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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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便带着那个叫淑华的容三小姐进来了,跨进流朱阁的前院,那容夫便拿着眼睛不住的睃来睃去,见他和春华站一旁,立刻便将眼睛瞪得铜锣大,大步走了过来。
“许大公子。”容夫一张脸板得如糊窗户的纸一般:“虽说与春华已经订婚,可没有成亲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私相授受,这样说出去对们家春华名声可不好。”
得了容夫这句话,许允袆与春华俱是脸色绯红,两不敢再抬头看对方,匆匆的从盆景后边走了出来,许允袆几乎是容夫紧盯不舍的目光里落荒而逃,才跨出院子门,就听容夫训斥春华的声音院子里响起,心里好一阵不舒服。
“似乎容老夫不大喜欢春华?”许允袆跟金枝后边,心中很是不快,看容夫的眼神,似乎带着些厌恶。
金枝脚步不歇的往前边走,口里说得风轻云淡:“容家本是夫掌管着内务,后来却被们家奶奶得了这个差事。”
原来如此,容夫是将气撒流朱阁,看什么都不顺眼了。许允袆知道了原因倒不生气了,不就是一个心胸有点窄的祖母而已,碍不了什么大事,他转念便将这事情丢到了脑后,笑着和金枝说道:“们家大小姐绣花真不怎么样,难道嫁衣也是她自己绣的?”
金枝掩嘴一笑:“怎么会叫们家姑娘自己绣嫁衣?穿了出去还不叫笑话?长宁侯府可丢不起这个!”金枝的扬州话说得软糯,听得许允袆愣了半日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金枝见他一副呆呆的样子,不由得随口说了句顽笑话:“许大公子既是嫌弃们家姑娘绣技不佳,若是有心,不如去给们家姑娘买件嫁衣,也显出的诚心来。”
金枝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哪有要男方家里准备嫁衣的道理,可许允袆乃是不知世务的贵胄公子,哪里知道这些规矩,听了金枝这句话却当了真,从长宁侯府走了出来,他接过长随手里的马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京城哪家绣坊最好?”
一个长随摸着脑袋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许允袆很不满意转向另外一个长随:“可知道?”
那个长随见同伙挨骂,转着眼珠子使劲儿想:“公子爷,这御前街新开了一家珍珑坊,听说里边的东西极是精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能御前街开铺子的,东西自然该是好的,不如去那里看看?”
许允袆听到珍珑坊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想来想去好像是方才流朱阁里容家小姐说起过,见长随也推荐了这家,定然错不了,心里大喜,夸奖了他一句:“还是机灵,前边带路。”
两个长随拉着马一路走到了珍珑坊,许允袆大步走到铺子里边,掌柜的眼睛毒,见这位进来的年轻公子身上穿着的那件哆罗呢大氅,便知是世家大族里的公子哥,赶紧热络的迎了上来,一连声叫伙计沏上好的香茶过来。
许允袆一摆手道:“香茶倒是不必了,小爷是来这里买东西的。”
掌柜听许允袆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心里乐开了花,看来是个手松的主儿,今日可又能好好的挣上一笔了。他堆着一脸笑问许允袆:“不知公子准备要买什么?也好让伙计给推荐一二。”
许允袆望了望铺子里摆设的东西,忽然被一团红艳艳的东西吸引,走上前去一看,眼睛一亮,指着那件大红嫁衣道:“正是想买件嫁衣。”
飞烟正站柜台后边看账簿子,听着许允袆说要买嫁衣,很是高兴,这嫁衣现儿都标到一千两的价格了,卖一件差不多能赚一半,她赶紧从柜台后边绕了出来走到许允袆旁边,指着那件嫁衣道:“公子爷果然好眼力,这嫁衣乃是们珍珑坊难得的精品,若是不赶紧定下来,恐怕就会缺货了。”
许允袆上下打量了那件嫁衣一番,他对刺绣本来一窍不通,所以也看不出到底精致哪里,只是觉得那两只鸟活灵活现的,看上去挺有意思。“这件嫁衣要多少银子?”许允袆伸手摸了摸那衣料,觉得柔软光滑,心里想着也该值个一百来两罢。
“这嫁衣价格对这样的贵介公子来说自然不贵,可对寻常百姓来说,那可是一辈子都挣不出来的钱!”飞烟笑语盈盈,先送了许允袆一顶大大的帽子,让他有些飘飘然起来:“那是自然,这衣裳寻常百姓定然买不起,究竟要多少银子?”
