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宏图-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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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裕秋泪流满面,像个热昏病人般浑身直颤,咬牙切齿大吼着:
“啊啊……都死了,都死了……洪扬二贼,我与你不共戴天……啊啊,我要报仇……我梁裕秋……要为父母……为全家屈死的冤魂报仇啊!”
这是少年的狂言,可却也是少年的活下去的动力。
而梁三则在一旁苦苦劝说道。
“少爷,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往长沙去,梁家在长沙还有分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虽说梁家在武昌的家业都给抢空了,可梁家在长沙等地却还有分号,虽说不比往日,可只要好好经营,总能保梁裕秋一辈子衣食无忧。
而梁裕秋一听这话,却把双眼一瞪,犟脾气上来的他大声说道:
“那不行,要逃命,咱们也得先回一趟武昌,我有一个朋友现如今虽说投了逆,可却还记得当初的那点香火情,他会帮助我的。而且,不管多大的危险,我也要回城,为死去的父母磕个头,烧柱香再离开武昌。”
“这时候回城,少爷,你不要命了?”
梁三给少爷的主意吓了一跳。
而梁裕秋则固执的说道。
“人是活的,回到城里,总能想出办法来,现在那些个粤匪该抢的抢个差不多了,杀人也杀了那么多,总该封刀安民了。”
“好吧,既然少爷一定要回城,那咱们就回一趟城……”
两人当即在一户农家买来衣服,装扮成农民模样,才急急赶回城里。若是这世间有后悔药的话,那时梁裕秋绝不会回城,至少那样,他不至于害死梁三,甚至差一点害死了自己。
当形若乞丐的梁裕秋再次回到武昌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那破败的城墙上飘着的旗帜,上面书写着诺大的“汉”字,这便是现在据着武昌、汉阳以及黄州三府之地的所谓的大汉义军,相比于粤匪,这些大汉义军反倒更让人放心——至少他们从未曾劫掠百姓,无论贫富一率公平相待。
望着那破败的城墙,梁裕秋不禁想到了自己上次回武昌的经历,当时自己固执的要回武昌,自以为纵是屠城也有封刀的时候,可他却未曾想到那些粤匪最后居然会裹胁着全城的百姓一同离开武昌,而他和梁三也一同被驱赶着编入男营,以至最后梁三惨死于江宁城下,也就是直到那时候,他才寻得机会出逃,一路乞讨着来到武昌,人,有遭逢大劫的时候,总希望回到熟悉的环境之中,梁裕秋也不例外,此时他甚至没有想过,来到武昌之后,要怎么糊口,此时,他的所思所想全只有一个念头——去看看家里还剩下队什么。
那曾经的郑家宅院,早已经在那焚天的大火中被烧成了一片白地,纵是那些断垣残壁,这会也都被清理了大半——堆放整齐的砖块,许就是从郑家旧宅上拾落的,现在城内建房大都用这些旧砖。
这是园子里曾经的假山……
置身于旧宅中,想着父母的慈爱,梁裕秋懊恼着自己旧时不上进以至于成日若爹娘气恼的同时,更多的是沉浸于对父母的回忆之中,一时间那泪水却是如雨下似的。
置身于城中的他,放眼望去,除去一些草棚之外,这武昌城内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房屋,这还是记忆中的武昌吗?
是了,就是那个武昌,被常大淳一把火烧掉了外城,又被粤匪一把火烧去内城,两把火烧掉了这座数百年繁华的那个武昌城。
武昌完了……
行走在武昌的街头,形同乞丐的梁裕秋和周围的人并没有多少区别,实际上,此时武昌城内的百姓,大都是从粤匪营中逃出的,他们逃回武昌时,无不是身无分文、妻离子散,一个个皆是形如乞丐,若非是还能在那些废墟里捡拾些废铜烂铁售卖,恐怕早都已经沦为街边的尸骨。
饿啊!
