭，也能去主院向婆婆请安，她的子女谈婚论嫁时能看做嫡子嫡女，不要低一等。毕竟听说容家没有庶子庶女，莫非到了钟毓这里也要破了惯例不成？”
容二太爷捻着胡须想了想，贾夫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除了容钟毓有姨娘，其余江陵的容氏族还真没庶子庶女，到时候议亲的时候贾姨娘的儿女也是个问题。想到此处他点了点头：“倒也赞同说的这话，虽然贾姨娘升平妻不合礼数，可究竟她也是侄媳妇的亲侄女，以亲戚的身份请安也是可以的，只是次数不宜多，亲戚走动一年也就那么几次罢了。至于她的子女确实该一视同仁，至少议亲的时候要以嫡子嫡女的身份去谈婚论嫁。等大侄子回来，便和他去说说这事情。”
贾夫心中有一丝惆怅，外孙外孙女可以成嫡子了，只是女儿却不能如愿以偿，可毕竟至少这还是达成了一半心愿，也该满足了。她笑着补上了一句：“听说那三少奶奶身子不大好，若是有个万一，钟毓要续弦，那可该考虑着将家安柔扶正才是，她本是容夫的亲侄女，出身好，温良贤淑不是那些低贱的姨娘所能比的，况且还给容家生育了四个孩子，于情于理都能做正妻的。”
容二太爷愣了下，这贾夫想得可真远！但他一想起上回季书娘来求自己的时候，她那模样一看便知道是久病缠身的，钟毓还真有续弦的可能性，只是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这是钟毓的家事，族里不会插手。”容二太爷淡淡的回答，转身叫把那盒银子收起来：“仔细收好了，明天好交去族里。”
容夫眼巴巴的望着那盒子被下捧了走开，心里边吃痛，却不敢做声，只是低头拿着茶盏盖子不住的磕碰着，倒是贾夫伶俐，站了起来道：“妹妹，夜已深了，们已经打扰太久，还是回去罢。”
第八十六章两姐妹阴奉阳违
夜晚的街道很是冷清，马车辘辘碾过的声音便格外响亮了，把车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完全盖了过去。
“妹妹，既然这事儿只成了一半，那五千两银子们可不添了。”贾夫靠车厢壁上神色疲倦，女儿没有变成平妻，只是外孙得了好处，她凭什么还要多给五千两？贾家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路上捡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容夫瞪大了眼睛，把座位拍得砰砰响：“姐姐，那可是们姐夫亲口应允了的，怎么又突然反口了！”容夫素来心疼银子，见着答应下来的银子突然又长着翅膀飞走了，简直比挖了她的肉还难受。
“妹妹，们多添的五千两是让安柔能变成平妻的，可现族长都没答应，那这五千两们自然不能给。”贾夫看着容夫脸色大变，心里暗自得意，总要有拿捏的法子才好，事儿不能一蹴而就，那也该一步步慢慢来。
“可是已经送了五千两出去！”容夫抓住自己的衣襟，只觉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不是亲眼看着的吗？”
“那可是自己的事。”贾夫撇嘴笑了笑：“反正安柔还是没成平妻不是？”
容夫低头想了想，那五千两银子她眼前忽远忽近似的，亮晃晃的诱惑着她往前边奔了过去，她想了很久方才挣扎着说出了一句话来：“那从明日起，容家就给安柔平妻之礼便是了，回去便让下们都喊她三少奶奶！”只不过是喊句三少奶奶罢了，二叔又不会时时刻刻来自己家里看着！
“这便是了！”贾夫笑着抓起容夫的手道：“安柔是的侄女，她笃定是跟一条心的，这可不比那三媳妇强了千倍万倍？不过是一个称呼，何必这么多纠结？妹妹想通便好，回府便再给五千两银票。”
容夫低头想着这些年来侄女对自己的讨好孝敬可比哪个媳妇都要多，被贾夫这么一点醒，蓦然也觉得自己真是糊涂，早早将侄女升了平妻的分位，那便早多了一个帮手，自己也不要那般辛苦，过得几年自己把账簿子交给她，自己退到后边掌控大局，让老大媳妇到旁边生闷气去。一想着老大媳妇吃瘪的那模样，容夫心里便得意，点了点头道：“就这样说定了。”
第二日秋华去族学的时候，芸华一见到她便将她拉到院子角上小声对她说：“祖母昨晚去了们家！”
秋华心里一惊，没想到昨晚祖母就行动起来了，快到她还没想好对策，她便已经有所举措了。望着芸华那笑吟吟的脸，秋华心里稍微安定了几分，该不是坏消息，要不是芸华才不会有这样的神情，于是她放松了心情整，望了芸华一眼：“她去找曾祖父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芸华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就装糊涂罢！她是和父亲那个姨娘的娘一起去的，为的是让那个姨娘变平妻的事！”
秋华吓了一跳，昨晚大家还以为是将那嘉文记名到母亲这边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划算，若是贾姨娘变成了平妻，还不知母亲会有如何反应呢。想到此处，秋华心头一紧，抓住芸华的手急急忙忙问道：“那曾祖父怎么说？”