“不多不少,整整一千两。”飞烟站嫁衣旁边,眼角眉梢全是笑:“公子爷是给妹妹买嫁衣罢?难得有这么体贴的兄长,这个做妹妹的可真是有福气。”
“一千两?”许允袆也唬了一跳:“这嫁衣是什么做成的?竟然要一千两!”
“公子爷,这嫁衣可不是寻常之物,咱们且将这衣料扒拉到一旁,单单说这上边的宝石就值差不多七八百两银子,这金丝银线,这绣娘的手工,再加上衣料和衣裳裁剪,一千两银子都只能勉勉强强卖个成本价儿,若不是见着公子爷体贴妹妹,早往一千两银子上边开了口,哪会只说一千两!”飞烟见许允袆似乎被她说得意动,拈起衣裳的一角让他看:“公子爷,看看这宝石,可是真材实料的碧玺紫玉和黑晶,是个识货的,自然知道价钱。”
这嫁衣上边的宝石都来自金玉坊,因为不用大块宝石,都只要一些边角碎料,所以其实最多也是三四百两银子便包圆了,可许允袆却不知道其中关系,看了看那嫁衣上的宝石连连点头:“果然不错,确实该值这么多银子。”
飞烟见许允袆点头,很是高兴:“公子爷,要不要定一件?”
“要,当然要!”许允袆眼前仿佛浮现出春华穿着这嫁衣的模样来,几年不见,这容大小姐长得比原来更好看些了,只是说话时那种犀利劲头却一点也没有减。过几个月她便可以穿着这衣裳和自己成亲了,许允袆一想着这事,心里边便美滋滋的,这嫁衣别说一千两,便是两千两,他也愿意出。
“那还请公子爷到这边付了定金,写清府邸,嫁衣做出来以后们自然会去府上通知公子爷的。”飞烟伸出手来朝柜台那边做了个手势:“公子爷请。”
“嫁衣做出来?”许允袆指着挂衣架上的衣裳道:“这不就有一件?”
“公子爷,这件是别定了去的,若是要们珍珑坊可以替赶制出来,大约五个月便能做好。”飞烟见许允袆站那里不挪窝儿,心里有些焦急,这生意莫非是谈不成了?
五个月?许允袆眼睛转了转,婚期定四月二十,现儿都十二月二十四了,哪里又能赶得上日子?这时他身边那个长随低声他耳边说:“大公子,别听她瞎说,这件嫁衣,从这珍珑坊开业便挂这里,都这么久了还不见有来取走,肯定是故意挂上边引着旁来定制的。无商不奸,这珍珑坊定是故意拿着这话来糊弄旁,让别只觉衣裳金贵,一个个昏头昏脑的交定金呢。”
许允袆听那长随一说,顿时觉得有道理,也不搭理飞烟,从腰间系的荷包里摸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交给长随:“去将这银票给那掌柜。”转过身去,许允袆三下两下便将那嫁衣从衣架上扒拉了下来,一团团抱怀里大步朝门外走了去。
飞烟一见许允袆竟然要强行将那嫁衣买走,唬了一大跳,追了上去便去拉许允袆,还没到跟前,便被许允袆的两个长随拦住了:“这不知轻重的丫头,还想冒犯家公子爷不成?他又没少付一两银子,何必来纠缠不休?”
许允袆哈哈一笑,翻身上马,指着飞烟道:“们做生意的最是奸诈,见说话,见鬼说鬼话,还不知道们心里打的小九九?小爷银子付了,衣裳拿走了,便不要再来纠缠了!”说罢扬鞭打马飞快的往前边跑开了去,那两个长随见自家公子爷跑远了,也不管飞烟了,松开手便快步跟了上去。
飞烟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可毕竟还是没有男跑得快,一会儿便不见了许允袆和两个长随的踪影,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到珍珑坊,爬上台阶走进铺子里边,见衣架上边空空如也,心里大为悲伤,软软的坐地上,抱着衣架大哭了起来。
张掌柜见飞烟哭得这么伤心,赶紧走上来安慰她道:“飞烟姑娘,就别伤心了,那位公子爷没少给银子,汇通钱庄的银票,大周通兑,咱们又赚了一笔。”抬头看了看那个衣架,张掌柜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主家的意思是想让这衣裳吸引更多的来买,只是总会要被卖掉的,今日卖和明日卖不是没什么两样吗?以后还会有更好看的衣裳过来。”
听了张掌柜的安慰,飞烟反而哭得更凶了:“掌柜的,快别说了,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这可是大小姐的嫁衣,现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子抢了去,大小姐成亲那日该穿什么出嫁?飞烟坐那里捶胸顿足,她该警惕些的,那公子爷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好,自己怎么便放心放意的让他留嫁衣旁边呢?“真该死,真该死!”飞烟懊恼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心里仿佛被什么压着一般,沉得喘不过气来。
“不行,得赶紧告诉姑娘去。”飞烟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飞快的朝长宁侯府跑了去,跌跌撞撞推开随云苑的门,就见着秋华站前院正逗弄着嘉徵。飞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姑娘,对不住!大小姐那件嫁衣,被强行买了去!”
