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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大明金主-第94部分

小说: 大明金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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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彭祖已经听懂了。

    所缺的三个天时之中有两个,正是徐元春进据朝堂,康彭祖仗剑东溟。

    至于隐于其间,居中策应的一条,自然是徐元佐掌控商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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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 康家(求月票)

    既然徐元佐对岸上的势家不能信任,自然也不会信任那些海商。

    如果没有强力的海军,开港之后的主要控制者就成了海商,岂不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说不定还会刺激朝廷,再次调派戚继光、俞大猷过来拔除毒瘤。

    唔,恐怕调用他们手下参将就够了。

    借用现成的水师也并非不行,但是掌控水师者即便是康彭祖的亲戚,能保证与秘社志同道合么?

    再者徐元佐、徐元春、康彭祖三人都是文士,徐元春对武将有天然的不信任,而徐元佐倒是不介意与武将合作,只要为人信得过就可以了。但那样的话,康彭祖的位置就很尴尬了。

    除非康彭祖有极高的商业头脑,可以与徐元佐并驾齐驱——如今看起来并不尽然。或者他能够取得功名,与徐元春在朝中互帮互助——然而以徐元佐读过的上海县志和松江府志,并没有一位名叫康彭祖的进士。

    所以在徐元佐看来,混入卫所,统领水师,这才是康彭祖展现自己价值的舞台。至于他有没有海军将才却是其次,可以招募经验丰富的参随出谋划策,但是拍板掌印的大权必须握在手中。

    康彭祖当夜辗转反侧,终于在送走了徐元佐之后找到了父亲康承嗣。

    康承嗣名如其实,在他手上康家的资产益发膨胀,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而且虽然只有康彭祖一个儿子,但总算也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正因为是独子,所以康彭祖受到的宠爱自然非同一般。

    听了儿子的阐述,康承嗣微微沉吟,首先道:“这事你切不可与外人说,包括族中长辈。”

    康彭祖暗道:果然有这般紧要么?

    康承嗣又道:“你可知道松江府真正的主人是谁?”

    康彭祖微微摇头。

    康承嗣微微摇头:“你们有如此雄心壮志。却连局面都不知道么。”他叫儿子坐到身边,细细数道:“松江府只有两县,县下有图里。然而如今图里不过是户籍上的说法,百姓聚居,论的还是市镇。”

    康承嗣知道儿子不接地气,这些常识若是自己不说明白。难免要闹出树上结米的笑话来。他道:“府县官员虽然秉持天子之命,但是到了市镇,他们的话就不太管用了。而势家豪族却在本地根深蒂固,在下面呼风唤雨,咱们父子两个偷偷说句砍头的话:真是‘一言九鼎’也不为过。”

    康彭祖微微点头:“所以松江府真正的主人,便是这些势家豪族……”

    “不是这些……是咱们!”康承嗣斩钉截铁道:“上海县三大豪族,就有咱们康家。华亭县四大势家,就有他们徐家。”

    康彭祖隐隐有些激动:“我原本只以为家里略有浮财,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根脚。”

    “我们这七家。也有分野。”康承嗣道:“譬如徐家主要是米布,养了三千织妇,做南北两路生意。咱们家是采购苏、湖生丝,卖给海客,有三倍之利。还有则如顾家从日本买俵物、倭刀、红铜,以及南洋香料;陆家做的是瓷器生意;朱、倪、陶三家都是货殖并重。其它所谓松江五十家,缙绅富户,不过是贩夫走卒罢了。”

    康彭祖听父亲说着。不禁也生出了睥睨天下的雄心壮志。

    “照理说,咱们与徐家是天作之合。”康承嗣道:“咱们有根基而无权势。徐家有权势而无根基。”

    康家是中层武官之家,徐家是从徐阶才发迹的,故而都有先天短板。

    “只是,你们要做的事,光是集合康徐两家之力还不够。”康承嗣道:“起码也得松江一府上下同心协力才行。若是心不同,力不协。就成了闽粤那边烂局了。”

    现在海盗闹得凶的两位,正是闽粤的曾一本和林道乾。说穿了就是各不服气,若是真能有人压服他们,如此广大的市场,哪里需要刀兵相见?这不是耽误赚钱享受人生么!