芸华见秋华终于着急了，这才眨了眨眼睛道：“便放心罢，曾祖父可不是不明理的！咱们容家何曾有过平妻？就连姨娘都没得，只是被父亲坏了规矩而且，她做了姨娘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还想着爬上去做平妻不成？只不过淑华……”她望院子那边看了一眼，见淑华穿了一件橙红的衣裳站一棵梨花树下，小小的身子格外打眼，不由得撇了撇嘴道：“曾祖父说了，淑华她们，等到议亲的时候也是要做嫡子嫡女的身份去结亲的，恐怕那时候母亲就是不想将她记到名下也没办法，族里会出面去干预呢！”
淑华自从进了族学便被排挤，她又自持生得貌美，对于别的姐妹都不屑一顾，所以这族学里缘很坏，大家都不愿意她得了好处，所以芸华对于淑华竟然也能成嫡女感到愤愤不平，觉得曾祖父实太糊涂了。
原来无论母亲和自己怎么努力，贾姨娘的子女还是会变成嫡子嫡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秋华站那里怅然若失，眼睛愣愣的看着一地洁白的花瓣，心里有些苦涩。芸华见着她脸色凝重，知道是为了这事儿烦恼，伸出手拉住秋华道：“也别着急，不是还早吗？等她议亲的时候，家自然要细致打听的，即算她那时候变成了嫡女，可她娘是个低贱的姨娘却是明面上的事儿，这亲事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秋华朝芸华感激的笑了下，她倒不是想让淑华嫁得不好，她只是担心母亲会不会受得了这个打击，她苦苦守容家，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像父亲那样的哪里还有半分还值得她留恋的地方？母亲与其这容家苦苦挣扎，还不如像李姨娘一样，自请出府，自己过自己的痛快日子去，秋华忽然呆住了，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上边去了？莫非也是被李姨娘弄晕了头不成？
族学里上了半日课，秋华同着姐妹一起回到容府，才进门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同，路上边走着的丫鬟婆子个个兴高采烈，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见着秋华姐妹走过来却马上闭了嘴巴，不少斜着眼睛看着秋华，眼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神色，或是同情，或是嘲弄，或是看好戏。
“秋华，难道不觉得那些丫鬟婆子们今日有些古怪？”春华拉了下秋华，眼里充满了疑惑，自打进门的那一刻起，她便觉得有些奇怪了。
秋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绝对和祖母昨日去拜访了叔曾祖父有关系！她也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可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秋华和春华夏华道别了一声，带着飞红匆匆的走回了随云苑。
院子里边一片静悄悄的，一切依旧，院墙边的木槿花依旧抽出了新叶，淡淡的绿色墙边留下了一个印记，仿佛那是盛放的预兆般。秋华带着飞红进了后院，里边也是静悄悄的一片，就好像里边没有一样，只是盆子罐子的碰撞声让她知道还有。
秋云推开了内室的门走了出来，见秋华和飞红站门外，眼睛红了一圈：“姑娘！”说到此处，眼泪珠子滴了下来。
飞红唬了一跳，走过去拉住秋云的手道：“怎么了？”
秋云往绣房那边望了望，拉着飞红便朝外走，秋华也紧紧跟了过去，就听秋云低声道：“今日夫将们都喊去了华瑞堂那边，每发了三两银子。”
“什么？夫几时会这么大方了？”飞红惊得眼睛都瞪圆了，揉了揉额角往天上看了看：“今日那日头好似还是从东边出来的？”
“这银子是改口费。”秋云低下头，窸窸窣窣的身上摸了一阵，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银锭子来：“这是的。”
飞红将银锭子拿到手里摸了摸：“什么改口费？值三两银子？”
“从今日起，们都得喊碧芳院的贾姨娘叫三少奶奶，这就是改口费！”秋云擦了下眼睛愤愤道：“这也是老爷不家，夫便自作主张了。”
原来就是那一万五千两银子的用处，秋华站后边，总算是明白过来，这是容夫擅自将贾姨娘升了分位。芸华不是说叔曾祖父没有同意吗？可祖母怎么能这样违背族里的意思呢？母亲得知这个消息会怎么想呢？
“母亲。”秋华撒腿冲进了绣房，就见母亲正低头伏绣绷前边，手里拈着一根针往绣布上扎。秋华见她脸上看不出半点伤心来，这才稍微安稳了些，走上前去挽住季书娘的手道：“母亲，不歇息会？”
季书娘回过头来，朝秋华温柔的一笑：“不着急，才绣了一个时辰不到。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只绣了这一个角儿，不加快些速度，如何能按时交货？”
秋华低头看了看，那绣布上已经出了一角，云气氤氲，中间露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