第124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改动,谢谢梅梅和西西殿捉虫子,好肥一条虫子哟,被勤劳的啄木鸟叼出来啦!在大家的帮助下,偶会越写越好的!鞠躬致谢!
听说嫁衣被强行买去;秋华也吃了一惊,要绣这样一件衣裳,少说也得四五个月;若是让珍珑坊的绣娘们熬夜来绣;虽说时间可能赶得上来;但这品质肯定不一样了。见着飞烟跪面前哭哭啼啼;秋华也有几分心急,吩咐绿柳将飞烟扯了起来;赶紧去了流朱阁。
容大奶奶正盘算除夕夜里要用到的东西,该分配哪些管酒杯碗盏;哪些负责洒扫,列出一堆的名字来;看得眼睛发花。正拿着笔勾勾点点;门帘一动,春华和秋华满脸焦急的冲了进来:“母亲,珍珑坊的嫁衣被强买了!”
容大奶奶手中的笔掉到了桌子上边,墨汁滴白纸上,染出了一块黑色的圆斑,迅速的往周围扩大:“嫁衣被强买了?这天子脚下的京城,还会有这样的事儿?”
春华心里着急,眉毛皱到了一处,冲过来拉着容大奶奶的手道:“是真的,飞烟回来报信了。”她指了指飞烟:“给母亲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飞烟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珍珑坊里边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后头泣不成声:“大少奶奶,可得想办法将那恶少找出来才行,要不是大小姐出嫁穿什么呢?”
“那个强买强卖的公子爷,长相如何?有什么特征没有?”容大奶奶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嫁衣被强行买走,连是哪家公子都不知道,京城这么多达官贵,还一家家去问不成?
“那公子爷,长得鼠目獐脑,一副猥琐不堪的模样!”飞烟激愤的说,许允袆那俊眉朗目她心里此时已经严重的扭曲,丑陋不堪。
容大奶奶和秋华听了都是眉头紧锁,这般形容,更没法到京城里将这找出来了。“这能一次就拿出一千两的银票,恐怕不是那寻常官吏家的子弟。”秋华思索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就如们姐妹出去逛街,身上带三四百两银子便顶了天,这样不将一千两银子当一回事的,家里必然是大富大贵。”
“秋华说的对,”容大奶奶微微点头,一双手将自己的暖手笼儿抱住,沉吟道:“咱们容家初来乍到,就找那些富贵家去讨东西,说出去也不太好,总会有些仗势欺的感觉,况且指不定家比咱们更有权势,那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春华嘴巴一撇,似乎要哭了出来:“母亲,那到时候穿什么出嫁?”
容大奶奶叹了口气:“只能打发个小厮回江陵送信,让那边紧赶慢赶的再做一件了。”
春华听了耷拉了一张脸,很不高兴,嘟嘟囔囔道:“那些绣娘做出来的,怎么比得上三婶娘绣的?再说这也是三婶娘的一片心意!”
容大奶奶将春华拖到身边,拢着她的肩膀道:“春华,这不是江陵,若是江陵,咱们完全可以将江陵城翻个底朝天,将那公子爷给找出来,可这是京城,咱们没了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金枝站旁边见着众慌慌张张的一片,心中突然有所感触,莫非是那许大公子听了自己的话当真去买嫁衣了?可一想到飞烟说的话,她又将到嘴边的话忍住了,许大公子怎么看也不是那鼠目獐脑之辈,飞烟说的绝不会是他。
众流朱阁里商量了一阵,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