在这样的城里,讨不到饭,也没有人会施舍,唯一能让人混个半饱不至饿死的,便是城中粥厂。饥肠辘辘的梁裕秋一边走着一边揉着肚皮,偶尔的闻着空中飘来的米香,他狠狠的吸了两口,大有想把那香味吞进肚子里的念头来,就这般走着,他走到了粥厂,那是都督府设的粥厂,粥厂前排出了一个长队来。
“排成队,排好……”
腰间挎着腰刀的钱发奎若是瞧着有谁乱插队,便会毫不客气的一棍抽上去。
“特么的,说你那……”
虽说这些人言语动作暴虐,但梁裕秋还是注意到,若不是他们在那维持秩序,这粥厂前不知会乱成什么模样。
“大家伙都不用挤,大都督施的粥足够大家伙吃的……”
一边用棍棒敲打着,一边又用言语安抚着,这粥厂前倒也不至混乱,也就是在这时,梁裕秋注意到,那些义兵每当看到少年的时候,总会走过去似乎是在询问着什么。偶尔的,一些少年会随着那些义兵离开队伍。
他们这是去那?
看着那些离去的少年,梁裕秋有些疑惑的想着,就在这般寻思着的功夫,却听着旁边传来一个话声。
“喂,这位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第126章 灌输(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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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除了总督衙门、巡抚衙门之类先前因为曾为“天王”等人暂居,沾上了些许“仙气”而侥幸逃过焚城一劫的衙门外,整个城市内外几乎全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无论城内,亦或是城外,满地的断垣残壁尽显着这座城市的破败。
实际上,武昌府,此时,除了一个“府名”,再也没有了其它。作为一个城市来说,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武昌府已经不再是一座城市,它只剩下了残存的城墙。
对于外人而言几乎被烧成一片白地的武昌,是一座既无人又无粮的包袱,但落到朱宜锋的手中,这座空城却有了别样的意义。
一张白纸好作图,这句话诚然说的不假。而这也正是“白纸”的好处,在这张“白纸”上不会有任何阻力,会去阻挡朱宜锋的脚步。甚至非但在武昌,在汉口、汉阳两地亦大都如此——士绅该逃的逃了,该杀的杀了,就连百姓也都被裹胁了,现在,在三镇可不就任由自己随心所欲了?
至少对于朱宜锋来说,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进行“城市规划”,比如城内外道路的拓宽——实际上也就是路两侧的断垣残壁加以清理,用路边的旧砖重铺道路罢了,至于这城中的地皮,既然是无主之地,那便都是官府的,于是这被烧成白地便被规划出了公园、学校以至于兵工厂等等诸如此类的区域,当然,仅仅只是规划。
仅仅只是在图上划出了一片区域罢了,如此而已。
不过到也不尽然,比如在文昌门附近的兵工厂,便并非只是规划,几乎是在夺城后的第三天,这兵工厂便在大都司巷江夏县衙的废墟上建了起来,说是建起了工厂,实际上,也就清出一片白地,然后由铁匠在这里建立起化铁炉,以制造义军所需要的武器。至于化铁炉所用的原料则非常简单——废墟中有着大量的废铜烂铁,甚至其中不乏上好的熟铁。
兵工厂的角落里,一堆堆用绳索系起来的房梁抓钉,这些抓钉都是清理城外废墟时所得,对于城中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来说,于废墟间寻些废铁则是再简单不过的生计,而最能卖上价价的便是这钉梁用的抓钉——一根二斤重的抓钉能卖上几文钱,随便于废墟间扒拉几下,便能寻到十几根抓钉。
“但凡是间屋子,都得用上房梁,一根梁上最少有十几根抓钉,这武昌被烧成了一片白地,落下的抓钉又岂只百万,这一百多万斤熟铁,瞧着是多,可实际上,若是能都扒出来,怎么着,也能扒出来几千万斤铁来……”
兵工厂内,习之墨指着那堆成小山似的抓钉说道,最终,他还是没能离开黄州,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走不了——无船!
