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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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这掌柜的却不能马虎，既要能精打细算，又要忠厚老实，她想来想去暂时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选。
“秋华，凡做事前须得深思熟虑。”杨老夫见秋华一脸为难的神色，也知道这是个难题，对于一个年方十二的小姑娘来说，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只是还得有旁边提点雕琢。“若是一间铺面什么都弄好了，却因着没有手去经营，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房租？做生意须得将最大损耗降到最低，才能赚最多的银两，知道否？”
秋华听了直点头：“杨老夫教导的是。”
“孺子可教也！”杨老夫哈哈一笑，伸手指着容大爷道：“钟琮，怎么便还没告诉秋华已经帮她找好了掌柜伙计？”
容大爷朝着杨老夫微微笑了笑：“还不是岳母大吩咐让不要告诉她，怎么现儿又将这责任推到小婿身上来了。”
杨老夫收了笑容，正色对秋华道：“之所以不让大伯父告诉已经请好掌柜的事，便是想看看有没有想到这一招，其实珍珑坊装修铺面的时候，就该要留心着掌柜的选了，这该是信得过的，还要有一定做买卖经验，所以江陵城里的时候就该培养几个出来。现儿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先用了大伯父给找的掌柜罢。”
秋华听了连连点头，她确实没有想得这么远，那时候开珍珑坊，只是母亲想给自己攒些嫁妆，现儿珍珑坊生意越做越大，所需手也越来越多，她是该好好考虑如何培养自己的心腹，免得到时候处于被动的局面。
不一会，容大奶奶的兄长从府衙回来，见妹子今日回来省亲，也很是高兴，兄妹见面叙了不少话儿，杨老夫吩咐杨大爷陪着容大爷和嘉懋说话，自己带着容大奶奶一干等进了园子：“后园梅花开得正盛，咱们去梅林里转转。”
第122章 急功利淑华中计（）
杨府的梅林不大；但看上去却特别美，除了一般的红梅和绿萼，墙角还有几树梅花就连枝干都是暗红色的；上边结满了淡粉色的花蕾；就如万树垂珠一般。
“这本梅花叫骨里红；是极其难得的珍品。”杨老夫指着那几株梅树；眉开眼笑：“培植这几株骨里红，可花了不少时间。”
“骨里红？”秋华有些讶然；没想到梅花还有这种名字。
“瞧瞧这花枝，连骨子里都是红的。”杨老夫伸手攀下一条梅枝让秋华和春华细看：“现儿还不到开花的季节；只是结了一树花苞儿，过年的时候们再来看；这才真真叫美。”杨老夫手一松；梅花枝子弹了上去，震了几下，上边的梅花花苞便簌簌的落了几个下来。她转脸见着春华秋华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朝她们笑了笑：“怎么了？很奇怪会这些不成？年纪大了也只能弄弄这些东西了。”
“外祖母，可以教教祖母种花，这样她便不会成天愁眉苦脸的找事情做了。”冬华站树下看着一树的花蕾，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若是祖母也能培植出这样美的梅花来，咱们府里便更好看了。”
杨老夫抱起冬华脸上贴了贴：“每兴趣爱好不同，可不能勉强祖母和一样。只是闲不住，总得找些事情来做做才行。”指着旁边那几株绿萼，杨老夫得意道：“将这梅花改了个名儿，绿萼太俗了，取名叫一斛珠。”
“莫非是来自唐明皇与江采苹旧事？”秋华心里直赞杨老太太真是有雅兴，竟然能想出这种名字来。
“可不就是那个！好个聪明丫头！”杨老夫笑着朝秋华点点头：“听说了家里的那些事情，也觉得甚是惋惜，母亲若是刚强些，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见秋华眉头微微蹙起，杨老夫察觉到自己失言，赶紧补了一句：“只不过也算是苦尽甘来，她现算是过上舒心日子了。”
秋华点了点头应答道：“杨老夫有心了，秋华代家母谢过老夫。”
“秋华，这事咱们是关起门来说，所以也不必不高兴。”杨老夫将冬华放了下来，眼睛盯住了她：“可想到了如何对付那个继母？难道还任凭她如此猖狂？也许那个姐姐并非容家血脉，就眼睁睁的看着她鹊巢鸠占的容家过着大小姐般的生活，带着十里红妆出嫁不成？”