    “唔……”康彭祖从云间跌落。颇有些失意。

    “不过我看徐元佐此子……”康承嗣道:“若非听你说了他的作为,只怕还以为他是少年人夸夸其谈。不过他既然能够从小处着手,又有这般宏图远虑,必然成就不凡!”

    康彭祖颇有得意,这也是他善择友的明证。

    “倒是你……”康承嗣不由为儿子未来的地位担心。他很清楚徐元佐这类人,讲求的就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能,有多大用处便有多少分量。反过来说,若是没有用处,你能做的别人都能做,那他们也不会正眼瞧你。

    “好在你不是一个人!”康承嗣剑眉斜插,道:“为父自然要为你铺路。”

    “多谢父亲!”康彭祖颇为得意:有个好爹就是好!

    康承嗣道:“你还是先专心考试。水师这边,为父自然会在暗中经营。若是你能金榜题名,咱们求个外任,仍旧是由你统帅;若是科场不利,咱们本就是军户,三百两一个百户还是买得到的。”

    康彭祖的确能花钱,却不会花钱!他花在**身上的银子,恐怕造几艘船都够了!见父亲出手相助,康彭祖倒是松了口气:“既然如此就辛苦父亲了。”

    康承嗣笑道:“痴儿,这有什么辛苦的?咱们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振兴家声,荣耀祖宗么?这都是分内事。你且放心,等徐家发力之时,为父必然能为你拉出一支奇兵。”他又敛容道:“不过你也要多用心在正经学问上。听说你上月买了个三千两的奴婢送人,你母亲补了你五千两?”

    “嗯……”

    “那你现在银子还够用么?”康承嗣满脸关切:“若是要用银子,记得跟为父说,你娘那点私房钱够用什么?”

    康彭祖道:“儿子最不乱花钱了,爹爹放心吧。若不是元佐的老师少个婢女,我也不会出手。”

    “朋友有通财之义,切忌小气。万八千两银子算什么?像徐元佐这等人杰,能用银子帮衬一把,简直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康承嗣笑着教育道。

    康彭祖唯唯应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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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 女孩子女海贼(求月票)

    徐母离开崇明已经太久。小门小户的生活让她连起码的礼仪都忘了,走到江边,看到缓缓流淌的吴淞江,方才想起自己尚未跟娘家联系过,贸然过去恐怕十分失礼。

    徐元佐站在江边,脑中闪过几句古诗,更多的却是感叹吴淞江的水流量太小,流速太慢,没法开建水力机械作坊。然后又在考虑过两年“黄浦夺淞”,这边的土地布局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便听到母亲低声叫他。

    “要不然,咱们先等一天再过江?”徐母小声道。

    徐元佐笑道:“母亲放心,我早在你们到夏圩前两天,便已经托人去了崇明送信。没有得到回音,想必是送到的。”

    这时代没有邮政,没有快递,除非自己专门派人,否则只能委托亲朋好友。

    这些被委托的人自己也有事,帮忙送了信,便去忙自己的事了,并不会立马回转过来再给你回执。即便主人家有回信,也是另外找顺路的人带去。

    这种情况之下,若是因为各种缘故送不到地方,被委托人才会再找人带信给委托人,告知情况。

    所以徐元佐没有收到坏消息,便已经是好消息了。

    徐母听了儿子的话,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欣慰道:“幸好你如今有出息,会办事,否则咱们贸贸然跑过去,岂不是丢人现眼么。”

    徐元佐笑了笑,吩咐棋妙带着仆从健妇先去码头找可靠的船只。这个时代缺乏登记监控,碰到黑船,吃了人家的“江心馄饨”或是“板刀面”,那可真是冤枉死了。

    不一时,棋妙蹬蹬蹬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奶奶,佐哥儿,请问一声:咱们崇明亲戚可是姓沈?长沙沈家?”

    徐母应声道:“正是长沙沈家。”

    棋妙平息了急喘,抬手回指,道:“码头上有几条船,说是长沙沈家的。听说是自家人,便请奶奶移步呢。”

    徐母突然有些近乡情怯,边催车快走,边又问道:“那人是怎生模样?多少年纪?”