“太平洋号”被作为船东的朱宜锋留了下来,至于船长以及船上的水手也都纷纷接受了新的职——充当教官,教授水兵掌握操船技术。
迫不得已下习之墨只能暂时留在武昌,不过他并没有闲着,因为曾在英国学徒学校中学过机械的关系,本着人尽其用的原则,被朱宜锋硬塞到兵工厂中,管理起这座只有两百多名铁匠、木匠的“兵工厂”来,不过习之墨倒也未让的其失望,其上任伊始,便着手对工厂进行了改革。
比如将工厂分成铸铁间、锻铁间、化铁间以及木工车间,诸如此类的细化分工,反倒使得兵工厂初显了几分工厂气息,虽说这工厂现在不过只是草台班子。但隐隐的却已经呈现出了工厂的气息,至少在这里习之墨找到了一展所学的用武之用,虽然他在英国也不过只是于学徒学校中读过一年半。
“不够用!”
摇摇头朱宜锋指着文昌门的方向说道。
“我准备在文昌门外建一座船厂,先建一个石船坞修船,等以后从上海或者香港买回了船,也不至于无处修船,毕竟,武昌也好,湖北也好,总归都是临江之地。”
对于长江于湖北的意义,朱宜锋可谓是再清楚不过,实际上太平天国的兴衰,实际上与长江制水权的易手有很大的关系,在太平军水营强大时,其沿江行动,一日行数十里,处处使我猝不及防,所欲城池,不战即得。在太平军水营与湘军水师的几番交战中,随着太平军水营的没落,长江中游的控制权开始易手,纵观湘军平定太平军的战略,夺取长江制水权就是其根本着眼点,控制长江制水权,扫处长江障碍就能平定太平天国。
而相应的,对于湖北而言,长江的制水权同样关系到命脉,可以说,只有掌握制水权,才有可能将湖北这一看似腹中四战之地,变成四利之地。向北威河南、陕西,向南可进逼湖南、江西,逆江而上可进四川。
“这修船也好,造船也罢,都离不开铁,要用铁造船,还要用铁铸炮,所以呢?”
转脸看着习之墨,朱宜锋笑说道。
“所以,我想在湖北建一座铁厂,用西洋炼铁炉建一座铁厂,既能炼铁,也能造炮,更能造枪。”
“建铁厂?”
惊讶的睁大眼睛,习之墨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办铁厂?
“在这?”
“没错,就是在这!而且还是西洋式的现代铁厂!可不是咱们现在的这种作坊!”
用的的点点头,如果说后世的记忆教会了朱宜锋什么,就是让他知道工业意味着什么,工业意味着力量,而对于任何一个穿越者来说,只要抓住“工业”这两个字,就不愁夺不了天下,而这完全是因为工业可以提供的力量——可以提供火炮、火枪,甚至火车、轮船等等诸如此类的工业产品,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工业的发展又将带动经济的发展,工业力量最终会演变成军队的硬实力。
“之林,怎么?你不信?”
笑看似乎有些不信的习之墨,朱宜锋继续说道。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铁厂的重要性,之林,你去过英国,又岂不知道,方今之世界,首重工业,但凡是欧陆之国,莫不重视工业之发展,蒸气机、铁厂,铁路、煤矿,无不为各国所看重,而今中国欲成为强国,非得办铁路、兴工厂、举实业不可,而这铁厂可以说是万业之基,有了铁,我们不仅可以造枪铸炮,还能造蒸气机、造火车、修铁路,而且还制造机器,英国之工业革命正是始兴于铁,可以说未来的几十年里,这钢铁既是国家,无铁不富,无钢不强!这铁厂可以说是国家强大的基础!”
此时朱宜锋并没有去在意习之墨的惊讶,他只是向其讲述一个事实,或者说在向其展现出一个蓝图,一个其从未曾想象过的蓝图,有时候,人总有那么一点理想,尤其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喝过几年洋墨水,那怕只是曾在英国的教会学校中读过几年,但是在见识了英国的工业世纪之后,他又怎么可能不为之心动呢?
游说他人并非仅仅只是依靠利益,这利益不过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要让别人看到前途,看到追随自己的前途。就像此时,朱宜锋向习之墨展现的就是一个未来,一个他能够看得到的未来。
“东家,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