秋华吃惊的抬起头来，见杨老夫正双目炯炯的看着自己，有些感动，吸了吸鼻子道：“秋华正寻访那个瑞喜班，希望能早些将那戏子找出来与她对质。手里头有个证，是碧芳院以前的丫鬟，曾亲耳听到这桩秘密，只要找到那戏子，有做证，自然便跑不了。”
“可若是那戏子不承认，那继母矢口否认，还能屈打成招？”杨老夫笑着摇了摇头：“秋华，还得想仔细些！血脉乃是大事，不可儿戏，否则那继母叫嚣诬陷她的清白，到时候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秋华得了杨老夫的提点，心领神会，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多谢杨老夫指点，秋华定会认真筹划将这事情好好谋算，不会轻而易举出手。”
从杨府回来，秋华便流朱阁与容大奶奶和春华商量了一个晚上，最后定下时间，珍珑坊三日后开业。容大奶奶第二日带着秋华去了珍珑坊，站门口看着那黑底金字的牌匾，秋华心中感慨，她终于将珍珑坊开到京城来了。
走到铺子里边，请来的三个伙计真摆放绣品，掌柜的正拿着册子一样样清点货物，见容大奶奶带着秋华进来，掌柜的赶紧迎上前来：“这位夫，小店今日还未正式营业，还请后日赏光来挑些合意的回去罢！”
容大奶奶朝那掌柜看了一眼：“张掌柜，不是来买绣品的。”
张掌柜一惊，朝容大奶奶拱手行礼道：“这位夫如何得知敝姓名？既然不买绣品，为何又进了珍珑坊？”
容大奶奶伸手指了指秋华道：“是陪着们东家来看看店面布置得怎样了。”
张掌柜看了看秋华，实不敢相信，摸了摸脑袋道：“这位夫，说笑罢？这位小姐瞧着也才十二三岁年纪，怎么会是东家？”
“张掌柜，每月二十两银子可是发，不喊做东家，那该喊谁做东家？”秋华见张掌柜那副不相信的模样，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从袖袋里摸出一张契书来：“这是租这房子的契书，张掌柜看看便知。”
张掌柜接过那契书过来一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看起来这位小姐真是自己的东家了。他将契书递回给秋华，朝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知东家光顾，还请恕罪。”
“本不识得，何罪之有？”秋华将契书收好，朝张掌柜点了点头：“请做掌柜，不需来奉承讨好，只需为好好经营这铺子，若是做得好，年终还有花红酬谢。”转眼望了望那两个伙计，见他们正搬着一架大屏风放铺子一角，秋华走过去看了看，指点道：“放中间来些，这样看着便仿佛有两间屋子，而且这边亮堂，屏风也能看得更清楚些。”
两个伙计惊讶的看了秋华一眼，顺着她的指点搬过来了些，看着果然顺眼了不少，于是也非常佩服：“东家果然好眼力！”
“明日会让送一件嫁衣过来，们务必要好好保管，切勿有半点损坏，而且也不能出售，只是挂墙上供欣赏。若是有要一定买，便回他说这是别定制的，还请他付些定金，珍珑坊五月之内能替他制出相同的嫁衣来。”秋华看着粉得白皙的墙面，指着那里道：“这面墙上安个衣架，嫁衣挂这上边，进来一眼便能看到。”
见秋华说得头头是道，安排起来有条不紊，张掌柜这才将那轻慢的心思放了下来，开始毕恭毕敬的听着秋华说这铺子的经营：“这珍珑坊大周已经开了四家了，这是第五家分号，也是最重要的一家，希望张掌柜与几位伙计大哥能尽全力帮助，将珍珑坊办得有声有色。”
竟然是开第五家分号？张掌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就能开这么多家铺子，自己这么大一把年纪却还是给别干活，这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能这个地段开铺面，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所以们只管放心给做事，只要不是咱们珍珑坊理亏，出了什么问题只管送信与便是。”
秋华说完话以后，见着张掌柜和几个伙计都张大嘴巴听着她说话，微微笑了笑：“今日是第一次与众见面，许是说话说多了些，让各位惊着了。”