    “掌事的是个年轻公子,长得比佐哥还要白嫩,大概跟佐哥也差不多年纪。”棋妙答道。

    徐母心头一松:这显然是家里第三代,她子侄一辈的人物。若是在这里碰到两位哥哥,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叙旧。

    不一时,车到码头。就见一艘大楼船,有三层高。大楼船周围还有大小不一的小船,多用草席盖着舱面,吃水颇深,显然都是满载。

    徐元佐第一次见到明代的港口,却觉得新鲜,四下打望。猛地一看,就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年轻人朝自己这边走来。身穿宽宽松松的月白道袍,走起路来虽不是摇曳生姿。却也有些气质。

    徐元佐因为一眼看出此人是女子所扮,不由为她的身高惊叹:这个时代也有一米七的女孩啊!而且肩膀略宽,难怪棋妙那种没见识的竟然没认出来她是女的。

    那位女公子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杀气腾腾的壮汉,各个面带横肉,绝非善类。然而在她跟前却夺不去风头,可见女子强势。

    徐元佐暗暗揣测:这莫非就是横行水域的女海贼?

    那“女海贼”竟然走到徐家车前方才停下。身后壮汉登时分列两旁,如雁行之势,明显是操练过军阵的。

    徐元佐迎了上去,抱拳道:“这位公子可有事么?”

    棋妙已经喊了起来:“佐哥儿,就是他。说是长沙沈家的公子。”

    那位女海贼同时也打量了徐元佐一番。收起一半傲气,草草一拱手:“这位大概便是徐家表弟了吧?家父名讳上本下菁,车里的可是我姑母?”

    徐母撩开帘幕,只看了这女海贼一眼,已经热泪盈眶:“是你二舅的儿子,竟然已经如此大了。”

    女海贼朝徐元佐撇了撇嘴,绕过众人,走到车后,见尾帘掀开,走下徐母,便打躬作礼:“姑妈,我叫沈玉君。”

    “好好好,好俊的人!”徐母轻轻擦了眼泪:“你姐姐幼娘还好吧?我出嫁时,二哥还只有一个女儿,后来添了儿子我都不知道。”想到自己原本亲近的二哥后来竟形同陌路,徐沈氏更是悲从中来。

    徐元佐在一旁冷眼看了,暗道:多半就是那位幼娘姐姐。

    “咳咳,姑妈到家就能见到她了。她也想姑妈想得紧呢。”女海贼道:“姑妈,前几日就收到书信,说您要来为大父贺寿,大父就叫我留了楼船等您,还请上船吧。”

    徐沈氏连声道好,下车换船。

    徐元佐正要叫人搬东西,沈玉君却已经抢先道:“叫人过来搬运,车就留在这边,擦洗干净好生存放,莫要叫日晒雨淋,坏了漆皮。马也要上好的料喂着,不许叫瘦了。”

    徐元佐暗道:倒是个风风火火的细心人。

    那些壮汉并没有动作,附近赶来许多码头工人,搬运的搬运,赶车的赶车,各有分工,井井有条。

    沈玉君对徐沈氏道:“姑妈,这个码头是咱们沈家的,都是自己人,大可放心。”

    徐沈氏连连道好:“看来家里是愈发兴旺了,我出嫁时家里只有二三十条船。”

    虽然只有几步路,沈玉君还是坚持请徐沈氏上了肩舆,自己旁边步行,负手道:“这几年家父把西沙的地卖了,又揽了太仓米上京的一截航运生意,船队已经有五十多只浅船,三十只遮洋船了。”

    徐元佐知道所谓的遮洋船是大型近海船,也可以在长江宽、深水域使用,还不算正规的海船。他望向那些满载的船,执手问道:“表兄,那些可是遮洋船?”

    沈玉君面露冷笑:“那么小的当然是浅船。”

    徐元佐略有抱歉,看看这些比后世上百吨排水量的渔船还要大的浅船,暗道一声:又小看古人了。

    徐沈氏听说娘家愈发兴旺,连声道好。

    肩舆直接将徐沈氏抬上了船,在二楼船厅里已经布置了筵席,鱼肉蔬果一应俱全。

    徐元佐本还以为会发生一些豪门亲戚欺负穷人的狗血戏码,但现在看起来,除了那位海贼表姐对外人有些冷傲,再无人有半分失礼之处。即便如此,海贼表姐对徐母还是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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