张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秋华弯了弯身子：“东家，家住哪里，们要是有什么事儿往哪里送信去？”他见秋华气度从容，穿着精致，看起来便是大家闺秀的模样，绝不是那小户女子，心里也对秋华的话相信了几分，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总得要知道东家住哪里才行。
秋华回头望了望容大奶奶，见她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让自己暂时不要说出身份来，于是转了转眼珠子道：“每日会派一个丫鬟来珍珑坊帮忙，出了什么事儿自然会回来告诉，便放心好了。”
张掌柜听了欢喜：“若是这样便真是太好了，那们做起事情来心里也有底气了。”虽说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可这际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搞不好便会得罪了去，既然东家有底气能说这样的话，那他也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回府的路上，秋华扳住容大奶奶的肩膀问道：“大伯娘，为何不要说出咱们长宁侯府来？”
容大奶奶捉住秋华的手道：“京城里不少达官贵开铺子做买卖，可却没有几个将自己的名号报出来的，还不是想要隐秘些？府里头那位祖母对江陵开珍珑坊已经是满心不舒服，若是她知道竟然还京城也开了珍珑坊，少不得要打主意，不管她能不能这里刮到油脂油膏来，只要想着要花时间精力去对付她，心里便有些烦。还有碧芳院那个，未免她就不会有别的想法？到时候没脸没皮的闹了出去，外边的或者还会站父亲那边，说这闺女不孝顺呢。”
秋华听了这话也觉得理，望着容大奶奶点了点头：“大伯娘，究竟还不是那么老道，想不了那么远去。”
“才这么大年纪，自然会想不到，多长几年便好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算满了，给自己留个余地便好。”容大奶奶将软垫拉了过来，舒舒服服的靠了上去：“母亲昨日说要给弄本册子，特地介绍铺子里卖的东西，这样分明别类，简单明了，看起来也舒服，过两日就能送到府里来了。”
“杨老夫有不少奇思妙想。”秋华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她给珍珑坊画过不少衣裳样子，按着那样子做出来以后件件精致，都卖得很好，她才真真是奇女子呢！”
听着秋华赞自己的母亲，容大奶奶也很是得意：“可不是吗，自小便觉母亲与常迥异，她的言行举止里都透着一股独立特行，可却又让觉得如沐春风，实是舒服。父亲乃是广陵杨家长子，杨家不似容家，并不反对家中子弟纳妾，的叔伯们都有姨娘，但唯独只有父亲没有纳姨娘，旁都说母亲厉害，可听父亲自己说是他敬重母亲，这一辈子有她便足够了。”
秋华听了容大奶奶的话，不由得想起了那站树下的杨老夫来，树枝上累累花苞，她精神矍铄神采飞扬的站那里，风乍起，拂起满树梅花香，冷香浮动，点染了她暗金色的衣袍。
第二百零九章珍珑坊万事俱备
回到随云苑，秋华便将自己院子里的几个丫鬟排了个顺序，飞烟飞花和飞雨三轮流去珍珑坊帮忙，遇着什么紧急情况，也好回来报信。几个听说能出府，每个月四小姐还能补一两银子的份例，都很是高兴，围秋华身边问个不歇：“们去珍珑坊要做什么事？”
秋华见几个丫鬟对这件事上心，也很是高兴，简单的和她们说了下该做的事情：“们可以帮着伙计向进来的主顾们介绍铺子里的东西，带着他们去看绣品，还可以帮着掌柜的去端茶倒水。”
飞烟睁着眼睛听着秋华的话，不住的点着头，扑闪了下长长的睫毛，她扬起头来问秋华：“四小姐，们要不要将每日里卖掉的东西写下来带回府里来？万一那掌柜的不实诚，咱们也能有个对证。”
秋华望着飞烟那张小脸蛋，心里赞叹这丫鬟真是聪明伶俐，从牙行买她们回来时秋华便教了她们识字，那些丫鬟里边只有飞烟最机灵，一教就会，其余几个还得飞烟反反复复的去教才能学会。飞烟这两年都是管着看门的事，从来没有哪次延迟过，应对来说话也很是得体，秋华旁边观察了许久，已经打定主意要重用她，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这个倒不必要。”秋华笑着望了飞烟一眼：“珍珑坊的东西进库都有个数的，进了多少，卖了多少，一个月盘次底便一目了然。当然能暗地里帮记下来也可以，这样便能知道张掌柜是不是个实诚，只是别让张掌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